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名高官身陷情婦門全調查:解讀“情婦”

文章來源: - 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新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被閱讀 次)

這是一個特殊的群體。

她們或是支付寶貴的青春,或是拋棄原本幸福的家庭,將自己投資給一個前途不明的政客。

在最近十年,這個群體開始集中曝光於公眾視野,她們盡管年已不惑,仍風韻猶存。但於公眾而言,她們是千夫所指。辱罵原委,或為貪圖享樂,或為利益共沾,或是肌體蛀蟲,莫衷一是。

她們,就是省部級高官的情婦。

2008年10月15日,北京市原副市長劉誌華情婦王建瑞,站上了河北省衡水市中級法院的被告席。

兩年前的那個夏天,兩人曾因一盤舉報至中央的性愛錄像雙雙被查,隱藏十幾年的風流韻事亦漸次公之於眾。而根據調查結果,劉誌華近700萬元賄賂約八成通過王之手而得。

是次,上至奧運工程的尋租,下至“道德敗壞”的私秘,以“部級情婦”王建瑞為中心的一場討論,再一次席卷全國。討論並不止於單一個案,而是直指高官腐敗的監督難題。

本文截取了2000年以來開庭受審和新近案發的41名省部級高官樣本。考慮到2000年庭審案件的偵查延展期,樣本的實際涵蓋期應是1998年至2008年,長達十年之久。

被調查者,包括黨委、政府、人大、政協、司法、軍隊等,同時亦考慮了中央地方、中西部不同發達地區的差別,按一定比例截取不同的樣本。

樣本的來源有兩種渠道,一是已審判的司法機關公開的信息,二是記者近年來親自采訪當事人辯護律師、家屬及辦案機關所得。其中後者占到樣本的31%。

報告顯示,41名省部級高官中,有36名被曝擁有情婦,占87.80%;高官平均案發年齡為62.58歲,其妻子平均年齡約60歲,而情婦則降至 51.42歲。樣本中,高官與結發妻子年齡相仿,均為困難年代相識,風雨中走過數十載。而與情婦平均年齡相差11歲多,最大差距為30餘歲。

就學曆與履曆而言,41名省部級高官中,有6人有高幹子弟背景,享受著無與倫比的政治優利;有12人受過良好教育,擁有正規本科學曆;其餘多數為“泥腿子”,從最基層發跡,奇跡般一路攀升。

抽檢的樣本顯示,“問題高官”早在而立之末和不惑之初,熟識並與情婦們建立長期關係。他們多位居廳局級要津職務,極速的晉升使他們與結發妻子產生多重不和。

對照41名省部級高官的近40名情婦(含一名多個),可將其分為三種類型:

——享樂型。如雙方因情感出軌,最後一起同流合汙;亦有部分為情感型,如國家統計局局長邱曉華與其記者情婦,即為情感型。

——互利型。性欲其次,金錢關係才是主要。如原全國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成克傑與李平。

——利益集團代言型。即與高官共謀,為某個利益集團尋求保護、謀取最大化利益。“公共情婦”李薇則為經典案例。

在上述約40名“部級情婦”中,僅14人在對應高官的起訴書或判決書中體現;被訴諸法律者僅8人,其中僅5人被另案處理,分別為成克傑—李平,王懷忠—張愛雲,李寶金—王小毛,劉誌華—王建瑞,“公共情人”李薇。由此可見,作為部級高官的情婦,其所付出風險並不大。

但是,擁有特權袒護的她們,所獲回報卻是不可估量的。

本文例證,有3名部級情婦已將觸角伸到了舉世矚目的奧運工程上,她們來自北京、天津、青島,分別為北京市原副市長劉誌華情婦王建瑞、原天津檢察院檢察長李寶金情婦王小毛、“公共情婦”李薇。

值得一提的是,王小毛依托於李寶金,已成長為津門著名的企業家,其名下的浩天集團更是資產突破30億元,涉足房地產、高速公路、醫療教育等多個領域,為著名的“企業家情婦”。

百端待舉之時,有兩件事再次擺在決策者麵前:

一是堅決實施“陽光法案”,即以法律要求官員財產公開化,使公眾有充分的監督機會;

二是出台約束領導幹部親屬及身邊工作人員的規章製度。

高官“情婦門”報告

特約記者 貴羅 發自北京

另案公訴的部級情婦

在落座被告席之前,身著黃色囚服的王建瑞掃了一眼旁聽席——那裏看不到自己的親人。

2008年10月15日,位於河北省東南部的衡水市,太陽始終未能撕開空中的陰霾。喜慶的禮炮聲從早上7時起未曾消停,但在城區勝利西路589號的衡水市中級法院,此時卻已高度戒備——幾十名警察待崗於法院大門內外,荷槍實彈的武警把持兩道關卡。

上午8時30分,北京市原副市長劉誌華的情婦王建瑞案在此開庭。兩名執勤的警察按捺不住好奇,擅自離開崗位溜進了旁聽席,目睹這位部級“情婦”的風采。

照片中的王建瑞,盤著長發,臉龐清瘦,打著睫毛膏的雙眼一大一小。但法庭上,這位年屆50的婦人頭發花白,精神卻相當地好,膚色亦白皙幹淨,“看上去就是個30多歲的少婦”。

法官念起訴書時,王建瑞摸了摸被告席護欄,深深地吸了口氣。

此前一天,就在同一被告席,她的情人劉誌華,北京市原排名第四、主管城建的副市長,曾權傾一時的北京奧運工程總指揮,在此一審被指控涉嫌受賄696.59 萬元,其中八成假手王建瑞獲得。同是兩鬢斑白的劉誌華,當著妻子張淑蘭的麵承認其與王“是情人關係”。他在法庭最後陳述中,曾三度禁不住落淚,並當庭請求妻子張淑蘭、兒子張偉原諒。

這一幕,王建瑞沒能看到,也不可能看到。2006年6月9日立案調查,到此次兩人一審開庭,她已與劉誌華隔離28個月之久。在最初200天的調查中,劉誌華的結發妻子張淑蘭“零口供”,但情婦王建瑞提供了極不利於劉誌華的供詞。

現年59歲的劉誌華,祖籍遼寧盤錦,自幼在北京長大。他的父親是傅作義部隊的一名上校,這位“投誠”軍官曾將兒子送入北航附中就讀。“文革”期間,劉家屢次被抄,劉誌華1968年離校進京西煤礦當起煤礦工人。在那裏,他與同在煤礦辦公室工作的張淑蘭認識並結婚。因早年多次遭遇礦難受傷,中年患有嚴重的腰椎間盤突出症。

劉誌華、張淑蘭膝下有一子,隨母姓,叫張名偉,現年30歲。按家屬的說法,劉誌華喜好抽煙,但酒與諸如高爾夫球等從不沾染。由於張氏夫妻生活冷淡,且對張偉教育出現分歧,兩人一度關係不和。

1993年,劉誌華在勞動部擔任計劃工資司司長,一次在風景秀麗的宜居城市珠海出差時,巧遇王建瑞。王1958年10月25日生,小劉整整8歲。但王向調查人員稱,“兩人一見鍾情,並長期同居。”

王建瑞曾是一位建築工程師,效力於國有企業北京天創公司。她為人和善,交際廣泛,但行事精幹,“是個厲害人物”。她的前夫在北京某設計院當工程師。1999年劉與王正式同居,2001年王為其離婚。

對於這位情婦,劉誌華出手大方,兩次以審批大權要挾,向國企索要住房。起訴書說,劉誌華與王建瑞為方便姘居,多次向北京天創公司索要住房,於2004年11月獲得複興門北大街11-808號房間,價值52.1萬元。

一年後,劉誌華又借為北京房產大鱷劉曉光審批項目之機,向其索要了一套價值99.61萬元的房子,也就是位於北京東北方向“梵穀水郡”的D2-2-901室。

當然,“劉王配”的胃口遠不止於此,他們收受的最大一筆賄款為400餘萬元。早在1999年,兩人同居不久,劉誌華為中融公司盤活了價值4億元的爛尾樓工程“三義大廈”,獲得該公司董事長回鐵勇現金400萬元,並全部用於為王建瑞注冊成立北京鵬森工程項目管理公司。

“鵬森”二字的來曆,即套用了劉的曾用名“易希森”,王建瑞則是公司法定代表人和實際控製人。根據劉誌華庭審中的表述,成立這家公司,是為兩人退休留條退路。

在劉誌華的幹預下,鵬森公司獲得北京市政府的重點工程“代管權”,承攬的標誌工程包括首都博物館新館、數字北京大廈。並將觸手伸至了萬人矚目的奧林匹克公園,包下了網球中心、曲棍球場、射箭場三大工程。此時,很難計算王建瑞獲得的真正利潤。

被調查之後,王建瑞通過律師與辦案人員打聽了其他高官情婦們的下場,她認為最壞的打算也就是與劉同庭受審,同獄服刑。但事實卻是,她被另案處理了,與劉同庭受審的唯一願望化為泡影。

10月18日,從調查至庭審曆時28個月的劉誌華案一審宣判,34頁的判決書出爐隻用了3天。一審宣判僅曆時30分鍾,劉誌華被判決死緩。

10月23日,法院向關押於看守所的王建瑞送達了判決書。王被判刑8年,這其實意味著她與劉的關係亦被判處死刑,並永無機會再見。

“企業家”情婦

王建瑞的起家模式,符合絕大多數“高官情婦”發跡的不二法門——白手起家,通過收取大筆賄賂注冊成立公司,以掛靠大國企或合作運營的方式從事與高官職責相關的業務。

但在近40名高官情婦中,堪稱“企業家”的,當屬前天津檢察院檢察長李寶金情婦王小毛。王的另一身份是天津浩天集團董事長兼法定代表人。

同在王建瑞獲刑8年的金秋十月,王小毛亦因受賄罪、偷稅罪被天津市二中院一審領刑6年,並處罰金700萬元。

一個8年,一個6年,相對於王建瑞、王小毛的高額回報,她們付出的代價可謂不值一提。但頗有開拓意義的是,這是迄今為止高官情婦查辦案件中,並不多見的另案處理案例。

跟王建瑞的壟斷生意相比,46歲的王小毛早在1995年就成立了浩天房地產公司,趕上了中國大城市房改的第一浪潮;1999年涉足公路投資,成為內地試水該領域的先驅者,這無不體現其先知先覺的商業頭腦。

跟多數半路出家的情婦不同,王小毛終身未嫁。她曾用名王桂榮、王曉毛。兩度更名,正好對應她命運的兩次重大轉折。她的浩天集團總部,設在天津寸土寸金的老租界“五大道”,占用兩棟獨立小洋樓,其中一棟建於外國租界時期,小院內有噴泉等設施。

如果不是16年前弟弟的一次犯法,或許王小毛並不會經曆這樣的人生。1992年,王小毛弟弟涉嫌詐騙被警方抓獲,王因此與時任天津市公安局黨委書記的李寶金相識,從此利益共沾。

王祖居河北滄州,生於天津南開,身高165厘米。記者曾探訪過她祖居的南開區金泉裏17門增1號201室,那裏烙滿了北方重工業印跡,粗大的管道在十幾幢紅色磚樓間穿行,舊宅擠滿了日益增多的家庭成員。鄰居們眼裏的王桂榮性格開朗、喜好玩樂,其他方麵並無過人之處。

王桂榮亦無顯赫的家底與耀人的學曆,她於1983年中專畢業,兩年後自考獲得大專文憑。“交際廣泛,為人活絡”是她留給早年同事的記憶。

在1992年結識李寶金後,她獲得了夢寐以求的第一桶金——李寶金為副部級的原天津渤海化工集團董事長戴成文追回欠款1100餘萬元,與王小毛通謀索取165萬元的回扣。

有此賄賂活水,王開始了實業投資。她於1995年與人合夥成立了天津泰力房地產公司。次年4月,“泰力”更名為現用的“浩天”,“王桂榮”亦更名為“王曉毛”。

隨後,浩天地產增加“兩翼”——浩天典當行、浩天拍賣行,並拉攏了當地司法機關的國企或三產作為股東,還由此大規模承攬他們的大宗業務。尤其是房地產項目,王小毛的公司以不缺資金和土地而著稱津門,而這兩項正是一個地產公司發展或壯大的根本。

1998年起,李寶金兩度當選天津檢察院檢察長,浩天地產獲得“黃金八年”的發展期,並擴展為浩天集團,財富圖譜陸續向教育醫療、高速公路等暴利行業擴張,相繼控股的公司達到20家,資產達30億元。

在常人看來,王小毛身材矮小、相貌平平她,何以如此贏得李寶金的青睞?辦案人員介紹,這不外乎她過人的商業頭腦。“高官們並不缺女人,他們最需要的是真正的利益代言人。這一點,王建瑞與王小毛有著共同之處。”一位有識者說。

案發前的2006年,王小毛參建了2008年北京奧運會的配套工程——津汕(天津至汕頭)高速公路天津段,這個項目總投資40億元,全長52.54公裏,連接北京奧運主會場與天津、青島兩個分會場。

在啟動這個奧運配套工程的2006年2月,王曉毛再度更名,將“拂曉”之“曉”改為“大小”之“小”,是為倍顯嬌嗔的“王小毛”。但僅兩個月後,2006年4月,王小毛與她的情夫被隔離審查。

審判時,律師為其辯稱,王小毛在與李寶金共同實施的受賄犯罪中,始終聽從李寶金的安排,沒有李寶金的身份和職權不能實現受賄目的,所處的地位是從屬的,是從犯。法院亦據此給予從輕、減輕處罰。

根據王小毛案發後的企業安排,以及餘下不過4年的刑期,王小毛的浩天集團仍可在4年後大展宏圖。隻是褪卻了強大權力的保護,王小毛能否在險惡商海裏如魚得水,值得觀望。

“公共情人”魅力何在

在王建瑞、王小毛之後,還站著另一個超級高官情婦——李薇。她更因“公共情婦”這一別稱招致全國矚目。

李薇,不僅是繼王建瑞、王小毛之後又一個承攬了奧運工程的高官情婦,還因為她周旋於數個高官之間,並編織了一張迄今為止最為龐大、複雜的腐敗網絡。

李薇,1963年9月24日生,年齡比王建瑞、王小毛小。她祖籍雲南省昆明市。記者接觸過她的早年鄰居,對方稱李薇為人開朗,長相周正,“是個賢惠顧家的好姑娘”。不過,這些粗淺的印象隻停留在昆明市青年路12號,在經曆一番城市拆遷後,那裏已被一排嘈雜的商鋪代替。

李早年在深圳讀書,並獲得那裏的戶口。她與王建瑞類似,有過一段並不如意的婚姻。前夫曾是雲南某知名卷煙廠廠長,職權亦是顯赫一時,李依靠這層關係接觸到她的家門、原雲南省長李嘉延。此後,李嘉延案發,昆明卷煙廠廠長陳傳柏外逃,玉溪卷煙廠廠長褚時健和雲南省煙草公司副總經理魏劍相繼獲刑。

期間,李薇找到早年相識的一名財經大員在京避難。此後,又經此人介紹,認識了原中國石化董事長陳同海,又經陳引見與山東省委原副書記、青島市委書記杜世成相識。這個異鄉女子,由此周旋於各個省部級高官之間,並一直與各方保持曖昧的關係。

李薇別稱“李姐”,這僅限於一個相對封閉的小圈子流傳。《財經》雜誌引述知情人士的話稱,“(李薇)給人印象頗好:長臉,大眼睛,中等個頭,身材勻稱。”

依其相貌來看,李薇並非絕色女子,但“在眾人中,她還是比較顯的”。更為關鍵的是,李薇“談吐舉止有度,話語和緩”,這具備一個溫柔女性的所有品質;但若遇大事決策,亦可“拍案定調,雷厲風行”。

相識者稱,難能可貴的是,李薇為人極其低調,不主動惹事,且從不過分依賴於某個高官,對後者所作所為言聽計從。如此性格及言行,確為“高官情婦”中罕見。

跟王建瑞、王小毛不同,李薇身上已具備了“影子地產寡頭”的雛形。她在境外注冊離岸公司NC國際有限公司,自任法定代表人。另派表妹李雲梅作為NC國際有限公司的財務經理,負責其在內地的項目運作;又以其妹妹李嫻作為台麵人物在深圳注冊公司,並最終與李雲梅共同控股境內的公司及財務,以此達成雙保險。

2008年2月5日,原山東省委副書記、青島市委書記杜世成案在廈門市中級法院以受賄罪一審宣判,杜因受賄罪獲刑無期。他被認定的626萬餘元賄款,大多牽涉兩個女人:幫其收錢者梁巧雲和行賄者李薇。

此時李薇的身份頗為微妙,因為以行賄者而非情婦的身份認定李薇的涉案性質,實際直接影響到杜世成的量刑輕重。但辦案人員稱,李薇對杜世成案發後供出原中國石化董事長陳同海頗有微詞,她在案發後亦拒絕承認其與杜世成的特殊關係。

但不能回避的事實是,在青島地產市場遊刃自如的李薇,若無杜世成援手,恐難輕易染指大煉油項目生活基地、奧運帆船賽事基地等重點工程的商業開發。

根據已查證的事實,李薇的NC國際有限公司進退泰山地產公司,即通過陳同海低賣、杜世成高收,淨賺1億餘元。其後,李薇又獲得了杜世成提供的青島奧帆基地的壟斷性商業開發權力。

杜世成送給李薇的第二份大禮,是為2008奧帆賽重點配套項目——李村河汙水處理廠二期擴建工程。 這個青島“十一五”重點工程總投資1.83億元,股權幾經轉讓,最後落入李薇之手。

不過,李薇的生存空間遠比王建瑞、王小毛之流更殘酷,她不僅要迎合高官們的意向,還要仔細平衡他們其他情婦的私欲。跟李薇判若兩人,杜世成的另一情婦梁巧雲卻私毫沒有經商之念。她代杜世成收受來自黃島電廠的250萬元現金賄款,以及青島永盛集團董事長張永贈送的一套價值198萬元的高檔住宅。

比李薇小5歲的梁巧雲是福建廈門人,她自稱《人民日報》華南記者站記者,實際僅為受聘的編外經營人員。2002年她以記者身份專訪過時任青島市委書記的杜,從此形影不離。

一位知情者說,李薇與梁巧雲曾多次照麵,相對於後者的跋扈專行,李薇則顯得內秀許多。如今,梁巧雲並未被追究,李薇則因行賄罪、受賄罪和偷稅漏稅罪,等待著山東檢方的起訴。

又一支反腐生力軍

一位調查人士說,倘若沒有情婦王建瑞,劉誌華的案件查辦要更艱難些。

他仔細分析了劉誌華被控受賄的696.59萬元,其中有592.61萬元是王建瑞代收的,扣除兒子張偉所收的禮金,真正由劉誌華個人收受的賄賂並不多了。

據悉,劉誌華、王建瑞的性愛錄像,是安裝在王建瑞家中的針孔攝像頭所拍。這一鐵證亦是中央直接拿下劉誌華的導火索。

“情婦現在成了反腐陣營的生力軍與突破口。”這位調查人員說。

在剛剛終審宣判的原海軍副司令員王守業案中,情婦反腐已成了一個絕佳的個案。

65歲的海軍副司令員王守業,在臨近退休兩年時突然出事,他是建國以來被查辦的最高級別的軍官之一。

2006年6月29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公告稱,中止王守業全國人大代表職務。當日新華社的英文電訊報道,王守業因“道德敗壞”、“利用職權索賄、受賄”,“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情婦揭發。報道稱,一個未婚女性早前向當局告發王守業,承認她與王有“長期的不正常關係”。

“道德敗壞”由來,是身為將軍的王守業與文工團情婦蔣雯(音)長達8年的私情。1996年王守業擔任解放軍總後基建營房部部長——俗稱軍中“建設部長”,與南京軍區某文工團演員蔣雯同居。不久,30多歲的蔣為其生下一子。

2001年,王守業晉升為海軍副司令員,在與蔣協議分手並索要孩子監護權時出現分歧。蔣在協商幾年未果後,從2005年起走上了狀告王守業的道路。

根據相熟者介紹,導致蔣雯上告的原因,一是其索賠500萬元未果,二是王蔣之子已至入學年齡,名分之求告吹。蔣氏最偏激的作法是,聯絡他人在海軍大院門口散發傳單,此事最終引起中央軍委的重視。此後,中央軍委免除王守業海軍副司令員職務,海軍當屆軍人代表大會決定接受其辭去人大代表職務請求。

記者曾於2006年造訪王守業河南老家,並獲得其家人接待。在河南省葉縣鄧李鄉廟李村,王守業雙親均健在。王家小院隱蔽於一個破舊的小村落,外觀不及周邊鄰戶,但院內幹淨整潔,家具一應俱全。在父親王順謙的客廳掛有王守業家的一張全家福——在一棟別墅旁的草地上,前排端坐王順謙夫婦,後排王守業夫婦居中,其已成年的一子兩女分居兩側。據家人介紹,王守業的妻子自開公司,夫妻長期分居兩地。其兩個女兒均年逾30,現已移居海外。

王守業雖出身貧寒,但少小學習成績甚好,1964年以河南省高考總分第六名的成績被天津大學錄取,就讀於工業與民用建築專業,畢業後應征入伍。其後40年間,工科出身的王守業演繹了從一名普通工兵到將軍的故事。

家屬介紹,情婦蔣氏終身未嫁,王未直接為她謀利,她提出的賠償王也無法承受。

蔣氏身上表現出的勇氣,已非個案。情婦舉報一時已成為反腐生力軍。

2008年6月28日,原陝西省政協副主席因“受賄”和“玩忽職守”獲刑20年。“道德敗壞,與有夫之婦私通,性質惡劣”,這是官方通報中關於龐家鈺作風問題的隻言片語。而真正的事實,則是情婦聯合告狀扳倒龐家鈺。

最極端的案例,則是原濟南市人大主任段義和謀殺情婦案。段義和與其情婦柳海平相差整30歲,柳海平出生於河北館陶縣,長相漂亮,身材苗條。段義和在聊城掛職時與柳海平相識,“二人長期保持不正當兩性關係”。起訴書稱,2007年2月以後,段義和因不滿柳海平對其提出的各種要求,與其侄女婿、濟南市公安局治安支隊三大隊副隊長陳誌多次密謀,於2007 年7月9日以爆炸方式將其殺死。

同年8月9日,段義和案一審在淄博市中級法院宣判,段義和因索賄、受賄折合人民幣169萬餘元,還有110萬餘元的財產不能說明合法來源,且因故意殺人等三項罪名,被判處死刑。

該案的處理速度,開創了中國司法史的先河。自7月9日下午爆炸案發生,至8月9日一審宣判,曆時僅一個月。其中,警方刑事偵查總計11天;檢方審查起訴5天;法院從接到起訴書立案、開庭審理至作出一審宣判僅用15天。

段義和成為改革開放30年來第六位被判死刑的省部級官員。此前,原江西省副省長胡長清、原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成克傑、原安徽省副省長王懷忠、原國家藥監局局長鄭筱萸、原河南省副省長呂德彬先後被判極刑。

上述官員中,除鄭蓧萸外,其他都涉及情婦門事件。其中段義和更是集經濟犯罪、社會犯罪於一身,堪稱“空前”。

“陽光法案”

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往往有一個奉獻著的女人,而一個腐敗男人的背後也常常伴隨著一個貪婪的女人。正如山東省供銷社主任矯智仁在法庭上的那句名言:“我戴的手銬有我的一半,也有我妻子的一半。”

不過,記者接觸過多位腐敗高官家屬,他們的妻子則直言了自己的痛楚。

來自中西部的一位高官妻子,雖年已50,但一副江南女性溫婉柔和的形象,身材不高,略有一點發福,白皙的臉上隻有少許皺紋,常有的微笑讓她頗顯氣質。她說自己所在的政府大院,如同一個寡婦村,平日幾乎沒有男人在家。

“夫人們在一起議論,發現最長的一個官員已長達8個月未回家睡覺。”她說。

上海社保案揭盅之時,一個“夫人俱樂部”映入公眾眼簾。這個以原上海市委書記陳良宇夫人為主要中心的夫人集團,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圈子,並與腐敗力量利益共沾。

而官方針對陳良宇的通報稱,“道德敗壞,利用職權玩弄女性,搞權色交易”,“曾與多名女子發生性關係,有一人曾3次墮胎。”

與高官不歸家相對應的,是一些高官親屬的移居海外,亦即“裸官”現象。

龐家鈺獲刑時,民眾才發現她的妻兒已在2002年移居國外。這個全新的高官腐敗樣本,先因驕奢淫逸的生活被口誅筆伐,落馬後又因“裸官”意外成了網絡紅人。龐家鈺引發的“裸體做官”現象的討論,更值得人們深思。

對照41名樣本高官,他們的妻子年齡相仿,但從事的工作多為輔助性的文秘、離退辦等清水單位的閑散職務。對應於高官們的學曆與出身,這些婦人多數為他們“落難”時相識,還有農家婦女,一起走過數十年,已無分家可能。

另一位高官夫人告訴記者,她為人活絡圓通,在年輕時擁有男人一般的剛強性格。在那些並太愉快的年代裏,她在丈夫身後始終一如既往地支持著,在丈夫勾心鬥角於官場的日子裏,更是發揮著無與倫比的作用,用獨有的智慧和魅力出謀劃策、衝鋒陷陣,甚至博得了“外交夫人”的美譽。但針對丈夫的情婦,她既不能舉報,又無法離婚,移居國外成了最合適的選擇。

在缺乏社會監督的環境下,個別官員手中的權力仿佛有了磁性,沾親帶故者都能受到權力磁場的磁化,分享特權的實惠。而“陽光法案”的實施,已顯得迫在眉睫。

三令五申司空見慣,但收效甚微。如1995年中辦、國辦的《關於黨政機關縣(處)級以上領導幹部收入申報的規定》,2001年6月中組部、中紀委的《關於省部級現職領導幹部報告家庭財產的規定(試行)》。但這些製度僅限於規章,而且無論從內容上還是執行力度上,都與國際通行的“陽光法案”差之甚遠,實效也微乎其微。

在中國轉型期複雜的社會環境中,權力尋租極易通過裙帶路徑擴張,製度疏漏還相當嚴重。縱觀41名高官的“情婦門”現象,即是明證。這些官員一路扶搖升遷,尾隨其至少10年的情婦們亦雨露均沾,足見申報規章在此形同虛設。

“陽光法案”是世界各國采用的最廣泛的反腐手段之一,已在90多個國家實施。中國業已加入的《聯合國反腐公約》,明確規定“各締約國應當考慮根據本國法律對有關公職人員確立有效的財產申報製度”。以此觀之,中國盡快實施“陽光法案”,不僅是自身法治建設之急務,也是不容推卸的國際義務。

750) this.width=750' src=http://space.wenxuecity.com/gallery/others/travel/ul/2008/1106/U2056P704DT20081106093522.jpg onclick=document.location='http://.com'>
日本職業情婦活得隱秘

  日本是一個花花世界,那裏生活著千奇百怪、各種各樣的群體,其中有一群女性,她們年輕漂亮,氣質出眾,開好車,住豪宅,交際於事業有成的老板、權力在握的政客等成功男人之間,靠出賣自己的肉體生存,她們就是日本的職業情婦。在日語中,人們喜歡叫她們“愛人”。

  從職業女性到“愛人”

  N小姐畢業於日本一家國立大學法學部,今年還不到30歲。她畢業後在東京一家法律事務所開始自己的職業生涯。這份體麵的工作,讓她收入頗豐,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但這一切似乎並不能讓她滿足。去年,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受雇進入日本政壇一位重量級人物的國會議員助選團中,憑著良好的組織才能和超人的演說技巧,年輕漂亮的N小姐屢屢成功鼓動選民情緒,為這位政客最終當選立下汗馬功勞。同時,她引起了這位政客的注意。

  那次競選活動後,N小姐辭去了原來的工作,這引起了《星期五》雜誌的注意。這本雜誌以專挖名人政要男女關係醜聞出名,在日本頗有市場。為窺探那位政客的私生活,他們派出記者跟蹤N小姐,結果令他們大吃一驚:N小姐如今已是麻雀變鳳凰,躲在東京六本木的一所高檔公寓內過起了隱秘生活,而那裏是日本房價最高的地區之一。N小姐如今常開著一輛高檔寶馬轎車出入高消費場所,逛高檔百貨商店,從不輕易和別人接觸和交往,甚至連原來在法律事務所的同事和朋友也都斷絕了聯係。在蹲守中,記者發現那位政客常在N小姐的公寓周邊出現、逗留、甚至過夜,尤其是周末。這家周刊的記者為N小姐算了一筆賬:按照當地的房價,她居住的公寓每月租金至少要30萬日元,加上她所駕駛的高檔轎車及日常消費,每月沒有七八十萬日元收入根本扛不住,一個沒有工作的女子如無他人資助,怎麽可能過上如此悠閑愜意的生活?因此這家雜誌斷定,N小姐已成那名日本重要政客的“愛人”。

  “我擔心自己真愛上他”

  N小姐的生活是日本職業情婦生活的一個縮影。這類特殊人群出現於泡沫經濟泛濫的上世紀80年代,她們和男雇主簽訂條款清晰的合同,每月從男人那領取數十萬日元“薪金”。當然,並非所有職業情婦都是專職,她們中有些人有工作,做情婦隻是“兼職”。另外,也不是所有職業情婦都專一,隻服侍一個男人。

  飯島小姐今年30出頭,她公開的職業是一家貿易公司的職員。當然,她沒告訴別人自己還有另一個身份——職業情婦。通過一家專門介紹職業情婦的網站,她認識了一位年近60歲的公司老板,做起了他的情婦。可是很快,飯島小姐就發現這個男人身上有很多地方讓她無法忍受:他每星期隻到她那裏一兩次,幾乎不過夜,給的錢也不多,除平時送禮物外,自己出賣肉體換來的“薪金”隻有20萬日元左右,完全不能讓她滿足。

  經濟上的拮據和長期的寂寞讓她反思自己的生活,“為什麽不能多服侍幾個男人?”於是,她走上了“一女二夫”的情婦生活。她的第二個男人是一個 50多歲的公司老板,身體不錯,欲望也很旺盛,兩人每次在一起的時間都很長,不僅使她在精神和肉體上感到滿足,而且這位老板出手也要大方得多,除了每月支付她30萬日元“工資”外,還常送她貴重禮物,帶她外出旅行。當然,為盡到職責,飯島小姐也努力通過各種方式學習能讓男人快樂的技巧,盡可能滿足雇主的各種要求。

  “我擔心自己真愛上他。幹我們這一行,絕不能有真愛,”飯島無奈地說,“真的愛了,就隻能退出。”“其實我已厭倦了那個60來歲的公司老板,可我們的合同還沒到期,沒辦法,隻能忍耐”。

  日本人不歧視情婦

  日本是一個對性相當開放的社會,色情業甚至被當做“性產業”來看待,從業女子在日本的社會地位雖然不高,但基本上也不會受太多歧視。在這種寬容氛圍的縱容下,許多日本少女靠“援助交際”賺零花錢,公司老板對女下屬動手動腳,公眾人物卷入桃色醜聞也很平常,人們似乎對這些都漠不關心。在日本人眼中,做職業情婦雖算不上光彩,但也沒什麽不妥。記者一位日本朋友就曾拿著一張女人照片炫耀說,“看,這是我的‘愛人’,漂亮吧……”

  當然,職業情婦這碗青春飯並不好吃。她們中很多人都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擔心,在年輕貌美時還能博男人歡心,一旦人老珠黃,就會十分淒慘。所以她們中一些人千方百計地從男人那裏獲得更多金錢,然後就“收山”,隱姓埋名做些正經營生。也有些人找個合適的男人嫁了,生兒育女,過普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