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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陽《不差錢》的形象上了警方發出的告示,貼在上海小區裏,告示上的小沈陽怒吼“咱不差錢”。警方提示語
和其他新星顯著不同,小沈陽甚少在媒體上拋頭露麵。尤其是“笑轉2009全國巡回演笑會”開始之後,小沈陽的演出信息沸沸揚揚,而其聲音卻幾乎消失了。
“關鍵是演出太忙,沒時間接受采訪。再者我也不太會說話,好幾次說完了也不知道對了還是錯了。”
5月22日晚,南京五台山體育館,在小沈陽登場之前,南方周末記者在演員化妝間裏對他進行了獨家專訪。化妝間裏忙忙碌碌,演員們你方唱罷我登場,前台觀眾的掌聲和笑聲很清晰。為了不妨礙演出,小沈陽把記者讓到角落裏,說話時聲音壓得很低。當記者拿出錄音機,小沈陽問:“這麽大聲兒行嗎?”
現實中的小沈陽似乎沒有靠話語贏人的習慣。如果他的話茬兒被你打斷,斷就斷了,他從不找回話茬兒接著說。淡然又不失禮貌,有真誠也有距離。
說著說著,小沈陽眼圈紅了。工作人員催場了,小沈陽的壓軸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小沈陽深吸一口氣,緊幾步走向台口,登場前稍稍停頓了一下,頃刻間,《不差錢》中那個服務生複活了。閃光燈、掌聲、尖叫,現場數千人頓時沸騰起來,美女爭相獻花,台詞全都是:“小沈陽,我愛你!”
那天小沈陽最受觀眾歡迎的一句話是:“今天咱們的演出沒有主題,以樂、以鬧、以好玩為主,行不?”
孫紅雷將要殺掉我
南方周末:眼一閉一睜半年過去了,做一個總結吧。這半年你感受最深的是什麽?接下來做什麽?
小沈陽:忙。都變成空中飛人了,一天一個地方,有時候一覺醒來都懵了,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不光是我,高大寬老師(小沈陽的經紀人)也是,人明明在上海,醒了之後還以為在廣州呢。上半年巡演5月31日在烏魯木齊結束,然後就直接進張藝謀導演的攝製組。
南方周末:具體演什麽角色,心裏有數了嗎?
小沈陽:現在腦子全在巡演這兒呢,在電影裏演什麽角色我還不清楚,到時候聽張導安排就是了。這部電影是喜劇,據說孫紅雷將在劇中殺掉我。我挺期待和孫紅雷搭戲,在哈爾濱時我們一起喝過酒,還打過台球,大家都是東北人,交流起來挺順暢的。
南方周末:半年了,有沒有適應明星身份?
小沈陽:比較適應。說白了也沒啥,最大的不同就是出門不方便了。現在走到哪兒都能被人認出來,總被人包圍合影。有時候我不能完全照顧到,顯得我好像挺能裝似的,其實不是那意思,隻是不方便。我心裏也特別不好意思,相互理解點吧。
南方周末:你師傅說他擔心你受不了輝煌的打擊,還懇請媒體“手下留情”,說你是一個農村孩子,不知道哪句說對了,哪句說錯了。對此你怎麽看?是愛護還是多慮?
小沈陽:擔心自己受不了輝煌的打擊,這是我主動跟師傅說的。因為春晚過後我沒想到自己會受到那麽大的歡迎,有點懵。不是飄飄然的懵,隻是好多事都不懂。比如接觸媒體,主辦方請吃飯等等這些事情。有一次吃飯,我一看人太多就走了。我真不是拿架子,而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話。我把這些都跟我師傅說了,我師傅說這些話肯定是出於愛護我。這半年,我遇到大事小情,遇到什麽難題都跟我師傅說。
南方周末:據我所知,有一次主辦方請你們吃飯,酒樓掛著“歡迎小沈陽一行”,你覺得有點不妥,就打電話問你師傅?
小沈陽:是。我師傅告訴我這很正常。以前沒出名盼的不就是這個嗎,現在人家請你吃飯,借你的名也是正常的。
南方周末:遼寧衛視《明星轉起來》前節目主持人王平曾披露,你的一些東西是從同門師兄弟宋小寶身上借鑒而來,現在大家再看宋小寶,都說他模仿小沈陽惟妙惟肖。現在你和師兄弟關係處理得怎麽樣?
小沈陽:我感覺我們師兄弟的關係處得非常好,比以前還好。我確實從小寶那借鑒了一些東西,我感覺那些說口挺適合我,我學的都是他不用的東西,我加工了一下,發揚了一下,效果挺好,我心裏也挺感激他。
你光唱觀眾就不耐煩
南方周末:你父親在家裏牆上掛著世界地圖,談起曆史頭頭是道,他還要求你和你哥哥寫信都得格式正規,有文采,稍微潦草一點兒他都會很生氣,看得出他對你們寄托了很大的希望。你現在紅了,你自己感覺有沒有達到你父親的願望?
小沈陽:我爸沒讀過幾年書,不過他挺有才的,如果趕上好時機肯定也是個文藝人兒。我父親的願望……說心裏話,我看不進去書。現在好多人都勸我看書,可我真看不進去,我也琢磨找個機會上上課。
南方周末:現在很多文化人都在談“俗和雅”的問題,很多話題涉及到你。
小沈陽:我不懂什麽是俗和雅,我隻是感覺要為觀眾服務。觀眾滿意了,笑了,這就對了。我最在乎的是觀眾是否喜歡我的表演。其實我從小心事就特別重,表演如果不受歡迎就睡不著吃不香。後來我想得很明白,有不歡迎你的人很正常,眾口難調,畢竟喜歡你的人多一點兒。
南方周末:北京劉老根大舞台開業時,我看你唱苦戲特別投入,在台上眼淚嘩嘩掉,好像比你演喜劇更有才華。
小沈陽:那是功夫,那是正經八百的二人轉,現在很少有人聽了,也很少有人唱了。
南方周末:傳統的二人轉才算是正宗二人轉,比如《回杯記》、《大西廂》?
小沈陽:對,那才是正宗的二人轉。千軍萬馬,就靠咱倆。過去表演主要靠唱,從頭唱到尾。現在什麽都得整,你光唱觀眾就不耐煩,也聽不懂。
南方周末:你有沒有遺憾,覺得自己真正的功夫在唱上?
小沈陽:沒事兒,這都很正常。我現在雖然不唱了,但小時候的功底還在,能揀起來。北京大舞台開業的那種場合來一段兒,大家都會喜歡。觀眾能靜下來的場合才有機會唱傳統段子,像今天在體育場演出根本不行。
南方周末:你覺得傳統二人轉有沒有出路?
小沈陽:偶爾可以唱一小段兒吧,像以前那樣整出戲唱下來就比較難了。10年前有一撥兒老觀眾還願意看傳統二人轉,現在比我小的演員都不願意一出一出地學傳統二人轉了。現在觀眾歡迎說口,歡迎流行歌曲。說實在的,這比以前唱傳統二人轉簡單多了。二人轉最重要的是舞台經驗,不管演什麽,舞台經驗都是一樣的。
南方周末:總是有人問你能紅多久,你自己考慮過嗎?
小沈陽:能紅多久呢?不少人都問。我有時候覺得紅多久都沒關係,畢竟我紅了,今年一年全國人民都認識我了,有過一段兒小小的輝煌,這就足矣,往後再說往後的事兒,這我自個兒說了也不算。
關鍵是現在曝光率太高
南方周末:你在博客裏也談過創新是關鍵。
小沈陽:創新非常難,可是也得創啊,慢慢來。關鍵是現在曝光率太高,前些天我在北京演了一個新段子《上海灘》,當時我請觀眾把手機關掉,千萬別錄下來傳出去,我整個新東西太難了,太累了。其實也不光是我,現在哪個明星不是同一首歌?唱來唱去就那幾首。我就這麽懇求,還是被錄下來放到網上了。
南方周末:還有觀眾認為你在巡回表演時演出時間比較短。
小沈陽:其實我感覺不少。如果像真正的歌手那樣一首接一首地唱,那我也會。但二人轉不是那樣的,二人轉不能讓觀眾看夠了,應該在他正來勁的時候喀嚓一下結束,讓他晚上躺在床上回味起來撲哧一下(笑),要的是這種感覺。巡演時每場我都演三十多分鍾,其實一點兒都不短。假如網上沒有我的節目,大家看到的(我的演出)還是新鮮的,對吧?現在觀眾在網上都看完了,點擊率也高,可愁人了,太累了。
南方周末:沒人看也愁,看多了也愁,這是一個矛盾。
小沈陽:我希望觀眾給我時間,我現在每天都在趕路,睡覺時間都不夠,稍微演點新東西,第二天百分之百上網,那都是心血啊!現在相聲小品這些逗樂的東西,你研究吧,整出一小段兒來非常累,太難了!巡演一百場,不可能每天換新節目。要不咱們打個賭,一天一場演一百場,每天演半個多小時都不重樣,誰能找出這樣的人來我都給他磕頭。
南方周末:最讓你上火的還是創新?
小沈陽:確實有壓力,不過也不是上火。跟你透露個秘密,我還有新東西,演一兩年都沒問題。一下都演完了就沒人看我了,好節目我還保留著呢。
南方周末:現實生活中你似乎挺靦腆,跟舞台上完全是兩個人。
小沈陽:小時候在家父母都慣著你,在外麵沒人像家裏人一樣待見你,見人就沒那麽多話了。說多了人家煩你,說那麽多幹嘛?剛出來時,受過苦,挨過打,拿不著工資……不提了,過去了。你有本事了別人自然就會尊重你。抱怨那麽多都沒用,怨來怨去最後還是怨自己。
南方周末:你對自己的未來有沒有設想,比如像趙老師那樣有事業,有產業。
小沈陽:沒想那麽多,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有趙老師撐著,我相信隻要我努力就會有更好的前程。目前來講最重要的是和我媳婦一天一天開開心心的。這麽多年了,最苦的日子都過來了,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就是現在太忙,沒時間照顧孩子。春節後我把孩子的姥姥接到沈陽照顧孩子。孩子現在有點懂事了,開始抓我們倆了。
南方周末:趙本山也說過,小沈陽就是普普通通一個農村孩子,現在是鮮花掌聲美女尖叫,擱誰誰也懵。你現在和你媳婦關係怎麽樣?
小沈陽:非常好,非常非常好。反而比以前關係更好了。畢竟是患難夫妻,從最低穀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我和我媳婦可以說是心心相印,不是鮮花和尖叫就能代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