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整年，PC 市場哀鴻遍野，出貨量從年頭跌到了年尾，核心在於整個消費電子市場麵臨的需求疲軟，再加上年初對市場的誤判導致的高位庫存。連帶之下，供應鏈上遊的英特爾、英偉達等公司的相關業務也是一片慘淡。
一片哀嚎之下，蘋果表現出了驚人的韌性，不僅在去年第三季度逆勢增長 40.2%，放眼全年也能憑借僅 2%的下滑，大幅領跑其他廠商。
但蘋果的神話終究敵不過市場的凜冬。
市場研究公司 IDC 的最新報告顯示，2023 年第一季度全球 PC 市場還在繼續暴跌，整體出貨量為 5690 萬台，相比 2022 年第一季度下滑了 29%。前五大廠商中，跌幅最小的惠普同比下降了 24.2%，跌幅最大的蘋果更是同比下降 40.5%。
關鍵不是下滑。今年 2 月蘋果發布的 2023 財年第一季度（即 2022 年第四季度）財報顯示，Mac 業務的季度營收已經同比下滑了 30%，其銷量表現可想而知。之後的電話會議上，蘋果 CFO Luca Maestri 也表示，截止 3 月的第一季度，Mac 和 iPad 的銷量預計都會出現雙位數下滑。
但即便之前有了無數的鋪墊，蘋果 Mac 今年第一季度的跌幅之大，還是出乎了外界的意料，是 M 係列芯片不再有競爭力了嗎？恐怕很難一言以蔽之。
01 艱難時期
需求疲軟、庫存過剩以及宏觀經濟環境的惡化，被認為是 PC 市場今年第一季度暴跌的因素。事實上並不意外，去年四個季度的連續下滑也能歸因於這三大因素，其中 PC 廠商相對可控的隻有庫存水位這一點。
不過目前來看，PC 廠商的庫存雖然都有所減少，但普遍還是高於 4-6 周的正常水位。同時 IDC 的出貨量報告也顯示，全球 PC 市場的需求疲軟尚未見到拐點。
圖/IDC
PC 三巨頭——聯想、惠普、戴爾分別都同比下滑了 30.3%、24.2%、31%，聯想依然占據全球第一大 PC 廠商的寶座，第一季度出貨量達 1830 萬台。第二梯隊的蘋果和華碩，分別下滑了 40.5%和 30.3%，蘋果的出貨量隻剩 410 萬台，比去年同期少了 280 萬台。
而總體來看，今年第一季度 5690 萬台的出貨量，已經低於 2019 年第一季度的 5920 萬台。可以說，PC 市場不僅是跌回疫情前，甚至還有所倒退，也沒有跡象表明，接下來的第二季度 PC 市場會有明顯的好轉。「（PC）行業正在收縮，」蘋果 CEO 庫克在 2 月份的電話會議上指出。
這同樣也是蘋果 Mac 係列麵臨的窘境——疫情紅利基本消退，消費者集體完成了一次 PC 換新，再加上大環境使然，需求持續疲軟。當然蘋果還有其特殊性所在，比如 M2 的吸引力不足，MacBook Pro 推遲發售等。
一家公司的命運，當然要考慮到曆史的進程，但也要靠自我奮鬥。
02 蘋果的信心
今年 1 月，蘋果通過一則新聞稿發布了新款 MacBook Pro 和 Mac mini，2 月 3 日正式開售。其中 MacBook Pro 搭載了 M2 Pro/M2 Max 芯片，Mac mini 搭載了 M2 Pro。隨後蘋果還發布了一段簡短的介紹視頻，而據文件信息顯示，該視頻至少在 2022 年 10 月就已完成。
結合去年彭博社關於蘋果取消 10 月發布會的報道，緊接著又推出了新款 iPad 和 iPad Pro。基本可以推測出，蘋果原計劃應該是在當時一同發布 iPad 和 Mac 新品，包括 3 個月後新款 MacBook Pro 和 Mac mini。但最終，蘋果改變了計劃。
MacBook Pro 16（M2 Max），圖/
正因如此，蘋果自千禧年以來，第一次沒有在第四季度推出任何新款 Mac 產品。而推遲到今年 2 月才開售的新款 MacBook Pro 和 Mac mini，不僅打破了蘋果的「傳統」，勢必也影響到了第一季度的銷量表現。
與此同時，疫情帶來的集體換新基本結束，M 係列的第一波紅利也已經吃完。除了高端產品的抗風險性，業界普遍認為，自研芯片是蘋果 Mac 業務過去三年表現堅挺的最大功臣。M1 係列芯片，不僅讓蘋果擺脫了對英特爾的依賴，更是在性能和體驗上帶來了顛覆性的改變。
但到了蘋果 M2 係列芯片，相對有限的性能和體驗提升，比起 M1 係列芯片帶來的驚豔就相形見絀了，對消費者的吸引力也明顯下降。
MacBook Pro 2021 款用戶阿城告訴雷科技，M2 係列在體驗上與 M1 係列差別隻會很小，完全不同於蘋果從英特爾 x86 到 M1 的轉變，而且 M3 係列就要用上最先進的台積電 3nm，各方麵的提升幅度可能都不小，「至少會比 M2 係列強。」
來自供應鏈的消息也顯示，蘋果在 M2 係列的產量上相當「保守」。
據本月初韓國媒體 The Elec報道，蘋果在今年 1-2 月曾全麵停產 MacBook 的 M2 係列芯片，核心封測廠商韓國 Amkor、STATSChipPAC 等公司均未收到 M2 芯片的 5nm 晶圓進行封裝測試。到 3 月恢複生產後，M2 係列芯片的產量也隻有之前的一半。
蘋果的「保守」，既有對市場的信心不足，恐怕也是對自身的信心不足，但也不排除這是一種策略選擇。
圖/蘋果
蘋果發布 M1 芯片（2020 年）兩年後才推出了同樣 5nm 工藝的 M2 芯片（2022 年），而今年我們大概率就能看到 M3 芯片。包括 DigiTimes、彭博社、9to5Mac 等媒體都拿到消息表示，新款 MacBook Air 將搭載采用台積電最新 3nm 工藝（還很貴）的 M3 芯片，並將於今年下半年推出。至少從更新節奏和製程升級來看，蘋果對 M3 押注了比 M2 更多的籌碼。
但如果消費端的需求還要一直疲軟到下半年，蘋果能用新款 MacBook Air 重新激活市場嗎？畢竟一向比較樂觀的 IDC 都將「複蘇」的希望放到了 2024 年。我們很難預測，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機會終究是留給有準備的公司。
03 蓄力，等待回暖
即便未來還有很多的不確定性，但對消費電子市場來說，最核心的還是產品和技術。依靠 M1 係列芯片的成功，作為蘋果曆史最為悠久的產品線，Mac 完成了一次重大的突破。
英特爾也使出了渾身解數推進工藝、核心數和架構，迭代速度之快，很難再稱其為「牙膏廠」。並且在筆記本電腦上，英特爾聯合微軟也在尋求突破 Windows 筆記本的續航體驗，包括計劃 2024 年流片的 Lunar Lake，傳聞將采用全新的低功耗架構，專注於處理器能效改進。
誠然，2023 年 PC 市場的開局不利，甚至可能全年都要籠罩在「下滑」的陰霾之下，然而在一片不確定性，PC 廠商能夠抓住的「確定性」恰恰也是吸引消費需求的關鍵——足夠大的技術創新和體驗提升。而隨著環境回暖，PC 市場的大盤最終還是會穩定下來，但誰能從中占據更大的優勢和蛋糕，就看凜冬時節裏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