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人大記:回母校有感
文章來源: 昌記負食 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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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大學站到了,我從列車運行方向的左側車門下車,心情十分激動,上次來是哪年來著?完蛋,我已經記不起來了,那是80周年校慶,我查了查,2017年10月3日,剛好過去整整7年。7年之後,人大已經是北京我唯一可以用“回”而不是“去”來作為謂語的地方了。
我很愧疚,我違背了我的誓言,我想起上次來時剛畢業一年,還約上了三五好友,互相吹捧,豪言壯語,發誓下次回來就該是以傑出校友身份攜100萬元以上捐贈款項設立以我們的名字命名的專項基金了。
結果這次回來,是聽說有可以報銷二等座和住宿的校友活動,我立刻發揮多年來搶滴滴優惠券美團滿減券電動自行車以舊換新消費券的手速搶到了一個名額。
手速傑出也是一種傑出吧,我安慰自己。
車門打開,熟悉的綠色背景牆,熟悉的“人民大學”站牌,並不熟悉的垃圾分類標語,溫馨提示著進入社會的我要從有害垃圾向著不可回收垃圾甚至是可回收垃圾的方向努力奮鬥。
開往安河橋北方向的列車就要進站了,請勿外放劣跡藝人宋東野的歌曲,他的歌詞都是騙人的,安河橋下並沒有清澈的水。
我特意從A2出口出站,這樣我可以經過校門口的天橋,那是2012年我新生報到時走過的路線。
那時我拖著行李箱,在天橋上駐足良久,寬闊的馬路直通中關村,中國的矽穀,創業者的聖地,在那時,在那裏,雙榆樹的字節還沒有開始跳動,微軟亞洲研究院像中美關係一樣蓬勃發展,新東方總部如同海澱媽媽雞娃的熱情一樣如日中天。
開學後我懷著朝聖般的心情,去中關村電腦城購買人生第一台筆記本電腦,在售貨員的熱情推薦下用4000塊買下一台價值不到2000的過時翻新機之後,我明白了為什麽以數碼產品起家的京東,創始人會是來自人大社會學係的劉強東,就算他學了四年社會學,但也應該是在中關村電腦城第一次看清了社會。
下了天橋,就是人大東門,現在是假期,東門很清淨,但在以前的假期,人大東門都如趕集一樣熱鬧,來北京旅遊的人,懂行的會先坐地鐵來人大東門,這裏是北京假學生證產業聚集區。
那時人大的同學校園卡要是丟了想補辦得等兩天,但如果你不是人大的學生,去東門外辦一張學生證隻要兩分鍾,去所有景點都半價,是真正的剛畢業的學生黨必備的大牌平替。也就是那個年代沒有小紅書,不然北京旅遊攻略第一條沒寫這個的都不專業。
根據中國青年網2017年的報道:“記者在天橋上搭訕兩個辦證婦女,對方稱可以辦理中國政法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中央財經大學、北京交通大學等大學的學生證記者詢問有沒有清華北大人大的學生證時,對方稱這三所學校比其他的貴,每個50元,其他學校每個30元。”
看到這裏我理解了為什麽東門的假證產業當初多年未被取締,那就意味著人大與清華北大平起平坐的領域又少了一個,換我也舍不得。
走進東門,黃色的樹林裏分出兩條路,一條是左的路線,另一條是右的路線,絕大多數人最終都會在這兩條路中選擇一條,隻有我這樣的資深校友才知道,最近的路是中間那條“實事求是”石頭後的路線。
實事求是石背後是一個廣場,名叫紫藤園,曾經每周五晚7點都會有英語角,可以進行除了學英語以外的一切活動。
那時校園還完全對外開放,中國人民大學裏有很多中國人民,以此處密度最大,包括但不限於來偷偷談戀愛的人大附中的學生,想來勾搭大學生的社會閑散人士,自稱能幫助你理解《聖經》終極奧秘的神秘傳教者,人類社會裏的所有問題你都可以在這裏找人谘詢,總有一個人能給你答案。
廣場的右邊是東風5樓和東風6樓,這片區域我想應該是在進行某種嚐試讓時間凝固的秘密科研活動。
在周傑倫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的年代,這裏就已經被稱作東風破了,如今仍然和我入學時幾乎看不出任何差別,安靜地,優雅地,端莊地,執著地破舊著。
據說曾有校友在畢業50年返校活動中在此熱淚盈眶,說“還是我當年住在這裏時的樣子,一點都沒變。”
而廣場的左邊,則徹頭徹尾地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模樣。
這座可以說是人大最新和第二雄偉的建築:立德樓,在我畢業之時還並不存在。那時這片區域的名字還叫東門足球場,是學校足球聯賽的舉辦地,可能由於中國隊多年未打進世界杯,學校對足球事業已不抱希望,不如用它來發展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業。
資料顯示,這裏有先進的思政課智慧教室和高瓴人工智能樓,僅從名字我們都能判斷出一定是學校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重要前沿陣地。
穿過廣場,就到了求是樓,求是樓是一座拔地而起的三層巨樓,雄踞北京西郊,因其雄偉壯觀,而又有“西郊大廈”“西直門外第一樓”的稱號,是人大唯一一座建成時登上人民日報頭版頭條的建築。
通過以上描述,你應該能體會到它悠久的曆史,這座幾乎與共和國同歲的建築,承載了我許多大學回憶。
我就讀的勞動人事學院就在此辦公,填報誌願時我還是個被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得太好,對外麵世界一無所知的高中生,網上查到學院排名全國第一就果斷填報,直到學院開學典禮上聽到院長說“作為中國大學裏唯一一個勞動人事學院”,才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
我學習的是人力資源管理專業,在填報誌願時我對專業也沒有概念,以為人力資源管理是計劃生育在學術上的稱呼,考公應該比較容易。
上學之後我才發現我錯了,這是一門教你如何給公司製定戰略,薪酬,晉升等體係的學科。
雖然後來在實踐中我感覺這些技能在公司的實用程度還是不如給領導買咖啡,點外賣,打摜蛋,但我仍然相信隻要在校招中有公司願意招聘你去給300人以上的企業當老板,你應該就能憑借這些技能大展拳腳,隻可惜當時我在校招時沒看到這樣的崗位,所以我選擇了轉行。
後來我與從事了hr的同學聊天,我問他主要工作內容是什麽,他說“裁員”。
我又發現填誌願時我其實沒錯,這個專業和計劃生育的區別,無非是裁員發生在子公司還是子宮罷了。
我們學院真正的優勢科目應該是129大合唱,多次在學校的合唱比賽中奪得一等獎,學院高度重視,入學的新生在國慶之後就會展開為期兩個月,每天兩小時的專項訓練,比《思想道德修養與法律基礎》的課時還長。
我同學由於咽喉炎請假,每天我們的排練時間他就去圖書館自習,最後以全院第一的學分績保送清華,讓我不得不懷疑後麵我沒考上研究生是不是當初參加合唱導致的。
當然,直到畢業時我才後知後覺,這是大學裏唯一一個能夠把整個學院的同學湊在一起長期集體相處的機會,我大學裏的好朋友也多半在那段時間認識。
那年我們應該創造了學院曆史最差成績,隻拿了三等獎,我記得合唱結束後我們在校外聚餐,大家如同畢業離別一般傷心。
不知道誰起的頭,開始唱起了那年我們的合唱曲目《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然後一百多人就在飯店裏開始了大合唱,還分了聲部,高音甜、中音準、低音沉,總之一句話,就是通透。
也就是那個年代沒有短視頻,不然旁邊吃飯的人肯定要拍下來發抖音,我覺得憑這段視頻我們評個全國先進班集體之類的絕對沒問題。
人大當時應該是唯一的通宵自習室八百人大教室也在求是樓,上中學時我讀過一篇廣為流傳的勵誌雞湯,叫《淩晨兩點的哈佛圖書館》,上大學時才認識到,哪個學霸白天不好好學習淩晨兩點才跑去圖書館?
學霸到了考試周都是在宿舍打遊戲讓所有人都看到,然後高喊著“哎呀哎呀,劃的重點都還沒看肯定要掛了”麻痹競爭對手的神經,其實整本書他們都背下來了,通宵自習室裏十有八九都是我這種考試前一周再不通宵就要掛科的吊車尾。信這種雞湯的年輕人大約相當於相信“由於淩晨兩點中國人都在睡夢中時美國人卻都在努力工作和學習所以中國落後美國”的長輩。
求是樓的門口,是兩棵在求是樓建成時栽下的鬆樹,1978年又重新種植了一遍,伴隨著改革開放逐漸枝繁葉茂,這次回學校,不知被誰剪得隻剩半截。
鬆樹的背後,是教二草坪,主要用途是被人踩踏。草坪下麵據說有一個巨大的防空洞,但我身邊沒人真正見過,所以這兩年也有人說下麵其實不是防空洞,是行星發動機,等到流浪地球計劃開啟時,將由吳京來親自點火,感覺也頗為令人期待。
草坪的旁邊是教學樓,看起來沒有太大變化,不過比起教學樓,大學時我更熟悉教學樓後麵的餐廳。
曾經的留學生食堂變成了“是飯餐廳”,可能以前留學生看不太懂中文,不知道裏麵是飯,所以經營不善吧。
但留學生食堂是我最親切的餐廳,因為營業時間晚,所以是我大學時辯論隊討論最常去的地方,隻有這裏可以用20塊以內的預算同時解決吃飯和長時間討論的需求。
由於我的普通話口音比較重,到了月底生活費緊張的時候,我甚至可以在說完每句話時加一句思密達,以在服務員要求我點單時,偽裝成一名中文不太好的韓國留學生表示聽不懂。
我向曾經的留學生食堂深深鞠了一躬。
寫到這裏時我已經有些困了,所以接下來我將簡要介紹一下這次我來發現學校的變化:
過去的留學生宿舍變成了東風1樓,這種智慧讓我大為震驚,原來讓東風不破的方法,並不需要重修,還可以重命名。
集天餐廳還在,甚至連貼在門口的烤魚海報我懷疑都還是我大學時的那張。
甚至連集天旁邊驢肉火燒小店也經曆了這10年的風風雨雨都沒有倒閉,我特地買了一份以確認還是那個味道,進店之後我才明白這片領域應該是有神秘力量庇佑。
再往前走,品園旁的塗鴉牆也還在,但從塗鴉的精致程度來看,顯然已經是半永久塗鴉,而不是我上學時隻要向社團聯申請就可以自己隨手去塗的塗鴉了。
我記得當初辯論打進明星賽時,主辦方甚至把我的臉給畫在了塗鴉牆上,還好畫工沒這麽好,沒人看得出來,不然實在是僭越。
右拐進品園,歐陽發藝變成了“tbg造型”,我想了很久,仍無法理解這三個字母的含義,總不能是“特別貴造型”吧,畢竟我當初選擇歐陽發藝就是因為他便宜。
我沒時間細想,因為旁邊就是浴室,而我一直站在這裏仔細端詳還拿著手機拍照實在是不太禮貌。
走出品園,世紀館正在舉辦人民藝術論壇,我不太清楚論壇的內容,隻記得上學時世紀館對麵的一勺池和百家廊倒是經常上演人民的行為藝術。
那時靜園還是人大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每天早上,百家廊裏,來自靜園的大爺大媽們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太極、紅纓槍、鋼鞭都舞得虎虎生風。
一勺池邊一度有真正的英語角,在我剛上大學時,可能是受到瘋狂英語的啟發,他們會在早上5點在一勺池邊瘋狂地朗讀英語,後來不知何時就消失了,我推測可能是因為擾民被大爺大媽們持紅纓槍、鋼鞭驅逐了。
一勺池可能是人大唯一的水景,落葉和下雪的時候很出片,能拍出貝加爾湖的感覺。
必須承認由於麵積的限製,一勺池氣勢上確實不如未名湖,但是相較未名湖有巨大優勢,就是跳進去不用擔心溺水,去校醫院掛個跌打扭傷科就夠了。
學生活動中心我上學時沒太在裏麵活動過,但門口每周的舊書市場我是都會去活動一下,說是舊書市場,其實相當於現在流行的“鬼市”,隻要你有心,紂王酒池肉林切肉用的青銅劍都有人要賣給你,價格好商量。現在社會人士不能入校,大約是沒有了。
校友之家我成為校友以後也沒進去過,但門口的校花我每年都會和她合影,當它開得最絢爛時,就意味著又要到畢業季了。
那年畢業學校給我們發了一個禮物,是一個小瓶子,裏麵是一抔教二草坪的土和一顆玉蘭花的種子,那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畢業禮物。
可惜在畢業後的顛沛流離中不知把它放在了哪裏,我很後悔沒有回家把它種在家鄉,那樣的話,到了今天,應該已經亭亭如蓋了吧。
明德樓下泊星地咖啡廳已經散是滿天星了,如今像是一個商場b1的打工人餐飲集合區,有肯德基和庫迪。
我上學時人大曾經有許多獨立咖啡廳,我能想起名字的就有大書房,迦南美地,泊星地,校友記,反正都已盡數倒閉,隻有教一的漫咖啡雖然名字還在,但也黃了。
泊星地是我大學時最常去的咖啡廳,隻有它擁有10塊錢的加冰大可樂,是當時最低消費最低的咖啡廳。但在時代的浪潮麵前,終究敵不過9塊9任選的庫迪咖啡。
短短數年間,咖啡已經從“昂貴的代表大都市中產階級精英生活方式的西方舶來品”變成了“廉價的幫助城市無產階級消解工作疲憊感的東亞續命水”。地位和價格的變化就如同985大學生一樣。
隻有陽光地帶還在,裝修風格都沒變,桌子椅子可能都是我大學時坐過的那把。
一個徹底坐落於地下室連窗戶都沒有的地方叫做陽光地帶,我相信是這種自信讓它生存到了今天。
朋友們,向陽光地帶學習吧,不要執著於任何標簽,不要在意自己身處的位置,不要接受任何規訓,就是要自信,要毫無理由地自信,隻要你夠陽光,哪裏都是陽光地帶。
北區食堂,我之前的文章無數次寫過他,所以已經無需贅述,甚至連照片我都忘了拍。
曾經我討厭他,如今我感謝他,因為他,我大學畢業後再無忌口;因為他,我在最艱難的日子裏吃不到10塊錢的拚好飯也甘之如飴。
就如同陳奕迅在《苦瓜》裏寫的那樣“真想不到當初我們也討厭吃苦瓜,今天竟吃得出那睿智愈來愈記掛”。沒有在深夜吃過北區食堂的人,不足以談人生。
明法台階,極好的一個台階,我也忘了拍。
大學最後的三個月,由於沒考上研也沒找到工作,我找了份有轉正機會的實習。
在別人已經確定前途,在旅行和聚會中享受最後的大學時光時,我每天晚上8點才能從蘇州街地鐵站下車,在西門燒烤點一根烤鵝腿和兩根烤腸,在明德樓下的商店買瓶可樂,一個人坐在明法台階享受晚風,那是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刻,那是我一生中黃金時代的末尾,我也想變成天空中半明半暗的雲。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在6月,隻要你坐在明法台階上,你隻需要大聲唱一句“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很快,整個廣場上就會變成大合唱,我試過,希望現在還有效。
西門大樹,很好的兩棵樹,非常重要的兩棵樹,像是所有村口都要有的從爺爺記事起就很大的樹一樣,你不需要知道它的品種,也不需要知道它的曆史,隻需要記得,約人見麵和集體出行就去西門大樹碰頭就可以。
它好像永遠不會變,永遠那麽鬱鬱蔥蔥,充滿生命力。
很抱歉我沒有多寫圖書館,圖書館由於溫度過於舒適,環境過於安靜,是我大學睡眠質量最高的地方,所以除非長期失眠,我一般不太敢去。
我這次回校參加的活動,是這張海報裏的足球賽。
從大二開始我就悟出了足球踢的不是技術戰術而是人情世故。
雖然我並不會踢球,但在一次學院組織的師生對抗賽中,門將不敢防守老師們的射門,而我替補上場後,麵對老師的射門能夠做出飛身撲救,卻差之毫厘遺憾目送球入網,並且雙手捶地十分懊悔,以生動的情緒和肢體語言襯托了射門質量之高,一舉奠定了院隊主力守門員的位置。
但盡管在足球場上我深刻洞察了人情世故,卻忽略了中國功夫比中國足球要厲害的事實,所以在去年的球賽中,我不幸遭遇粉碎性骨折,那時我剛剛失業一個星期。
在那之後的300天,我漫無目的地在中華大地上遊蕩,這段經曆我打算寫成書,按照我的拖延程度,如果一切順利,應該能在我30歲生日之前在微信讀書上和大家見麵。
最終,在這次三支球隊參與的比賽中,憑借我的出色發揮,我們成功奪得季軍獎牌,完成了賽前設下的目標。
踢完球,我沒有逗留太久。我住在學校裏的賢進樓,標間500一晚,這裏大學四年常常路過卻從沒住過,那時我住在800塊一年的知行二樓,不知柴米油鹽貴,隻知吐槽北區食堂。
12點前要退房,我得趕緊走了,超時就不報銷了。
匯賢商店和靜園一起被隔出了校園,但匯賢的餃子還在,隻是搬到了品園旁邊。我打包了一份帶走,準備去給見幾年未見的朋友當見麵禮。
餃子仍是現煮的,煮餃子的大叔看到我在窗口枯等了十分鍾,對我說“是新生吧?下次不用一直等,你把二維碼拍下來,在宿舍下單,走過來再取就剛好啦。”
我點頭,乖乖地拍下了二維碼,請原諒我撒了此行唯一的一個謊,因為我真的希望我是。
然後我離開了,我不知道下次回來要過幾年,就像上一次回來時,我也沒想到我回學校的次數會比這個賬號的更頻率還低。
畢業8年了還在寫人大,說明我除了這個校友身份,在社會上毫無建樹。但朋友們,千萬不要覺得這有什麽問題,中國人民大學的畢業生不該為自己成為了一個普通的中國人民而感到羞恥。
我想起以前,每年春假,出去玩時看到大學生模樣的人,總想著要不要對一下“國民表率,社會棟梁”的暗號。
如今暗號已經更新換代,但沒關係,春假還在就行。口號,標語,標簽,身份,總是會隨著時間不斷變化,不要把鮮活的生命耗費在試圖永恒擁有它們上。
《三體》裏保存人類文明的最終方法是把一切刻在石頭上,隻要刻在東門石頭上的字不變,母校就永遠還是我的精神家園。
希望我下次回學校時,隻是在一個瘋狂的星期四,漫無目的地到處走走,在西門買一塊吮指原味雞,和東門那塊吮指原味雞合個影,然後默默離開,那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