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有些慢熱,禁不住的親可以快些看過前十章,通篇內容,保證摯愛到銘心、溫柔到刻骨。所有人都期待的堅貞愛情,在此文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長久以來唯一一個還原了曆史的鄭妃,唯一一個沒有在遇見蘭陵王之前與別的男人(譬如突厥大汗阿史那燕都,譬如周朝天子宇文邕)亂搞的鄭妃,因為他們是那麽的深愛著彼此,一生一世也隻深愛著彼此,因為他們愛的深沉,愛的銘心刻骨,愛的青史長留,愛的讓人心潮翻湧、淚滿青衫~
—————————————————————————————————————————————— 正文:略去一路的顛簸子歆一行人終於到了洛陽,來到下榻的酒店歇息。快要淩晨一點的時候,空氣裏還是有軟軟的涼,雖不怎麽蝕骨但還是讓舟車勞頓的人們感到不適。大家便一個個安靜的進了提前預定好的各自的房間。
子歆喜歡這種涼涼的溫度,說不出為什麽,隻是覺得這種溫度很適合自己,好像也不是適合,她自顧自的矛盾了一會兒便拖著疲累的身子鑽進了被窩裏。累到不想做夢,但是她還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依舊有那個帶著銀色麵具的男子,隻是這一次離她很遙遠,從未有過的遙遠。她伸手想去觸碰卻怎麽都碰不到,腦子裏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跟她說話,你想要站在她身邊麽?是的,我想。一滴眼淚從她的眼眶溢了出來。在淚水的冰涼裏她看到了紛亂的戰場,他的血,他的疼痛以及他憤恨的眼神,仿佛那眼神就是在看向她,一樣的深情,一樣的哀苦。
鬧鈴毫無預警的響了起來,這都要‘歸功於’她平時養成的好習慣,鬧鍾定在七點鍾,無論是周末還是旅行。
看了一眼還在叫的手機,非常不情願的從被窩裏伸出手來關上想要再睡一會兒卻發現臉上有已經冰涼的淚水慢慢的滑落下來。我這是怎麽了?子歆在心裏想著。昨晚夢境裏的一幕又慢慢的席卷了她的思緒,看了看窗簾外麵已經大亮的天瞬間沒了再睡下去的意識。那樣紛亂的夢境,那樣真實的感覺,那是她生命中一次又一次關於血流成河的體驗,每每在夢境裏她總是看到那種場麵,而那些血就好像潮水一樣湮沒她的意識,也湮沒她的掙紮。
早飯過後一大幫人就開始一天的旅行,首到之處便是牡丹宮。
這牡丹宮保留了中原一貫的建築風格,給鄭子歆的第一感覺就是正式的有點過分了反而顯得有一些死板,現代人仿造的東西終究是少了那麽點韻味。雖然她並沒有見過真正的古代中原的建築,但是那些在她心裏還是相當美的,幾朝舊都,就算是郊區的亭台軒榭那也是比別處有味道的吧!
由於他們是公司組織來的,所以並沒有什麽真正意義上的導遊,鄭子歆一路上都在認真的聽著前麵一個團裏年輕姑娘的講解。‘現在恰逢四月,是牡丹開的正豔的時候,今年的雖然天氣比較異常,前一段時間一直很寒冷,但是這並沒有阻擋了牡丹枝頭俏的氣勢。這幾日天氣漸暖了,牡丹也慢慢的迎來了真正適宜它的氣候條件,最近兩天的牡丹會是今年牡丹的頭牌時期。這所謂頭牌就是這裏的牡丹要領先開了,大家真的很有福氣呢,能在這個時候來到牡丹宮。”導遊小姐滿口的溢美之詞。
公司裏的人開始三三兩兩的散開了,大家自有各自喜愛的風景,鄭子歆也一個人慢慢的向前麵走去。前麵一條很小的甬道,大家好像都沒有看到似的,沒有什麽人往那條路上走。子歆怕極了吵鬧便自顧自的走上了那條安靜的小路。
早晨的太陽已經越升越高了,可這條甬道似乎還彌漫著霧氣,沉浸在這種靜謐氛圍裏的鄭子歆並沒有覺得詭異,反而更加享受這種安靜了,她一步一步的往更深處的牡丹花叢走去,可是她覺得自己聞到的好像根本不是牡丹花的香,具體是什麽香味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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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推薦何夕精彩絕倫的完結文,《傾城棄妃太囂張》,跌宕起
“經理,怎麽沒看到子歆?”大學同學,宿舍死黨,兼畢業以後同事的劉銘問道。
“她可能去別處了吧!咱們往前麵走走吧!邊走邊看看有沒有她。”經理說著便往前走去。劉銘也隻得跟了來。
這時的子歆沿著那條‘路’一直的走著,路上出奇的安靜,她隻是不顧一切的向前走,仿佛這條路上就有她的宿命,這使得她忘記了旁邊的風景。當那股熟悉的香慢慢變得粉嫩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滿園的牡丹仿佛隻用了一刹那的功夫就都變成了一樹一樹的杏花,滿院子盛開的杏花,美的亦幻亦真。為什麽這牡丹宮的牡丹瞬間變成了杏花,為什麽她覺得這麽多陌生且恐懼的感覺正在吞噬著她的身心,當那抹粉嫩的香再襲來的時候,她慢慢的倒在了地上,那一瞬間的倒地之前,仿佛讓她用盡了一生攢下的力氣來支撐自己的身體。模糊間她聽到了一個聲音:鄭子歆,來到他身邊吧!用盡你短暫一生的時間來見證他的失落、輝煌,悲切與死亡,替他承受,讓自己學會愛,也教會他擁有。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杏兒姐姐快來!小姐昏倒了~”叫丹丹的婢女大聲的呼叫著。
“快,咱們把小姐扶進房裏!”杏兒聞聲趕來。
“杏兒姐姐,咱們快通知老爺吧!小姐,小姐醒醒。”丹丹搖了搖懷裏的小姐模樣的女子卻依舊不見她醒來。
“好,丹丹你在這兒守著,我去通知老爺叫大夫來看小姐。”叫杏兒的婢女安排過後就匆匆忙忙的往城裏趕去。
是的,這是在郊區,而且是郊區的山腳下。
“法師,這該怎麽辦才好呢?”鄭中堯滿臉焦急的神色。
“鄭施主莫要驚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呀!咱們還是快快去看看令千金吧!”和尚模樣的人安慰道。
“好,那我們趕緊出發吧!”兩人先後踏上了馬車極速朝著城外奔去。
馬車在兩人的沉默中慢慢的駛向了郊外的那片杏樹林,一路上翻飛著薄薄的煙霧竟像夾雜著幾分仙氣兒。
“老爺,小姐的別院到了。”車夫恭敬的對著車裏噤聲說道。
“法師請。”鄭中堯著急的引領著神秘的和尚走進裏屋。
房間的門被輕輕關上,而鄭中堯被關在了門外。過了一會兒那和尚走了出來交給鄭中堯一枚翠玉杏花簪子:“施主,此簪贈予小姐,切記,不可有損。”
“法師,不知小女何時方可醒來?”鄭中堯額頭已經急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粒。
“施主不必掛心,當醒來時自會醒來。”和尚交代一句後就徑自離開了,留下鄭中堯獨自唉聲歎氣。
又是那個讓人窒息的夢境,寒冷的風呼嘯著穿過她的耳膜,兵荒馬亂的味道在她周圍縈繞著久久的不肯散去,而那個銀白色麵具的少年就站在她的對麵,微笑著向她伸出自己如玉的手說:“鄭子歆,來。”他的聲音溫潤而讓人覺得安然,他的身影俊逸而飄渺,像隨風飛舞的杏花瓣,他的隱隱約約的眉眼如九天仙子般讓人沉醉。在鄭子歆還沒來得及把他看得清楚的時候她的夢,就又做到了盡頭。
其實在她的內心裏他有一個雖然生僻但卻依舊好聽而柔軟的名字,叫做高長恭。我從來來不及看你一眼,而為了你我總是夢到千年以前,高長恭,何時我能夠再見到你,再?鄭子歆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們何時見過?她竟然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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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歆醒來見到父親的第一眼對他並沒有什麽好感。她向來不喜歡穿著奇怪的人,而等鄭中堯把一切解釋給她聽之後,她才恍若靈魂回體似的明白過來。原來她來到了北齊,那個有她愛慕著的男子的地方,穿越,一個玄乎的不像是真實的事情。
這一夜鄭子歆拋開了所有,一切都不去想,就那樣靜靜的睡著,仿佛已經很多年她不需考慮許多事情,這麽好好的睡一次。既來之、則安之,不用再費盡心力,一切都是一個緣字,緣盡了她便自會回到自己應該在的地方。再者講,自己為何而來,經何途徑而來都不知曉,又怎能計劃著又方法讓自己回去呢!這個時候她不願想起她的母親,可是母親那邊的自己還在麽?母親怎麽辦!這些問題不能想,不能想。
第二天鄭子歆起了個大早,至少在她自己看來她是起了個大早的,每日鬧鍾都會在七點鍾響起,她已經習慣了在那個時間醒來,可是看來叫杏兒和丹丹的婢女似乎已經很早起來了。不知道是自己太懶惰還是古代的人太勤快。
令她感到驚奇的還是她竟然會在郊外的一個別院裏居住,別院不奢華,隻能說頗具古代小家的風範,這是鄭子歆對房子內部的評價。可是出了門她就打翻了自己原有的觀點了,房子傍水而建,三麵環山,房前有很大一片杏樹林,而今正值早春杏花爭豔之際。就像她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一片杏花林時的情形一樣,那種淡淡的清涼的香似乎要把她的骨髓都浸透,那種奪取你所有命脈的涼,確確實實是這杏花的香所散發出來的。從這一刻起,她愛上了這裏的杏花,愛上了杏花的香。
“小姐,早春天寒,當心著涼,還是讓杏兒給您披上罩衫吧!”杏兒貼心的把披風係在子歆肩上。
“多謝杏兒了。”子歆真的不習慣被人這樣服侍著,她隻是在想念那個夢中的男子,雖然從未曾謀麵,但是她還是在心裏用了想念這個詞匯。
“小姐起風了咱們回吧!您身體剛好,再著涼了可不得了!”說話的是小小的丹丹。回去?她最後留戀的看了看杏園外麵的路,好像她一直在等一個人來到她的門前一樣,但是那個人卻一直沒有出現。
杏兒與丹丹,大的都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杏兒略大個幾歲,丹丹看上去不過七八歲光景。這麽小在鄭子歆的年代裏哪個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兒裏當小皇帝供著,可看著這兩個低眉順眼的小姑娘就讓鄭子歆心裏一陣陣的揪著,這封建社會,不知殘害了多少人!“好吧!杏兒、丹丹,以後可以叫我子歆或者子歆姐姐!”鄭子歆邊往前走著邊回頭對著兩個小姑娘愛憐的說著。
“怎敢。”兩個小姑娘惶恐的說。
“怎麽,以前我很凶麽?”鄭子歆皺起了眉頭,莫不是這鄭家小姐從前是個凶巴巴的母夜叉不成,不過透過銅鏡看到的是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看著還算善良的臉,應該不會的吧!
“不是,小姐以前也待咱們極好,但是不可壞了規矩。”兩個小姑娘還是一樣的惶恐著。
“哦!那便罷了吧!你們怎麽叫著舒服便怎麽叫吧!”說著向正門走了去:“對了,我的娘親呢?怎麽爹爹不跟我一起住的?”鄭子歆奇怪,怎麽那天隻見父親來過卻不見母親,這幾日也不見父親再來探望自己了。
“這•;;;•;;;•;;;”杏兒一副為難的樣子,畢竟主人家的事情,一個下人怎好妄加評論。
“沒關係•;;;•;;;•;;;”子歆笑著寬慰杏兒。
丹丹與杏兒在心裏想著,這小姐病了幾日,性情倒是轉了不少,以前總是在她身上看到深深的落寞的味道,還有刻骨的清冷,雖然這幾日那味道依舊重的讓人心疼,但是偶爾有的笑臉也讓人欣慰,那笑臉在陽光下就像水一樣嫻靜而透亮,仿佛陽光一下子就照進了生命裏其實她的笑容不僅僅是照進了幾個人的生命,在遙遠的以後她照亮的是整個北齊王朝,以及那些瘋狂的人們對於感情的極度不信任。
鄭子歆對著陽光滿足的深深呼入一口新鮮的空氣,這空氣夾雜著淡淡的杏花的清甜就更添了一股說不出的舒爽,心裏一感動就略微抬頭溫暖的笑了笑。這杏花裏有那個男子的味道,有她夢中的高長恭的味道,雖然她們不曾靠近,但是她很肯定,那個男子身上的清涼就如這清晨還帶著露珠的杏花一樣,讓人心曠神怡。
“小姐笑的真的是傾國傾城呢!”小丹丹嘴甜,傾國傾城,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概念她不知道,但是小姐這樣應該就是了吧,美的那麽的澄澈通透。
“丹丹真會說笑,以前也沒聽人講過。”鄭子歆長的的確可稱得上美女,但是在她的國度她也從未聽過有人如此盛讚她,這乍一聽倒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小姐好像真的是比以前美了不少!”杏兒接到。
“哦?杏兒是說子歆以前不美嘍!”鄭子歆調侃道。
“不是,小姐以前也美,隻不過美的怪異,而如今倒讓我們姐妹也敢親近了。”杏兒解釋道。
是啊!美的怪異,對著兩個這麽乖巧的孩子,誰還能怪異的起來呢!若是往後再對他人怪異了起來,這姐妹倆會不會把她當異類都難講!想著摸了摸鄭中堯昨日交給她還千叮嚀萬囑咐不可有損的翠玉杏花簪走進了房裏。高長恭,我期待著與你相遇,而如果我的到來是你的災難的開始,我祈禱我們永遠都不要遇見,我祈禱。
PS:這個鄭中堯可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好爹地哦!蘭陵王就要來了,和子歆一起等待吧,親們~收藏推薦請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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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七八天,鄭子歆才第二次見到了自己的父親,那意氣風發的男子,好看的眉眼,看著自己和她極為神似的樣子鄭子歆突然覺得很幸福,這就是血濃於水的感覺,無論她是不是來自另外一個時空,在這裏她是他的女兒。
“父親,您終於來看女兒了!”子歆拉起鄭中堯的衣袖撒起嬌來。
“子歆,都是父親不好,沒能天天與我的乖女兒在一起。”鄭中堯愛撫的捋了捋子歆的頭發。
“父親,母親呢!”鄭子歆還記得自己一直的疑問,旁邊的杏兒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
“都是父親不好,沒能好好照顧你才害得你失了記憶。你的母親在你剛剛出世的時候就去世了。”鄭中堯的眼裏藏滿了黯然,眼神開始飄向遙遠的他方。
雖然並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母親,但是一聽到這個消息鄭子歆的心還是無端的疼了起來,這讓她想起了她21世紀的母親,那個堅強的女人。子歆便隨著父親的目光飄忽到了遙遠的天邊。
“父親為何讓子歆一人住在這別院之內?子歆想陪著父親。”這麽簡單來的父愛,她當然想牢牢的抓住。
“哎!我鄭家戾氣太重,你母親正是身子嬌弱,承不住才離世的,為父怎能讓你也處於危險之中呢!孩子,別怕,你母親的靈魂會保佑你的。你母親也喜歡杏花,每年春來的時候你總會到後山的河邊撒杏花給你的母親,當年父親就是把她葬在了那條河上。”鄭中堯耐心的給子歆講著這許多事情。
這麽多年來子歆唯一的一次留鄭中堯在別院吃飯,第一次他們像平常的父女一樣安靜的沐浴著春日的陽光吹著微風喝茶聊天,第一次鄭中堯覺得跟女兒心靈更加貼近了一步。
在這個高科技及其匱乏的年代裏,整天有大把的時間無處打發著實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鄭子歆問鄭中堯要來了母親經常用的那把古琴,還好她曾經修中國古典樂器的時候選擇了古琴,否則真的會很悶,滿屋子的書也自然成了她的好朋友。偶爾她睡到被夢驚醒的時候,還是會想起夢裏的那個人,高大俊逸的身影,可是就是看不到臉龐。高長恭,於她鄭子歆來說始終是一個謎,而他們就在同一片藍天下,同一個國家的疆土之內,若放在二十一世紀通訊發達的時代想找到什麽人根本不是難題,可是在這裏卻是難上加難的。那個聲音,那個冷冽的近乎命令的聲音還是一直說著:鄭子歆,來到他身邊吧!用盡你短暫一生的時間來見證他的失落、輝煌,悲切與死亡,替他承受,讓自己學會愛,也教會他擁有。
每當夢醒時,她總會覺得自己可笑,這是北齊,他遠在鄴城,而她則在洛陽邊境的一個山腳下,他們相遇的機會看似那麽渺茫。曆史上所謂的邙山大捷那也是好幾年以後事情了,他會因為戰事而來到這個地方麽?還是那隻是曆史的杜撰,若他那時來了,他身邊也是不是已經有了他心愛的女孩子,那還召喚她來這個地方做什麽,叫她來到他身邊做什麽!而夢中人口中的那個他就一定會是高長恭麽!鄭子歆時常會這樣失落的想著。
那些熟悉的曲子,不熟悉的曲子已經被她彈了千遍萬遍,那些書除了看不懂的也差不多都看完了。原來這個時候的北齊人還有一部分在用鮮卑文,那些亂七八糟符號一樣的東西她根本就看不懂,本來古文字已經夠她難受的了,還好在現代的學習以及工作中她並沒有養成懶惰的習慣,愛動腦,愛思考才使得她慢慢的熟悉了這些奇怪的古文字。
春去秋來,冬雪皚皚,四季的景象她也見過了,除了冬天天生畏寒的她一定要呆在房裏,別的時候還可以出去在山間的小路上走走怕是最愜意的事情了。遵照父親的指示,在她沒有成家以前是萬萬不可入城來,所以雖然已經來到這個地方很久她依然沒能見識到洛陽城內的景象。她是乖巧的也是淡漠的,淡漠的對一切抱著順其自然的態度,對一切約束都不執著,而越是這樣的人內心卻越是倔強,就像她自己在心裏暗暗立誓,既然來到這個詭異的朝代,那麽她就非夢中的他不嫁。
來的越久關於那個夢就做的越少,從一開始的幾乎每天都夢到到後來的一個周、一個月,時光慢慢的磨掉了一個人的耐性,卻磨不掉美好的向往。每當她彈到一個喜歡的曲子的時候總會想著,我將來該以怎樣的心情彈給夢裏的那個他聽,該怎麽放下一個女孩子的矜持,讓她和他都明白,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她誰都不要。
PS:見不到蘭陵王,怎麽辦?下一章我們美麗的蘭陵王就要來了~(*^__^*) ……支持何夕的推薦收藏哦~這是個曲折的故事,驚心動魄的戰爭與纏綿悱惻的愛情~
兩年了,比之以前的十五歲,在這個時代的子歆也慢慢的長大、慢慢的變得更加美麗動人。若說曾經的鄭子歆是嫻靜的是堅硬的,那麽現在的鄭子歆已慢慢的變得冰冷而且淡然,冰冷是她對於外界繁華的不豔羨,淡然則是平靜的享受著自己能夠擁有的最實在的生活。
“這杏花又開了,年年的開,年年的落,想來我已經第三次見到這樣的盛況了。”子歆自言自語的說道。
“小姐說什麽傻話呢,咱們已經在這兒生活了十年有餘了,倒是小姐,這杏花怎麽看也看不膩。”說話的是杏兒,比之兩年前這小丫頭倒是長的俊俏了不少。
“是啊!總也看不膩,杏兒也像這杏花呢!子歆可怎麽也看不膩,丹丹呢,就像牡丹,雖然很小,但自然生出的那種雍容的氣息也不是常人可比的。”子歆隻是闡述自己內心的想法。
“丹丹怎敢自詡華貴呢!小姐莫要這般誇獎我了。”丹丹害羞的低下了頭,細看來這女孩倒真是一副貴氣的樣子,一臉調皮的小樣兒煞是可愛。
“好了,今日我們便去祭拜母親吧!杏花開的好我們多采一些。”迎著陽光和露珠三個人開始了采摘杏花的活計,那景象好像三個花仙子在叢林中飛舞一般,這兩個丫頭怎麽看也不像是尋常人家的丫頭。
她們沒有看到,杏林外的駿馬上一個威風凜凜卻也美麗的過分的男人正在看著她們,她的眼神落在那個說要去祭拜自己的母親的女孩子身上,久久地不曾離開,在她們采了滿滿一籃子杏花停下欲往外走的時候悄悄的離開揚起一路輕輕細細的煙塵。
一行三人不緊不慢的來到了後山的小河邊,這小河流水細細長長的也不知到底要通向何處,隻是這裏葬著她的母親,子歆從未有見過麵的母親。
“母親大人,今日子歆來看您了,今年的杏花又開了,母親,您還喜歡麽?”想到21世紀的母親竟然難過的流下淚來,“母親,杏兒和丹丹也都長大了,兩個姑娘都很懂事,子歆很喜歡她們,想跟她們結拜姐妹也讓母親可以多幾個女兒,以後我們便可一起向父親母親盡孝了。”子歆說著拉起了丹丹和杏兒的手。
“這事我既然已經稟明了母親,你們兩個就不好再推脫了吧!”子歆得意的看著杏兒和丹丹。
兩個丫頭會心的看著子歆一笑也都握緊了子歆的手。
“我姓鄭,叫子歆,你們若是記不起自己的姓氏也可以跟隨爹爹姓鄭。”子歆欣慰的看著杏兒和丹丹。
“姐姐,杏兒想改個名字,這杏林是姐姐和妹妹們一起長大的地方,杏兒可不想獨占了。”杏兒一直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孩子,這些年跟著老師念書就數她最用功。
“嗯,好啊!杏兒想改個什麽名字呢?”子歆探求的看著杏兒。
“我想叫鄭子星。”杏兒害羞的低下了頭。
“杏兒姐姐這些年的書讀的真是好的很呢!名字取的都詩情畫意。”丹丹笑著打趣。
“丹丹呢?”子歆問道。
“那丹丹就叫子丹吧!鄭子丹。”子丹也開心的笑著。三個人又慢慢的向著別院走去。
三個女孩回到別院門口的時候赫然看到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站在杏林外,看著滿樹的杏花吃吃的發著呆。
鄭子歆放下了鄭子星和鄭子丹一個人疾步走到男子的身旁,輕輕的喚了一聲:“長恭!”
那般封神俊逸的身影,不是長恭又是誰。如瀑的黑發,挺拔的身材,修長的手指,沉靜的眼神,一身銀白色的裝束讓他仿若神人,原來有人可以在杏花樹下美的這麽驚心動魄,連這滿園的花也仿佛失了顏色。
他隻是緩緩的轉過身,眼裏一閃即過的詫異,然後就淡定的看著麵前的女孩,姣好的身材,像杏花一樣粉嫩的臉蛋,滿目的柔情好像可以把人都融化了,可是她的手好像在慢慢的伸向他的臉哎!她要幹什麽!不會要拿下自己的麵具吧!這次他來洛陽可沒想讓誰發現:“姑娘請自重!”他用著冷冷的口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裏是難受的,好像一下子壓下了千金,讓他沉重的幾乎難以呼吸,奇怪一個女孩子怎麽會讓自己如此呢!隻是見過兩次的女孩子,何況上次見到她時她在杏林自己在路上,離的頗遠。
“對不起。”麵前的女孩忙不迭的收回了手一臉受傷的神色低下了頭,雙手交叉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看到她說對不起,他是很想跟她說沒關係的,可是轉念一想這個女孩子還真是大膽,第一次見麵就敢拿一個男人的麵具,所以他的沒關係並沒有說出口。隻是示意性的點了一下頭就要離開,而這時女孩子卻叫住了他:“請問,你是叫做高長恭麽?”他卻沒有回頭,隻停下腳步會心的笑了笑,而身後的女孩也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笑一樣怔怔的看著他離開沒有再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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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鄭子歆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看著月光下的杏樹林,竟然多了幾許神秘的味道,想起在她的時代她喜歡的一首歌來,那首歌是這樣唱的。
你送的鳶尾花早已經枯了,你教的那首歌我學會彈了,風把旋律吹亂了,心又隨風飛走了,我的手指彈著彈著想起你了,習慣在你手心練習那首歌,習慣有你指尖輕輕跟著和,歌裏不再有你了,你還在回憶住著,越想忘了,越會記得有你多快樂,揮別春天的綠袖子秋天開始愛成飄落的葉子,你的左手有我許多沒寫完的字,獨奏的綠袖子是我一支鑰匙,鎖著想你的住址,我會記得曾經有你愛我一次······
這歌用古琴伴奏唱起來竟然別有一番風味,鄭子歆不禁濕了眼眶,不知道媽媽怎麽樣了。
而這時的某人早已不顧隨從說夜裏不安全的反對聲來到了杏花林的外麵。
“四公子,咱們回吧!夜深了!”跟在身後的人又一次提醒他。
“你先回吧,出了事我擔著,孝瑜不會拿你怎麽樣的。”身後的人聽他這樣講不能離開但又不能再說什麽隻得在身後跟著。
“姑娘此曲真可謂天籟,以前我還從未聽過如此動聽的曲子。”這猛的一嗓子可把子歆嚇壞了,她踉蹌著起身卻一個重心不穩直直的往後跌去。這院子裏可都是正兒八經的青石板,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了,怎麽也得疼上好幾天。
她的身體並沒有如預想的那樣與地板來個親密接觸,而是落在了一個有著杏花香味的堅實懷抱裏,而她才後知後覺的睜開眼睛,剛才正準備著即將到來的疼痛呢,卻不知麵前一張美到讓她都自愧不如的臉龐,她不禁看得呆了,忘記了起身。迷蒙如一層水霧的眼睛,削挺的鼻子,溫潤如玉的臉,一襲白衣,粉粉的唇給人冰涼而誘惑的感覺,就連那睫毛都覺得溫柔的讓人渾身發酥。映著月光他長長的頭發垂到子歆的胸前,真是人間極品,看了那麽多男明星的臉,還是不禁會被眼前的人給迷住,更何況還是在這麽撩人的月色下。
“你很漂亮!”子歆不禁用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這古代男人的頭發竟然比她這個現代來的女人都好。
“姑娘非要每次都占在下的便宜麽?”他溫和的壞笑著看著一臉好奇的鄭子歆,是啊!他這張臉本來就有讓所有女孩位置傾倒的魅力,可是他卻隻從鄭子歆眼裏看到了好奇。
“對不起。”子歆狼狽的站起身來不去看眼前的男子。
“好了,沒事,記住,以後不要說我漂亮,我不喜歡聽,那是用來形容女子的。”這男子顯然有些生氣了。
“可是你本來就很漂亮!在我們那裏很多漂亮的男人都還不及你!”鄭子歆自顧自的說著,那男子倒是笑了,笑的風輕雲淡,早就去過鄭中堯府上,知道鄭子歆一直在這杏林長大,並未見過生人,如今卻說她們那裏的漂亮男子,真是很能扯。
“哦?看來姑娘見過不少美滿男子嘍!”
“是···,哦,不是,聽說而已。”鄭子歆警惕的看了看麵前的男子,貌美聰明,肯定非善類,這是什麽邏輯,貌美又聰明的男人就非善類,她在心裏嘲笑著自己。
“不知姑娘剛才唱的是什麽曲,怎的這般好聽,在下還不曾在別處聽過。”麵前的男子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哦!那曲子叫綠袖子,是我們那兒的人編的,你自是聽不到。”鄭子歆說這話也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你們那兒?”男子小聲的研究了一下鄭子歆的措詞,她並沒有聽到,還在笑著看著這如花似玉的男子。
“公子怎的半夜還在此徘徊?”雖然並不想這樣問但是還是這樣問了。
“今日見姑娘在後山往河水裏撒杏花瓣,在下也十分喜歡杏花,便循著姑娘的杏林來了。”他一口一個姑娘叫的鄭子歆滿身的雞皮疙瘩。
“你還是叫我子歆吧!我叫鄭子歆,姑娘姑娘的,怪別扭的,或者你也應該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鄭子歆微笑著看著他。
從前他是那個冷冽的隻會馳騁沙場殺人無數的高家四公子高孝瓘,震懾千裏的名字,又有哪個女子敢這樣毫無顧忌的跟他聊天,這個鄭子歆沒有小女兒做作的姿態,倒是很大方的跟他說叫她子歆。
“子歆,嗯,好名字,我姓洛,洛陽的洛,你可以叫我阿洛。”他看著麵前可愛的女孩調皮的說道。
“阿洛?你家在洛陽城內麽?洛陽城應該很漂亮吧?”雖然生活在這個時代可是兩年來她都沒有去過。
“不是,我家在鄴城,我回來祭拜我的母親,每年我都會在杏花開的時候來一次洛陽,來看看我的母親,她最喜歡杏花了,我五歲那年她因病去世了,所以今天看到你在後山撒花就想起了我祭拜母親的情形。”他抬著頭看了看遠方,好像那一個動作裏承載了太多太多的思念與一個孩子無法釋放的悲傷。
“不要難過,在我的家鄉有這樣一個說法,死去的人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守護著自己愛的人們,所以你的母親一定在看著你呢!我也相信我的母親會保佑我,給我幸福。”子歆順勢拉了拉他的手。
這次他並沒有放開她的手而是任由她拉著,仿佛這樣就感到很安全,仿佛麵前這個嬌弱的女子可以讓他幸福一般。
“哦!對了,阿洛,你說你是鄴城來的,那你可認識蘭陵王高長恭?”快點讓她找到他吧!子歆在心裏想著。
“你說的是,文襄帝的四子高長恭麽?”他奇怪的問道,這個女人真奇怪,總是打探自己的事情!
“是啊!還有別的人叫高長恭麽?”子歆不滿的看了看他。
“這倒是沒有,隻不過他是馳騁沙場的王族,我自然是見不到的。”他故意騙騙她。
子歆眼色一黯,頓時不再說說笑笑,而是看著遠方獨自想著什麽。
“阿洛今夜就在子歆的別院休息吧!夜深了,回洛陽城還有好遠,也不方便。”子歆很真誠的說著。
“這不好吧!我們···”他欲說什麽卻被子歆拉著走進了客房。
“這間客房也沒有人住,不過平時我姐妹三人都收拾的很好,阿洛你就在這兒休息一晚再走吧!”她點亮了蠟燭就一個人關上門離去了。
高長恭本來想說,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話,還以為麵前這個看似可愛的女孩子要占他的便宜了,就像鄴城那些小姐們千方百計想把他騙到家的手段一樣。可是這個女孩隻是給他點亮了燈就嫻靜的關了門離去,他躺在床上聽著外麵風吹落杏花的聲音,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PS:夢境再甜現實也是殘酷的,在戰亂年代,他們會被卷入怎樣的紛爭中呢?還有,這個高長恭說他叫阿洛,子歆可不知道哦~~~~~(>_
安排好高長恭之後鄭子歆慢慢的走回了房間,阿洛,美的像神一樣的男人,說起自己母親時的那種憂傷可以讓任何女子淪陷,而心甘情願的給他愛撫,可是她的麵具王子在哪裏呢?高長恭又在哪裏呢?她不知道,就心事重重的睡去。
夢境,長長的甬道,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受傷的往前走去,帶起的風讓鄭子歆有種想哭的衝動,她看著她越走越遠,她永遠來不及拿下他的麵具看看他的樣子,永遠來不及說她是為了他而來的。
而客房的長恭也在做夢,他的明顯是一個美夢,夢裏的子歆:“洛陽城一定很漂亮吧!我還從來沒有逛過呢!”她笑的一臉天真。“我的母親一定會保佑我,給我幸福。”高長恭忍不住笑了,在夢裏他也不必戴著麵具生活,無關國家利益,無關生死存亡,無關戰事勝負,與他過去的20年裏所在意的東西都不一樣,但是他覺得開心、輕鬆、前所未有的快樂。
“阿洛,阿洛,你起來了麽?吃早飯了,怎麽那麽懶!”鄭子歆的聲音,他還在夢裏跟她一起逛街呢!
他快速的起身還沒穿好衣服門就應聲而開,進來的是鄭子歆,還有她一臉杏花一樣的笑。
“你好慢哦!來我來幫你!”說著便為他扣起了扣子,他以前哪裏需要別人為自己做這些,而今天這個女人竟然這樣不避嫌的給他做這樣的事情,從小沒接觸過外界的女孩子果然是沒有心機而且單純不少,他哪裏知道,這個從21世紀來的人心裏麵根本就沒有他那封建的一套呢!
“好了。”她輕輕的呼吸打在他胸前讓他覺得很不自在,於是不由自主的與她拉開了一點距離。子歆看了看她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在古代人看來就像是調戲,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兩人便一起出了房門。
“姐姐?”子星和子丹異口同聲的喊道,眼神裏是滿滿的吃驚。
“子星、子丹,來給你們介紹這是姐的客人,洛公子,你們可以叫他阿洛。阿洛,我妹妹,鄭子星、鄭子丹。”
“洛公子好!”兩個姑娘害羞的打招呼。
“兩位小姐好。”長恭也不好意思的打著招呼,畢竟兩個人大清早的從一間房裏出來,這不免讓人猜疑,而這個鄭子歆還跟什麽事兒都沒有似的,真是佩服她。除了鄭子歆,幾個人別別扭扭的吃了早飯,而她還以為早飯不和大家胃口,自顧自的吃了很多自己喜歡的青菜。
“子歆,你不是沒有進過洛陽城麽?今天帶你去逛街怎麽樣?”長恭提議道。
“好啊……可是……可以麽?父親他……”子歆還是不想讓父親擔心的,畢竟父親說過很多遍了,除非她出嫁,不然就不能進洛陽城,否則定然在劫難逃。若是在這邊死了那就可以回到21世紀了吧!所以她既想答應又不好直接忤逆父親的意思,畢竟鄭中堯是真的關心她的,這樣的父愛來的不易,她一直也十分珍惜,所以兩年來從未進過城內。
“沒關係,鄭大人那邊我去說。”三個女孩坐進了馬車裏,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充當車夫,還是帶著幾個女孩子進了洛陽城內。到了城裏幾個人便下了馬車隨處逛逛。
想起兩年前曾經在自己的時代逛過的洛陽城,即使是修繕過後的老城區也早失了這千年前的味道,便小心的不肯漏過一處風景。也不知道她穿來的時候到底把手機和數碼相機弄去了哪裏,要不然如此美景真該拍回去給媽媽看看。
“好可惜!”子歆不禁歎道。
“可惜什麽?”高長恭不明就裏的問。
“沒什麽,這麽美的景色我多年來竟不曾看過,不免傷懷。”鄭子歆朝他笑了笑。
“沒關係啊姐姐,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來逛逛了,反正有洛公子在嘛!”子星眼睛裏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子星這丫頭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子歆在心裏想著,可是總覺得突然一下子別扭了起來,怎麽會這樣呢!她也不知道。隻好到處看賣東西的解解心中的悶乏。
這街上賣脂粉的,賣扇子的,賣珠寶首飾的,賣絲線的,還有琳琅滿目的小吃,真是讓人目不暇接,他們玩的開心,也自然不會注意到那些在暗處盯著他們的眼睛。
Ps:第一次危機來了,後麵的內容精彩紛呈啊~(~ o ~)~zZ~
勇救阿洛險送命
城外那些騎著馬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突然一下子衝入了集市,很顯然這裏有他們的目標,可是他們的目標到底是誰呢!
子歆他們還在這裏看看那裏瞧瞧,她還未曾注意到高長恭擰緊的眉和警惕的眼神。大群的騎者經過他們身邊,這也許與鄭子歆無關,但是卻威脅到她的安全,因為他們的目標是她身邊的男人,高長恭。
前行的馬掀起了一陣煙塵,中間的一個黑衣人突然出其不意的向著鄭子歆他們撒了一把白色的東西,前麵的人便調轉馬頭一起朝他們湧來。而此時的高長恭因被他們偷襲而迷了眼睛,自是顧不了這許多的人,也許連他自己都顧不了。
那把閃亮的劍離他越來越近了,這一切被鄭子歆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要救他,這是她第一個念頭,要救他,一定要救他,他不能死。也許自己死了就可以穿回21世紀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救這個男人還是為了回去,但是她毫不猶豫的擋住了那把鋥亮的寶劍。劍刺穿她身體的那一刻,她竟然都不覺得疼痛,好像靈魂一下子抽離了身體,她微笑著,慢慢的倒在地上,甚至她都沒有喊出聲,她多想用最後的力量喊一聲,高長恭對不起,還沒見到你就要死了,可是這一切都被迫停止在她倒地的那一刻。
“姐姐。”子星和子丹兩個人同時驚叫道。
高長恭猛的揮開麵前的白色粉末,卻隻看到了倒在地上毫無生氣的鄭子歆,他抱著她用手輕輕的撫著她的發際,好像一不小心她就會碎了一般。他的眼睛同時銳利的看向那些黑衣人,黑衣人都不禁後退了兩步,遠處高長恭的護衛們都後知後覺的來了,好像這些人總會慢一步。一個大膽的黑衣人看上去好像是首領,他順手抓住旁邊的鄭子星飛身上馬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救救子星,阿洛,救我妹妹。”這些該死的黑衣人,為什麽把子星給抓走:“求你,救她。”說完這話便昏死過去。
“照顧你姐姐,我去救人。”高長恭輕輕的把子歆移到子丹的懷裏。子丹抱著滿身是血的子歆不知所措,她不可以死。
洛陽城外,前麵一行人都穿著黑衣,快速的前進著,為首的人馬背上還馱著一個姑娘。她不停的掙紮著,嘴裏還不停的喊著:“洛公子救我。”
順著狂奔的人往後麵看,一個一襲白衣的年輕公子不是高長恭又是誰。他輕咒著,該死的,不知道子歆怎麽樣了,這幫人,你們最好祈禱別讓我抓到你們。
“後麵的纏住他,我先行離開,看來他挺在乎這個姑娘的嘛,我們把她帶回去好交換祖母,這樣也算是完成了點任務,不至於被罰的太慘。”說完加大力度揚鞭朝馬身上揮去。
等高長恭打退後麵的人之後,那為首的早已不見了蹤影,子歆剛才還幫他擋了一劍,還是快快回去,顧不得了,以後再幫她尋妹妹不遲,得先回去,他不準她死。
鄭府,陰雲籠罩著整個府邸,鄭中堯早已經哭的死去活來。高長恭回來看到的就是一個個大夫搖著頭離開的情景,這怎麽可能,他們是在跟他開玩笑麽?她還那麽年輕,她還沒有成親,她還沒有孩子,怎麽可以這樣死呢!
“將軍。”鄭中堯顫顫巍巍的迎上來,看來他是真的很傷心,自己費盡心思保護了這麽多年的女兒就這樣要離自己而去了麽!
“不要讓子歆知道,叫我阿洛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死的。”年輕人眼神裏的堅毅不免讓鄭中堯心裏一陣感動。
圍著的人都讓開了一條路,高長恭慢慢的走到子歆的床前,眼前還不時的閃過她朝自己笑的畫麵,曾經她那麽真實的存在在他的生命裏告訴他會幸福,她那麽溫暖的握著他的手。而如今他再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卻感覺不到溫度,他用他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的包住子歆的小手:“鄭子歆,我不讓你死,你就不準死。”說完轉過身來。
“大夫,無論用任何方法,我要你救活他。”高長恭陰冷的說,有時候有權力的人總會在適當的時候變得凶狠。
“救鄭小姐也不是全無辦法,隻是這需要好幾味名貴的藥材做引子,可是我們洛陽小郡哪裏有這些呢!”大夫無奈的搖搖頭。
“那你告訴我哪裏有。”高長恭定定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鄭子歆,隻要讓她活過來,要他去地獄裏討那藥他也會毫不猶豫。
“皇宮,據草民所知,那些藥曾經被當做貢品進貢給我朝陛下。”說到皇帝,這個位置已經有很多人上去了又下來,從上一個他不清楚的朝代,到他的家族,不知道牽連了多少族人受累,這江山剛剛易主,怪不得鄰國的人會這麽囂張的在洛陽城內動他高長恭。內部矛盾雖已被新皇大刀闊斧的修整了一番,但並沒有找到合理的解決之法,那些從開國以來就存在的鄙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外麵的人自然少了許多顧忌,不然也不會這樣的明目張膽。
皇宮,如果說那藥在別處自是沒有辦法拿到了,但是在皇宮的話就不費吹灰之力了,隻希望子歆可以撐得久一點:“鄭子歆,你給我聽著,我命令你,在我回來之前不準死,你要給我牢牢的記住。”高長恭威脅道。
“鄭大人,你好好照顧子歆,我回鄴城取藥,我希望子歆一直都是好好的,您是她的父親,請好好照顧她。”高長恭用懇求的口吻說著。
“鄭某會的,他是我與你晴姨唯一的孩子,我自然會舍命顧她周全。”鄭中堯給了高長恭一個放心的眼神。
麵前的男人顧不上滿身的灰塵,顧不上疲憊,顧不上去想以前他會當做第一要務來考慮的許多事情就拚命的往鄴城趕去。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他終於趕到了皇宮。
“皇上,長恭來是求幾味藥材的。”經過一係列的通報之後,高長恭終於見到了孝昭帝高演,說著便單膝跪地行了君臣禮。
“哦?聽臣下講長恭是為了一個女孩子來求朕的,是哪家的女孩子讓朕的侄兒如此掛心啊!”此人一直以叔父自居,沒辦法,誰讓他輩分高呢,不過平時也隻當他是哥哥。
“是的,小時候長恭與母親居住在洛陽,那時鄭中堯鄭大人還不是洛陽的郡守,我的母親與他的夫人婉晴是閨中姐妹,她們的女兒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她。自從母親去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感到溫暖,可是她不一樣,她總會安慰我,鼓勵我,甚至在危險的時候不惜舍命救我。”高長恭憂傷的說著。
“哎,長恭就是太過優柔了,把藥方拿來給朕看看。”言語間便從台階上下來扶起高長恭。其實心裏卻在想,一個男人長成這個樣子,還對一個女人掛懷,看來是難成大器了。也難怪前皇帝高洋對他不予以重用了,此人甚有才,但是雄心卻無。
“這幾味藥都是救命用的,看來那姑娘傷的不輕,怎麽不帶到鄴城來及時施救呢?”高演看向高長恭。
“子歆傷勢太重,不宜挪動,還是由長恭日夜兼程趕快把藥送回去的好。”高長恭焦急的說著。
“好吧!你且去宮門等候吧!我差人去拿藥給你送去,切莫耽誤了救人的時間。”高演仁慈的說道。
“長恭多謝陛下。”深深一拜便迅速朝著宮門走去。
Ps:他們的命運終於糾纏到一起了,何夕閃人,專心碼字嘍~且看他們是怎樣指點江山,是怎樣愛的感天動地的吧,看他們的糾結,看他們的憂傷,看他們的悲切,看他們的欣喜,也看他們的絕望和他們的絕處逢生~(*^__^*) ……
“大人,這是陛下賜的藥。”高演身邊的得力助手鬧著要匆忙的趕來了。
“多謝陛下了,勞煩公公。”說著起身上馬留給來人一個匆忙而俊美卻略顯的憔悴的背影。何時見到高長恭如此的無措與慌忙,來人想著。
“藥我取來了,快救她性命。”這樣日夜不歇,終於在第三日子時把藥拿了回來。
“姑娘傷的太久了,怕是這藥石難以入體啊!”大夫為難的說道。
“那就是說有的救,要怎麽救你快點說,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高長恭氣急敗壞的朝著大夫吼道。
“我叫人把這藥熬成湯汁,讓姑娘浸泡在裏麵,同時必須有一人為她清理傷口,還要打通身體的各大穴道,這醫治起來恐怕不妥。”大夫惶恐的低著頭不敢看高長恭。
“讓我來。”他鎮定的說道:“讓我來救她,相信我。”他轉而看著鄭中堯。
鄭中堯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熬好的藥水冒著騰騰的熱氣,房門已經被關上,躺在床上的鄭子歆還是毫無生氣的樣子,她安靜的樣子很美麗,但是他高長恭不要這樣的安靜,他要她好好的、活蹦亂跳的站在她麵前。他上前輕輕的抱起鄭子歆來到藥筒前麵,他清楚的感到自己的手在顫抖,雖然已經活了20年,但是它並沒有與任何女子親近過,更何況等會兒治傷的時候要褪盡子歆的外衣。
為救她性命他必須這樣做,他一手還在猶豫著,可他的心不允許他猶豫,下一瞬間便輕輕的解開了子歆的扣子:“子歆,沒事,我會娶你的,我會娶你的。”他慢慢的拉下她的外衣,那光潔的肌膚,如玉的頸,纖長的手指便一一呈現在他的麵前,他克製住自己男女授受不親的想法抱著她柔軟的身子輕輕的放進藥桶裏自己也脫了外衣輕輕的進入藥筒。那傷赫然入目,這樣深的傷她竟然都沒有喊一聲,高長恭不禁覺得心疼不已。
他輕輕的為她擦拭著傷口,每一個動作都輕極了,輕的就好像對待一件價值不菲的藝術品那樣,他已經把她當做自己的女神,來膜拜,來仰望。
“劉銘,救我,我想回家,我要我的媽媽,我不要高長恭,劉銘,帶我回去。”鄭子歆喃喃的說道。可是高長恭卻聽得清清楚楚,她不要他,她嘴裏還叫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好啊!鄭子歆,你不要我,你心裏想著別人是麽,我現在就救活你。你不要我為什麽還要救我性命,為什麽在我以為你對我好的時候卻讓我知道你心裏的人根本就是那個叫劉銘的家夥而不是我。高長恭在心裏憤憤的想著,但還是輕柔的為她清理傷口。
終於把傷口給包紮好,也順勢幫子歆擦拭了身體換上幹淨的衣服便把她輕輕的放在床上。自己則已經沒有叫別人的力氣,靠在床沿疲憊的睡去了。
屋外的人並沒有進入房內,就這樣一直到翌日清晨,清涼的微風透過小窗輕輕的吹來,還帶來春天花草的香氣。鄭子歆突然覺得胸口疼痛難耐,右手試著握緊卻不能,她記得自己替阿洛擋了一劍,不知道阿洛還好不好,自己難道是死了麽?這裏就是天堂啊!也並不如想象的那麽漂亮麽!不過花草的香氣倒是很清爽,她不禁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氣,手還是疼痛難耐,她死了怎麽還會感覺到疼痛呢!眼睛慢慢的往旁邊看去,隻見阿洛靠在床沿上一臉疲憊的睡去。
她伸出左手撫了撫阿洛的頭發,這麽美的男子怎麽就跟自己一起死了呢!要是能帶回21世紀她媽媽林雨肯定高興的合不攏嘴:“阿洛,阿洛,你怎麽也來了,這裏是天堂麽!”高長恭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麵前醒來的人兒吃吃的笑了起來:“什麽天堂,你沒有死,沒經過我的允許你怎麽可以死呢!自以為是的女人。”
“阿洛,你何時變得如此霸道了,不過你笑起來還是那麽漂亮!”說著又伸出左手手摸了摸長恭的臉蛋。
“你怎麽這麽不自重,男女授受不親知道麽?受傷了也不見老實,一看到別人就想占便宜。”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他羞愧的低下了頭,想著昨天的情景,若不是她有傷在身他可不保證能把持的住自己。
“阿洛害羞了麽?阿洛害羞的樣子好像更漂亮。”子歆故意逗他。
“早就跟你說過,不準說我漂亮。”高長恭警告道。
“好了,不說就不說了。嗬嗬~”這一笑牽動了傷口,讓鄭子歆疼的皺起了眉頭,並適時的用左手摸了摸右邊胸口的傷,已經包紮好了。
“你剛剛醒來,不要多說話,哪裏不舒服就叫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高長恭認真的說到。
他是在告白麽?一直在她身邊,是因為她救了他吧!現在他也救了她,算是扯平了。奇怪她怎麽會這樣想呢!她來這裏的使命不是愛上高長恭麽?就算不是高長恭,那也是那個帶著麵具的男子,反正不是麵前個阿洛,想到這些的時候她不禁覺得心裏堵得很難受,有一種流眼淚的衝動,但卻忍了下來。隨即想到好像在她昏倒的時候看到子星被人抓走了。
“阿洛,我妹妹呢!子星哪裏去了?我記得她好像被一個黑衣人抓走了。”子歆有點虛弱的小聲問道。
“子星沒事,你不用擔心。”高長恭閃爍其詞的說,他不想她再為別的事情擔心,現在養好傷才是她的首要任務。他才剛剛把她從生死邊緣帶回來,可不想再出什麽岔子。
“阿洛,你在說謊,告訴我子星在哪裏!”子歆抓住長恭的手激動的問道。
“我說,你別激動我說,子星被他們帶走了,追蹤的路上我聽他們說是為了用子星來換一個人回去,所以子星不會有危險的,我向你保證,我保證好麽!”隻有有足夠的理由告訴子歆她的妹妹是安全的她才會不吵鬧安靜的養好自己的傷:“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打開門人還都在院子裏守著,怪就怪昨夜療完傷自己倒在床沿睡著了。還好也隻是一小會兒天就亮了,不然肯定被滿院子的人罵死。
那黑衣人不過是宇文護派來北齊試圖救回其母的罷了,想了一個救不回老夫人就抓認質交換的鬼主意,不過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抓的不過是北齊一個小小的平頭百姓,對王室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脅作用,但是有一個寶他們押對了,高長恭一定會救這個小女孩兒。
“小姑娘你老實點,我們兄弟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領頭的黑衣人玩世不恭的說。
“你們不是什麽好人,竟然傷了我姐姐,洛公子不會放過你們的。”子星朝他吼道。
“洛公子?你說的跟你們一道兒逛街的,看你長的水靈的跟仙女似的,怎麽腦袋瓜子裏也是榆木疙瘩,他是高長恭,哪裏是什麽洛公子,笨!”黑衣人好笑的敲了敲子星的腦袋。
“請你馬上放了我,否則你會後悔的。”子星底氣十足的警告黑衣人,儼然並非人質的樣子。
“哦?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小姑娘是不是有通天的本領,你準備怎樣讓我們後悔呢!”黑衣人嘲諷的看著小姑娘。
遠處的馬車越駛越近的時候子星把自己衣服撕爛了一點並用手拉住黑衣人的胳膊,大聲的叫道,救命啊!救命啊!這時一位沉穩的公子縱身從馬車裏一躍而起,三下五除二收拾了黑衣人首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做如此卑鄙的勾當,你們還有王法麽?”順便把子星拉到懷裏,子星還一臉受了驚嚇的模樣。
“好啊!死丫頭你耍詐。”領頭的黑衣人罵道,但是後麵隨即而來的大隊的武林高手讓他不得不灰溜溜的逃走了。
“姑娘受驚了!”聽到這宛如翠玉的聲音子星才迷茫的抬起頭來。剛才打鬥之時隻覺得這位公子身手了得,可卻不知來人還是一個標準的大帥哥,跟那個阿洛比也不遜色。隻是阿洛美的溫柔、陰翳,來人美的俊秀、陽剛。高大的身材,俊逸的麵容,如火炬般的眼瞳,有力的手掌,堅實的胸懷。
“沒,沒事,多謝公子相救。”子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
“姑娘怎的一人在這荒郊野外的,一個女孩子,不安全,你的家人呢!”來人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美麗靈動的女孩子,通透的皮膚,敞亮的眼眉,愣是多了一股子俏皮的氣息。
“我跟姐姐和妹妹本來在洛陽城逛街,可是遇到剛剛那夥強盜,他們差點傷了洛公子,可是我姐姐替洛公子擋了一劍,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呢!”說著抽泣了起來。
看著麵前苦的梨花帶雨的女孩來人突然心中多了許多的不舍,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有情緒的女人了,他的女人都是皇宮裏那些為了地位與利益爭得你死我活的人,哪裏會為了別人流一滴眼淚,而眼前的女孩真的讓他覺得心疼。
“姑娘莫要哭泣,請問姑娘家住哪裏,說不定我可以送姑娘回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發哪門子的瘋。
“我家住洛陽,我叫鄭子星。已經被那夥兒人劫走三天三夜了,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還好公子救了子星。”說著便要躬身行禮。
“子星姑娘,不必多禮,我姓宇叫文,你可以直接叫我宇文。”宇文扶起子星。
“宇文,你叫我子星好了。你可知道回我家的路麽?我想回去看我的姐姐。”說著便又掉了幾滴眼淚。
宇文伸手拿帕子為她擦了眼淚道:“洛陽啊!那不是齊的轄境麽?可子歆我們現在周國境內,怎可輕易去齊國呢!”不是他沒有能力把她送回去,他隻是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而已,至少現在自己不送她回去也沒有人敢反對,那就讓他自私一回吧!
“可是我的姐姐她,傷得很重……”子星一臉的難過。
“這個你放心,我可以叫人到洛陽周邊打聽一下,看你的姐姐是不是沒事,如果沒事了,你就安心的在這邊住著,等著兩國的戰事稍稍平息了再回洛陽看你的姐姐好麽?”宇文用溫柔的口吻跟她商量著。
“好吧!也隻能如此了,有勞宇文了,我的姐姐叫鄭子歆,是洛陽郡守鄭中堯家的小姐。”子星低低的說著。
“好的,我記下了,等我們回去安頓好了便叫人去打聽你姐姐的消息,好了,上馬車吧!”天邊的晚霞突然嬌紅了臉,好像這個男人用這種方法留住身邊嬌俏的小女孩真是讓它們都不好意思呢!
而另一邊鄭子歆的傷勢還是不容樂觀,雖然清醒了一會兒可是早春傷勢容易複發,所以必須時時有人在身旁照料,高長恭便很自覺的代替了子星和子丹的位置,無微不至的照顧著鄭子歆。唯一讓他感到不開心的就是鄭子歆在夢裏還不止一次的喊著,劉銘,救我,我不要高長恭,帶我回去,劉銘,帶我回去,然後掙紮著醒來。
這不,又在折騰了。
“劉銘,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劉銘。”還死死的抓住長恭的手,高長恭怒火中燒的想,又是劉銘,這個家夥到底是誰,憑什麽占據子歆心裏的位置。不要我高長恭還跟我說什麽幸福,為什麽在月光下牽我的手,我偏要跟你在一起,等你傷好了我們就成親,你那父親該不會不同意吧!畢竟是我為你療的傷,想著唇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而這笑恰好被來送藥的子丹盡收眼底。別看這個阿洛公子長的一副讓人迷醉的樣子,她可是對他沒什麽好感,剛剛遇見就讓姐姐受了這麽重的傷,現在還用這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也不像是什麽好人。畢竟子丹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以一個孩子的眼光來看,這個洛公子總歸不是什麽善類。
“公子,此女乃是齊國人士,我們此行不可把她帶在身邊。”身後的人附在宇文的耳旁小聲的說。
“齊國人,若我讓她此生都回不了齊國呢!”宇文眼神堅毅的看著遠方間或竟然露出一絲絲的凶狠來。
來人猛然一怔不再說話,他的主子一直是堅定的,雖然他裝作順從,裝作不問世事,但是他心裏有偉大的報複,他有成為千古一帝的謀略,既然他認定了是這個女孩子,那就自然不用自己多說什麽了。
一行人便背向齊國漸行漸遠。
“老爺,子丹總覺得這個洛公子不像什麽好人,起碼也是不祥之人,姐姐自打遇見他就沒有安生過。”子丹憤憤的說……也隻有她會叫這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老爺,好像用她小小的年紀叫鄭子歆老爺並也不過分。
“不管怎樣,是人家救了咱們子歆性命,他自幼又是我看著長大的,母親與子歆的母親又是閨中好友,想也不會不安好心。子丹丫頭就不必多想了。”鄭中堯拍了拍子丹的腦袋看著窗外出神的想著什麽。子歆命中十七歲的劫,該就是這次險些送命吧!那希望她以後的人生都可以平平順順的。
逆了未出嫁萬不可進祖屋之說,子歆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一直待在父親的院子裏,既然禍事已經降臨了,那待在這裏又怎麽樣呢!這是鄭子歆的說辭。這些時日高長恭一直床前床後的照顧倒是讓子歆十分感動,可是他霸道的口吻,冷漠的態度與偶爾輕浮的表現都似乎不再是那個曾經溫暖明亮的阿洛。看到“阿洛”的冷漠子歆難過的說不出話來,她有一個預感,她好像愛上這個讓自己叫他阿洛的男人了,可是她應該愛上他麽?不,她不應該,她不能愛上他。
“吃藥了鄭子歆。”高長恭扳過鄭子歆的臉。
“這樣很痛,你能不能輕點。”鄭子歆疑惑的看著高長恭。
“痛是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麽一秒鍾她竟然在他的眼裏看到了憐惜:“吃藥。”高長恭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我不吃。”阿洛你是怎麽了?她想問卻沒有問出口。
“不吃是麽?”高長恭用一種警告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在說,不吃,你不要後悔。
他慢慢的喝了一口藥用一種邪魅的眼神看著鄭子歆一隻手撐著她的腦袋另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慢慢的靠向他,而鄭子歆隻得瞪大眼睛意外的想要喊:“阿洛,你幹什麽!”可是這句話隻止在他叫出那個名字的瞬間。
他把那藥的湯汁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送到子歆的喉嚨處,沒有他想象中的掙紮,麵前的女孩子整個僵在原地任他把那難聞的藥一點一點的喂給自己。他似乎是揚起了一抹得意地笑,然後閉上眼睛頗為享受的深深吻了起來。這時女孩子才被藥水嗆得靈魂回體,猛的一把推開他。
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淚水,那眼淚就像破碎的杏花瓣一樣,緩緩的從眼眶裏流出來,她用一種冷傲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他通體生寒。
“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為什麽?是因為那個劉銘麽?”他怎麽知道她的大學同學劉銘,肯定是自己做夢的時候不小心喊出口的,什麽因為那個劉銘,阿洛他在吃醋麽?他幹嘛要吃她的醋啊!難不成他愛上她了,這怎麽可能,她還要找她的麵具王子呢!可是為什麽看到阿洛嫉恨的眼神時她會覺得心口擁堵的難受呢!
“你怎麽會知道劉銘?”子歆沒有再多想就出口問道。
“果然是因為他,那你為什麽要牽我的手,為什麽要跟我說幸福,既然你牽了我的手就別再想放開。”他再次威脅似的警告鄭子歆,順便看了她一眼,她正在用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你那是什麽眼神,你不是不想要高長恭麽?那好辦,你就準備著嫁給我吧!”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鄭子歆一個人在房間裏莫名其妙。
遠嫁鄴城離家鄉
“鄭大人好!”高長恭來到正廳正看到喝茶的鄭中堯。女兒剛剛撿回一條命,也終於可以與自己同住在這大院之內,他自是欣慰不少。
“不必多禮,可是有事前來!”鄭中堯示意高長恭入座。
“鄭伯伯,長恭有一事想求您答應。”說著便單膝跪地,這是他見到皇帝陛下才會行的大禮,怎會在這裏對鄭中堯如此呢!
鄭中堯慌忙扶起高長恭:“賢侄有事隻管說便是,鄭某定當竭力以助。”
“長恭想娶子歆為妻,求伯父成全。”高長恭雙手抱拳認真的說道。
“這事……”女兒好容易才回到家裏來這麽輕易的就嫁出去的確不妥,更何況那和尚曾經告訴過他,他的女兒是有命中注定的人在等著的,否則她不會幸福,所以這些年來大家就算都沒有見過子歆,也還是有人因為他郡守的地位而來提親的都被他一一回絕了,他不能拿女兒的命開玩笑,要問問那法師才是:“這事,賢侄啊!就是叔父我也做不了主,這樣吧!我出門一趟,回來給你答複。”畢竟皇家的人不好得罪,這孩子又是婉晴閨中好友若晴的獨生兒子,自己不好直接回絕,若是那法師定有解決之道吧!
“還有,請鄭伯伯繼續幫長恭隱瞞身份。”絕對不能讓鄭子歆知道自己是高長恭,她整日吵鬧著不要高長恭,他們以前認識麽,她怎麽會那麽怨恨自己?為什麽,這一切弄清楚之前他絕對不能讓她知道他便是高長恭。
“這個鄭某自然知道,我們都知道,你是洛公子,不是什麽高長恭。但是我也對你有一點要求,希望你能做到。”鄭中堯緩緩的說。
“您請說!”高長恭恭敬的聽著。
“無論你是出於何種原因對子歆隱瞞你的身份,我都希望這種原因不會對子歆造成任何傷害,她自小就沒了母親,我也不能在身邊照料,隻希望她能夠尋得一個老實待她好的夫婿,我這一生也就勉強算對得起你死去的晴姨了。”鄭中堯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走出房門。
“長恭定當謹記在心。”對著鄭中堯的背影高長恭發誓似的說道。
是夜,邙山佛寺。
“法師,今有文襄帝第四子高長恭欲向我索了子歆去,這該如何是好啊!”鄭中堯愁眉不展。
“鄭施主,該來的還是會來,早來晚來區別不大,人生不能時時顧全他人,如此,放之於市,方可解憂呀!”法師看著寺外濃重的夜色語重心長的說。
青黛色的夜幕漸生了幾絲寒意,也許憑自己一己之力並不足以保護鄭子歆,寺外的草木都嶙峋的立著,好似高大的鬼怪一樣刺激著鄭中堯的神經,這讓他想起婉晴的死,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保護的女人卻始終沒能留住她。
“法師之意,是同意這門親事?”鄭中堯這語氣不是疑問更像是了然於胸的肯定。
“世事皆有定數,不必太執著形式了。”說完這句便不回頭的向內堂走去。
第二日這門親事便由高長恭與鄭中堯私自定了下來。
“長恭回鄴城準備婚事,三日後來迎娶子歆過門。子歆這邊還望伯父好生規勸。”
“自當如此。”看著高長恭遠去的背影,鄭中堯想,也許把鄭子歆交給他是對的,他是驍勇善戰的王族,有著無比尊貴的地位,雖然他曾經不被皇帝看重,但是自高演即位後也算是戰功赫赫了。他是溫柔多情的男子,他會用一生來疼愛他的女兒,這是他給他的承諾,他是他從小看著長到好幾歲的孩子,他天性純良,這些足以讓他放心的把女兒嫁過去了。
三日後他便會來迎娶他的女兒,他的女兒會聽他的話,他有絕對的把握,隻要是自己決定的事情,她就會答應,就算自己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也會順著自己的意思嫁給他。但是這樣做真的能讓她幸福麽?高長恭就是她的命中注定麽?法師並未清楚的告訴他,他也不必再想,隻希望這次的決定對子歆的一生都是好的。
“子歆呐!爹爹記得曾經跟你說過,你若是出嫁了,就可以來洛陽城內的院兒裏常住。”鄭中堯提醒著。
“是啊!爹爹!”鄭子歆奇怪的回答道。
“那你覺得洛公子如何?”鄭中堯從側麵偷偷的看著女兒的臉色。
鄭子歆出神的想著昨日的事,那個平日裏看起來溫柔而端莊的阿洛竟然會有那麽魅惑誘人的一麵,不免回憶起那個帶著草藥苦味的吻,他的吻雖然略顯生澀但是卻溫柔的足以融化一個人的心。
“父親,子歆有喜歡的人了。”鄭子歆不羞不怯的看著鄭中堯。
“哦?子歆從小在杏園長大,怎會心有所屬呢?莫不是對父親的安排不滿意?”
“女兒不敢,可是女兒早已心屬……”她早已心屬誰?她連那個人的名字都說不出來。
“既然子歆並無心上人,那便聽了爹爹的嫁與那洛公子也未嚐不可。”鄭中堯擺出一副封建大家長的樣子。
“這是為何,爹爹。為什麽!”鄭子歆驚訝的問道,不過這驚訝看在鄭中堯眼裏好像是在反抗一樣。
“不為何,爹爹讓你嫁你便嫁,那洛公子家裏是朝廷要員,我們得罪不起,子歆不為自己考慮也為家族考慮考慮吧!”唯今之計也隻有用這哄騙的方法了。
鄭子歆沒再說什麽話。兩年了,兩年來鄭中堯對她的寵愛把她在她的年代裏那些不敢苛求也不能苛求的感情缺失填的滿滿的,縱使自己並不是他心中的鄭子歆,但是那種發自心底的疼愛不會有假,他怎麽能讓一個這麽疼愛自己的父親受這等的委屈,更何況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家族的無辜的人們。
“父親,我答應您。這幾日我想回杏園去住,說完就往大門口走去。”子丹跟著跑了出去,走之前還用生氣的眼神瞪了鄭中堯。
“姐姐,等等我。”
杏園裏的杏花早已經敗了,養傷月餘,已是夏初的天氣,可是夜晚的空氣還是徹骨的涼,子歆靠在院兒裏的青石上靜靜的想著那一次的巧遇。
“長恭。”她伸手想撫上他的臉龐卻被他一句姑娘請自重製止,她隻是想記住他的溫度,他真的就是高長恭麽?她不得而知。
“請問,你是叫做高長恭麽?”他沒有回答腳步卻頓了頓,她好像能夠感受到他停在唇邊的笑意,好像看到他頷首默認,是的,我是。可是她還是沒有聽到他的回答。
杏樹的嫩葉慢慢的舒展著,好像美麗的仙子舒展著腰肢,可是她的子星也杳無音信,那個人曾經答應過要幫她尋找子星,不知他還記得麽?那個比女子還要美麗的男子,自己真的就要成為他的妻了麽?不禁想到他在微涼的月夜裏抱著自己說,姑娘非要每次都占在下的便宜麽?在自己的記憶中好像就那一次想觸碰他的臉龐吧!為何他卻說每次呢!還有他到底有怎樣的家世,讓自己的父親如此懼怕而不得不把自己的心頭肉嫁給他。
嫁給他自己不是應該怨恨麽?可為什麽自己竟然恨不起來,是因為他喂自己吃藥的瞬間自己就淪陷了麽?那怎麽可能,她要拯救的是那個叫高長恭的戴著銀色麵具的絕色男子,又跟他有什麽關係。就這樣要離開生活了兩年有餘的杏園了麽?更多的是對這個地方的不舍。
“姐姐,你有心事。”子丹拿了罩衫來給她披上。
“還是子丹貼心,知道姐姐有寒症。”子歆會心的一笑看著子丹。
“姐姐,子丹自幼跟著姐姐長大,早就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姐姐,姐姐放心,子丹會保護姐姐的。”說完手小搭在子歆的肩膀上似在安慰她。
“姐姐隻希望你與子星都能夠尋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姐姐我呢就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也不知道子星怎麽樣了。”說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姐姐,你上次彈的那是什麽曲子,真是好聽,再彈給子丹聽吧!”鄭子丹適時的轉移話題,不讓子歆再傷懷。多麽聰明的小女孩。
你送的鳶尾花早已經枯了,你教的那首歌我學會彈了,風把旋律吹亂了,心又隨風飛走了,我的手指彈著彈著想起你了,習慣在你手心練習那首歌,習慣有你指尖輕輕跟著和,歌裏不再有你了,你還在回憶住著,越想忘了,越會記得有你多快樂,揮別春天的綠袖子秋天開始愛成飄落的葉子,你的左手有我許多沒寫完的字,獨奏的綠袖子是我一支鑰匙,鎖著想你的住址,我會記得曾經有你愛我一次……
重重的夜幕裏餘音嫋嫋……
在同樣的深夜裏,一輪淒慘的月光下,一個俊美如天神般的男人站在庭院裏深深的思索著,自己這樣做到底對麽!既然已經做了就不要再想太多吧!再過兩天她就要成為自己的妻了,那個有時候單純,有時候深沉,有時候調皮,有時候安靜的女孩子,他會是自己這一生的命中注定麽?他不知道,但是為了他,他願意拿自己的生命賭一把。
庭院內婆娑的樹影仿若一隻隻鬼一樣瘙著他內心強烈的不安。門被風吹的吱呀一聲開了他也不理,隻顧對著院子裏偌大的鏡湖發著呆,此時他的內心正如這鏡湖一樣,表麵平靜無波,內心風雲翻湧。
“長恭,夜如此深了,怎的還不睡?”來人是高孝瑜。
“大哥,你不是也沒睡麽?”高長恭並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反問道。
“隻是過來看看大家說的是否屬實,我冷若冰川的四弟竟會為一個女子徹夜難眠。”高孝瑜言語中濃重的嘲笑意味。
夜安靜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兩個讓人移不開眼神的男人靜靜的孑立在涼亭內,一旁嶙峋的假山讓常人覺得懼怕,而兩個人的身影卻連假山都覺得懼怕。同樣來自父親的英俊麵容,同樣冰涼的氣質,同樣冷冽的背影,唯一的不同怕是一個冷的像冰,而另一個冷的像霜。
“大哥,長恭成親後就不能常來這院子裏住了。”長恭歎道。
“平日裏也不見你常來,你若來了,那倒是稀奇。”高孝瑜也說道。
“想起來許多小時候的事情,你我兄弟如今還能站在這裏說話真是奢侈。”說著轉向高孝瑜深深的看了一眼。總是這樣的神情,讓男人看了都會覺得不好意思,高孝瑜別扭的看了看別處。
“弱肉強食,這江山今天是你的明天是他的,爭來爭去也不知到底爭的什麽。嗬,二叔家的兒子死了,誰知道後麵跟上的會是誰呢!”高孝瑜不屑的笑了笑。
“你不了解高演。”丟下這一句長恭慢慢的邊走邊說:“夜深了,好好休息吧!不要到時候不能陪我接新娘子。”夜風吹起他的幾縷發絲,恍若天神,衣袂隨風而起,九天玄女般,對,九天玄女,他長得太美了。尤其是前麵那一綹到眉梢的短發,更襯得他文靜若處子般,但是那雙桃花眼出賣了他,那是一雙優柔卻也如鷹般銳利的眼睛。
“也許吧!”高孝瑜看了看鏡湖上氤氳的霧氣也轉身朝另一方向行去。
他的四弟終於要成親了,曾經以為像他這樣俊美的男子是無人配得上的,但是看到他的背影時他就知道他已經淪陷了,那個曾經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高長恭被馴服了,而他開始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能夠讓他的四弟都不能放手。
大院兒裏的人各懷心事的睡去,隻有這夜依舊安靜,依舊無欲無求。那月光永遠不知疲倦的照亮這個地方,高氏家族的悲劇什麽時候會籠罩這裏,誰也不知道。高長恭,終究不及高孝瑜那麽精明,他不會像他一樣的懂得藏住自己的情緒,更不懂得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裏保護自己,所以高孝瑜才放心不下這個從小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弟弟,他太單純,太善良,這種善良會讓他處於極其不利的政治地位,對,是政治地位。
三天,也太匆忙了,但是對於高氏家族來說沒有什麽事情是辦不到的,他們不允許任何差錯存在。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麽?”高長恭問道。
“四少爺,一切準備就緒,隻等大婚那天新娘子到來。”手下人恭敬的說。
“很好,下去領賞吧!通知所有人,你們的主母進門後切不可提及高長恭三字,否則我想你知道應該怎麽處理這事。” 壞笑的看著恭敬的管家。
“是的,主人。”這家夥改口倒是挺快,不愧在這裏做了那麽多年的管家。
再去洛陽已經是迎她成為自己的妻子了,她會怎麽想,還在惦念著她的劉銘麽?還那麽討厭高長恭麽?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便是高長恭那該如何是好,不管了,反正她心裏也沒有自己,就算知道自己是高長恭又有什麽所謂呢!可是他還是在意的,否則何必大費周章的不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還是不想讓她討厭自己。
杏花盡落,枝枝的綠葉提醒著夏日,杏園並無半分喜興的樣子,依舊是從前的簡約。條條青石小路,片片的繁蔭,素雅的門,屋後的小河依舊潺潺的流著,那聲音好似十分歡快。
“母親,您也同意女兒遠嫁鄴城麽?”子歆坐在房頂上看著靜靜流淌的河水。
“姐姐,迎親的隊伍就要到了,你不下來梳洗打扮麽?”子丹仰著頭看房頂上的子歆。
“好吧!”說著就順著梯子往下麵走。
這個女人真是折騰,別人做新娘子都是在房間裏梳好妝等著自己的夫君來接,她倒好一個人爬到房頂上去,順著她看的方向他看了看屋後的小河,想來她又是想念自己的母親了吧!一點武功不懂還跑到那麽高的房頂。
“你小心點。”他自以為好心的提醒。她回過頭來,迎親的隊伍已然到眼前,他還是那麽英姿勃發,讓她挑不出一點毛病,她好像並不反感嫁給他。一個愣神,腳下不穩,徑直往下摔去,新娘子還沒當就要在眾人麵前出醜了麽?子歆閉上了眼睛也不喊叫。
如以往一樣,她並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落進了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裏。她挺累的,她好像是真的喜歡他,什麽麵具王子,什麽高長恭她都不想去想了,就這樣閉著眼睛不想睜開,手緊緊的環著他的頸。
“娘子每次都喜歡占我的便宜麽?怎的也不梳妝打扮?想要為夫幫你是麽?”他輕佻的說著並且伴有明顯不屑的笑容。
“我……”她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墨發如瀑輕梳向後,一襲紅色的喜興裝扮倒是把他襯得美豔了不少,美豔,想到這裏她不自知的笑了笑。
他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不屑麽?好吧!就讓他為她梳妝吧!抱著她就往內堂走去,迎親的隊伍自覺的做好回去的準備。內堂裏依舊是素雅的擺設,桌子上的銅鏡模糊的映著她美麗的容顏更添了一層朦朧的美,他站在她身後愛撫的為她梳著發髻,她的頭發柔軟而自然的有著一股杏花的清香,梳好頭之後他享受的嗅了嗅,真香。眼睛掃向梳妝盒裏的發簪,拿起翠玉杏花簪別在如雲的發髻上。
“還是這翠玉杏花簪才配得上我的娘子。”這簪子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可是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見過。說完滿意的笑了笑牽著子歆的手就往外走。
門口迎親的陣仗真不是一般的大,這讓子歆想起昭君出塞,她這也是遠嫁,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回來了吧,不免傷感起來!這古代的交通那麽不便利,她還有機會回來看看自己的父親麽?還有,每年還有人采摘最新鮮的杏花來祭拜自己的母親麽?
“娘子怎麽不上馬車?”高長恭溫柔的問道。滿院子裏的人都朝他們看來,一直覺得他們的四公子是很美的,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他們的四公子還美的人了,而看到這個新娘子時,卻也覺得那眉宇間自然流露出來的淡漠如仙人般的氣質正是與他們的四公子絕配,除了這姑娘怕也沒有人能與他們的四公子站在一起了吧!紅裙修飾的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讓人迷醉,靈秀的麵容,如遠山霧罩的眼神,如瀑的雲髻,雖說不上絕美那一股子脫俗的勁兒卻讓人猛然一驚。
“我想去看看娘親。”她在馬車前駐足回頭看著高長恭淡淡的說。
“好吧!我和你一起。”高長恭牽起她的手,這次是他牽著她的手,還記得上次她牽起他的手告訴他幸福,她的手是溫潤如玉的涼,涼的沁人心脾,他不禁又緊了緊自己握著的手:“大家在此列隊等候。”說完拉著子歆的手向後山走去。
“我喜歡這條河。”子歆意料之外的開口了。
“是麽?”高長恭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這是我與我母親唯一的牽係,透過這條河我覺得自己可以跟母親說話,我可以把不能對別人講的心事都告訴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那些年,她苦苦撐下的倔強,她不找個肩膀來依靠的過往。
“以後你可以跟我講。”高長恭輕輕拉起她的手。
看了看他拉著自己的手,慢慢抽回背對著他看向平靜的河水。
“我有一個很愛很愛的人,我無數次的夢到他,可是我抓不住他的手,也許有一天我會遇見他,那時我會不顧一切的隨他去。”麵對阿洛的時候她有些不忍說出這些話,也許她還不肯承認她已經愛上了阿洛,但是夢裏的身影已經漸漸與阿洛重合,她都不知道哪個對她來說更重要。
“是劉銘麽?嗬,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遇見他。”他信心十足的說。隻要他們高氏家族不想讓他出現的人,他就一定不會出現,他有這個自信。
“但願如此吧!”子歆輕歎了一聲。連她自己都沒聽清自己到底在說什麽。
“嗯?”高長恭疑惑的看著她。
“沒什麽!”她拉了拉自己的裙子。
“我們走吧!”子歆自顧自的往回走。
她的紅裙拖在草地上,連那些沿路的花都羞的低下了頭,太陽的光芒,她的光芒,竟然讓高長恭一時晃神。他愣在原地等到她回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才回過神來似的跟上去。
“父親。”走回小院兒後子歆詫異的看著鄭中堯。
“子歆啊!為父的這許多年不曾好好照顧你,隻盼著你成婚後能有好日子。”鄭中堯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向高長恭的。
“請鄭大人放心,阿洛定當竭盡所能讓子歆幸福。”高長恭牽著鄭子歆的手上前。子歆並不言語,隻是看著鄭中堯愣愣的出神,這個兩年來溺愛著自己的父親。
“子歆不哭,這大婚的日子。”鄭中堯伸手抹去子歆的淚痕。
“子歆想記住父親的樣子,日後回來也不知是何時了,隻想把子丹留給父親,當是為女兒盡孝了。”說著把一旁的小女孩兒拉過來。
“父親這邊兒子歆就不必操心了,倒是你,也沒個什麽熟識的人,子丹還是帶在身邊吧!你們姐妹也好互相照應。”說著又撫了撫子丹的頭。
“是啊姐姐,子丹想跟著你走,子丹要保護姐姐,不讓壞人欺負姐姐。”子丹一臉不悅的看著高長恭,這個女孩兒倒是把高長恭逗笑了,她以為自己是豺狼虎豹麽?能吃了她的姐姐不成。
“也罷,那子丹便跟姐姐一道吧!”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隨他們上路的還有一個僧人模樣的人,仔細看去正是那鄭中堯常去見的法師,洛陽已經不再需要他,他必須跟著那女孩的步伐一步步向著鄴城而去。
行走了一夜終於在第二天見到高孝瑜前來接親的隊伍,來人卻是高孝琬。換班休息的片刻高長恭坐進了馬車,最近的奔波讓人疲累,可他一點也不覺得,反而帶著這個妻子回家讓他覺得興奮。
“孝琬,怎麽不是大哥來接麽?”高長恭詫異的問道。
“大哥邊關有事,你走之後就出發了,遣我來接你。”
“小丫頭,你似乎應該出來吧!”高孝琬一把抱起鄭子丹跳上了自己的馬。
陽光、帥氣,身手了得,好像高氏一族都不缺少這些寶貴的優勢,而這份陽光在高孝琬的身上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你是何人?”小姑娘別過頭來看著這個英武的男人。
“我,我麽?我還沒有問你呢!”高孝琬不禁覺得好笑,這個小姑娘真是有意思。
“我叫鄭子丹。”子丹答得不卑不亢。
“鄭子丹,鄭子歆,嗯。小不點兒,我叫高孝琬。”高孝琬拍了拍她的腦袋。
“你才是小不點兒呢!高孝琬,阿洛,你比他年輕,讓我猜猜,你是那個死阿洛的親信。”鄭子丹不屑的說。
“好個厲害的小姑奶奶,不怕被阿洛聽到?”高孝琬微笑著問。
“不怕!”子丹底氣十足。
“好,好一個鄭子丹,有骨氣。不過有一點你可猜錯了,論輩分來講這阿洛可得稱我一聲三哥哥,嗬!”高孝琬輕輕甩了甩韁繩讓馬兒跑的快些。
而此時鄭子丹正回過身仰頭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俊逸非凡的笑臉,年輕的心跳竟然微微急促了起來,她趕忙坐直身子朝前看,怕被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王府裏一片喜興,文襄帝的幾位夫人也都在正廳裏坐定隻等著新人到來,畢竟這高長恭是文襄帝生前極其看重的兒子,且年輕有為,口碑甚好,他們作為長輩的不來倒顯得不合情理。
“三公子和四公子帶新娘子回來了。”管家急匆匆的跑進來。幾位夫人理理衣物坐直了身子盼著早早拜完堂能快些離開這嘈雜的地方。
“四弟,我們到了。”高孝琬抱著鄭子丹下了馬。
“讓他們先等一會兒。”高長恭不急不慢的說。他的子歆還在睡覺,她看來似乎是一夜沒睡,天亮之時才進入夢境。
“長恭,長恭……”睡夢中的人兒突然喊了兩聲。
“我在我在!”他握住子歆的手,這一握子歆倒是醒了,尷尬的看著他的手,不知道該拿開還是就由他握著。外麵是熱鬧的吹吹打打的聲音。
“我們到了麽?”子歆別開臉不去看他。
“到了。”他簡短的回答。
“那快些進去吧!讓大家等久了不好。”子歆抽回自己的手。
“娘子好心急。”高長恭又用著輕佻的語氣,說著拿蓋頭蒙在了她的頭上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大堂。
愛一個人就是把自己全部的身心都交給對方,無論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都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從你們牽手的那一刻起,從你們決定陪彼此走完以後漫漫人生路的那日起。想到這些21世紀的論調,鄭子歆不覺的緊了緊被高長恭握著的手,隨著他慢慢的走向他們的未來。阿洛,我是愛你的麽?縱使你不是麵具王子,縱使你不是我的高長恭!她自己也不知道。
“吉時到了,新人交拜天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隨著主婚人尖利的聲音,鄭子歆被送到了那古樸的房間裏。她小心的透過蓋頭看著,她的琴也被帶來了,就放在旁邊的矮幾上,不過上麵還有一架琴,想是那阿洛的吧!這麽完美的人,再彈得一手好琴,那真可謂無懈可擊了。
房門上貼的大紅喜字從房間裏來看正好是反的,讓鄭子歆覺得十分怪異,火紅的蠟燭一排排的在房間裏競相燃燒著,滿桌子的美酒佳肴她倒是沒心思動。折騰了一天一夜本該十分困頓了,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小憩了一會兒,這會兒到不怎麽覺得困。感覺到身下有什麽東西,揭開被子一看原來是棗子、花生、桂圓、蓮子之類的東西,這古人果然是十分講究的。大紅的羅帳,大紅的被褥,大紅的燈籠,大紅的桌布,大紅的隔簾,大紅的屏風,一切都是大紅色,說實在話,她不喜歡這種死板板的大紅色,看來是布置新房的人圖喜興。
據以前在21世紀了解的情況,北齊人婚嫁,新娘子是要出來敬酒的,也不見阿洛來叫她,自己待在房間裏煞是無聊。鬼鬼祟祟的腳步聲在窗外響起,進而進了房間,這不禁讓鄭子歆汗毛豎起,她揮手揭開了頭上的喜帕,卻原來是子丹。
“子丹,你怎麽來了?”子歆欣喜的問道。
“姐姐,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裏,大家都在前廳忙,不然子丹是來不了這裏的,姐姐你不喜歡那個阿洛是麽?那我們一起走吧!剛才那個阿洛還在說姐姐身體不適,不宜到大堂敬酒,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子丹絮絮叨叨的說著。
“子丹乖,不要胡鬧。”是啊!也許讓她嫁給其他人她會選擇逃跑,因為她要她的高長恭,但是這次她不想逃跑,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不反感這樣的婚姻,就像之前她一直提醒自己,自己並沒有愛上那個阿洛。
“子丹,他們給你安排住的地方了麽?”子歆關切的問道。
“還沒有,大家都在忙,晚些時候應該會派人安排。”子丹撓了撓腦袋。
“好,你現在先出去,別讓別人看見你哦!”子歆拉著小女孩兒的手。
“嗯,好,姐姐,子丹等會兒再來看你。”應聲出門去了。
“咦?高孝琬,你怎麽在這兒?”門外響起了子丹的聲音。
“還不是找你,你這小丫頭,可不能讓你壞了我四弟的事兒,今天你就跟我走吧!”說著抱起子丹就往後院兒走去。
“高孝琬,你放我下來,你帶我去哪兒?放我下來。”外麵的聲音漸遠子歆也聽不真切了。
“還能帶你去哪兒,去我府上,你呀,精明的很,今晚可不能把你留在我四弟那兒添麻煩。”說著從後門出去騎上馬往前麵的方向走去。
月上柳梢頭,空氣漸漸的涼了起來,雖是盛夏子歆卻一點也不覺得熱,天生畏寒使得子歆更適應這樣的天氣。坐了一天,其間阿洛也沒有來過一次。
大廳裏的賓客走的差不多了,高長恭也喝了很多酒,推辭說新娘子身體不適自己隻得把新娘子欠的敬酒都補上,這新郎果然不是什麽好差使。
“四哥,你醉了,要不讓我送你回房吧!”高延宗適時的扶住了高長恭不懷好意的笑著。
“五弟呀!叫斛律家的也出來吧!年歲不小了,鬧騰的性子還是不改。”高長恭眼裏精光一閃,他的兄弟打的什麽主意他會不知道,不過是想去洞房裏瞎鬧騰一通:“這次四哥成婚斛律將軍專程從邊關趕回來,大哥倒是跑到那裏去替他了,你與斛律家的哪個不是熟絡得很。”高長恭用這些話來回應他的疑惑。
“大家都回吧!長恭不勝酒力,照顧不周的地方幾個兄弟改日再來罰我便是。”他的理由冠冕堂皇,明顯的下了逐客令。
“好吧,大家出來吧!真沒意思,又被你看出來了,咱們先回吧!斛律家的哪個不是跟你串通好了的。”“延宗,這你可冤枉死人了。”一個俊秀的公子哥兒從屏風後麵出來說著,跟著出來的也都是長相不俗,不知道是不是這北齊人的遺傳基因比較好的緣故,一屋子的人竟沒有一個是入不得眼的。
眾人走後高長恭便慢慢的向著新房走去,今夜的月光就如她拉住他手的那日一樣的明亮,那種朦朧了的溫暖又一陣陣的襲來,溫暖著他的心。新房裏燭火還盡數亮著,是啊,他一天都沒有去看看子歆,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無聊,想著便加快了腳步。
推門而入卻見新娘子還端坐在床榻邊,搖曳的燭火,妖冶的紅色,一室的喜興,他滿意的笑了笑便關上了門。他清楚的看到關門的那一刻子歆兩手瞬間交叉在了一起,她在緊張,在期待麽?
“娘子久等了,今天為夫的可替你擋了不少的酒。”說著在子歆旁邊坐下。
“你把這麻煩的喜帕揭了吧!弄的人心裏煩悶的慌。”子歆輕輕的說。
“好啊!我的娘子倒比我還心急呢!”說完揭下了喜帕放在一旁的矮幾上:“子歆,你真美。”
“你是在說我?還遠不及你一半美。”說著嘟起了嘴:“你們這裏成親還真是麻煩,穿的繁瑣罷了,還得帶那勞什子喜帕。”
“娘子這說的什麽話,難不成這麽嬌美的人兒還要被別人看了去。”高長恭用手撫了撫子歆的秀發。
“在我們那裏結婚是不用拜天地的,要新郎新娘交換戒指,互訴誓言,起誓一生在一起,無論生老病死都陪伴著對方不離不棄。”子歆想起了好友劉銘的婚禮,自己也期待有那樣的一個婚禮,可卻不偏不倚的落到這個地方。
“不用拜天地,真是聞所未聞,還有,那戒指是什麽東西?”高長恭把玩著鄭子歆前麵的一縷秀發。
“戒指呢就是一個圓圓的,嗯……像你們這裏的指環一樣的東西,新郎新娘要互相交換戒指,許下諾言,司儀才宣布他們的婚姻成立。”子歆繼續說著。
“是這個麽?這樣就可以了,對麽?”高長恭摘下自己的指環,不可商量的戴在子歆的手上,就像這婚姻都不經過她的同意一樣:“還有,司儀是什麽東西?”
“司儀就是主婚人,司儀會問,洛先生,您願意娶鄭子歆小姐為妻,無論生老病死,一生相互扶持,白首偕老不離不棄麽?”鄭子歆自顧自的笑著。
“我願意。請問鄭子歆小姐,您願意嫁我為夫,無論生老病死,一生相互扶持,白首偕老不離不棄麽?”高長恭拉住鄭子歆的手認真的問,他沒有說洛先生而是說“我”,一個假名字,一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