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廣告40年:一部商業頂流變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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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央視春晚的主要讚助商再次回歸互聯網大廠。

與以往不太一樣,今年小紅書首創“邊看邊買”的電商直播——在春晚演播廳的隔壁搭了個直播間,從幕後視角邀請春晚演員聊聊春晚,並在直播間同步春晚好物商品鏈接,方便觀眾購買。

另一邊,老朋友京東再次成為春晚獨家互動合作平台(2022年的春晚獨家互動合作平台也是京東),為觀眾發放了1億份“1分錢帶回家”的實物禮品,包括100輛嵐圖汽車,以及1000萬的揚州豪宅。

鐵打的春晚,流水的廣告商。

從1984年康巴絲鍾表成為第一個春晚廣告讚助商開始,到隨後的古井貢酒、哈藥六廠、美的集團,再到阿裏、字節、抖音、小紅書等互聯網大廠……

作為對中國人極具特殊意義的節目,最終能與春晚合作的廣告商,大多都有龐大的規模、極高的國民性,並且踩在風口正得勢。

《DT商業觀察》梳理了近40年春晚廣告的關鍵節點、主要讚助商及相關數據,在參考了多篇文獻後,將主要春晚廣告史分為四個時期:

春晚廣告的不斷變遷,就像一部商業頂流變遷史在徐徐鋪開。

1980年代:“三大件”引領潮流,春晚和“爆款”掛鉤

小紅書電商看上的春晚“帶貨”的能力,最早在1983年就有所體現。

彼時的春晚遠沒有現在的華麗,主持人和演員都沒有特定的衣服,大多是簡單穿著就直接上台表演。

稍有些不同的是劉曉慶,春晚當天她穿了一身“紅襯衫黑裙子”,在一眾衣著中顯得亮眼。

誰也沒想到,那年春晚之後,這套搭配火遍大街小巷,商家競相生產,甚至,它還有了一個新的名字“曉慶杉”。

第二年,“宇宙牌香煙”也被春晚帶成了頂流。

1984年,馬季表演了經典小品《宇宙牌香煙》,同年12月,“宇宙牌香煙”的標誌就被黑龍江穆棱縣卷煙廠注冊,隨後,宇宙牌香煙在全國範圍內銷量爆棚。

這些都不是品牌、企業刻意植入的廣告,但無一例外因為春晚意外走紅,讓春晚帶動了一個單品甚至是一個新品牌的崛起。

當然,除了意外走紅的單品,春晚第一個火熱的廣告位——零點報時,很快也在80年代登上舞台,讓品牌站上了時尚潮流的“風口”。

1984年大年三十,春晚主持人字正腔圓地新年倒計時,和以往不一樣,零點鍾聲響起之前,多了一個前綴:“濟南康巴斯鍾表廠為您報時”。

這是曆史上第一條春晚零點報時廣告,廣告費是康巴絲拉了一車鍾去抵的。

但一次大膽的嚐試、3000隻表,換來了康巴絲的一炮而紅。

很快,康巴絲成為了我國第一個年產過百萬隻鍾表的企業,隨後又連續3年產量突破200萬隻的大關。

從1984年到1994年,康巴絲鍾表總共8次被央視選作春節標準報時鍾,剩下兩次拿到報時廣告的分別是海鷗手表和中華自行車。

可以說,春晚在當時的“帶貨”能力,更多是建立在物品本身的流行度上——這些能拿下春晚報時廣告的,本就是當時極受歡迎、甚至是走在時代前沿的物件:

手表和自行車不用說,在80年代,“三大件”(手表、自行車、縫紉機)是婚戀市場炙手可熱的“硬通貨”。

康巴絲呢,90後、95後可能沒聽說過這個品牌,但當年“石英革命”傳入中國時(1983年濟南鍾表廠率先將日本石英技術引進到國內並應用於時鍾生產),康巴絲是“第一個吃到螃蟹的”。

往小了說,在娛樂方式有限的時代,春晚雖然還沒走向成熟,但憑借著獨一無二的國民性,可以助推品牌的國民度,甚至是引領潮流。

往大了講,80年代,我國已經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改革開放,經濟上行,人人對未來充滿期待。3000萬農民工收拾行囊湧進城市,媒體報道“從武漢南下的列車,車簧被壓死,一度動彈不得”;再之後,一大批“體製內”的年輕人辭職,“下海”去撰寫屬於他們財富傳奇。

正是這樣騷動而熱烈的80年代,撞上了如初生朝陽的春晚,共同創造了春晚的爆款神話。

1990年代:白酒在春晚走向巔峰,醫藥廣告進入電視時代

時代飛速發展,“三大件”漸漸風光不再。

在1989年春晚宋丹丹的小品《懶漢相親》中,相親結婚要的,已經變成了24寸大彩電、雙開門冰箱和沙發。

一些企業在落寞,另一些企業在崛起。

從80到90年代,我國名酒計劃價格放開,白酒企業擁有了自主定價權,後來糧食價格也放開,白酒產能的關鍵一環被完全釋放。

白酒行業從此起飛,各大白酒企業一邊走上瘋狂的產能擴張之路,一邊重金爭搶春晚的“標王”,讓原本名不見經傳的白酒品牌家喻戶曉。

所謂“標王”,是指在春晚冠名招商中中標的品牌商,競標的主要有三部分:春晚的8點報時、0點報時和全年段《新聞聯播》的黃金時段。

1995-1999年,白酒企業基本霸占了零點報時廣告和“標王”。

1995年,孔府宴酒豪擲3079萬元成為第一個“標王”,一句“喝孔府宴酒,做天下文章”,讓這個品牌家喻戶曉。

1996-1997年,秦池分別斥資 0.67 億和 3.21 億元拿下央視標王。這個投資比秦池1995年的總利潤還要高,但第二年收獲的銷售收入更高,是1995年的5倍,達到9.5億元。

不過,白酒狂奔的步伐,被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按下暫緩鍵。

另一個即將走上春晚舞台的,是藥企。

同樣是1997年,遠在東北的老牌國企哈爾濱製藥廠(原名三精製藥廠)因為虧損不斷,決定將賬上最後的1000萬元全部投在廣告上麵。

結果不僅意外讓一句“藍瓶的鈣,好喝的鈣”風靡全國,讓哈藥集團“起死回生”,第二年收獲1億元銷售額,還改變了醫藥銷售的營銷模式。

但故事還沒結束。2000年,野心更大的哈藥集團直接砸了12 億元,讓哈藥六廠蓋中蓋出現在了央視春晚零點報時廣告上。

這一年,哈藥集團的銷售收入為64億元,衝上行業第一。

“哈藥模式”在春晚的成功,讓醫藥廣告徹底進入電視時代。洗腦的醫藥廣告文案也從此成了90後、95後們的童年回憶:

“新蓋中蓋牌高鈣片,一片頂過去五片。”

“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還收腦白金。”

“良心藥,放心藥,選修正藥,管用的藥。”

……

到了後期,醫藥廣告不僅霸屏,文案也開始走向“瘋魔”,甚至涉嫌虛假欺騙,直到《廣告法》的完善和監管力度的增大,這場廣告風波才有所收斂……但這都是後話了。

更重要的是,在90年代,白酒、醫藥企業的經曆都證明了春晚的超級“吸金”能力。

春晚可以讓名不見經傳的品牌一夜爆紅、家喻戶曉,也可以讓瀕臨破產的企業一年之內扭虧為盈、賺得盆滿缽滿。

盯上春晚廣告的品牌、企業,也隨之越來越多。

進入千禧年:“植入式廣告”霸屏,變相放大春晚的“投入產出比”

春晚廣告帶來的紅利,讓企業們紛紛意識到:爭奪春晚廣告,就是爭奪“金礦”。

為了爭奪“金礦”,即使要豪擲千金,各大企業也趨之若鶩。

自哈藥集團在2002年最後一次登上零點報時廣告後,美的接棒,並拿下了此後16年的零點報時。(除了2012年,央視春晚無零點報時廣告,2003年-2019年都是美的)

在這15年間,僅僅是從2004年到2011年,美的拿下零點報時廣告的費用就從680萬元漲到了5720萬元,膨脹了9倍。

要知道,零點報時隻有短短10秒,按照2011年的價格計算,相當於每秒高達572萬元。

但這還隻是冰山一角。

2011年,零點報時廣告收入加上節目冠名的收入,總共約1.8億元,但在整個招標總額裏,這個數字隻占1.4%。

比起形式簡單的零點報時、冠名讚助,可能許多人印象更深刻的是,2010年,在劉謙魔術的開場,鏡頭用近景掃過一瓶“匯源果汁”。

這是千禧年之後,央視春晚出現的新的廣告模式——植入式廣告。

意思是讓商品在小品、相聲等節目中“不經意”地露出,或者直接讓商品成為節目道具。(此外還有常規硬廣告套裝等廣告模式)

大規模的植入式廣告從2005年開始,並且愈演愈烈,在2010年達到巔峰:

比如,小品《五十塊錢》裏,賣包子夫婦身上的圍裙印了“魯花”字樣;劉謙魔術上出現了匯源果汁,他還倒入杯子裏喝了兩口;趙本山小品《捐助》更是誇張,從搜狐、搜狗到國窖1573、三亞旅遊,廣告密密麻麻,一個接一個。

觀眾對春晚廣告也越來越反感,並直接推動2011 年央視春晚宣布“零植入”廣告。2012 年起,“我最喜愛的春晚節目”及其廣告冠名等也被取消。

盡管這些植入給觀眾帶來了不好的體驗,但回過頭來看,這些不惜重金在春晚節目中留下身影的公司,都是每個時代燃燒得最旺的火苗。

譬如,2006年春晚上出現的貴州茅台,總市值已經超過“行業老大”五糧液,並自此“一飛衝天”。

2006年和2007年春晚上出現的蒙牛、伊利,當時正經曆著中國乳業的“黃金六年”(2001-2006年),中國牛奶產量從2000年的827.43萬噸,飆升到2006年的2944.62萬噸。

春晚也成為企業做公關最好的平台——不管是挽回聲譽、重塑形象;還是順風前進,進一步擴大影響力。

正如蒙牛聯合創始人孫先紅所說:“在央視春晚做廣告按投入和產出比來說是最合算的”。

這裏的投入產出比不僅指銷量和銷售額,還包括品牌形象這一無形的資產,“在春晚做廣告是塑造品牌,樹立企業形象的好機會”。

比如,2009年的百度不惜重金植入春晚,既讓給董事長李彥宏坐在前排、又反複給全國人民拜年、還把“百度一下”的口號植入到薑昆的相聲段子中。

一套廣告投放組合拳下來,隻為通過春晚,彌補此前因為三鹿奶粉、虛假競價排名等事件導致的公眾信任危機。

再比如,2009年、2010年,拿下北京奧運會讚助商、處於鼎盛時期的搜狐連續兩次在春晚露出。

2009年搜狐更是以植入的方式出現在趙本山小品《不差錢》中,此後隻要有觀眾“重溫”一次小品,搜狐就會在觀眾的印象中加深一次,影響甚遠。

彼時阿裏還沒現在如此強勢,張朝陽也沒想到門戶網站輝煌不過十年。他頻繁出現在公眾視野,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道:

“那時我在酒吧唱歌玩,每晚都有哥們兒,當時馬雲也在北京,我就叫他出來玩,馬雲到12點才過來,待了半個小時就走了,他還在拚命幹活!”

很快,他口中那個“拚命幹活”的馬雲帶著阿裏騰飛,BAT三巨頭(百度、阿裏巴巴、騰訊公司)也在春晚打響了新的戰爭。

互聯網巨頭之戰(上):微信VS支付寶,重新審視春晚的“流量”

在張朝陽唱歌喝酒、享受人生時,馬雲正在苦哈哈地研究電商。

彼時,阿裏巴巴已經成立10年多,從一個在線交易網站(阿裏巴巴網)開始,慢慢形成了匯聚阿裏雲、支付寶、菜鳥、釘釘、餓了麽等等的“阿裏巴巴矩陣”。

阿裏巴巴最強勁的對手也漸漸從搜狐新浪,變成了另一個巨頭——騰訊。

2013年,騰訊和阿裏的戰場來到了移動支付領域。

阿裏的王牌產品自然是支付寶,而騰訊則依靠旗下產品財付通的技術支持,在聚集了2億多用戶的微信上,引入了支付功能。

從整體來看,阿裏原本有絕對的優勢。

根據艾瑞谘詢的市場研究報告:“支付寶作為整個中國第三方互聯網支付市場的‘老大哥’,2013年其市場份額接近50%,財付通緊隨其後,份額接近20%。”

但騰訊不甘落後。

2014年1月,微信推出紅包功能,引起一股全民搶紅包風。馬雲稱之為一次計劃和執行完美的“珍珠港偷襲”,“幸好春節很快過去,後麵的日子還很長”。

隻是馬雲怎麽也沒想到,就在一年後的春晚上,騰訊來了一次更大的“珍珠港偷襲”。

2015年央視春晚,微信花了5300萬元的營銷費,獲得了在春晚上“搖一搖”發紅包的機會。

根據微信官方數據:“2015年春晚直播的近5個小時內,互動峰值達到了8.1億次/分鍾,微信發出紅包總量達到10.1億個,是2014年的60餘倍。”

騰訊這波操作毫無疑問賺麻了——在春晚之前,微信隻有不到800萬人的微信支付用戶。登上春晚後的同年5月,微信零錢的用戶數達到3億。

更別說,騰訊以5億元紅包的投入,換來了 2 億張個人銀行卡的綁定。

這相當於微信在兩天之內,完成了支付寶八年的業績。

看著對手喜人的成績,阿裏巴巴痛定思痛,在接下來的三年裏連續拿下春晚“獨家互動合作夥伴”,在2016年、2017年、2018年,以“集五福”的玩法,分別狂撒8億、10億、6億元紅包,結果支付寶的使用普及率也得到了提升。

那幾年的全民互動,實現了多方共贏,春晚的商業價值也被推上一個新的高峰。

一方麵,春晚借互聯網的紅包玩法,提高了觀眾的新鮮感粘性;另一方麵,互聯網通過春晚的舞台,導入了更多用戶,擴大了日活流量的基本盤,並進一步擴大商業規模。

另一個例子也可以論證,春晚能給互聯網巨頭帶來的巨大收益。

2017 年,羅振宇想在春晚上打廣告,推廣“得到”APP,但是沒有通過春晚招商廣告的門檻——互聯網產品的日活躍用戶必須要過億,否則一旦開播,巨大的流量湧入,服務器承不住,一定會崩掉。

在2018年末羅振宇“時間的朋友”跨年演講中,他這樣說道:

“淘寶自己的總結,他們知道春晚的流量大,他們還推導了各種極端情況,最終決定穩妥起見,在2017年雙十一的基礎上,再擴容3倍。結果是什麽呢?春晚當晚登錄的實際峰值,超過了雙十一的15倍。

他們的團隊對此的感慨是,我們真的對春晚的力量一無所知。

過去,至少我身邊,大部分人是不缺席雙十一的,至少會關注一下……很多人會感覺中國大部分人都參加雙十一,覺得越來越少的人在看春晚。但這是事實真相嗎?真相正好是反過來。要看春晚的人,比參與雙十一的人多得多。”

的確,在社交媒體上,“春晚越來越沒意思了”“年輕人不看春晚了”的輿論越來越多。

但根據中央電視台公開數據,看春晚的比例仍然很高,在2019年之前,基本都維持在30%以上。

值得一提的是,從2015年到2018年,新浪微博一直是春晚的社交互動平台。(社交互動和紅包互動平台是兩回事)

雖然沒有真金白銀撒錢發紅包,但微博也撈到了不少好處——

不僅讓人們形成了一邊看春晚一邊發微博討論的“國民習慣”,還把春晚的“帶貨”功能也搬到了微博上:李思思的口紅、秦嵐的開衫毛衣、張若昀吃燒雞的手機殼……

其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可能是2022年春晚上張小斐的藍綠色大衣。

那一年,張小斐同款大衣10分鍾售罄,話題#張小斐大衣#在微博上有3.2億閱讀量,同款售罄的話題更是拿下熱搜第一,閱讀量高達5億。

互聯網巨頭之戰(中):抖音、快手爭奪流量,春晚“拉新”開始疲軟

在阿裏和騰訊互相廝殺的同時,互聯網的下一個風口悄然而至——短視頻。

2016年年初,一篇名為《殘酷底層物語:一個視頻軟件的中國農村》的文章刷爆中文互聯網。匯集了海量鄉村人口、充斥著喊麥文化的快手由此進入大眾的視線,並展示出驚人的成長速度——

2013年才開始轉型做短視頻的快手,在2016年已經成為繼微信、QQ、微博之後的第四大流量APP。

也是這一年,字節跳動的張一鳴發現今日頭條APP中視頻瀏覽量已經超過圖文瀏覽量,並決定全力入局短視頻,推出了抖音。

同樣是短視頻,抖快的流量分發邏輯卻不同。快手更加注重粉絲與主播之間的互動,更容易形成以主播為中心的圈層/社區。而抖音基本上就是爆款內容邏輯,更容易吸引刷短視頻的用戶。

結果是,從用戶規模到用戶粘性,抖音都對快手實現了“後來者居上”。

根據Questmobile數據,2018年,抖音的日活躍用戶(即DAU,下簡稱“日活”)超過快手;2020年,抖音日活的日均使用時長也超過了快手。

被抖音窮追猛打的快手,也打上了央視春晚的主意,試圖通過複製騰訊、阿裏在春晚的成功,緩解流量焦慮。

2020年,快手打敗阿裏、騰訊、字節等大廠,怒砸10億元紅包,是繼BAT三巨頭之後,第一個成為“春晚獨家互動合作夥伴”的互聯網公司。

但結果並沒有想象中樂觀。

首先,隨著視頻平台的發展,從2020年開始,春晚的收視率有明顯下滑,2020-2023年,都維持在20%左右。

其次,新用戶留存率也成為一個棘手的問題。即使擁有30年積累的春晚仍有不可小覷的熱度,但新的流量湧入之後,不同類別的APP都未必能留得住。

在2020年春晚期間,快手當日的活躍用戶衝高至2.82億,但隨著時間推移,下滑也非常明顯,跌回2.5億,與春晚之前的水平差不多。

春晚拉新的疲軟其實在前一年就有顯現。

市場調研公司QuestMobile數據顯示:“2019年除夕當晚,百度APP的日活高達到2.4億,同比增長67.3%;但根據國金證券統計,除夕之後,百度APP的7日內新用戶留存比例隻有2%。”

2021年,抖音接力快手成為春晚獨家紅包互動合作夥伴,日活在除夕當晚達到5.8億。到了2021年9月,抖音主站的DAU已經回落到5億左右。

2022年,京東拿出價值15億元紅包和商品,這個金額達到曆史新高,然而也並沒有緩解留存不高的問題。

換言之,在那幾年的春晚,大部分觀眾參加互動,不再像當年使用微信紅包“搖一搖”那樣,建立真正的“微信支付”的使用習慣。

畢竟,微信本就是集社交、支付為一體的日常高頻使用APP,用戶黏性高;而抖音、快手、百度、京東等工具類應用,功能較為單一,很難短時間內建立起用戶使用的習慣。

或許是意識到“春晚效應”的困境,2023年春晚紅包的讚助,一家互聯網大廠也沒有參加。

互聯網巨頭之戰(下):京東再登春晚,小紅書也想“賭”一把

春晚紅包冷落,但互聯網大廠的商戰愈發激烈。

2023年,兩家互聯網公司明顯崛起,一個是市值一度超過阿裏的拚多多,一個是在年初實現日活破億的小紅書。

不過,小紅書的焦慮也顯而易見。

根據虎嗅APP報道,2023年初,小紅書製定了240億元的年度營收目標。但後來,又根據上半年的實際情況降低了年度營收預期,240億元調整到180億至200億元。

在提出“買手電商”之後,小紅書終於在電商之路上探索出方向,但與淘天、京東、拚多多、抖音相比,在體量上仍有很大差距。

這可能也是小紅書選擇與春晚合作的原因之一——小紅書需要春晚為自己提供一個新的流量來源,抬高用戶規模的天花板,進一步推動電商業務走向成熟。

在這樣的情況下,累積了30多年關注度的春晚,是最適合小紅書的富礦。

參考此前阿裏與春晚的合作,淘寶挖掘出了一大批從未接觸過電商的人。更別提小紅書目前的用戶主要集中在一二線城市,在用戶群體的挖掘上還有很大空間。

事實上,小紅書的電商直播的場景,的確和“春晚同款”十分適配。

在2024的除夕夜上,小紅書在春晚後台的直播間《大家的春晚》中,按“春晚同款”“節目揭秘”“春節好禮”等分類,同步了春晚好物商品鏈接,觀眾可以隨時下單。

同時,小紅書還在眾多藝人的采訪中間,安排了多位站內知名的買手帶貨,包括家居買手 @一顆KK 推薦春晚同款家居、@Purple阿紫 推薦春晚同款彩妝,還有“小紅書帶貨頂流”董潔和吳昕。

至於京東為什麽在2024年重返春晚,來自拚多多的壓力可能是原因之一——

2022 年,京東的GMV約為3.47 萬億元,拚多多約 3 萬億元。而在2023年,據《晚點LatePost》報道,拚多多的 GMV 已經超越了京東。

在各大平台都展開“低價”混戰時,京東旗下的核心品類也麵臨不小的壓力。

京東2023年第三季度財報顯示,電子產品及家用電器商品貢獻的收入為1993.2億元,對比同期沒有太過明顯的提升;日用百貨商品收入同比減少2.3%,下降到759.9億元。

一位京東業內人士的解釋是,麵臨增長壓力的京東,希望通過春晚,在下沉市場尋找更多用戶——在今年春晚,主打下沉市場的特價購物平台京喜APP,將首次參與春晚抽獎活動。

對小紅書和京東來說,參加春晚是關鍵的一戰。

從過往曆史來看,無論是京東還是小紅書,在春節期間的日活都將會得到不小的增長。

但能否接住這“潑天的流量”,留存住這些新的用戶並實現有效轉化,還有待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