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惡魔殺49名婦女 審訊兩周破案花費近億加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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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加拿大溫哥華市在查證5年之後四度開庭審理溫哥華下道區殺人惡魔羅伯特·皮克頓,警方懷疑溫哥華東區失蹤的54名婦女可能與此惡魔有關。而此惡魔自稱殺死49名婦女,其中大部分是妓女和吸毒者,超過了2003年舉世震驚的格林河殺人惡魔的48人。

接二連三的失蹤案

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溫哥華市東區是加拿大最貧困的地區,也是北美地區艾滋病感染率最高的地區。這裏毒品泛濫,垃圾成堆,道路破破爛爛,用過的避孕套和皮下注射針頭隨處可見。當地居民和警察稱這個地區為“下道”。下道區是溫哥華市的貧民窟,人口5000到10000人,這裏的女性吸毒者大多都淪落為妓女,無論是白天和黑夜,她們在各大街小巷遊蕩尋找顧客。

上個世紀80年代,下道區的妓女開始一個個地突然失蹤。但由於妓女本身就難以琢磨,且經常變換名字和住址,所以警方對失蹤的40多名妓女未做深入調查。

麗貝卡,失蹤時23歲,人們最後看到她時是1983年6月22日,在其失蹤3天後人們報案,是所有失蹤案中報案最及時的一個;43歲的謝麗·瑞爾,1984年1月份失蹤,3年後人們才報案;1986年3月,33歲的伊萊恩告訴朋友要去西雅圖,卻一直沒有抵達;1992年,第一個黑人受害者、39歲的凱思琳在失蹤兩年半後人們報案。

在沉寂了3年後,這個神秘的“妓女捕獵者”在1995年3月再度出現,47歲的凱瑟琳突然失蹤;1996年又有兩名婦女失蹤。1998年僅上半年就有至少4名婦女失蹤——1月,23歲的傑奎琳不見了;2月,46歲的尹格失蹤;4月,29歲的莎拉失蹤;7月,從15歲起就開始賣淫的希拉突然消失,年僅20歲。當年的第4季度,就在警方積極搜尋失蹤者下落的時候,下道區又有4名妓女失蹤。

1998年的夏季,對於溫哥華市的警探們來說可是個噩夢,接二連三的妓女失蹤引起了他們的關注。從1998年9月,溫哥華警方開始搜尋失蹤婦女。當地社團向警方列舉了很可能已被謀殺的失蹤婦女的名單,要求警方盡快徹查此案。不久警方核對了這個名單,發現此名單有不少漏洞,因為好幾個所謂的“受害者”早已死於疾病或吸食毒品過量;還有一些人還活著,隻是暫時離開了溫哥華。雖然如此,名單中剩餘的數字也足夠駭人聽聞。到2001年時,失蹤人名單已經增至54人。

恐怖的“屠宰場”

2002年6月,警方從41歲的比爾·斯科特那裏獲得重要線索——羅伯特·皮克頓非法持有槍支。警方在搜查皮克頓的養豬場時,在他凍肉的冰櫃裏發現了幾具人的肢體。於是下道區殺人惡魔終於浮出水麵。

羅伯特·皮克頓,56歲,為人非常內向,沉默寡語,與別人很少交流,也可以說他很難與別人交流。遊手好閑的皮克頓特別喜歡開著自己改裝過的公共汽車到處轉悠,汽車的玻璃完全塗上了顏色,從外麵根本無法看清車裏裝了什麽。他使用這車的頻率很高,幾乎幹什麽都要開著這車。養豬場是皮克頓兄弟倆經營的所謂的“慈善事業”。在這個養殖場裏他們經常舉辦舞會、展覽或表演等活動,召集溫哥華東區的妓女來這裏陪伴客人。

皮克頓的弟弟大衛對警方來說一點也不陌生。大衛·皮克頓在1992年因性侵犯罪而被起訴,最後被罰款1000加元,判30天的監管。當時的受害人稱,大衛在養豬場的拖車裏把她強暴了,後來因為有人進來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她才得以逃脫。在1988年到1991年間,大衛還曾因為交通事故而被起訴3次。

皮克頓早在1998年就曾引起警方的注意。當時,皮克頓的一個親戚向警方報案稱皮克頓可能與婦女失蹤有關。但是,當時還有其他嫌疑犯,幾個調查同時進行,結果警方在皮克頓14英畝的豬場裏未查出任何證據,皮克頓逃過一劫。對於那次調查,警方內部至今還存有很大爭議,認為當時未全力徹底地搜查致使這個殺人魔王為害下道區這麽多年。在那以後的4年多時間裏,更多的婦女慘遭殺害。

據比爾·斯科特描述,皮克頓的養豬場讓人毛骨悚然,在那裏一頭600磅的公豬四處遊蕩。“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豬,它凶極了,不知什麽時候追上來咬你一口,”斯科特告訴警察,“那頭豬整天和狗們在養殖場裏巡邏。”

據斯科特稱,皮克頓曾向他提起一個名叫林恩的婦女,說她花了他不少錢,要斯科特替他跟林恩“好好談談”。斯科特知道這就是讓他好好教訓一下林恩,為此皮克頓給了他1000加元作為酬勞。然而未等斯科特下手,林恩就消失匿跡了。警官猜測林恩很有可能掌握了一些皮克頓的作案證據,想要敲詐皮克頓一筆。

警方花費了約兩年的時間對皮克頓的豬場進行了仔細的搜查。警方挖地三尺,發現了不少受害人的頭蓋骨、牙齒。100多名法醫及人類學家參與了此案。警方還在皮克頓養豬場移動房子裏的床墊上發現了大量血液的痕跡。據稱,皮克頓就是在這個移動房子裏殺害了至少26名婦女。血跡化驗員告訴12名陪審員,血滴的痕跡顯示血是從一個不斷舞動的手臂上流下來的。

警方在那張睡床的泡沫墊子上和那移動房子的其它地方還發現了放血的痕跡。“血跡遺留在這些地方都表明在墊子上有人曾被放過血,”警探埃利斯這麽說,“這是典型的被動的侵入方式。”

“有計劃”的屠夫

在今年的審訊中,加拿大警方告訴皮克頓不要抱有任何僥幸心理,他們已經擁有充足的DNA證據和多名目擊證人證明他有罪,告誡他必須老實交待。警方現在想知道的隻是他到底殺了多少人,10個,20個還是30個?皮克頓堅決否認任何指控,一個勁兒地稱自己是清白的。但在長達11個小時的審訊中,他的講話漏洞百出,很多是自相矛盾的。

“我早就把自己的墳墓做好了,”皮克頓這麽告訴警官亞當,“說實在的都是自己太大意了。”當時他還問亞當警方是怎麽抓住他的。亞當告訴他是因為他沒有把被害人的血跡清洗幹淨。皮克頓好像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我怎麽那麽髒,沒有把血清理幹淨?”

亞當問皮克頓到底殺了多少人時,他回答:“我好像說是兩個,可能是兩個,也許是3個。”辯護律師皮特·裏奇辯解稱,皮克頓是清白的,他的智商比較低,警方完全是在誘供。

為獲取皮克頓的證據,一名警探喬裝成一個殺人未遂的犯人被抓入獄,在獄中騙取了皮克頓的信任。這位養豬場場主告訴便衣警察,他計劃殺死50個人,後來隨著殺的人越來越多,他覺得“這個目標太低”,於是之後又將殺人計劃調高到75人。他們的談話被監獄的微型監控錄像機錄了下來,並在法庭上播出。

今年7月份的審判中,檢控官稱在開庭前的三周,皮克頓曾告訴那個便衣警察他已經殺死了49人,差一點就實現了他最初殺死50人的目標。

在法庭播放的監獄錄像中,皮克頓顯得狂妄自大且得意洋洋。皮克頓向那名臥底警察伸出了五個手指,他的另一隻手做了一個0的手勢——他在為殺了近50人而自鳴得意,也在為未實現自己的“目標”而略感“遺憾”。

“我再殺一個就湊夠50人了,”皮克頓說,“等這所有的官司完結了,等我出去了,我要再幹他25個,要達到75人……”

在後來的錄像中,臥底暗示皮克頓,大海是處理屍體的有效方式。

“哼,我的方法更好。”皮克頓回答,“我讓她們變成了花肥。”

皮克頓也告訴那名警察,警方拿他沒辦法,“他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格林河殺人案算得了什麽呢!”在2003年震驚世人的格林河殺人案中,所謂的格林河殺手在華盛頓州殺死了48名妓女。

當時他好像也意識到了被監控著,他抬起手向鏡頭擺了擺手,並打了聲招呼。

破案花費近億

截至到7月底,皮克頓案的審訊已經持續了兩周,檢控官讓大部分主要證人出庭作證,其中安德魯·貝爾伍德的出庭引起了各界的轟動。貝爾伍德是檢控官請出的第97位證人,檢控方在此案上的花費也超過了將近1億加元。

1999年,貝爾伍德應皮克頓的邀請去養豬場吃了頓豬肉大餐——這對於一個養豬場的場主來說是很正常的——但就是那天的吃飯期間,皮克頓向貝爾伍德炫耀他如何殺了妓女,描述如何將她們的屍體分解了喂豬。據稱,他將一部分屍骸喂豬,其它部分則和豬的內髒混在一起拉到處理場處理掉。據皮克頓暗示,如果用毒品作為誘餌的話,那些妓女是很容易上當受騙的。

據貝爾伍德稱,皮克頓常用的作案工具是頭上帶圈的繩子,他甚至向貝爾伍德展示了那根繩子。“當他向我講述這些故事時,就如同一個女人正躺在他的床上。那完全像一部恐怖片。”貝爾伍德向陪審團這麽講述。

辯護律師認為貝爾伍德是在撒謊,因為皮克頓描述如此惡心的事情,貝爾伍德竟然還有心情去吃肉。貝爾伍德回答,皮克頓平時看起來是個好人,還曾借錢給他,自己以為這都是皮克頓虛構的。他之所以未報案,是因為他自己也吸毒。

辯護律師還指出了證詞中一些自相矛盾的地方:貝爾伍德說在這場令人恐怖的交談中一直是與皮克頓單獨相處的,但他以前曾說林恩和他們在一起。貝爾伍德聽了非常氣憤,稱事情過去了那麽久了,他也記不清了,隻記得林恩肯定為了什麽事出現過。貝爾伍德曾因和埃德蒙頓市的幾個失蹤婦女有關聯而被調查過,因此他稱警方讓他出庭作證,很有可能成為一個惡性循環:不知道哪天自己也成了被告。

盡管貝爾伍德的證詞可信度值得商榷,但可以確定的是,在貝爾伍德呆在皮克頓農場時,聽說了皮克頓的殺人描述,並吃了豬肉,且當時有一群吸毒者在場。貝爾伍德堅稱自己對交談內容是“深感同情的”,但他就很快離開了那裏。

人心冷漠

此案從2002年皮克頓被抓,到今年上半年才陸續開庭審理,期間耗時長達近5年,這在加拿大曆史上是絕無僅有的。據加拿大新聞媒體報道,皮克頓案的無限期拖延是因為證據數量龐大。截止到今年年初,警方已經搜集到的證據就超過了10萬份。所有這些證據都要分類並整理成文件上報法庭,由此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時間。

還有一個傳聞,此案之所以遲遲未能開庭是因為辯護律師之間無法協調。直到今年年初,辯護律師才初步達成協議:皮克頓案被分為兩個階段審理,第一組辯護律師代理前6項謀殺案的辯護,第二組則負責其它20起案子的辯護工作。

出人意料的是,陪審團的選擇出奇得快,前後不到一周時間。更讓人吃驚的是,溫哥華市所屬的不列顛哥倫比亞省高院做出了一個意外的宣布:取消皮克頓案的新聞禁令,新聞界可以公開報道案件的所有細節。由此原來不為世人道的案情逐步公諸於眾。

案件的一再拖延,令受害者家屬非常氣憤。許多人開始控告溫哥華警方無視證據和“調查處理不當”——就是因為她們當中大部分是妓女和吸毒者,所以警方未及時處理。

目前,皮克頓的3個親朋好友也被逮捕,他們被懷疑也參與了謀殺。

此次案件的審理讓加拿大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反觀此案件的發生及其發展過程不難發現,加拿大政府對部分群體(妓女和吸毒者)權益的漠視。多次報案皆因失蹤者是被歧視的群體而未加重視,從而縱容凶手肆無忌憚地大開殺戒。同時,作為被害人的親屬和朋友則缺少必要的關心和彼此照顧。常常是失蹤很長時間才發現,發現後也不是積極地配合警方緝拿凶手。在西方國家經濟極度發展的同時,人與人之間的冷漠和漠不關心的程度也在加劇,在此案中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