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剝奪說話權的阿富汗女人,正在用歌聲回擊這一切
文章來源: 世界音樂 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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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起,這就是阿富汗女性必須穿的服裝。”
“黑色麵紗作為“建議”提出,而如今它是法律。”——在上月底阿富汗發布的一份 114
頁告示中,所有限製婦女權利的政令被正式確定為法律。
法律中規定,女性在除了自家以外的地方發出聲音,都屬於非法行為 ——
因為女性聲音中有“潛在的邪惡”,而聲音應該被視為女性的私密部分。
“如果一名婦女離開自己的家,“她有義務隱藏自己的聲音、麵部和身體。”
來自頒布法律中第 13 條。
那些歌唱的阿富汗女人們
而這些被剝奪權利的女人,正在用歌聲回擊這一切。
在社交網絡上,抗爭的阿富汗女性紛紛上傳了自己歌唱的感人視頻。
Hakima
曾是一名助產科學生,她因為政府嚴令放棄了自己的學業,而如今在社交網絡平台上,她和她的三個姐妹錄製了一段歌唱的視頻。
“你們把我變成家中的囚犯,因為生而為女人,所以我有罪。”
她唱:“塔利班,你在哪裏?這個世界已經走了多遠?”
手中則是一張白紙,上麵寫著:My face is not intimate
我的麵容並不是私密的,以此來回應塔利班“不允許展示麵容,不允許發出聲音”的禁令。
而在另一段視頻中,可以聽到一名婦女走在喀布爾的一條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她大聲喊:
“正是在這些街道上,我們曾經為自己的權利抗議,卻遭到殘酷鎮壓,導致我們失去了所有自由。”
“我是一個女人,我是世界,
我歌唱自由和愛
——我立場堅定,
我不怕你的殘忍。”
那支被全球通緝的搖滾樂隊
這些冒著被槍殺的危險唱歌的麵容讓人想到了前兩年名震世界的Burka 布卡樂隊。
這三個永遠以藍色罩袍示人的女孩,組成了阿富汗第一支女子搖滾樂隊,被通緝了 20
年,全球隻有十幾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塔利班武裝分子曾說,如果逮住布卡樂隊的成員,會讓 3 萬人見證著,在喀布爾奧林匹克體育場的注視下對她們施以極刑。
利用“罩袍”和“音樂”這兩樣禁令本身,去反抗極權,並且逃過了所謂製裁。布卡樂隊的存在,也許真的是很多後來阿富汗女性的榜樣。
他們由三名阿富汗女孩(鼓手 Nargiz,貝斯手 Zamina 和主唱 Lorna)在 2003
年組成,以布卡這件阿富汗女性必須要求時刻戴上的東西為樂隊名,將阿富汗女性的處境用歌聲唱了出來。
We all now wear a burka,
you don’t know who is who
我們都穿著布卡,
你認不出誰是誰
If you want to meet your sister,
it can be you uncle too
如果你想和你姐姐打招呼,
那也可能是你叔叔
為了拍這些 MV,她們隱瞞家人,躲到郊區,至於那些戶外拍攝的鏡頭,每拍 3 分鍾就會迅速換個地方。
因為處境特殊,大家在收不到她們消息的時候常常想過她們也許已經死了:
的確,很久沒有收到關於布卡樂隊的消息了,目前 Discogs 上最新發行的單曲《I Care for You》停留在了 2021
年。
但在如今阿富汗女性們的歌聲中,布卡樂隊早已變成了一種精神,藍色罩袍下可以是任何麵孔的阿富汗女性。
和布卡樂隊一樣,塔利班掌權後的這幾年,有一支姐妹組成的樂隊叫The Last Torch
最後的火炬,她們用歌曲為阿富汗女性發聲。
兩人冒著生命危險,穿著藍色罩袍演唱,她們把罩袍比作移動的籠子,“埋葬了所有女性的夢想”。
The Last Torch 有一首很有名的歌,引用了阿富汗已故詩人 Nadia Anjuman
一首著名的詩,她寫寫這首詩是為了抗議 1996 年塔利班第一次掌權。
我口中滿了毒,怎能說蜜呢?
唉,我的嘴被一隻殘忍的拳頭打碎了……
哦,為了有一天我打破牢籠,
從這種孤立中解脫出來,在歡樂中歌唱。
而在今年發布的最新單曲中,The Last Torch 自己寫下了這些詞:
“那一波波的女聲
打破監獄的枷鎖。
這支筆寫滿了我們的血
折斷你的劍和箭。
法令漸次剝奪他們的身體所有權,但這些女孩的心靈自由卻並沒有停止。
除了布卡樂隊,之前阿富汗首位女子交響樂隊的指揮,20 歲的 Negina,也曾冒著被亂棍打死的危險,用生命演奏;
她帶領的 Zohra 是整個阿富汗地區第一支女性管弦樂隊,由 35 個 13 到 20
歲的女孩組成,她們都來自阿富汗國立音樂學院的學生。
到今年,這個樂團已經走過 7 年:Zohra,意為“音樂,藝術,耐心和愛的女神”
那些表達的人們
當然也不止音樂。
社交媒體平台上一個名為“阿富汗強大的婦女運動”的組織在網上發布了一段視頻,視頻裏的一張圖片,是加入了抗議“被剝奪說話權利”行動的女性合照。
今年在巴黎奧運會霹靂舞項目上大放異彩的阿富汗選手 Manizha Talash,她是奧運會難民代表團的一員。
Talash 並非她本名:在阿富汗,她跳舞的俱樂部因炸彈襲擊而被迫關閉,而她也開始收到死亡威脅,為了保護家人,她改名
Talash,意為努力:"我為了那些夢想著更廣闊生活的女性而比賽。”
塔利班頒布新的條令之後,圖書館,教育資源,女性最基本的權利保障都在陸續消失。
當然還有音樂 ——如果你演奏樂器,那麽你的樂器會被公開焚燒,無論男女。
她們也有短暫走在光下的時刻,而如今是至暗的。
女性仍然是抗擊塔利班鬥爭中的主要力量,其中一名叫 Zuhal 的女孩說,她不害怕,因為已經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
“我們不會投降,因為如今的未來讓人沒有希望,我認為如果我不反擊,我就會把我所有的夢想帶進墳墓。”
阿富汗人常說,希望才是最後消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