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擊家族人口販子:火車上喂男嬰鎮定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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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這名拐賣兒童的婦女在廈門站進行秘密交易的時候,被警方當場抓獲。 2.經過多番尋找,仍未找到丟失的孩子,母親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3.幾經波折,被拐賣的孩子終於回到了親人的懷抱,母親激動地流下了熱淚 我們不止一次聽說過失蹤兒童的故事,每一個失蹤的孩子,都會給一個家庭帶來巨大的痛苦,因為沒有線索或尋親渠道不暢,一個家庭要把一個失蹤的孩子從茫茫人海裏找出來,到底要付出多大代價?如何搭建一個更有效率的尋親平台,讓迷失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貨源”從何而來? 今年元月1日,雲南省昆明市警方得到一條消息,一名雲南籍的女子要帶一個小孩從昆明賣到福建,已經約好在廈門火車站交接,昆明市公安局盤龍分局的警察們尾隨這名女子上了昆明開往廈門的火車。 在火車上,偵察員發現了那名拐賣孩子的婦女,為了便於監控,偵察員把座位調到這名女子的旁邊。 昆明市公安局盤龍分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康繼宏:“這名女子還是高度地戒備,上火車到下火車將近40個小時,沒有離開過座位。” 在火車上,偵察員發現,這名婦女不停地給懷裏的孩子喂東西,根據經驗,偵察員判斷她喂給孩子的絕不是一般的食品。 康繼宏:“他不斷地在車上向這名男嬰喂服鎮定藥,有時候這個男嬰哭泣一下,她還自言自語地說,‘哎呀你別哭了,馬上就可以見到你媽媽了,我是帶你去找你媽媽’。” 服用了大量的鎮定劑之後,這名三歲多的男孩昏沉的睡去,為了不打草驚蛇,偵察員並沒有行動,而是選擇了繼續跟蹤。 40多個小時之後,火車到了廈門站,這名婦女抱著孩子下了車,偵察員緊緊的跟了上去。 康繼宏:“到了車站以後,她在站台上不斷用公用電話和那邊來接貨的人聯係。” 過了將近20分鍾,另外一名婦女出現了,偵察人員判斷,她正是前來接頭的,正當兩人交接孩子,準備離開時,公安人員決定立即行動,實施抓捕。 康繼宏:“後來發現他們駕駛一輛轎車來接,車上還有一個這名女子的丈夫叫王生雲,我們把他全部現行一起抓獲。” 經過審訊得知,這名男子名叫王生雲,是福建泉州市安溪鄉的農民,而來接頭的女子名叫陳光俠,是王生雲的老婆,而抱孩子的婦女名叫楊士芬,雲南昭通人,孩子就是抱來賣給王生雲的。 一個販賣兒童的上家和下家落網了,警方原以為可以鬆口氣了,然而,讓所有的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發現的隻是冰山一角,這起販嬰案背後竟然還隱藏著一個龐大的販嬰網絡。這起案件的起因,還要從一個普通的家庭說起。 金蘭榮,雲南宣威人,他和妻子長期在昆明打工,住在城鄉結合部的城中村,去年4月29日,三歲半的兒子金國正因為生病沒有上幼兒園,金蘭榮和妻子就把兒子獨自放在家裏。 金蘭榮:“我們兩個人上班去了,他一個人在家睡覺。” 像往常一樣,金蘭榮夫婦沒有鎖門,讓兒子獨自躺在床上睡覺。 金蘭榮:“平常我的門都不會鎖的,鎖了也不起作用,小孩他會開的。” 中午11點半左右,金蘭榮夫婦回到家,卻發現孩子已經不見了。 金蘭榮:“我們就到處去找,都沒有找到孩子。” 在住所附近尋找了一天也沒找到孩子,金國正夫婦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於是他們馬上報了警。 金蘭榮:“我們就向警方求助,打了110報警。” 接到報警之後,警方在附近的轄區內開始緊張的尋找小國正,然而幾天過去了,小國正毫無音信,而焦急的金蘭榮夫婦沒有放棄,他們找遍了昆明市所有的車站,還跑到上百公裏外的宣威和曲靖的車站去尋找,但依然沒有兒子的下落。 金蘭榮:“想到孩子轉移到這裏坐上車了,到那些地方轉移上火車了…” 小國正遲遲沒有音訊,金蘭榮夫婦心急如焚,為了尋找孩子,他們甚至放棄了外出打工,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尋找孩子上。 金蘭榮:“整整找了兩三個月。” 金蘭榮夫婦在昆明附近整整找了3個月,可孩子還是杳無音訊,到了去年8月1日,金蘭榮再次到昆明市公安局去反映孩子丟失的情況,這個時候,昆明市公安局已經接到了好幾起孩子丟失的情況通報,這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很快他們就成立了專案組。 孩子已經丟失了3個多月,如果被拐走,很有可能已經被倒賣到了外地,茫茫人海中,到哪裏去尋找孩子的蹤影呢?就在警方的尋找陷入困境的時候,金蘭榮提供的一條線索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據金蘭榮反映,在兒子失蹤前,曾經有人看見他和同住在樓上的鄰居老海在一起,而這個老海幾乎沒有正當職業,平時行蹤詭秘,在掌握這一線索之後,警方馬上對老海進行調查,但是並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 昆明市公安局盤龍分局刑偵大隊教導員賀鵬:“因為他提供了老海以後,我們沒有證據。” 而就在警方苦苦尋找證據時,案件突然出現了轉機,據雲南保山警方抓獲的一名毒犯交代,尋甸人傅海中、劉國華等人在昆明專門從事拐賣兒童多層次的活動,而這個傅海中很可能就是金蘭榮提到的老海,公安人員立即對付海中和劉天榮的住處進行嚴密的監控。 昆明市公安局盤龍分局刑偵大隊打拐中隊長盤應偉:“我們根據他提供的情況到外圍進行了調查,對他的行動基本上控製了,我們每天都派人到他住的地方活動的地方都有人跟著,就是為了他作案的時候我們可以抓個現行。” 而就在公安人員對其實行監控期間,付海中和劉天榮居然開起小賣部,做起了正當生意。 昆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七大隊大隊長李寧:“在我們簡控他以後,差不多有一兩個月他們就沒幹。” 此時,線索再一次中斷了,而就在這時,昭通警方傳來消息,一個叫常巧蘭的婦女因拐賣兒童在昭通落網,他無意中提到,和他一起拐賣兒童的人中間,有付海中和劉天榮兩人。 李寧:“後來她交待她當時把金丹拐了以後,就交給劉天榮,然後賣到了西昌。” 得到這一消息,公安人員立即對傅海中、劉天榮實施抓捕,經過連續突審,二人承認,正是他們拐走了3歲的小國正。 犯罪嫌疑人劉天榮:“傅海中也是鄰居,他發現這個孩子的父母不在家,就把這個孩子帶出來,打電話告訴我,我就帶走賣了。” 記者:“打完電話以後,你們把這個孩子怎麽樣了呢?” 劉天榮:“就帶去賣了。” 記者:“賣給誰了?” 劉天榮:“田井中。” 實際上,從2001年開始,他們就建立了這條販賣兒童的路線,被拐的孩子全部賣給了田井中。 人口販子也玩“家族生意” 在掌握了老海等人的罪證之後,公安人員立即趕赴四川西昌抓捕田井中,但卻撲了個空。 賀鵬:“我們一到西昌他就跑了。” 公安人員經過多方尋找,終於在田井中的老家雲南昭通找到了他。 賀鵬:“就是在金沙江邊的大山上,我們從四川一直奔回雲南的昭通,在那個大山裏呆了大概一星期後,最後抓捕了田井中。” 在對田井中進行審訊中,公安人員吃驚的發現,田井中倒賣的孩子遠遠不止小國正一個。 犯罪嫌疑人田井中:“有20幾個。” 隨著警方調查的深入,有了更為驚人的發現,原來田井中家族的很多人都參與了販賣兒童的活動,他的妻子孔令芬,是田井中最得力的助手,小舅子孔令中負責與在昆明的劉天榮進行聯絡。 賀鵬:“他們家族大部分人都是幹這個的,有的還被逮捕了。” 據田井中交代,這些年他從昆明、昭通等地買來的20多個孩子全都由他親自送到福建,並且賣給了一個叫“王老板”的人,小國正也在其中,那麽,這個神秘的王老板是誰呢? 田井中:“隻知道叫‘王老板’,不知道具體住在哪裏。” 隨著田井中的落網,這條販賣兒童的路線圖又從四川延伸到了福建,那麽,福建的這個王老板究竟是誰呢?據田井中交代,他隻記得王老板50多歲,住在福建廈門安溪縣的長坑鄉,找到了王老板,就能找到孩子的下落,雲南警方根據這條線索,幾經周折,終於查到這個王老板真名叫“王金木”,於是他們立即趕往福建,繼續追蹤王老板。 賀鵬:“抓王金木的壓力特別大,抓不到就前功盡棄了。” 然而,尋找王今木的難度遠遠超出了警方的預料,由於語言不通,他們不能到村子裏去挨家排查,而陌生人在村子的出現,也容易引起懷疑,打草驚蛇,很快一周過去了,他們一無所獲。 賀鵬:“到了安西長坑,姓王的家族都是一個村子,有些時候幾百號都是一個村子,都姓王。” 不僅如此,在暗訪的過程中,警方還得知這個王老板平時有好幾個住處,經常行蹤不定。 李寧:“老王是屬於行蹤不定的,他有好幾個家。” 就在雲南警方苦苦尋找王老板的下落時,從福建泉州警方那裏傳來了一條重要線索,2006年1月1日,雲南一名婦女將從昆明帶一個小孩到福建賣給“王老板”,約好在廈門火車站交貨,這成了警方抓獲王老板最好的一個機會。 昆明市公安局盤龍分局的偵察員尾隨這名女子上了昆明開往廈門的火車,然而,經過審查,被警方抓獲的男子名叫王生雲,那麽,他和田井中交代的王老板之間是否有關係呢? 康繼宏:“對他的戶籍資料進行排查,發現他的父親跟田井中所描繪的年齡段和住的地方比較相似,我們就把他父親王金木的照片傳回昆明,讓關在看守所的田井中進行辨認,田井中認出王金木就是王老板。” 事情的進展甚至出乎昆明警方的預料,沒想到廈門落網的王雲生的父親,居然就是他們苦苦尋找的王金木,有了這條關鍵線索,在泉州警方的配合下,雲南警方很快就抓獲了這個一直躲在幕後的王老板,並從他的家中抄出了3個記滿了電話號碼的小本子。 在這個電話號碼本中,記者看到了田井中,孔令中等人的電話。 記者:“這些號碼都被劃上了橫線,這些橫線又意味著什麽呢?” 賀鵬:“據他兒媳婦交代,這些被劃過的表示孩子已經成交。” 在這些電話號碼的旁邊,記者還發現了上麵寫著大和小的字樣。 賀鵬:“大的表示要大一點的,小的表示要小一點的。” 在王金木家中,公安人員還發現了兩張手寫的和議書和和約。 王金木說,寫這樣的保證書是為了向買主證明孩子不是偷來的,好賣出個好價錢。 王金木:“我們那邊的人做生意很講信譽,如果是偷人家的,我們不能幹,我跟我的上線說,千萬不要幹,這個是殺頭的問題。” 據王金木交待,2000年他認識田井中和孔令中孔令芬後,一共從他們手上買過20多個孩子,全部賣到了附近的村鎮。 發現電話號碼本,為警方破獲這起特大販賣兒童案,提供了鐵的證據。可是,在這20多個被倒賣到福建的孩子當中,誰又是金蘭榮夫婦苦苦尋找的小國正呢?王金木向警方交待,他把小國正賣給了當地一名叫王蘭的婦女,於是,警方立即調出王蘭的戶籍進行追查。 賀鵬:“經過我們隊派出所的常住人口的調查以後,發現王蘭有四個。” 警方經過排查,終於確定了其中一位王蘭很有可能買走了金國正,然而在警方對其進行調查時,她卻拿出醫院的證明,說自己不能生育,家裏根本就沒有孩子。 賀鵬:“我當時沒有什麽證據,然後就把她放走了。” 警方再次進行調查時,發現這個王蘭確實買過一個孩子。 賀鵬:“然後又把她找來,把她父親,他姐妹都找來。” 經過反複做工作,王蘭終於承認他曾經買過一個男孩,但是卻拒絕交出。 賀鵬:“但是她就是不交這個小孩,她說‘你要把我帶走可以,反正我不交這個小孩’。” 在當地派出所的協助下,經過20多天的努力,王蘭終於同意把小國正交到派出所,而這時,王蘭的親屬們卻堅決阻止。 賀鵬:“全部親屬,大概有4、50人,就圍這個派出所,不讓我們把小孩帶走,後來當地公安給驅開一條道,我們才上了車,像逃跑一樣。” 2006年4月25日,在被拐走一年之後,金國正終於回家了。 高昂的尋親成本,沉重的家庭負擔 每一起丟失、販賣孩子的事件,往往跨越省份,而且拐賣兒童的犯罪分子,為躲避追捕往往把他們拐到很遠的外地,這樣,給孩子的父母留下的就不僅是心靈的痛苦,還有尋親路上沉重的負擔。 徐光琴,貴州遵義人,在昆明打工已經12年,去年3月,他3歲的兒子謝遠紅在家門口玩耍時不幸丟失,孩子丟失了後,徐光琴和丈夫開始四處尋找兒子,他們印刷了5百多張尋人啟事到處張貼。還請了許多人幫著尋找孩子。 徐光琴:“那時侯我們印了500多張,那一下子幾天工夫就花了幾千塊錢。” 除此之外,謝還在雲南電視台和昆明的一些報紙上登了尋人啟事。 徐光琴:“我們上了將近半年。” 半年之間,徐光琴夫婦沒有得到有價值的線索,但光登尋人啟示就花了將近一萬元,而在這期間,夫妻二人無心工作,到處尋找孩子,幾個月幾乎都沒有收入。 徐光琴:“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一直找。” 一年過去了,為了尋找孩子,徐光琴夫婦花去了幾乎全部的積蓄,無奈之下,他們隻好放棄。 麵臨尋找困境的不僅僅是丟失孩子的父母,還有專門負責打拐的警務人員,為了偵破連續發生的拐賣兒童案件,去年8月1日,昆明市公安局成立拐賣兒童專案組,由於案件涉及三個省,公安部派出專人進行協調,雲南、福建警方出動了大量警力。 從2005年8月開始立案,到今年4月案件告破,警方曆時8個月,往返奔徙於雲南、四川、福建3省,不僅出動了大量警力,還支出了高額的費用。 李寧:“經費可能也將近100來萬,因為這個經費,幾家都在開支,就是說為了這個專案,都在投入,這個投入比較大。” 在王金木一案中,警方最後解救了28個孩子,花費了上百萬元,這些經費平均到每個孩子身上,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李寧:“差不多3到5萬吧,解救一個孩子,成本還是很高,而且大家都比較節約了,出去經常吃點快餐,吃方便麵,比較節約。” 在昆明最容易丟失孩子的城中村,記者看到,這裏最大的特點就是孩子多,平均每家都有兩個以上的孩子,而由於父母忙於打工和做小生意,許多孩子幾乎無人看管,處於放養狀態,而這往往給犯罪分子可乘之機,因此孩子容易被拐跑,盡年來,城中村就有200多名孩子丟失,雲南警方調動了上萬名警力,花費了600多萬元,全力尋找,但由於這樣的案件大多是跨省進行販賣,而尋找孩子的途徑單一,成本較高,找回孩子的比例依然很低。 盡年來,城中村就有200多名孩子丟失,雲南警方調動了上萬名警力,花費了600多萬元,全力尋找,但由於這樣的案件大多是跨省進行販賣,而尋找孩子的途徑單一,成本較高,找回孩子的比例依然很低。 麵臨尋找失蹤兒童難題的不僅僅是昆明,2004年8月,福建警方曆時兩年多,解救了44名被拐賣的嬰兒,而這次尋親行動動用了上百名警力,耗資近500萬元, 而今年廣西柳州警方破獲的9起販嬰案中,找回的失蹤嬰兒也隻有9名,不到當年失蹤兒童的十分之一,缺乏有效的尋親網絡,尋親成本極為高昂已經在嚴重製約著全國各地尋找失蹤兒童的效率和進程。 半小時觀察:給迷失的孩子鋪就一條回家的路 孩子丟了,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們的父母從此無心工作,到處張貼尋人啟事,奔波於大街小巷之間,苦苦尋找,而且警方解救一個孩子平均花費也要3到5萬元,那麽,那些還沒有找到,但每天還在苦苦尋找的父母們,所背的經濟帳更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但是孩子往往是跨省販賣,父母個人的尋找,作用微乎其微;警方的力量,在這個問題上,也相當有限。 現在已經有了不少分屬各地的尋人信息網站,但還沒有全國性的“尋親網絡”,民政、公安、媒體還各自為政,沒有建立起一個信息互通機製:民政部門不清楚救助站裏的迷失者可能就是警方要尋找的失蹤人口,警方接受報案尋人,卻並不知道失蹤者就在救助站裏,事實證明,給迷失的孩子鋪就一條回家的路,僅僅依靠民間的個人的力量效果並不理想,建立一個更有效率的尋親網絡,有關部門對此有更大作為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