【老歌回放】：浪人情歌

偶然又聽到這首老歌，於是翻出三年前寫過的一段文字。發現文章當中的自己，不論是景況，還是心境，都仿佛不過是一部電影裏麵講述的故事，遙不可及。微笑著歎一聲，刪節了文章，跟歌曲一起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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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上班的路上聽NPR新聞，說今天是Neil Armstrong的生日，他73歲了。這個人在1969年成為第一位登上月球的地球人。還記得我小的時候對此人的崇拜，甚至好像他這個人也會與他登陸的一刹那一起成為永恒。而現在他已經成為一個老人，大概開車都有危險了，更不要說宇宙飛船。所以聽到他的年齡，我吃了一驚。

老朋友這次來去匆匆，留下感慨給我。那天晚上，吃吃喝喝之後，大人小孩都睡了。我一個人在後院坐了一會，看天上的星星非常美麗。想起十年前的一夜，大家在操場領操台上喝酒彈琴唱歌。那夜的情景依舊，不知道怎麽十年的時光就過去了，而且每個人今天的生活都已經不同到了用想像也無法看得到的程度。次日他離開，大俠去送。我帶著孩子在窗口揮手，十分不舍。他帶來又帶走了一種熟悉又美好的氛圍。這東西天天在你們身邊可能並不覺得如何，我們卻連孩子都開心，因為他們也喜歡在這個沒有親人的城市被爸爸媽媽的舊友寵著。

記得臨出國前，我很迷伍佰的“浪人情歌”。當時正在裝修新買的房子，每天要出去看裝修材料，買各種裝飾品，所以許多時間都是在車上。我就用重複鍵，不停地聽這一支歌。我和大俠當時都不知道將來等待我們的是什麽樣的生活，更沒有想像的餘地。於是所有在車上的時間，都隻有這支歌。它的旋律留在了我們房子的芸香木地板，客廳的飾物架，報社的停車場，荔枝公園的草坪，蛇口雨後海邊的露天酒吧。

“讓它隨風去，讓它無痕跡，所有快樂悲傷所有過去統統都拋去。”

我所認識的美國民族是一個毫不複雜的民族。他們思維簡單，追求樸素誠實快樂的生活。他們花大量的時間看橄欖球和卡通片；吃糖果和薯片；買專用垃圾袋但為了省錢又將其洗了再用；他們吃簡單卻使人發胖的食品，省出來時間看電視，看電影，旅行。我喜歡他們的人生態度，但我做不到。我是在用我不現實的心理去欣賞和適應一群極其現實的人。

神給我如此的心，再用我一生的時間教我樂觀開朗的功課。每一天清早，迎著近中午才會散盡的濃霧，向著舊金山的方向開，知道霧中是我又愛又怕的人群，是我避也避不開的商業網，是車來車往永無止息的通往城裏的大橋。我投入其中的同時也丟開自己的思想和感觸，單單努力作一個快樂的雇員，規矩的市民。

至於究竟曾經或者正在想著什麽，又如何呢？

Neil Armstrong老邁了，在自己的搖椅上靠著的時候他是否能分辨出是慢慢睡去，還是慢慢死去，飄升到從來沒有去過的高空，軀殼留在這片大地，而氣息消失無痕跡。相信他在長長一生的某些時刻也如此不知所措地想些看似嚴重的問題，而在幾十年後，就像你在高空的飛機裏看現代的都市，車如甲蟲房子如玩具。不論裏麵的人有多少憾人心扉的故事，又如何呢？

我仿佛聽到神無奈的歎息。“若不是耶和華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勞力。” 放下吧，所有的重擔；睡吧，所有的思想。辛苦了，每一個人，好好休息。

 

[紅豆豆]

無名額就是來看看你，沒什麽事，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