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托斯將自己塑造成白手起家的美國成功故事典範，然而他的學曆、經曆和財富都是大膽的謊言。如今他麵臨欺詐、洗錢等多項指控，但仍尋求連任，稱自己正經曆一場獵巫。https://t.co/XRoMnrl928
— 紐約時報中文網 (@nytchinese) May 12, 2023
各種跡象表明，2020年夏天對喬治·桑托斯來說是段好日子。他在佛羅裏達州的一家投資公司領著六位數的年薪，而作為首次代表長島競選眾議院席位的候選人，他還獲得了共和黨的支持。
然而在那年6月，桑托斯對紐約州講的故事卻截然不同。據聯邦檢察官透露，為了申領疫情失業救濟金，他謊稱自己失業，最終陸續領到了2.4萬美元。
桑托斯的整個公共生活仿佛雲山霧罩。他將自己塑造成白手起家的美國成功典範，編造出他坐擁大學學位、跑車和巨額財富的大膽謊言。當他的人設被揭穿，政壇同僚和媒體都確信他就是個未被抓現行的犯罪大師。
周三，紐約東區聯邦檢察官宣布的13項嚴厲指控戳穿了這一切。這份起訴書呈現的故事更像《了不起的蓋茨比》、《天才瑞普利》或其他講述暗中蜿蜒侵蝕美國生活的熱門詐騙題材類型。
在檢方陳述中，被告喬治·桑托斯不過又是一個熱衷名利和奢侈品的騙子，為了滿足欲望不惜撒謊，並對富人行騙。選擇政壇作為舞台似乎是順其自然：作為兩屆國會候選人，他利用了捐贈人、州政府官員甚至整個眾議院。
“感覺這是個特別美國的故事，”研究美國騙局的曆史學家艾米·雷丁在提及桑托斯在一家佛州公司的工作之前說道，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指出該公司存在不當行為。“這個人參與過真實的龐氏騙局，同時在全球大流行期間騙領失業救濟金，然後在國會落馬。”
長島共和黨人、前參議員阿方斯·達馬托——傳訊桑托斯的法院正是以他的名字命名——說得更加直白。
“他就是個無足掛齒的小賊，”他說。“他已經完蛋了。他們要將他繩之以法。”
桑托斯已經開始反駁這種敘事。盡管他承認撒了謊，但在長島一個座無虛席的法院裏，他對包括洗錢、電信欺詐、虛假陳述和竊取公共資金在內的13項指控均不認罪。隨後他在法庭外重申了尋求連任的意願。
“真相是，這就是一場獵巫行動，”34歲的桑托斯的說法來自於另一個古老的美國母題。“這是我有能力應對和為自己辯護的開始。”
這份起訴書引來大批共和黨人的新一輪呼籲，要求桑托斯辭職，更有甚者要將他驅逐出國會。但目前遠不清楚政治體製是否會付出代價。
來自加州的眾議院議長麥卡錫已申明，他無意驅逐桑托斯，除非或至少等到他被定罪才會考慮此舉。在共和黨占微弱多數席位的眾議院，麥卡錫不願失去任何一票。他的立場符合眾議院在最近幾起案件中的表態，這些案件涉及內布拉斯加州的傑夫·福滕貝裏和紐約州的克裏斯·柯林斯等共和黨人，最後的結果可能要等數年時間才會水落石出。
民主黨人確實可以迫使眾議院對是否驅逐桑托斯進行表決，但他們需要數十名共和黨人違背麥卡錫的意願，站到他們一邊，才能達到必要的表決門檻。目前，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在向麥卡錫施壓上，敦促他自行拿出辦法。
“此人並非麵對一夜暴富的機會而無法抗拒誘惑，”曾擔任曼哈頓聯邦檢察官的民主黨眾議員丹尼爾·戈德曼說。“他是早有預謀的慣騙，其全部的存在就是一個謊言和一個騙局。”
選民可能最先對桑托斯做出判決。兩年前還支持他的紐約和拿騷縣的共和黨領導人計劃明年支持一位初選挑戰者。他們過去往往會安排好資金和誌願者幫助他們的候選人通過選舉。
“不管你怎麽做，他都出局了，因為我們黨在拿騷縣是優秀的黨派，”紐約共和黨主席愛德華·考克斯說。
但這位前總統尼克鬆的女婿也表達了無奈。“他會利用自己受到的關注發筆大財，”他說。
考克斯並非唯一一個看過起訴書後感到不安的桑托斯批評者。檢察官在揭露他的不當行為時，也間接地說明了政治、金融和媒體機構何以在許多情況下沒能將他這樣的人剔除出去。事實上，在《紐約時報》和其他新聞媒體於12月開始記錄桑托斯散布的謊言和不尋常的金融交易之前，沒有跡象表明聯邦檢察官正在調查桑托斯。
從那時起，新聞媒體收集了桑托斯的大量謊言。
他的簡曆是假的，其中編造了他幫助一家大銀行實現快速增長的經曆（實際上從未在那裏工作過），以及在一所大學獲得了3.89的GPA成績（但從未在那裏上過學）。他謊稱在佛羅裏達州奧蘭多的Pulse夜總會槍擊案中喪生的一些人是他的員工。他告訴拿騷縣共和黨領導人，他是巴魯克大學冠軍排球隊的成員，但是他並沒有念過這所大學。他聲稱自己正在建造的房屋和擁有的跑車也是無中生有的事情。
還有報道稱，他籌集資金為一名退伍軍人的狗進行救命手術，卻私吞了這筆錢。他還參與了非法的盜卡欺詐。
這份長達20頁的起訴書表明檢察官可能仍在挖掘桑托斯錯綜複雜的財務網絡。其中包括為一家佛羅裏達投資公司從事的工作，該公司被指控經營龐氏騙局，以及他的競選財務報告充斥著違規行為；他試圖在通過政治競選結識的富商之間促成奢侈品買賣。
起訴書還提供了檢察官所說的桑托斯近年來實施的三個不同騙局的新細節。
他們以兩項罪名指控他在提交給眾議院的個人財務披露報告中做出虛假陳述，即虛報收入來源，然後誇大收入來源。
他因利用失業救濟的詐騙行為而被控犯有兩項電信欺詐罪和一項竊取公共資金罪。
起訴書中列出的最複雜的騙局涉及桑托斯、一個假的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和兩個富有的共和黨捐助者。
檢察官說，從2022年9月開始，桑托斯和手下的一名競選操盤手開始敦促捐助者進行大筆捐款。在電子郵件和短信中，他們謊稱該公司是一家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通過購買電視廣告“專門”幫助桑托斯競選。
事實上，這是一家有限責任公司，就在選舉前幾天，兩位捐助者分別匯款2.5萬美元後，桑托斯自己將這筆錢收入囊中。檢察官說他用其購買名牌服裝和償還債務。沒有一分錢用於競選。
桑托斯的下一次出庭時間定於6月30日，但他很快就要被另一項法律事務占據精力。周四，這名國會議員與巴西有關當局達成和解協議，在2008年的一起案件中承擔責任並支付賠償，該案件涉及一本被盜的支票簿，被桑托斯用來購物，包括一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