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萬人聽“最後陳詞”，哈裏斯能否如願翻開新篇章?

當地時間10月29日晚上7點，在2021年“國會山騷亂”前特朗普發表演講的同一地點，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副總統卡馬拉·哈裏斯在華盛頓特區白宮南麵的橢圓形廣場發表講話。

當地時間10月29日晚，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副總統卡馬拉·哈裏斯在白宮前發表講話。現場視頻截圖

這場半小時的演講，被稱作選舉前的“最後陳詞”。哈裏斯強調，未來的一周，人們將“開始書寫最不平凡故事的新篇章”。

據競選團隊稱，約有7.5萬人參加這場活動，是一場人數和規模都破紀錄的集會。

從特朗普遭遇“刺殺未遂”，到拜登退選，哈裏斯接棒後大幅提振民主黨士氣，再到這場人數破紀錄的“最後陳詞”集會，戲劇連連的2024年美國總統選舉，很快將迎來最後一幕。

當地時間8月1日，宣布退選後的美國總統拜登和副總統哈裏斯。新華社記者 胡友鬆 攝

01

與特朗普不同的道路

當天，華盛頓特區晚間的最低溫度已經降到10攝氏度。但現場視頻顯示，很多民眾從下午就開始排隊，等候哈裏斯上台演說。人群一度漫過橢圓形廣場，站到國會大廈前。

傳統意義上，華盛頓並不是重要選區，很少有候選人選擇在此舉辦集會活動。哈裏斯選擇在此演講自己選前最後陳詞，最重要的目的是喚起大眾對特朗普煽動國會暴亂的曆史記憶，以強調自己和特朗普的不同。

2021年1月6日，特朗普在同一地點發表名為“拯救美國”的演說，大批特朗普支持者暴力闖入國會大廈，打斷認證總統選舉結果的進程，製造了數小時的“國會山騷亂”，最終造成5人死亡、上百名警察受傷。

當地時間7月18日，美國前總統特朗普在密爾沃基的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上接受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提名。新華社記者 李睿 攝

哈裏斯向歡呼的人群表示，這裏是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想要“推翻人民意願”的地方。她轉身麵向身後的白宮，承諾在當選總統後的第一天，她帶進去的將是一份寫滿待辦事項的清單，而非特朗普會攜帶的“敵人名單”。

“在七天之內，我們擁有力量，你們每個人都有力量，可以翻過這一頁，開始書寫最不平凡故事的新篇章。”在演講的最後一分鍾，哈裏斯呼籲道。

本次集會的超大規模，創造了哈裏斯參選以來的紀錄，甚至是經常誇耀集會規模的特朗普的紀錄。據負責調查國會山騷亂的眾議院特別委員會，三年前同地點的特朗普集會大約有5.3萬人參加。形成對比的是，兩天前，特朗普在紐約市麥迪遜廣場花園舉行閉幕陳詞集會，該場地最多僅可容納1.95萬人。

入主白宮的選戰已陷入膠著狀態。10月27日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新聞（CBS News）最新的民意調查顯示，哈裏斯和特朗普在關鍵州的支持率持平，而在全國範圍內哈裏斯領先特朗普一個百分點。

“翻開新篇章”一直是哈裏斯對標特朗普宣揚的政治口號。在10月初《紐約時報》的一項民意調查中，46%的選民表示，相比特朗普，哈裏斯“更代表變革”，略高於特朗普得到的44%支持率。然而，後者並未將“變革”作為主打優勢。

因此，哈裏斯麵臨著相當微妙的局麵：一方麵，她必須努力擴大當下優勢，將自己塑造為變革派領袖，贏得更多新鮮選民的支持；另一方麵，她也仍需竭力維持自己的現狀，避開一個棘手的事實：變革的現實基礎，正是由現任總統拜登和被其提拔為副手的自己，在過去四年一手搭建。

02

拜登留下的遺產

在哈裏斯燈火輝煌的集會背後，是稍顯黯淡的白宮。盡管現任總統拜登就位於其中，他並未走出自己的橢圓形辦公室。

從理論上講，拜登的任期內留下了一份完美的勝選配方：通貨膨脹得到控製、非法移民基本穩定、暴力犯罪率下降。然而，英國《衛報》評論稱，哈裏斯似乎並不願接受這份遺產。盡管哈裏斯是拜登政府的一員，但她無法承受與81歲的拜登再次同時出現的後果，因為這種視覺聯係會帶來強烈的暗示。

從這個意義上講，哈裏斯團隊默認的事實是，拜登任期留下的並非一份豐厚的遺產，而是她繼任之路上的負擔。今年60歲的哈裏斯，並沒有完全擁抱她在拜登任期內的角色，而是將自己呈現為一個將“翻開新篇章”，並帶來“新的前進方式”的變革者。

當地時間10月28日，在社交媒體平台上，前任總統特朗普嘲諷哈裏斯和民主黨人與拜登保持距離，“民主黨不僅極大地貶低和羞辱了歪嘴喬·拜登，現在還要求他離謊言卡馬拉的競選活動遠遠的，現在他們還必須進一步羞辱他，告訴他滾開。”

這並非隻是特朗普的又一次政治攻訐。從10月16日首次接受福克斯新聞采訪開始，現任副總統哈裏斯就顯示出了與拜登政府拉開距離的獨立姿態。她對媒體稱，自己當選後，“不會是喬·拜登總統的任期延續”。彼時，距離拜登宣布退出本屆總統選舉僅不到三個月。

拜登宣布退出競選後，曾承諾將為民主黨人全力以赴助選。然而，自宣布結束連任競選以後，他基本不再接受媒體采訪，也鮮少與其他民主黨人共同站台。

他的日程安排也與哈裏斯有意錯開。相比於哈裏斯與歌星碧昂斯、前總統夫人米歇爾·奧巴馬等同台活動，吸引數萬人參加，總統拜登在最新的一次投票動員活動中，僅有不到100個支持者到場。

在最近針對波多黎各選民的仇恨言論風波中，拜登似乎也成為了哈裏斯的“麻煩”。在紐約麥迪遜廣場花園的特朗普集會上，喜劇演員托尼·欣克利稱波多黎各是“漂浮的垃圾堆”，拜登則回應“漂浮在那裏的唯一垃圾是特朗普的支持者”。盡管之後拜登反複澄清這不是其本意，共和黨人仍迅速抓住了拜登的言論漏洞，以此為把柄攻擊哈裏斯。

當地時間10月28日，距離美國總統大選投票日僅剩一周多的時間，拜登在特拉華州與100多名提前投票的選民一起，為哈裏斯排隊投票。三個月前，他本以為自己將會在選票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在投票站外，拜登表示了對民主黨和哈裏斯的信心。當媒體問拜登這一刻是否苦樂參半，拜登回答：“這一刻比苦澀更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