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前情報局長：高校與企業已成中國情報滲透新戰場

加拿大國家安全體係內部對中國情報活動的擔憂正在升級。加拿大安全情報局（CSIS）前局長大衛·維格諾（David Vigneault）近日在卸任後首次公開受訪時直言，加拿大過去長期聚焦政府部門的保密與防護，但如今“間諜戰的前線已經徹底轉移”，高校、研究機構與私營科技企業正成為外國情報機關搶奪敏感技術的主要目標。

維格諾在接受英國《衛報》專訪時點名中國是“最具組織性的威脅來源之一”。他表示，北京的情報行動遍布多條戰線，包括網絡攻擊、安插培養長期潛伏的線人、拉攏科研人員、以及利用合作研究項目的名義試圖獲取高度敏感的技術與數據。

他強調，這些行動並非零散行為，而是一套高度製度化的國家工程。“這個係統的目的，是將西方的前沿研究係統化地拆解出軍事應用潛力，隨後在中國本土推進量產，為解放軍的軍事現代化提供加速度。”維格諾表示。

源自對伊拉克戰爭的震動：中國的長期戰略布局

維格諾回顧說，中國領導層在2003年目睹美軍迅速占領伊拉克後感到震驚，隨後啟動了一項跨世代的軍事複興策略，核心即為發展所謂“非對稱能力”——包括網絡戰、電子偵察、太空係統與新材料等領域。北京認為，與其從頭投入漫長研發周期，不如加大力度從西方技術體係中“快速學習”甚至直接竊取。

“這項戰略的邏輯非常清晰：盡可能減少研發成本和時間，用最低風險提升軍事競爭力。”維格諾說。

加拿大國內政治餘波仍在延燒

加拿大情報機構過去數年的調查得出結論：北京曾試圖影響加拿大 2019 年和 2021 年的聯邦選舉結果。這一判斷在國內引發震蕩，進而發展成政治風暴，外界質疑情報機構是否及時、充分地向政府和政界人士發出警示。

然而維格諾強調，選舉幹預隻是更廣泛威脅的一部分，而涉及研究與技術竊取的問題更值得所有加拿大人正視。“這不隻是政客要麵對的威脅，而是整個社會都應該認識並應對的挑戰。”

大學成高風險點：被吸納者不一定有中國背景

維格諾在訪談中指出，加拿大高校中存在真正的漏洞。一些教授與研究人員因天真、缺乏安全意識，或因意識形態驅使，甚至因經濟利益誘惑，被中國相關機構鎖定並吸收。

他特別提醒，外界不應誤以為涉案者都具有中國血統。“一些最典型、最具破壞性的情報案例中，涉案人員完全沒有任何華人背景。這是一套麵向全球的招募體係，目標是專業能力，而不是族裔。”

科技競爭時代的國家安全新課題

加拿大情報界越來越擔心本國開放的科研環境與國際合作模式可能被敵對國家利用。清潔能源、量子科技、人工智能、生物工程以及先進材料，被視為最容易成為目標的高風險領域。

維格諾表示，加拿大亟需在保持科研開放性與保護國家安全之間找到新的平衡點。“這場競爭已經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情報對抗，而是一場關乎下一代科技優勢的較量。我們不能天真。”

他呼籲政府製定更明確的科研投資與安全審查機製、私營企業加強情報風險培訓，同時希望加拿大社會整體意識到科技被竊取的後果可能直接影響國家經濟命脈與戰略獨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