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我毀滅到自我約束:當特朗普像奧巴馬一樣演講

文章來源: - 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新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被閱讀次數



前總統特朗普在密爾沃基共和黨全國大會最後一晚登上舞台。 KENNY HOLSTON/THE NEW YORK TIMES長期以來,唐納德·特朗普都是一個自我毀滅型的人。

他的個人怨恨、衝動和對威權主義的渴望危及了他的總統職位和政治競選。他對法治的隨意態度,以及不願接受選舉失敗導致了8300萬美元的罰款、近36起重罪定罪和更多的法律麻煩。

但在周四晚上,在遇刺中彈五天後,右耳仍纏著繃帶的特朗普試圖進行一次機智的政治轉變。

他在演講一開始就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致力於團結的人物,承諾彌合他長期以來樂於加深的政治分歧。他隻提到拜登總統的名字一次。在某些瞬間,他的語氣更像是奧巴馬總統傳遞的那些希望和治愈的信息,而不是特朗普在前兩次接受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提名時所描述的那個黑暗版本的美國。

“我們社會中的不和與分裂必須得到治愈——我們必須迅速治愈,”特朗普在共和黨大會的最後一晚表示。“作為美國人,我們被一個共同的命運聯係在一起。我們要麽共同崛起,要麽分崩離析。”

在民主黨內部出現分歧,民調也傾向於特朗普的情況下,共和黨人利用在密爾沃基舉行的全國大會來享受這一時刻。在他們看來,兩次被彈劾、多次被起訴、被定罪、被罰款,並將很快被判刑的特朗普似乎即將重新掌控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職位。

然而,即使是這次旨在展示新信息的演講也凸顯了特朗普在約束自我方麵的挑戰。他一開始是按照腳本發言的。但隨著時間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他忍不住又回到了那種漫無目的、沒有章法的謾罵中,這一直是他的標誌性風格。這次長達90多分鍾的共和黨提名演講,至少是自1956年加州大學聖巴巴拉分校的美國總統項目開始追蹤共和黨方麵的統計數據以來最長的一次。

在競選的最後15周,他能否遏製自己的自我毀滅傾向,並緩和自己對複仇和不受歡迎的極右翼政策的偏好,特朗普的最終成功將取決於此。自從選民在2020年的投票中拒絕他以來,特朗普所奉行的保守主義越來越不受約束,越來越激進,常常近乎威權主義。

去年3月,他將自己的競選描述為與政治對手的“最後一戰”,並告訴支持者,“我為你們複仇。”去年10月,他宣稱移民正在“毒害”這個國家的血液。一個月後,在退伍軍人節上,他把對手貶為需要“鏟除”的“害蟲”。去年12月,他說他將成為獨裁者——但僅限於他重返總統職位的第一天。上個月,特朗普承諾任命一名特別檢察官專門針對拜登總統及其家人。

至少在這個晚上,這種公開的威脅和赤裸裸的惡毒形象在他的演講中基本沒有出現。盡管如此,在這場旨在為特朗普主義增添友好色彩的演講中,這位前總統還是忍不住對民主黨人進行了一些誇大其詞和人身攻擊。

他嘲笑前眾議院議長南希·佩洛西是“瘋狂南希”。卸任不到四年,他說美國已經是一個“衰落的國家”。他對移民危機進行了誇張的描述,稱其為“史上最大規模的入侵”,並將無證移民比作《沉默的羔羊》(The Silence of the Lambs)中虛構的連環殺手和食人者漢尼拔·萊克特。

“事實上,是我在為我們國家的人民拯救民主,”特朗普說,他忽略了自己在引發2021年1月6日國會大廈支持者騷亂中的作用。

與他在許多政治集會上的演講不同,特朗普在很大程度上淡化了自卸任以來主導他政治生活的原因——他錯誤地指控2020年大選被竊取,而民主黨人正在利用司法係統來對付他。

“我競選總統是為了全體美國人,而不是半個美國,因為為半個美國贏得勝利是不可能的,”特朗普說。

據特朗普的親密盟友稱,前總統最近的節製在很大程度上是周六競選集會上險些喪命的經曆造成的。

私下裏,特朗普長期以來一直對被暗殺的可能性感到恐懼——擔任總統期間,他曾告訴至少兩個盟友,他擔心凶手會來自他自己政府的情報或執法機構。周六,在死裏逃生之後,特朗普在閉門會議上表現出了罕見的反思,他與顧問們談論他的身後名,以及他的孫輩可能會如何記住他。

周四,特朗普在舞台上講述了自己被槍擊的故事,他對人群說,“你們不會再從我這裏聽到第二次了,因為講出來實在太痛苦了。”他似乎被支持者們的忠誠所感動,稱槍擊事件幾乎是一種精神體驗,甚至是“天意”。

“子彈從我們頭頂飛過,但我感到很平靜,”他說。“我能站在你們麵前,全靠萬能上帝的恩典。”

如果特朗普的這種新姿態延續到大會之後,將給民主黨人帶來新的挑戰。八年來,特朗普一直是他們最有力的政治武器,是他們團結票倉的一種方式,這些選民對特朗普的厭惡甚至超過了對本黨領導人的熱愛。

他們試圖把這場競選變成針對特朗普的又一次公投,而不是拜登是否適合連任的問題。拜登的助手們表示,他們已經在努力對抗一些人所說的“特朗普健忘症”,即許多美國人已經忘記了他們是多麽不喜歡特朗普執政時期的混亂和分裂。

對共和黨人來說,他的演講為這次卓有成效的大會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共和黨人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拜登身上(拜登在民主黨候選人中的地位似乎日益岌岌可危),而是團結在一起,這種團結在特朗普擔任總統的大部分時間裏都沒有得到體現。他們用一周的時間將這位前總統重塑為一位忠誠的祖父、體貼的朋友和富有同情心的領袖。共和黨人把自己的政黨打造成一個包容各種思想的大帳篷,工會領袖和親商業的共和黨人、保守派叛亂分子和建製派政治人士,都在這裏發表了演講。

對於一個十年來一直圍繞著一個人的突發奇想和觀點運轉的政黨來說,這是一個明顯的轉變。但該黨唯一的忠誠試金石仍然存在:與前總統作對的共和黨人要麽退休,要麽被擊敗,要麽被迫接受他的議程。其結果是,一個經過淨化的政黨完全接受了一種純粹的特朗普主義,將獲勝置於傳統保守主義理想之上。

在周一的大會開幕之夜第一次走進會場時,特朗普看上去幾乎被情緒所吞沒,在支持者向他歡呼的聲浪中,他似乎在強忍眼淚。對於一個以民粹主義憤怒為基礎打造政治品牌、將脆弱視為弱點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值得注意的時刻。

隨著周四的活動接近尾聲,這位前總統試圖利用他的一些新感受來描述美國的“真正潛力”,並從“美國浩劫”——他當年就職演說的陰暗主題——轉移開來。

“隻要我們把精力花在相互爭鬥上,我們的命運就會一直遙不可及,這是不可接受的,”他說。“相反,我們必須利用這種能量,利用它來實現我們國家的真正潛力,並在美國故事中寫下我們自己激動人心的篇章。”

但是,經曆了聚光燈下的八年之後,美國人可能不會隻憑著講台上這迂回曲折的一個半小時,就決定哪一個故事、哪一個版本的特朗普會被記住。

查看評論(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