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最有名的女刀客:死了也要報仇的張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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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寡婦,原名賀貞,1880年生於河南洛寧草莊村,1898年嫁與同縣德裏兆農民張有為妻,生子三人;1906年張有病故,遂以"張寡婦"稱。其後,張寡婦的長子張振升因求佃種大伯張更山的田地引起爭執,遭到毒打,旋離家投奔嘯居在宣陽、洛寧交界處的"刀客",意欲劫殺仇家張更山、張清溪,結果先遭黑槍身亡。1922年秋,張寡婦為報殺子之仇,帶次子張明升上山投入匪隊,成為豫西著名的女"刀客"。 寒蛩悲鳴,枯葉滿地。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張寡婦向留在村裏看家的老三交代了幾句後,便帶著老二明升離開德裏兆,連夜摸上宣、洛邊的洪崖南山,開始了她的"趟將"生涯。 張寡婦有勇有謀,處事果斷,很快贏得了大家的信賴,加上她又是振升的母親,年輕人都把她當長輩看,尊重她,把她推為"總駕杆",並稱她為"幹娘"。張寡婦對"孩子們"說:"以前我隻會拿針、拿線,現在叫拿刀拿槍,沒辦法呀,人家逼的,要從頭學,跟你們學,大家抬舉我,讓我當總駕杆,推不掉咱就一塊兒幹吧。不過我有幾句話要講在前頭:第一,眼前咱要搶富戶、拉肥票,招兵買馬,購進槍支彈藥,擴充勢力;第二,隻拉票不傷人,女票不能欺侮,快結婚、還沒出嫁的快票,誰也不準近身......" 規矩甫定,張寡婦立馬樹威。那些拉來的大戶人家的必須當天贖回的"快票",如果當天來不及贖回,必須隔夜的,張寡婦對她們特別優待,有時親自為她們放哨保護。有一次,一個土匪想"嚐鮮",被張寡婦一槍打死,從此,再沒人敢對"快票"起歹心。因此,開始時,凡張寡婦的"快票",家屬總是放心及時的湊款贖回。 名聲傳開後,一些散杆從四麵八方跑來投奔張寡婦,慢慢形成了一支品流混雜的綠林武裝,大則攻村破寨,小則搶劫拉票。張寡婦也漸漸地變了,對部下放任自流,雖不每每親自出馬,卻也時不時地跟隨指揮、坐地分贓,弄得洛寧一帶綁票風氣盛極一時,人心惶惶,豫西幾百裏內一提起張寡婦,大人驚愕,小孩止哭。地主老財們對她更是恨之入骨,編了幾句順口溜:"蛇蠍心毒,寡婦心狠,犯她手下,挖苗斷根。"一天夜裏,幾家富戶聯合行動,把張寡婦留在家裏務農的三兒子先升拉到洛河灘活活打死。噩耗傳來,張寡婦悲痛欲絕,發誓要用德裏兆村富戶的人頭祭奠兒子的亡靈。 恰好此時,駐紮在洛陽的鎮嵩軍第二師師長張治公派其拜把兄弟楊彪來收編張寡婦的匪夥。張寡婦聽後厲聲道:"我拉杆是為了報仇,不是想當官,請轉告你們師長,多謝他的好意。"楊彪笑了幾聲,回過頭說:"久聞幹媽禮賢下士,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再說,冤仇早晚都能報,可是刀客不能當一輩子。你的部下都還年輕,你不要誤了他們一輩子。"張寡婦聽罷,暗自佩服對方膽識,同時也認為他言之有理,便答應考慮考慮。 除極少數人不願下山外,大多數都願意接受招安,認為收編後有固定軍餉,不怕圍剿,也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張寡婦心想:"人心如此,不如順其所願,日後在軍隊有人手,遇事也好照應。"遂答應接受收編,條件是:(一)按實有人數改編;(二)不能遣散原班人馬;(三)收編後,所有軍官,統統由張寡婦親自指派。條件談妥,1926年春,在洛陽城內按實有人數編成了一個團。張寡婦指派楊德廉為團長,次子明升為連長。 人馬槍支點驗完畢,張寡婦又匹馬單槍回洛寧南山駕子嶺去拉杆子。 憑著自己的"威望",很快使那些小杆子聚攏,尤其是散居在洛河南北的零星股匪,更視張寡婦為救星,很快聚集了上千人。他們不僅在洛寧東河南的洛宜交界處打家劫舍,還去澠、陝交界的地方鬧騰,把個熊耳山、伏牛山之間弄得神鬼不寧。1929年,張寡婦照樣把部下又交給了前來收撫的叛馮投蔣的萬選才,自己再次回洛寧拉杆。很快,又聚攏了一幫人。 1931年,當連長的二子明升到陝縣頭峪去催辦"日行兵差"。他性情暴躁,稍不順心,輕則罵人,重則傷人,引起公憤,被一士紳打死在酒席上。張寡婦聞訊惱怒交加,血洗了頭峪,燒殺搶奪數日,全村老小,死傷慘重,幸存者寥寥無幾。張寡婦的這次行動,充分暴露了她土匪的凶殘麵目,老二的仇是報了,但是她卻欠下了頭峪人民一筆大血債。 複仇的欲望又趨使她決定襲擊德裏兆村,血洗張更山家宅。她命令到達目的地後,要殺個雞犬不留。由於先頭領路的二駕杆誤認為上陶峪村的兆村就是目的地,於是見男人就殺,一下殺了33口。等張寡婦趕到,才知道弄錯了,原來真正的兆村還在西邊的一道峪裏。她捶胸頓足,對此次誤殺無辜,悔恨萬分。這麽大的行動,很快就驚動了王召峪各村,他們都鳴鑼聚眾,村村嚴陣以待,縣保安團也趕來追剿。張寡婦眼看報仇之願望難以實現,便麵向德裏兆村大哭一場後,帶著人馬向東南山而去。 隨著軍閥混戰高潮的過去,社會秩序也逐漸趨於安定,在國民黨對土匪軟硬並施的政策下,土匪分裂瓦解,漸漸失去了往日的輝煌,張寡婦的原有部下已被分別編入各部而不複存在,威名豫西的"張幹媽"此時已成了名副其實的光杆司令。十幾年的刀客生涯,使她過早地兩鬢染霜。然而,晚年的潦倒處境並沒奪去她為子報仇的堅強信念,她決心鋌而走險,完成夙願。 1933年秋,張寡婦帶著幾百兩鴉片煙土,匹馬單槍,坐著人力車到許昌販賣槍支。途經郟縣一座小橋時,遭遇兩土匪攔路搶劫,高處土匪向她喊話:"站住,帶私貨沒有?"另一土匪上車要搜,隻見張寡婦從容不迫,慢慢從車上下來,把包袱擲於地下說:"查吧。"土匪正要解開包袱,張寡婦迅速掏出手槍,一槍把高處土匪的手槍擊落,高聲叫道:"老娘就是張寡婦!"二土匪當即跪地求饒,張寡婦扔給他們一包槍傷藥,嚷著:"以後把眼放亮點,要眼不是光占臉的!"說罷,若無其事的上車繼續趕路了。車夫好生奇怪,問:"你為啥不打死他們?"張寡婦笑了笑答道:"打掉他兩個手指頭,教訓一下就夠了,他們要有辦法,也不會來劫路。" 許昌買完槍後,她本打算返回洛陽。沒想到在鄭州火車站被人認出盯上,那人看準她住進的旅社後,馬上跑到周公廟警備司令部作了報告。很快,荷槍實彈的士兵包圍了旅社,並架起了機槍喊話。張寡婦一看這情形,冷笑道:"何必做這陣勢!要人跟你去,要槍給槍!老娘不是孬種,不會逃跑的。"說罷,扔出槍,整了整頭發泰然自若地走了出來。 審訊席上,張寡婦旁若無人,"是的,張寡婦就是我,我就是殺人放火的大刀客頭張寡婦......好漢做事好漢當,我做的事,我不賴......要殺要剮隨你們......"經審訊屬實,張寡婦被槍決於洛陽東關大石橋下,至今洛陽老城七八十歲的老人,都還清楚地記得槍斃張寡婦那天的情形...... 一陣喇叭聲衝破了人群的喧鬧,人群潮水般兩邊散去。一輛載著荷槍實彈的士兵的卡車從周公廟警備司令部徐徐開出。車上,兩個彪形士兵架著一名五十多歲的婦女。老婦人被反綁著,背上的亡命旗清晰觸目。她態度安詳,兩縷灰發在寫滿皺紋的臉上隨風飄拂著,站在高處的圍觀者,還能看到她的小腳。 車到井胡同口,她突然抬起頭用洪亮的嗓子叫起了牌子:"鄉親們,你們都聽著,我是被逼當刀客的,我殺過人,放過火,可我的仇還沒有報!我今年53歲,再過53年,我還是這粗這長。"張寡婦喊著,車開著,一直到東關,她的喊聲沒有中斷。刑場上,她麵不改色,"死了也要報......","仇"字與槍聲同留人間。 摘自《民國的三教九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