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15:羅博涉嫌勒索,懷孕了要不要結婚?

來源: Donsurfer 2024-01-21 14:06:40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9569 bytes)

東南北下班回到家後立即打開電腦,聊天軟件中秦弦的頭像在閃動,點開一看是淩晨的留言:

 

睡不著。很久沒有聊這麽多了,從大學畢業後就沒怎麽正視自己。

沒看出你還有這麽嚴肅的一麵,有時想問題還是挺深的。

謝謝你!讓我重新考量自己的人生。

我是該多讀點書了,一輩子都在唱歌,連書都忘了讀。

你曾經說過唱歌也是種再創作,哪怕是翻唱,如果不是追求模仿得很像的話完全可以唱出自己的感覺、自己的風格或者自己對歌詞的獨特理解。前提是我首先要對這個世界形成自己的理解,但是我無從理解。

對了,我高中最要好的朋友聯係上了,她在加拿大,這幾天一直在網上聊天。她跟我描述國外的情況,我好向往。她問我有沒有想過出國留學的事情,我想了很久,真的是動心了。你說我該修個什麽專業?學作曲?哈哈哈哈!

新唱片出版帶來的興奮勁兒才過了不到十天就已經消失殆盡了,內心挺慌的,開始煩躁了,做藝術家難道就是這種感覺?滿意的作品永遠是下一部?

睏得不行了,最後再跟你一句,謝謝你!

明天,不,今天,肯定是熊貓眼了,早安!

 

東南北一直坐在電腦前,直到媽媽叫他吃飯。他迅速吃了一碗麵條,和媽媽聊了幾句,又回到了電腦前。坐了很久,在鍵盤上慢慢敲了起來:

 

不用特別謝我,我也是一樣的感受。

我很慶幸碰到你們,老董曾經說過一句話:藝術中心是深圳文化沙漠的唯一綠洲,我是他唯一的水源。雖然有點誇張,但是也不為過。我可以借用老董的話來形容我的感受,將近七年的時間,我遇到過無數形形色色的男女,但是我最信任、最重視、最珍惜、最無保留、相處最舒服的隻有我們當時在藝術中心相識的五加一個人。

《負石》確實是我寫的,是我獨自熬過無數個夜晚瘋瘋癲癲寫完的。人是真的,包括名字,多數事兒也是真的,隻是一半發生在別人身上。遲遲不想寫大結局,直到網站的人催我,我才和老董商量出來。寫完後很久走不出來,尤其是想到宋玉成特立獨行的一生會不會也是我們一生的樣板?我一直很消極、悲觀,曾經還很頹廢,但是即使像宋玉成一樣的活法,最後的結局還能好到哪去?

 

我真希望這個新的聊天軟件有撤回功能,我想撤回剛才的話。

我的本意是想再次申請,想提前獲得為你寫傳記的資格。你的堅持終於換來了成績,雖然你又開始心慌、煩躁,但是不一樣的了,你已經跳脫了世俗,隻對自己有更高的要求。這很積極、很正麵、很健康。

雖然我不能為你的音樂事業出力,但希望我們五個人不要離太遠,隨時互相激勵。

 

第二天中午,東南北收到了秦弦的回複:

 

你可真能寫,字數太多了,看得頭昏眼花。

傳記的事兒現在就定,交給你寫。

我得去看商鋪了,我想在舊城開一家分店。

 

晚上臨睡前又收到了秦弦的留言:

 

拿不定主意,快幫我參謀一下。

我今天看了老街中間的一個鋪頭,位置很好,麵積也合適,租金很高,可以獨立收銀。我猶豫的是,雖然周圍都是品牌店,但是他們的服裝都是以運動休閑為主,全年各種活動打折,算下來不到百元一件。但是我們做不到,我們的進貨價就是百元左右,攤上水電、管理費和人工,怎麽都得賣到一百五十元左右才能持平,而且需要達到一定銷售量。

我從下午到晚上一直守在那裏,觀察各店人流和成交量。人流量確實大,據說日均能達到三十萬人,但多數是觀光團,買衣服的也多,多數是衝著便宜和大眾熟悉的品牌去的,看顧客的模樣不像買我們偏設計和藝術品牌、半職業半休閑服裝的人。

我們現在的主要問題是品牌授權商不僅對我們單店的銷量有考核而且對店鋪數量也有要求。如果我們年內再不開分店,他們很可能就會取消我們在深圳獨家代理的資格、授權其他人在其他行政區開分店,到時肯定會分流我們客源。

咋整啊?分不清東南西北。

 

看到秦弦在線,東南北敲出兩個字“電話”?

秦弦迅速回複“好”。

 

電話接通後,東南北分析了一下,最後說:“我看你還是專注一點好,少賺不怕,不虧就行,但把藝術耽誤了是大事兒。”

“我也是這麽想的。”秦弦說,“那聽你的建議。”

 

東南北開完會,剛到辦公室坐下,就接到了羅博的電話,問候了一下,他說:“咱們房子租約到期了,你還要不要續?”

“你要不要續?”東南北問。

“我不想續了,我想差不多該回去了,回到社科院,導師接了個課題,經費已經下來了。”羅博說,“我已經出來太久了。”

“你定了?好事兒啊!恭喜,恭喜。”東南北說,“你不續我更不需要續了,不知道在南京還要待多久。我找人把我的東西都搬走,順便代我把房費全結掉。”  

“倒沒那麽急。”羅博說。“房東挺好的,我之前跟他說不想續租了,他說隨便,住到啥時候都行,他相信我們。”

“我和你同進同退,你決定走時,我就找人過去搬東西。”東南北說,“你準備什麽時候和牛頭兒說?”

“我已經向牛董和陳主任口頭提了,陳主任說最好等到春節後,他要和人力資源部一起物色合適的人接替我,我得交接工作。”羅博說。

“牛董同意了?”東南北問。

“他不同意我也沒辦法。”羅博說。

“有性格。”東南北笑著說。

“還有件事想求你,兄弟。”羅博說,“春節我想把爸媽接過來住幾天,好好陪陪他們,能不能用你的房間?我自己準備被褥。如果時間久,這個月的房租就都是我來出。”

“完全沒問題,空著也是浪費,房租還是我出,我的東西還放在那。”東南北說,“就用我的被褥吧,洗洗曬曬就跟新的一樣。”

“好的,那我就不客氣了,還能省些錢,真的謝謝你!”羅博說。

 

正月十五剛過,東南北接到了許美慧的電話,她緊張地說:“羅博被抓起來了,你知道怎麽回事兒嗎?和你有沒有關係?”

東南北一愣說:“因為什麽事兒?”

“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有傳言說是敲詐。”許美慧說,“穿警服的人從單位把他帶走的。”

“我操!不至於吧?羅博哪是那樣人啊?上班路上陌生人離他太近他都緊張,你把我的世界觀都搞崩潰了。”東南北說,“我問問趙行,他肯定知情。”

“你還敢問趙行?不是往槍口上撞嗎?”許美慧說,“你有沒有幫他出過啥主意?有沒有暗地裏給他提供什麽信息?

“絕對沒有!你怎麽會想到這呢?”東南北說,“春節前他確實給我打過電話,問他爸媽來能不能住我房間,對,他爸媽是不是還在?這不亂套了嗎?我得趕緊給他爸媽打個電話。”

 

東南北打電話到宿舍沒人接,然後立即撥通了陳主任的電話,驗證了羅博被抓的事情。陳主任說:“羅博是因為敲詐勒索罪被逮捕的,按照量刑標準,除了罰款外,刑期在三年到十年之間。但是都沒有定論,現在公司在封鎖消息,嚴格控製輿論,如臨大敵。”

“啊?”東南北驚訝地說:“敲詐勒索罪?敲詐勒索誰了?他是黑社會啊?不可能!對了,他爸媽還住在我們宿舍裏,你知道不?”

“我已經派人把他爸媽送走了,和房東也接觸上了,房租公司先代交一段,你不用擔心房間裏東西。”陳主任說,“羅博敲詐的是公司,其實就是牛董。趙行處理的,上班時候直接從公司抓走的,都沒經過辦公室。毫無征兆,上周我們還在一起吃飯呢,都很正常的。”

 

放下電話後,東南北想了很久撥通了柳副行長的電話說:“柳行,我聽說了羅博的事情,我想了很久,這件事肯定另有隱情,我想柳行一定知道。我和羅博一起住了好幾年,我太了解他了,我堅信這個人不至於糊塗到要去觸犯法律。據我對法律的認識,是否認定是敲詐勒索罪既遂完全取決於受害者就是公司的態度和他們提供的證據,既遂和未遂差別很大,而且他有什麽敲詐勒索的資本和手段呢?”

東南北說完之後,柳副行長很久沒說話。

東南北突然說:“是牛董決定要抓他?”

柳副行長“嗯”了一聲。

“那我找趙行也沒有用了?”東南北說。

柳副行長又“嗯”了一聲。

 

“柳行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嗎?”東南北說。

“這事兒就是人力資源部沒處理好,羅博個人也有點問題,陳主任和芳姐都有問題,品牌部也有問題,整個事件就是一件小事,因一連串的低級處理導致愈演愈烈,最後矛盾總爆發。”柳副行長說,“本來羅博辭職很正常,他幹秘書多少年了!節後他請陳主任和芳姐吃了頓飯,飯桌上芳姐給他出主意,讓他爭取按照被辭退員工的標準獲得補償金。因為我們全行去年效益不大好,人力資源部提出個“減員增效”的方案,被辭退的員工都按照一年工齡對應一個月的工資標準獲得補償。”

“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東南北說。

“對了!就是這麽回事兒。”柳副行長說,“這個羅博想事情一根筋,他沒跟牛董講,直接找人力資源部了,潘部長一口回絕。羅博就提起了幫牛董寫碩士、博士論文,寫金融專著出版的稿費事情,潘部長說全部包含在工資裏了。估計羅博想不開就在網上論壇發起了一個議題,結果很多人參與討論,眾說紛紜,但傾向很明顯,都支持羅博維權,還給羅博出了很多招。”

“這些事兒品牌部都不知道,直到羅博拿著網上言論的打印稿又找到潘部長,潘部長告訴了牛董,牛董讓潘部長以年終獎的名義多發五萬元給羅博,又把品牌部的樊部長狠狠批評了一頓,讓他處理網上言論。”柳副行長說,“結果樊部長沒有優先去刪掉那些帖子,他找到法律部谘詢了一下,組織了一些人在網上回擊,直接給羅博扣了個敲詐勒索的罪名。估計羅博看到後情緒很激動,除了把那些他以牛董名義發表的文章標題和刊登雜誌羅列出來,還爆出了一些猛料。我看到了那些內容,說得很模糊,羅博的意思就是要一百萬深行也得給。樊部長他們認為羅博說大話,逼著羅博放出了一些細節。樊部長把網上內容打印出來給牛董,又被牛董一頓臭罵。估計牛董也怕了,就交待趙行處理,趙行找個關係直接把羅博控製起來了。警察得師出有名啊,隨後趙行讓人力資源部和電腦部迅速補充了證據,立即批捕!”

“我操!這都是什麽事兒啊?”東南北說。

“整個過程牛董和羅博從來沒有私下裏、麵對麵溝通過一次。”柳副行長說,“決定控製羅博之前,牛董召集趙行和我還有法律部的黃部長一起開了個小會,我的意見就是私了。羅博明顯不是個惡人,隻是一時衝動,也是人力資源部沒有處理好。最後多給了五萬元,如果不是樊部長一定要扣帽子,也就到此為止了。現在各種渠道言論我們都能控製,沒必要把他抓起來,這可能把一個人的一生都毀了,還可能會製造出更多仇恨來。”

“牛董到底怕什麽?羅博到底知道些什麽?”東南北說。

“要說那些事兒呢也都是公開的秘密,在中國哪個做得好的企業沒有?”柳副行長說,“但是牛董一貫謹小慎微,這也沒錯,尤其涉及到一些官員的事情,哪天政局一變、政策一變,就會改變很多人命運。就算牛董清白,人家想弄你也沒轍,中國一向是權大於法。”

“那除非把羅博殺了。”東南北說,“即使五萬元坐實,最多判八年,那也封不住口啊。再說肯定不止羅博一個人知道,有些事都是趙行出麵操辦的,勾兌的時候柳行也在場吧?機要秘書也有機會略知一二吧?”

柳副行長說:“牛董的意思就是給他施加點壓力,讓他服軟,把他掌握的資料都交出來,判個緩刑或者無罪釋放就算了。”

“羅博什麽態度?”東南北說。

“辦案人員說羅博啥都不知道,啥資料都沒有。他們抄了你們宿舍,估計把你的東西都翻遍了,隻是找到一大堆盜版電影碟片和‘黃碟’。”柳副行長說,“問題是牛董不信啊。”

“找個羅博信任的人和他談一下?”東南北說。

“羅博信誰?信你嗎?”柳副行長說,“我真提過要不要讓你回來做下羅博工作,牛董想了很久沒同意,我估計他是怕你站在羅博一邊。”

東南北想了下說:“羅博肯定信他的導師。”

“但是他的導師能信我們嗎?”柳副行長說。

“我和牛董爭取一下見羅博一麵?先不管立場,我肯定會把事情壓住。”東南北說,“我和他一起住了幾年,感情和信任應該都有的。我不想他被定罪,也算不上什麽罪,隻是爭取利益的方式出了點問題。我也不想牽扯出太多猛料,對深行也不是好事。我隻想就此結束,最好回到起點,不然沒有一個贏家。”

“我也是這種觀點,我看看牛董意思,一有消息我立即給你電話。”柳副行長說,“另外你能不能相信我?羅博到底和你說過什麽沒有?有沒有什麽東西委托你保存?”

“我肯定相信柳行,我今天的所有成就都是從柳行提拔開始,柳行也應該相信我。”東南北說,“羅博確實是很有職業操守的人,他一向守口如瓶,更不可能給我什麽東西。我也從來不問,我對這些事毫無興趣。”

 

過了兩天,沒有接到柳副行長的電話,東南北召集了班子成員到他辦公室開了個短會,簡單介紹下羅博的事情。散會後,東南北看著電腦屏幕呆了半晌,給秦弦留言:“還記得羅博吧?他現在因敲詐勒索罪名關押在牢,這幾天我一直如鯁在喉,心裏像壓了一塊重石。”

手機震動了兩下,東南北拿起看了一眼,是秦弦發過來的短信:

 

我懷孕了。

 

東南北陷在大班椅裏怔怔地看著秦弦的短信,過了很久放下手機,閉上眼睛。

睜開眼睛,東南北上網查閱了意外懷孕、早孕特征、流產危害等方麵常識,然後拿起手機編輯短信發送給秦弦:

 

你確認是懷孕了?如果是,就生下來吧,我們結婚。

 

發完之後,東南北隨後撥過去,振鈴很久被按掉,直到第三次回撥過去秦弦才接通了電話,一直沒說話。

“據說流產很傷身體,而且容易感染。”東南北說。

“我知道。”秦弦淡淡地說。

“你去醫院查過了?”東南北問。

“嗯。”秦弦說,“我月經一直不大準的,這次推遲了十多天還沒來,我也沒在意。一直胃口不好,總是感覺很累,我以為是春節期間生活飲食和起居不規律的問題。還感冒了,江南的冬天很難過。前兩天開始一直惡心,又幹嘔,我根本沒有想到是懷孕了,去醫院都不知道看什麽,結果醫生問了我的症狀就開始問我上次同房時間,還是個男醫生,好尷尬。”

“都是我不好。”東南北說。

“你那天射在裏麵了嗎?”秦弦說。

“根本沒進去,也沒射。”東南北說,“你說心理沒準備好,還說是危險期。”

“是啊,我記得你隻是在外麵磨蹭,不過好像進去過一下,我有點疼的。”秦弦說,“我上網查了一下,那樣也有可能懷孕的,精子會溢出來,遊進去的。”

東南北苦笑了一下說:“是不小心滑進去了一次,如果那樣就能懷孕,我相信是上帝想送給我們一個孩子,還是女兒。”

“好煩。”秦弦說,“醫生說酒後同房受孕容易導致嬰兒畸形,我們當天晚上一直在喝酒,我春節的時候也在喝酒,好在沒吃感冒藥。”

“不過當天喝得不多,看完越劇後去酒吧一直聊天,回來後因為兩個人睡一張床睡不著才說起來喝點酒,才那個了。”東南北說,“你在醫院有沒有檢查嬰兒是否健康?男孩女孩?”

“太早了,看不出的。”秦弦說,“問題是咱倆也不相愛啊,即使嬰兒健康,也不能說生就生吧?計劃全亂套了,生個孩子怎麽都得一年多,啥事兒都幹不了,身材肯定走樣。生出來誰照顧呢?現在還是兩地。”

“如果你早晚都要生,這些問題都無法避免。”東南北說,“要說相愛的問題,雖然沒有明確,但是認識那麽久,也算了解,還經常聊天、傾訴、互相關切、鼓勵,說明好感和信任肯定有的,其實離愛已經很近了。再說咱倆家庭背景差不多,都喜歡藝術,小林都說咱倆挺襯的,如果有媒婆,肯定優先撮合我們。”

“太荒誕了。”秦弦說,“啥也沒談,啥也沒做,先有個孩子。”

“都能補,感情是培養出來的,愛情也不隻一種模式。”東南北說,“有很多包辦婚姻不也是先結婚後戀愛嗎?結局還很圓滿。”

“我可不想那樣。”秦弦說,“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誰說咱倆沒有愛情?”東南北說。

“你敢說你愛我?”秦弦說,“你可是親口說過很難再愛了,你到現在還沒走出來。”

“我們之間不是愛是什麽?”東南北說,“沒有愛我會和一個女人結婚?又沒有人拿槍指著我的頭或者給我一大筆錢。”

“那你和金素有沒有愛?你送我和她一樣的包,你把別墅讓給她開幼兒園,你每周六都義務給孩子們上課,你的跑車也給她用,你對她女兒那麽好,經常掛在嘴上。她跟你說話時很溫柔,完全和跟我們說話時不一樣。”秦弦說,“你們出雙入對,我還見過你們擁抱。”

“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再說她隻是靠在我肩上,那天你也在場,她確實很受打擊。”東南北說,“別墅是因為被開發商重複抵押後被法院查封了,如果沒有人在的話,隨時都可能被銀行收回去拍賣。跑車也是因為沒地方放。那不是她女兒,是我大哥和她最好的女朋友的孩子,我是衝著孩子,我不想孩子從小沒爸爸,像我一樣。”

“啊?太亂了。”秦弦說完放下手機幹嘔了兩下,“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我不想知道那麽多,也不想自己像個怨婦。我們都好好想想吧,我得去店裏。”

“真對不起。”東南北說,“你好好保重,我過兩天回去看你。”

 

 東南北放下電話後看了下未接來電,立即回撥了過去說了聲“素素”。

“哦,是剛才囡囡打的。”金素說。

“她會打電話了?”東南北說,“我還以為是什麽急事,你們都挺好的?”

“挺好的。囡囡總纏著我給你打電話,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她說你要再不回來,就要去南京找你,早知道這樣寒假真應該帶她去南京。”金素說,“每次我都是胡亂撥個號碼,語音提示號碼不存在,然後告訴她你在忙。剛才她要自己打,我隻能把你真實號碼告訴她,她長大了,越來越難對付了。”

“她已經不信任你了。”東南北說,“不過她遲早要長大,你準備怎麽和她交待她親生父母的事情?”

“不知道。”金素歎了口氣說,“隻要她每天快快樂樂,沒有什麽心理問題,就這樣下去吧。好在有你,她似乎不大想爸爸,也可能她認為你就是她爸爸。就是太麻煩你了,工作那麽忙,還堅持給她錄音。我都存著呢,我想以後開個兒童教育電台全能用上。”

“開吧,我支持。”東南北說,“我看看還差什麽題材?不過之前都想過了,教育兼娛樂,童話、寓言、笑話、百科、戲劇、藝術等就那些題材了,其他都是兒童不宜的了。”

金素笑笑說:“你怎麽樣?”

“我……不怎麽樣。”東南北說,“對了,順便問你個問題,可能涉及隱私,你可以選擇不回答。如果你還沒結婚就不小心懷孕了,對方又不是你的戀愛對象,你會怎麽處理?”

“怎麽會想起問這麽個問題?”金素沉吟了一會兒說,“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吧?我喜歡孩子,我會選擇生下來,我也可以獨立帶大,我以前真的想不要男人就能生個孩子。至於爸爸缺位的問題也不是一定導致心理不健康。一個沒有愛、沒有耐心、性格缺陷的負麵典型爸爸可能給孩子帶來更大傷害。更不能隨便找個繼父,性侵繼女的禽獸很多。”

“嗯。我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問題,問你沒用。”東南北說,“如果男的知道了會怎麽處理?”

“問我更沒用了。”金素笑著說,“你是說自己?你又和誰一夜情了?你知道人家懷孕了?你不愛她?”

“我平均一年一次。”東南北說,“哪那麽高命中率?”

 

“那我問你個問題,如果囡囡是你的女兒,你會怎麽處理?”金素說。

“以當時蘭姐和我的狀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生下來的,現在也不會同意。”東南北說,“一點感情都沒有,也沒有互相欣賞,更談不上愛,將來怎麽和女兒交待?說她是衝動的懲罰?”

“如果把小蘭換做我呢?”金素說。

東南北想一會兒說:“我會同意生下來的,真的,素素,我們之間有愛。我們倆都是到深圳後第一次做愛,很說明問題。不過你放心,素素,你為蘭姐做出了莫大的犧牲,你是一個偉大的女人,我一直會敬愛你,我也不會少一點點對囡囡的愛。”

“你還不明白?”金素笑著問。

“我明白了,關鍵是看我和孩子媽媽的感情基礎。”東南北說,“孩子媽媽是秦弦,我們雖然認識很久,但從來沒談過愛,隻做了三分之一次愛,但她是個值得愛的人。孩子純粹是個意外,但是我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不想再失去了。”

金素深深歎了一口氣。

 

東南北編輯了很長的一個短信,猶豫很久最後刪掉了,直接撥打了牛董的電話,接通後,他說:“牛董好!我想請兩天假回趟深圳,我太太懷孕了,反應很大,她現在一個人住,我想回去看看。”

“可以。”牛董說,“你先到行裏來一趟吧。”

 

東南北采購了很多東西回到家裏,和媽媽說要去深圳出差。

“媽,這些新鮮的肉、菜和熟食你要趕緊吃,都有保質期的。做完後一頓吃不完就扔掉吧,萬一吃壞了肚子,看病的錢夠買更多好東西了。”東南北邊往冰箱裏塞東西邊說。

“你就亂花錢,我一個人哪吃得了那麽多東西,不是眼看著要壞掉嗎?”媽媽說,“你去深圳少喝點酒啊。”

“我是去見大老板,不喝酒。”東南北說,“我還可能給媽帶回來個漂亮媳婦,讓媽早日抱孫女。”

 

媽媽看了一會兒電視早早休息了,東南北回到書房打開電腦,寫了封郵件給秦弦。

 

有那麽一瞬間,我想這樣稱呼你,但是生怕你覺得我輕佻,因為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一直不大美好。

回想起從我們初識到相知,那些為數不多的相處時光,真的很感慨,似乎早已注定你我的緣分。

在那些混沌、荒誕的日子裏,我們憑借內心對藝術的共同熱愛和追求抱團取暖,相互扶持著渡過重重危機,堅守住了內心。

初見時,你像從古墓裏出來散步的小龍女,不食人間煙火。

再見時,你一身戎裝,帥氣得像我爸爸年輕時的模樣。

排練時,你嚴肅的像個校長,教育著少不更事的孩子。

舞台背景裏傳來你的天籟之音,像青藏高原上的雪一般純淨。

酒桌上你端著酒杯的姿態像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我幸福的時候,你悄悄地為我祝福。

我崩潰的時候,你靜靜地站在我身邊扯著我的衣角。

我遍體鱗傷的時候,你掬一抔西湖的水撣在我身上。

我總是仰望你,忌憚你,但又想接近你、討好你,難道那不是愛嗎?

但我總是幫倒忙,錯過你的時間,忘記你的事情,還讓你經曆牢獄。

我寫不了你的歌詞,畫不成你的畫,做不好你的文章。

蒼天有眼,上帝有愛,送給我們一件珍貴的禮物,音樂家和美術家的結晶。

我想我們一定要珍惜。

幻想她以後的模樣,有一雙藝術家父母,從小生活在藝術的天堂。

我一定會是個好父親,或者被她感化,為她成為一個榜樣。

我也會愛你,不僅因為你是她的媽媽。

因為你值得被愛,你那些情書早已證明。

 

請求你給我一個機會,給女兒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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