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記 (八)

等了十分鍾，就象等了十年一樣，我終於等來了麥克醫生的電話。

“麥克醫生，你在我的牙裏放了什麽？”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沒放什麽啊？我在可溶性藥棉上沾了一點丁香油。你怎麽了？”麥克醫生關切地問。

“我頭暈目旋，氣快喘不上來了！” 

“不會吧。我用藥棉沾丁香油塞入牙的蛀洞內，同時也為了隔絕外界刺激和防止食物殘渣進入。丁香油有明顯消炎、鎮痛作用，你不應該有什麽不適啊。”

“那我會不會對丁香油過敏？我真的很難受啊。”

“不應該有過敏吧？有些人還把丁香油放入食物中做為佐料呢。哦，對了，你有沒有吃過其它的藥？”

“其它的藥？嗯。。。哦，我去你診所前，吃了兩顆你上次拔智齒後給我開的處方止痛藥。”

“噢，那就對了。那處方止痛藥吃完後，你是要臥床休息的，它藥性很強，有可能造成呼吸急促，頭暈眼花，心跳加速。”

“那你都開的是什麽破藥啊，想害死我不是？什麽時候藥性能過？”我叨咕著。

“大概還要兩個小時吧。”麥克醫生回答。

掛了電話，我掙紮著拿起麥克醫生給我開的處方止痛藥。說明書上說，該藥一般被用於需要控製中度至重度疼痛的患者（我該算是重度疼痛的患者了吧？）。服用後副作用可能有呼吸困難，惡心，頭暈，嘔吐，頭疼，口幹，冒汗，虛弱等症狀（怎麽不早說？）。 過量服用可能引起嚴重呼吸衰竭，甚至導致死亡（我的媽呀）。這種藥的“近親”是嗎啡，長期服用可能導致患者對它的依賴和上癮（就是人們常說的止痛處方藥上癮？）。據說濫用者通常會壓碎藥丸用鼻吸入或溶解後注射，以避開藥物的控釋給藥係統，產生象吸入海洛因那樣的快感（什麽快感呀，我隻有昏感）。

敢情我腹中空空，這藥性發作起來還真厲害，雖然止了牙痛，卻讓人喘不上氣來。這藥對我來說，和毒品差不多。我給它折磨著，難受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要回家躺到床上，自己頭暈虛弱，又不能開車回去。

我象避瘟神那樣將這瓶藥一下子扔到了垃圾筒裏。

我哆嗦著找出文醫生診所的電話號碼，給他打了過去：

文醫生！我不管你今天診所裏有多忙，無論如何你今天要見我！我這顆牙，你給我補也好，拔也好，隨你便，我豁出去了，隻要你不讓它再來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