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愛夫妻廝守46載 同日辭世相隔僅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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伉儷因心肌梗塞同日離世,成就現實版“不求同年同月生”傳奇

逝者

妻子:劉雅麗

籍貫:中山沙溪

終年:75歲

生前單位:中山阜沙中心小學

丈夫:鄭慶逵

籍貫:中山濠頭

終年:80歲

生前單位:中山阜沙中學

2007年5月13日,母親節。

上午11點,中山市華宇樂頤老院80歲老人鄭慶逵突然停止了呼吸。半小時後,他那身體一向健康的妻子劉雅麗也追隨他而去。在醫院為兩人出具的診斷書上有同樣幾個字:“急性心肌梗塞”。

[相隨]

他和她先後辭世相隔半小時

那天早上6點,75歲的劉雅麗照例早起,買上一串芭蕉到華宇樂頤老院探望丈夫。這天,鄭慶逵氣色出奇的好,還咧開嘴笑,想從輪椅上站起來。42歲的女兒鄭彥芝也來到膝前,問他:“爸爸你好嗎?”他就用臉貼著妻子的手腕:“我和阿妹在一起,很好呢。”

10點,劉雅麗和女兒離開了,到外麵茶樓喝了兩杯茶。但老太太突然對女兒說,自己想再看看老伴。於是,她又回去把老伴從六樓推到三樓飯堂,一勺一勺給他喂水蛋。可是丈夫的臉色突然越來越黑,很快被護工送入頤老院急救室,約10分鍾後,他就停止了心跳。站在一邊的老太太渾身顫抖,她跑到護士台,撥通了女兒電話,但隻說了一句:“你爸不行了”,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當女兒鄭彥芝趕到頤老院,看到自己母親已並列躺在父親身邊。120救護車很快趕到,但在送往人民醫院的途中,劉雅麗也合上了雙眼。此時,與老伴去世相隔約半小時。

護工們回憶說,在最後時刻,鄭慶逵發出微弱的聲音:“嫲嫲”——這是近半個世紀以來,他對老伴的愛稱。

5月14日下午,一雙兒女把同年同月同日去世的雙親一同火化,並合葬在中山濠頭老家的後山。一天中父母雙失的鄭彥芝傷心欲絕,但她又說:“會為他們高興,他們的愛情在我們這一代人中是不會再有的了,現在也算是圓滿了。”

[相知]

他是迂書生,她是善女子

鄭慶逵和劉雅麗都是土生土長的中山本地人,生前都是有三十多年教齡的老教師。

鄭慶逵老家在濠頭,從小癡愛讀書,日夜不分,導致一雙眼睛高度近視,高達近2000度。整天泡在書中的他一派書生意氣,“迂腐”得可愛,會把鯪魚不剖肚不去鱗,直接上蒸鍋。所以一生都沒學會做飯,隻會洗碗。而劉雅麗則出生於沙溪的私塾之家,自幼吟誦四書五經。15歲時父親早逝,身為長女的她曾輟學歸家,耕田養育5個弟弟妹妹,後來又以初中文化當上三角沙欄小學老師。雖然生活艱難,但她天生樂觀,而且為人熱心,晚年鄰居親友稱其為“活菩薩”。

上世紀五十年代後期,兩人在三角沙欄小學相識,不久就墜入了愛河。1961年,鄭慶逵調到黃圃中學,劉雅麗調到阜沙中心小學,劉雅麗跑到黃圃,兩人就結為夫妻。後來,鄭慶逵也索性從黃圃調到阜沙中學,與妻子日夜相伴。

可能因為交通不便、也可能因為貧困,兩人對結婚一事竟未聲張,更加沒有搞任何儀式。半年後鄭慶逵的弟弟鄭慶強見到哥哥身邊多了個嫂子,不禁又喜又疑:“你什麽時候結婚了?”但哥哥卻羞而不談。小弟鄭慶鈞現在還記得,他們的新房不過是一間寮皮屋,裏麵隻有一張床、鍋碗瓢盆、一些衣服和一堆書。

[相守]

見不到她,他急得團團轉

隨後的46年婚姻,曆經貧困與動亂,鄭慶逵和劉雅麗始終相濡以沫,1963年和1965年分別生下兒子鄭劍明和女兒鄭彥芝。鄭彥芝特別記得小時候搬家的情形:一家人裹了被子碗筷,塞進兩個籮筐。劉雅麗挑擔子,左手牽孩子,右手牽著高度近視的丈夫,在夜雨中泥濘前行。因為工作調動頻繁,兩人幾度這樣輾轉。

當時,包括各自的父母弟妹在內,夫妻倆的工資要養活10來個人,桌子上常年都是隻有一碗青菜。鄰居劉老師覺得不可思議,在這樣的困境中小兩口還能“打情罵俏”:桌上偶爾有點“珍貴”的鹹魚,夫妻二人就會像吃交杯酒一樣互相喂著吃。而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晚年,每吃一樣東西,老兩口必會推讓半天。

鄭慶逵一介書生,不諳人情世故,很依賴妻子劉雅麗,無論是日常生活還是為人處世,都要妻子悉心照料。兒女說,父親有時候甚至就像一個孩子依賴母親一樣依賴自己的妻子,所以他愛稱妻子為“嫲嫲”。

平常穿戴衣帽鞋襪,如果不通過妻子安排過目,鄭慶逵就不敢出門。另外,他高度近視,要是外出吃飯妻子就是他的筷子,一頓飯下來,妻子給夾幾回菜,他就會說幾次:“嫲嫲你呢?”兩口子一出門必是形影不離,要是見不到妻子,鄭慶逵會在屋裏團團轉,當著孩子麵叫著:“嫲嫲呢?”

見妻子辛勞,鄭慶逵也很心疼,在家添茶倒水,掃地摘菜,搶著幹家務,想做一個自食其力的男人,但常常鬧出笑話。在鄭慶逵晚年時,有一次外出吃飯中途感到內急,他但是又不想妻子攙扶,就慢慢地貓下腰,偷偷下了桌子,摸出門。但過了一會兒他又漲紅了臉折回來,叫著“嫲嫲”,原來他自己朝相反方向走了,怎麽也找不到廁所。

[相望]

她每日到頤老院看他

上世紀80年代初,夫妻倆先後退休,定居在中山石岐。從此,他們更是朝夕相伴,形影不離。早上起床,老兩口就互相幫助著穿好衣裳,一起照鏡子。然後一同外出買菜,一同做家務。傍晚的時候,中山石岐區太平路的居民常常看到,一位老太太攙著顫巍巍的老爺爺,去石岐幼兒園接孫子回家。而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一,兩人就會互相攙著登上中山紀念堂“一三九茶館”,和20多個公社退休教師喝茶,憶苦思甜。

2005年,78歲的鄭慶逵因患有冠心病和輕微的老人癡呆症,需要人照顧,但一雙兒女忙於工作和生意,隻能把他送進了華宇樂頤老院。於是,每天早上6點,劉雅麗就會早早從住所“又一城”出發,買上一串丈夫愛吃的芭蕉,乘公車去看他。每天她都把丈夫推到樓下做運動,然後一起聊天、看電視,等到10點返家,風雨不改。但鄭慶逵仍不滿足,妻子走了之後,他就會搖著輪椅到處找,甚至會哭起來。住在他對麵房的李公公說,鄭慶逵常常半夜睡不著,“有時候,他會偷偷爬起來,把我推醒了,問我要手機,要給‘嫲嫲’打電話。”

鄭慶逵和劉雅麗攜手西去那天,幾乎整個華宇樂頤老院的護工都哭了。很多人都說,傳說中的故事,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頤老院的高護士長說,她現在還很難忘記,無論在吃飯、睡覺甚至上廁所的時候,有位老人總會自言自語地說:“嫲嫲,嫲嫲,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