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斯首場演講給老鄉講冷笑話 “尷尬到腳趾摳地”

圖為2024年7月22日，俄亥俄州米德爾頓，共和黨副總統候選人萬斯在家鄉發表競選演講。（Reuters）

一向被認為能夠在競選辯論環節為川普助力的共和黨“當紅炸子雞”——萬斯（J.D. Vance），出乎意料地在自己的首次個人競選活動上“露了怯”。他在演講中似乎講了一個失敗的笑話，這段被一些美國網民評價為“尷尬到腳趾摳地”的演講“翻車”視頻片段，正在社交媒體上瘋傳，引來諸多嘲諷聲。

綜合美國《人物》雜誌（People）網站、美媒7月23日報道，萬斯22日前往俄亥俄州米德爾敦市，在自己的高中母校進行了一場圍繞工人選民展開的競選演講。報道稱，萬斯大打文化戰，試圖與老鄉們一起回憶往事。

在吐槽民主黨會給任何事都扣上“種族主義”的帽子時，他說道：“我昨天喝了一杯無糖『激浪』汽水（Diet Mountain Dew），今天又喝了一杯，我肯定他們也會說這是種族主義。”現場隻響起了零星的笑聲，萬斯自己笑得前仰後合，還不忘給自己挽尊，“在前排講笑話，你們（觀眾）可能聽不到。”

《大西洋月刊》介紹，“激浪”是一種與阿帕拉契地區（Appalachians）緊密相關的檸檬汽水，深受美國底層白人的喜愛，“激浪嘴”（Mountain Dew Mouth）更用來特指阿帕拉契地區因過量軟飲料攝入導致的嚴重口腔問題。文章認為，萬斯試圖用這個阿帕拉契地區的“象徵”，以拉攏美國貧窮白人群體。

而據《新共和》雜誌網站報道，類似的尷尬場麵，在當晚這場40分鍾的演講中比比皆是。

“觀眾們發出了禮貌的笑聲。”《新共和》雜誌網站在文中稱，即便被視作“家鄉英雄”，萬斯仍然在米德爾敦經曆了極其尷尬的時刻，“在他那昏昏欲睡的演講活動中，萬斯奇怪的、反覺醒的包袱沒抖成功。”

文章嘲諷道，萬斯的笑話不夠給力，聽起來更像是在偷懶，想在文化戰爭中撈點好處。而這還不是萬斯在台上唯一令人尷尬的時刻，“在長達40分鍾的演講中，雖然笑聲不斷，但大部份笑聲似乎都來自萬斯他自己。”

《新共和》提到，萬斯在演講中還開了現任副總統賀錦麗（Kamala Harris）的玩笑，她剛剛頂替退選的拜登，成為民主黨新任總統候選人。

“有人（之前）告訴我，我將與賀錦麗辯論。現在，川普（Donald Trump）將要和她辯論了？說實話，我有點生氣。”在人群中對賀錦麗發出噓聲後，萬斯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思路，結結巴巴地不知想說什麽，還突然沒頭沒腦地尬笑起來。

這讓曾被川普銳評“傻笑似傻瓜”的賀錦麗逮到了反擊之處。賀錦麗競選團隊總部賬號“KamalaHQ”迅速轉發了萬斯“汽水笑話”的片段，嘲諷這段演講“令人尷尬”，並稱連共和黨喉舌福克斯新聞都不忍直視萬斯的胡言亂語，中途切斷了他的講話直播。

《野獸日報》（The Daily Beast，又譯《每日野獸》）對此揶揄稱，賀錦麗似乎把川普給她取的綽號，用到萬斯頭上去了。在川普攻擊她是“大笑卡瑪拉”（The Laughing Kamala）之際，賀錦麗競選團隊稱萬斯笑聲“尷尬”的諷刺尤為醒目。

萬斯和共和黨方麵暫未就這一爭議演講內容做出回應。23日，前共和黨顧問麥金農（Mark McKinnon）在參加CNN晨間節目時，談及萬斯的“汽水笑話”時倍感擔憂，認為他的話疏遠了潛在支持者，縮小了共和黨的影響力，“是的，真的很尷尬，非常的尷尬。”

麥金農自嘲他看到這段視頻時，那種尷尬的場麵讓他好似患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他回憶起了另一名共和黨人——傑布.布殊（Jeb Bush），這人在2016年參加競選時發表長篇大論後冷場，隻能“禮貌又憤怒”地請觀眾為他的“精彩言論”鼓掌，實屬“史詩級”尷尬場麵。

他認為，賀錦麗很有可能贏得2024年美國總統大選，並將其稱為一隻“被低估的股票”。

麥金農指出，萬斯是川普競選團隊在他們都以為拜登（Joe Biden）會是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時選出的人，那個時候他們認為自己的處境很好，可以加倍下注，去挑選一個在MAGA基礎選民中非常受歡迎的人，“但萬斯沒有增加其他選民，他根本沒有擴大支持者陣營。”

綜合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報道，川普競選團隊看中了萬斯在中西部工業地區的成長經曆，將其作為拜登在2020年翻盤的三個關鍵州賓夕法尼亞州、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的賣點，然而現在拜登退選了。

圖為2024年7月24日，美國總統拜登在頓白宮橢圓形辦公室發表全國講話，解釋決定放棄競逐連任的原因。（Evan Vucci/Pool via REUTERS）

在一片吐槽聲中，《大西洋月刊》的解讀則認為，萬斯的“汽水笑話”看起來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其實背後暗含著美國農村白人曆史的象徵意義。

“就像20世紀中期，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分別被消費者視為『白人』和『黑人』飲料。現在，儘管所有種族的人都會喝雪碧，但雪碧有時會被認為是黑人汽水。Dr. Brown's汽水起源於紐約的猶太人熟食店。La Croix氣泡水則對應的是中產階級、沿海精英群體。”《大西洋月刊》介紹稱，同樣的，萬斯說的激浪汽水其實究其源頭，就與阿帕拉契地區緊密相關。

在1964年被百事公司買下品牌權前，“激浪”一詞在阿帕拉契地區就世代相傳，在地方俚語裏其實指的是“自釀烈酒”的意思。成為國際性品牌後，這款汽水也在阿拉巴馬州至西弗吉尼亞州的所謂“激浪地帶”最受歡迎。最早的時候，連激浪的玻璃瓶身都印著鄉下人的形象，上頭還寫著“它會搔動你的內髒”的口號，80年代末期推出的廣告也是一股鄉村口音。

而喜歡這種所謂“鄉下人的飲料”，有時會遭到嘲笑。文章以肯塔基州人貝爾德（Sarah Baird）於2015年在雜誌撰文中提到的故事為例，當時她寫道：“當我搬離家鄉時，我清楚地意識到，我應該為喜歡喝激浪感到羞恥。”

《大西洋月刊》認為，萬斯在演講中提到激浪，本質上還是在強化自己“鄉下人”的出身，以拉攏貧窮白人選民。“萬斯明白激浪是阿帕拉契的象徵，而阿帕拉契是美國白人貧困、絕望和毒癮的寄居地，他用激浪代表這種絕望以及隨之而來的偏見的象徵。這麽做是為了吸引美國的弱勢群體，他們可能會覺得國家已經拋棄了他們，而選擇幫助其他同樣弱勢的非白人群體。他把喝激浪的羞恥感變成了階級和種族仇恨的根源。”

不過，對於萬斯一直打著“底層白人代言人”的旗號，也不乏一些不滿聲音。尤其在“汽水笑話”之後，民主黨人、肯塔基州州長貝希爾（Andy Beshear）22日晚在做客CNN節目時，就怒斥萬斯是“偽君子”、“大騙子”。

他認為，無論是8年前讓萬斯一夜成名的自傳《鄉下人的悲歌》，還是現在的“汽水笑話”，都是一種消費阿帕拉契人的行為。

據萬斯在書中自述，在搬到俄亥俄州以前，他的外祖父母其實住在肯塔基州的阿帕拉契地區東部小鎮。他也更認同阿帕拉契山脈是他的根，並在書中回憶了阿帕拉契民眾從支持民主黨到支持共和黨的轉變。

但在貝希爾看來，他並不認同萬斯是“自家人”。“奇怪的是，他（萬斯）今天拿種族主義開玩笑，然後又提起無糖激浪汽水。誰會喝無糖激浪？但說正經的，他不是本地人，他不是肯塔基州人。這個人可能隻會在夏天來一段時間，參加婚禮或葬禮之類的。”

“然後他聲稱自己來自肯塔基州東部，寫了一本有關肯塔基州的書，從我們的人民身上牟利。我尤其為東部的人民感到憤怒，這些勤勞的煤礦工人為工業革命提供了動力。他（卻在書中）說他們懶惰，還表現得好像他了解我們的文化，他（說他）是我們中的一員。他不是。這個傢夥是一個去了矽穀，想成為『Every Man』的人”，貝希爾大加鞭撻道。

值得一提的是，近來諸多美媒爆出，今年46歲的貝希爾，同時也是賀錦麗競選團隊正在考慮的四名潛在競選搭檔之一。去年他在共和黨佔據絕對優勢的肯塔基州實現連任，強勢進入公眾視野。

美媒分析認為，貝希爾對醫療保健和教育的關注，尤其對墮胎權的支持，將為賀錦麗“添色”不少。如果選擇貝希爾，就能把他的全部政治優勢帶到選票上，他不僅是在保守州靠支持墮胎權大勝的南方民主黨人，也將是民主黨完成代際轉換的標誌。

當天早些時候，他表態支持賀錦麗。對於成為賀錦麗競選夥伴的可能性，他也在NBC訪談中表達了開放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