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薇,一個人的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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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是那個一不小心爬到了山頂的人,餘下的日子便隻有舉一杯泉水,獨自享受低調的哲學。她也知道,當前麵的出口很小,則因為你把自己想的太大;當你變小了,這個世界,就沒什麽趟不過去的事情。她為自己選擇了一個高不可攀的楷模。在她的世界裏,隻剩下這一場自己與自己的戰爭。


1997年,一部名叫《還珠格格》的電視劇讓趙薇的名字迅速上位,紅火程度一時無人能出其右。在眾人眼裏,她就是“小燕子”,蹦蹦跳跳、天真無邪地忽閃著兩隻大眼睛。那一年,趙薇21歲,明星之路就此在她腳下展開。天真的趙薇當時並不知道明星效應還會為她帶來什麽。1999年,趙薇開始真切地感受到做明星的滋味:她的淚水,她的角色,她的愛情,甚至於她的個性都成為媒體不停地議論的話題。幾年裏,與趙薇相關的新聞頻頻占據娛樂版塊的頭條:與劇組違約、軍旗裝、打人、情變……不論真假,凡是能跟趙薇沾上點邊的事全部被無限放大,都要被當做“事件”,遭人議論。

從此,趙薇領教了娛樂圈殘酷的遊戲規則:有本事的,跌倒後還能爬起來;玩不起的,隻好含淚退出。讓人搞不懂的是,盡管不時有“負麵”新聞曝光,可她的人氣卻一直看漲。投資商認為電影有她掛頭牌,就是票房的保證;各種PARTY如果有她出席,就有麵子;為了請她出演電視劇,投資商甚至開出了“天價”。這一切讓趙薇有些一頭霧水。

曾經有人說她“會像流星一樣墜落”、“曇花一現”,可趙薇卻眼看著越來越風光。現在,大家說起趙薇,頻率最多的一個詞就是“成熟”。說起走過的每一步,趙薇會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沒有流過淚的眼睛是不清澈的。”這樣的感悟聽上去有些沉重。

好友周迅說趙薇是一個特別特別好的女孩,性格大大咧咧。老搭檔張鐵林則說:趙薇是一個很聰明,又很上進的女孩子,有點大大咧咧,也很善良,喜歡讀書,現在麵對媒體已經非常成熟。熟悉趙薇的人在形容她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用了“大大咧咧”這個詞,趙薇自己也說,“我就是太善良,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趙薇的世界是黑白的。二進製的。平行線的。表達的語言簡單,表達的含義複雜。真實比漂亮更重要,基於真實而生成的漂亮更加耐久。“漂亮”在時裝中是一個關鍵詞,在電影中也是。但是,漂亮,應該有很多不同的方式。


















趙薇演繹的木蘭讓她在從女孩向女人邁進的道路上又得到了一次曆練

1  我不要博取同情分



走近趙薇之前,一直懷有一個疑問:“她究竟是大智若愚,還是大愚若智?”



每個演員都必須麵對自己的上一個作品,隻有趙薇,永遠要麵對自己的第一個作品。小燕子太讓人印象深刻。烈火烹油,盛世繁華,無憂無慮的小公主,無牽無掛。傳統中國曆史上,從未有過這樣一個女性形象:她把嬌縱癡憨的那一套小女兒手段統統使在嚴密陰森的皇宮裏,闖了大禍,也受了大寵。她並不完美,而人們正是熱愛她的不完美。她不守規矩,而普通人太守規矩。壓抑的中國觀眾,將自己對小燕子的全部喜愛毫不保留的給了這個叫趙薇的女孩子。小燕子成就了她,同時也限製了她。“有一個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還有一些囂張,有一個姑娘她有一些叛逆她還有一些瘋狂。”觀眾如癡如狂,同時,卻也忘記了,趙薇並不是那個姑娘。


趙薇,在很多年後,應該是一個傳奇。沒有任何一個女明星的人生,像她這麽波瀾起伏,大毀大譽。

“被扣了屎盆子”,隻是一個俗語。意思是說,蒙受了冤屈。隻有一個人,真的被扣了屎盆子,不管是從哪一個意思來說——那就是她。灰姑娘變成了公主,之後的童話並沒有那麽美好。我們看到太多居心叵測的演繹,就像三岔口,又聽說太多不同角度的真相,好似羅生門。這些使我,接近她的時候,既萬分好奇,又小心翼翼。











趙薇出現在攝影棚裏一貫輕車熟路,摘了帽子的時候,就像在自家門口,輕鬆地換了拖鞋。她的頭發已經很長了,就那麽披著。沒有看到堅忍沉實的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卻仿佛一個把歲月看透了也習慣了安靜平淡的女人,又再把自己心裏屬於女孩的那點天真,那點輕鬆找回來,卻並不做作。她顯得很寬鬆,露出筆直纖細的腿,上麵能看到蚊子叮咬的小包,開心得有點不近情理。她為什麽還那麽開心?她怎麽能那麽開心?

“當然開心輕鬆很重要。你要是想把我寫得很深刻,當然很好,但是我覺得深刻不一樣要沉重。我喜歡那種特別簡單,誰都能看懂,但是骨子裏卻很深刻的東西。我最不喜歡為了深刻而深刻。我也不喜歡把自己的經曆坎坷都寫在臉上,博取同情分。我覺得我有一點小小的驕傲,就是我不喜歡販賣自己的悲慘。如果說大家是因為我倒黴而同情我,喜歡我,那麽,我會覺得很難堪。所以,我更願意選擇開心的,有趣的東西。我挺相信一句話:一個人在疲倦和悲傷的時候,應該笑得更美。現在我還是很願意演喜劇,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再也不會像原來那麽沒心沒肺,無憂無慮了。就算我演一個喜劇角色,還是會有一點點悲劇的顏色的。那是我的生命給我的,我的經曆給我的。命運無所謂好壞,我是坦然接受,不是承受。”













趙薇在娛樂是非的洪流中逐漸洗去天真,剩下的隻有勇氣,一切都不再一覽無餘


2.  我在“變了”之中,努力不變


  從灰姑娘到公主,從花旦到青衣。趙薇變了。再不是我們印象中那個瘋瘋癲癲,說話快得像蹦豆,眼珠子轉來轉去的小丫頭。性格變了。她穩重了許多,謹慎了許多,也安靜了許多,連說話的速度也變得慢了。她從一個沒有故事一片白紙的女孩子,慢慢過渡到一個有故事,有風韻的女人了。在《京華風雲》裏,趙薇扮演的姚木蘭,是一個具備古典悲劇美的女性,她遭受到一個女人所能遭受的一切不幸,將眼淚掩藏起來,將柔美,寬厚,堅忍的大家閨秀氣度顯現出來,將撫慰,安詳,包容給了所有人。在《姨媽的後現代生活》裏她扮演一個大廚師,身穿紅色皮褲一身風塵氣口操一口東北方言。在《夜上海》裏,她又是一個蓬頭垢麵為了愛情總是不斷奔跑的出租女司機。角色變了,身形也變了。她瘦了,瘦得很厲害,再不見最初嬰兒肥圓鼓鼓的麵頰。











現實中看到的她,不是涉世不深束手束腳的模樣,已經有點老江湖的世故味道。又有點懶洋洋的審視,又有點有距離的嘲諷。因為疲倦,所以冷豔。她會在說完一段話之後,囑咐我說:“小孩兒,這個可不能寫!”她終於開始學會保護自己了。這大概是最好的變化。


以為她還在喜歡卡夫卡和村上春樹,她卻說:“啊,已經變啦。我現在在讀王安憶。我特別喜歡她寫一個女人的成長,如何用一個時代一個城市去刻畫一個女人的一生。然後看到那些磨難,那些坎坷,怎麽一點一點變成了女人的底氣。以前讀她最著名的小說,現在開始讀那些偏門的了。”
以為她還在喜歡法國著名女演員伊莎貝爾 於佩爾。她曾經說,那張刻意遮蓋張力的臉,是一張在美麗中帶著乏味的臉,但是卻最能表達出內心的激情澎湃。那是“時間邊緣的蒺藜”。拿來問她,她卻頑皮的說:“於佩爾,我已經不想說喜歡她了。我總是提她,都把她捧紅了。我現在喜歡金 凱瑞。怎麽樣?我思維跳躍吧?我喜歡金凱瑞是因為他因為他的幽默是很正經那種,起碼態度是。所以就更搞笑了。”

她變得謙虛了。提起男人,提起女人,口吻也變了。已經不是一個小女孩生澀的羞怯的口吻。我說起同學黃曉明的男人味,隨口說:“男人嘛……生命力總歸是比較長久。男人二十八九歲,才剛萌芽呢。四十歲才紅呢……黃曉明,還是小孩子呢!”那麽,女人呢?“女人可能更像一個核桃。年輕的時候青青的,挺好看,有形有款的,到了後來砸開來了,原型畢露,黑黑的小小的,不再引人注目,再到後來,你吃進嘴裏,一嚼還挺香的,潤到肺裏還挺滋補。我覺得這就是女人。”

這麽多的變化,這麽多的嚐試,有多少出於自身的計劃,多少又是意外的禮物?她想了想說:“有的變化是人為的,比如我考了研,要回到學校去上課。這些變化是理所當然的。還比如穩重啊,成熟啊,這些也都是自然而然的。一個人,不可能老死都不穩重。我覺得為了掩蓋自己的歲數,就裝天真,裝幼稚,那是滿空虛的。其實每個人都是超人,都可以千變萬化。隻有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碰撞,都舍得自己。我是特別喜歡變化的人,特別享受大家:‘啊,那是趙薇?不可能!’那時候我自己得意的感覺……我希望自己是冰山一角,全貌很難看全的演員。變化好啊,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變化,有變就是活,不變就是死。但是有些東西,我覺得是不能變的。比如善良,比如真我,比如你心裏最寶貴的東西。我是在變了之中,努力不變。”











她開始學會用溫柔堅韌卻曠世持久的“武器”武裝自己、保護自己


3. 微小的部分



她是一個“有一點女郎”,什麽都“有一點”,什麽都不是“非常多”。所以,她是一個你初見會蒙掉的人,因為她太豐富,豐富到沒有自己的風格。等到你再熟悉,才會發現,這正是她的風格。就好似你起初隻能看到一片一片的碎片,到最終,會看到一個光滑的圓球。


她喜歡坐在比我高一點的椅子上看我。微微的俯視。“我喜歡高一點的位置,這樣會給我一種有權勢的錯覺。” 她喜歡吃豆腐幹。她把豆腐幹分給我吃。特別香。她說:“我已經快完全吃素了。我最愛吃的就是這種豆腐幹。” 她喜歡穿平底鞋,她脫鞋子給我看:“因為我是平足。”她不知道掩飾自己的缺點,還說:“我還有點駝背。所以大家總覺得我沒有那麽高。”
她挺得意的說起自己喜歡的電影。雖然她老記不得那些外國導演和演員。雖然說起成瀨巳喜男,脫口說成“成瀨已喜男”。她挺喜歡說托爾斯泰,因為“現在沒有人再會花十年去寫一本書了!”我說她喜歡讀書,她自豪的說:“那當然,要不怎麽能不複習就考試呢?”
她挺高興自己憑實力考上研究生的事。因為我也考上了,我們在一起比較分數。她問我考了多少分,我說120分。她原本很驕傲的臉色頓時有點黯淡:“我才考了90分。”我連忙說:“我是學文學的,我比較習慣寫字……”她像小學生似的有點不甘心,問了我寫的作文題目。我說,是我的論文題。她給自己找台階似的說:“嗯,所以你記得比較清楚,材料比較充分。你比我高的分數,沒準就是作文的分數……其實我們倆的分兒差不多。”她挺神秘的告訴我說:“我也讀黃色小說!”我報了我喜歡的那些真正的黃色小說之後,她有點傻眼的說:“嗯,我真的沒法子比……我喜歡的是《北回歸線》。”

  大家都說起八零後的孩子不靠譜這個事兒。我很委屈,我沒覺得。趙薇卻一本正經的說:“我覺得八零後的孩子挺靠譜的。他們有點叛逆,但是沒做什麽真出格的事兒,挺懂事的。我覺得八零後這一代孩子特別可憐,特別壓抑。因為他們都是獨生子女了。我們那一代的,上麵還有哥哥姐姐,有的下麵有弟弟妹妹,總之父母不可能眼光總盯在你身上。但是你們這一代的,父母把全部注意,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個孩子身上,是會喘不過氣的。所以,就算有點叛逆,也是一種正常的發泄。









“花開一時,草長一世。做草有做草的好處。”——趙薇



4.  那種叫做野豌豆苗的東西



跟趙薇提起我一個曾經采訪過她的朋友,她點頭表示記得。“那女孩和你有點像,都是女文青,就在這個攝影棚,這個地方,甚至當時我們也坐這個椅子。”她居然都記得住。“當時她問我喜歡哪三個動物,我哪知道代表我自己啊,我就說喜歡烏龜。說我是烏龜,她就很爽……”她又笑了。
我問:“那麽現在,你覺得你喜歡什麽動物呢?或者說,你更像什麽?” 她想了想說:“我覺得自己比較像一隻鳥。每個人都有自己解決問題的一套方法,鳥也一樣。大概我是鴕鳥那種吧……雖然心底有很多憤怒,可是我生來就不懂得挑釁。最生氣的時候也是走啊走啊,因此別人說我浮躁不安。雖然不像老鷹那麽會飛,但其實,鴕鳥跑得也很快。”








趙薇,這是一個多麽平凡的名字。而這個名字,卻因為這樣一個女子,而盛極一時。她說:“我後來查過,在古書裏,薇,就是野豌豆苗的意思。所以我想,我不是什麽薔薇花,而是豌豆苗……花開一時,草長一世。做草有做草的好處。”
  絢爛之極回歸平淡。同時,在平淡之中,又能看到絢爛。這個草字頭女子,並不是大智若愚,因為看似不愚,她也不是大愚若智,因為她不裝智。她已經將那些迷糊,升華成了豁達,將那些簡單,變做了直率。那些齷齪和悲慘,她選擇不看。就像一隻鴕鳥,“在我安靜下來的時候,會選擇另外一個姿勢看世界。”她說:“我最向往的理想人生,就是身心的自由。不傷害別人,同時,別人也不傷害我。這是一種思想行為的境界。自由,這個東西不是別人規定的尺度,也不是你可以奔去的空間,而是自己給自己的。”(柏邦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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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孤獨中熱鬧,於熱鬧中孤獨



如果不做演員,可以做和電影有關的一切;如果愛人,可以嫁給他然後相夫教子愛一生;如果現在做不了自己喜歡的事,可以設想以後做的樣子……在《京華煙雲》中從花旦轉型青衣的趙薇看來,一個理想主義者的關鍵在於:實現夢想前,夢想必須作為設想而存在,這樣,過程才會有意義。









人群中,有一種人,熱鬧而落寞著,熱鬧是真實的,落寞也是真實的,於孤獨中熱鬧,於熱鬧中孤獨,這是一種合理的存在。這種狀態下,隨性且個性地活著,卻讓人同時讀出了快樂和滄桑。


與人相處時,“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誠懇真摯,恰倒好處”,“在鏡頭前,她是盡量笑著的”,“背著鏡頭,眼神時常飄向遠方,定定的,帶著一絲悲涼和欲語還休”:冷新月JJ筆下的趙薇,是孤獨的,一種於熱鬧處的孤獨,讓人似乎讀懂了這個女子在經曆沉浮跌宕後的冷靜和沉默。



然而,她自己說,“幸福的時候,我想哭。絕望的一刻,我笑了”——樂觀,本是這女子的天性。因為這點,愛她的人會始終相信:笑,終歸會回到這個女子的臉上,不管她還會遇到了什麽。誠摯、真實、豐富——她,擁有她熱愛的表演,擁有很多的朋友,或許,這便是她在孤寂時,仍快樂著的理由。

影迷眼中的她,朋友眼中的她,依然真實地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