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能否任意解職官員？最高法院8日或推翻90年判例

早在1935年，聯邦最高法院在“漢弗萊遺囑執行人訴美國案”中裁定，總統不能在沒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解雇獨立機構的負責人。然而到了今天，川普在第二任期內已陸續撤換多名他不認同的聯邦官員。在以首席大法官羅伯茲為首的保守派主導下，最高法院8日即將審理的一宗案件，可能徹底改變這一延續近90年的法律原則，從而大幅擴大總統的人事權力。

綜合多家美國媒體報導，最高法院將開庭審理“川普訴斯勞特案”。斯勞特是由前總統拜登任命的聯邦貿易委員會（FTC）委員，今年3月遭到川普解除職務。哥倫比亞特區聯邦上訴法院隨後裁定，總統不得任意將其解職，這一判決促使川普繼續將案件上訴至最高法院。而在9月，最高法院率先裁定，斯勞特在訴訟審理期間不得重返原職。川普方麵在遞交給法院的法律文件中強調，1935年的“漢弗萊案”本身就是錯誤裁決，如今更顯不合時宜。

事實上，在羅伯茲的領導下，最高法院自2010年以來便逐步放寬對總統免職權的限製。2020年，羅伯茲曾在一項判決中指出，總統解雇官員是常態而非例外，當時法院支持川普撤換消費者金融保護局（CFPB）局長，盡管該職位原本受到類似“漢弗萊案”的保護。去年在審理川普是否因推翻2020年大選結果而需承擔刑責時，羅伯茲更將免職權視為總統“專屬且最終的權力”，強調國會無權加以幹預。

數十年來，“漢弗萊案”一直是保守派法律陣營試圖推翻的目標。這一陣營主張所謂的“單一行政首長理論”，認為所有行政權應當集中於總統一人之手，聯邦機構既屬於行政部門，其負責人自然需由總統完全掌控，包括隨時撤換的權力。而反對者則擔憂，若獨立機構失去保障，其準司法、準立法的專業職能將遭到政治幹預，製度平衡恐被破壞。

自由派大法官卡根去年9月曾指出，最高法院保守派似乎“迫切想要采取行動”。斯勞特本人也表示，今日華府的運作架構正是奠基在“漢弗萊案”之上，一旦這一先例遭到推翻，美國的治理穩定性恐將受到嚴重衝擊。

不過，聯邦儲備委員會（聯準會）可能仍會成為例外。最高法院今年一份多數意見中提到，即使未來推翻“漢弗萊案”，也未必會適用於聯準會的貨幣政策與領導結構，因為該機構在曆史與製度設計上都具有特殊地位。

外界普遍認為，這起案件的最終裁決，將對美國三權分立、聯邦機構獨立性以及總統權力邊界，產生深遠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