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黛玉的演員必須是處男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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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新版電視劇《紅樓夢》項目啟動的同時,就啟動了《紅樓夢中人》選秀活動。截至8月23日淩晨,《紅樓夢中人》選秀活動官方網站被訪問超過8萬次,累計報名人數近萬人,其中申請飾演賈寶玉和林黛玉的網友就將近6成,申請飾演賈寶玉的報名者竟占到了近4成。這是媒體透露出的數據,同時傳遞出一個信息,就是很多人都很想飾演寶玉和黛玉。想法是好的,但是,現在的演員中,究竟誰又能配演《紅樓夢》中的那些重要的角色?再看看《紅樓夢》裏的那些女子,哪個不是清秀得像水一樣的人?誰又配去演? 《紅樓夢》不是想演就能演好的,這部偉大的著作是中國文學的巔峰,是中國文化的宮殿,《紅樓夢》的演出其實就是一場心靈的演出。演員長得水靈不一定就是能演好林黛玉等人的重要前提。這個重要前提是,你有沒有林黛玉那樣的心靈,有沒有林黛玉這樣的心靈體驗?就拿金陵十二釵來說,單為這些女子恐怕都找不出一個合適的演員。比如說晴雯,她是一個美麗善良、心地純潔,聰明伶俐,是怡紅院裏最拔尖的女孩子,就這麽一個丫鬟,光彩四射,楚楚動人;比如說襲人,她的性格和晴雯正相反,非常隨和,同上下左右的人關係都搞得不錯,所以說她溫柔和順,而且長得也柔媚嬌俏,所以又說她似桂如蘭……想為這兩個丫鬟找出一個合適的演員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紅樓夢》中的大觀園裏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鮮明的性格或個性,每個人的心裏都裝著一個自己的世界,演員們把玩好《紅樓夢》,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對於《紅樓夢中人》選秀活動,這個事兒我是這麽想的,它的出現和“超女”的誕生是如出一轍,選秀不過是作秀罷了。我認為我們現在的演員裏找不出一個能真正與《紅樓夢》中匹配的演員。如果要找,也不要從現有的演員中去選,而是從民間去發現這些演員。這些演員並且是沒有被社會這個大染缸汙染過的,心地純潔無暇,並且是知書達理的人。比如說林黛玉等女子,這些演員必須是沒有戀愛經曆或正在初戀的女子來演,賈寶玉也如同,這些演員最好是處男和處女,而且必須有一定的文化底蘊,不能說是達到學者的文化水準,最起碼是《紅》迷,最起碼愛好文學,本人也要有一定的文學才情和氣質,能對故事情節倒背如流,能張口就誦其中的詩句,能理解每一句話的含義,這些演員必須是一張白紙,然後要經過導演去細致地畫才有可能達到理想的效果,做到這一點才能夠得上去演《紅樓夢》裏那些神仙一般的姐妹。 其次,現在有多少演員曾經研究過《紅樓夢》,對這部小說中的人物有了解多少?隻有熟讀了這部小說才能更深地了解和認識小說中的人物,才會對小說中的人物形象有清晰的印象。為什麽要演員去讀《紅樓夢》?因為人物形象確實是小說藝術的核心問題,也是讀者在閱讀小說時最感興趣的問題。很多時候,讀者讀完一部小說首先記住的是人物,人物的愛與恨悲與歡和離與合生與死的情感曆程和命運遭遇,緊緊地吸引著讀者,讓他們為他高興,為他憂傷,為他慶幸,為他歎息。他們談論他,就像談論自己的朋友或自己的鄰居或自己的親人。隻有達到這樣的境界才有資格去觸《紅樓夢》。 我不敢妄談《紅樓夢》,但至少我認為《紅樓夢》不僅僅是文學經典,它還是一座藝術寶庫,曹雪芹先生是一位具有表現社會生活的執著熱望與寫作勇氣的作家,他所敘寫的生活風景讓你覺得熟悉和親切,但也讓你疼痛和沉重。他寫得實在太真實了,純粹的道德姿態和批判的寫作立場,使他的《紅樓夢》內蘊著一個很有價值的主題:揭示個體的人格被異己的社會所扭曲導致的人生幻滅。我懷疑我們現在的演員去演紅樓夢究竟能不能演好。要想做《紅樓夢》中的人的演員,必須要深刻了解這部著作中的人物的內心世界。我們可以從《紅樓夢》中感受到曹雪芹的精神氣質和文學造詣的巓峰,他筆下的主人公大都充滿高尚的理想和服務社會的願望,但卻要麽因為性格的軟弱,要麽因為疾病的折磨,要麽因為環境的阻遏,最終壯誌未酬,甚至齎誌而歿。然而,死亡和毀滅帶來的不是頹廢和絕望,更不是怨毒的詛咒和陰暗的發泄,而是深刻的悲劇感和溫暖的詩意感,以及對生活的永不熄滅的善良願望和永遠熱情的祝福感;他致力於著作中語言的詩性效果,用充滿詩意情調的語言渲染氛圍,抒情狀物,曹雪芹甚至把詩意轉化為畫境。拍攝《紅樓夢》,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我們的現在的演員能不能在這項藝術工程中擔任好自己的角色,這有待於考究。 二、 對《紅樓夢中人》選秀,我不抱有多大希望。要為《紅樓夢》尋找到最佳的演員,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這需要一個長期發掘、篩選、沉澱的過程。要想搞個活動作一回秀到是可以的,但要通過這樣的形式為《紅樓夢》選演員,這是在兒戲,在玷汙這座藝術寶庫,不說是無稽之談,也近乎於草率行事了。 就說《紅樓夢》中的賈寶玉和林黛玉,我們不能單純把他們看成是一個混在女兒堆裏的“混世魔王”,還有一個隻知道哭哭啼啼的“病中妹妹”,我們可以從大觀園中他們倆才情的表現看出,他們是很有文采的,一個是帥呆了的才子,一個是美斃了的佳人,他們都是名副其實的文學家。在我們現有的演員中,有哪個能真正意義上配演他們?就算演,能保證將人物中本身固有的文化底蘊貫穿其中麽?能做到神形兼備麽?綜觀我們現在的大多數演員,就憑借著自己的容貌和大膽在導演的指揮棒下豪放地演出,很多人物的原形在他們的身上得不到好的體現,反而,有很多本來在我們形象中美好的人物形象,經過他們這麽一演,全糟蹋了去。那些演員就如一個個橡皮泥娃娃,任導演捏來捏去,怎麽也不易入戲,就算導演拍板的片子,放出來後讓人覺得矯揉造作,一個個既不大喜也不大悲;既不大怨也不大怒,既沒有深刻的思想和淩厲的鋒芒,也沒有成熟的技巧和圓熟的語言。我想,讓這些演員去演《紅樓夢》,那到時候她們獻給時代和大眾的隻是溫柔的話語撫摸,是逃避“今天”的幻想,這種關於“未來”的幻想,虛妄而渺茫,具有白日夢的性質。 在我們熟悉的這個現實世界裏,欲望主宰著一切。尤其是娛樂圈裏的演員,大多數人區分美與醜雅與俗,會被當做一種充滿原始欲望的道德衝動。尤其是進入90年代,商業化的狂潮衝擊著原本就很脆弱的價值體係和精神秩序,再加上社會流行腐敗的推波助瀾,一種有害的精神氣候就形成了。在這種精神氣候的影響下,墮落頹廢、缺乏意義感、成就感和價值中心感是不少演員日常的精神狀態。她們再怎麽也裝不出真正的純清,再怎麽也亮不出那一雙天真無邪的眸子,賈寶玉的才情,林黛玉的羞澀,現有的這些演員是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來的。即便怎麽裝,也沒有這些人物的原始神韻。 再說,在影視圈一個普遍而嚴重的傾向是,有些導演和演員似乎已經習慣於用熱媒介的尺度來評價文學,甚至有人索性將文學也歸入熱媒介。這些人強調零距離地介入生活,強調用文學來獲得隻有熱媒介才能產生的刺激效果——刺激人們的消費欲望,刺激人們的外在而強烈的感官反應。他們無視印刷文化固有的特點,無視小說自己的文學品質,把小說變成影視文化屁股後麵言恭貌謹的小跟班。因此,我們永遠也別想從這些誇張過度的公式化、臉譜化的導演或扮演中看到真實、深刻、美好,反而我們卻看到了他們的隨意和淺薄,看到了油滑和詩意的死滅,看到了想象力的懶惰和在一個具有仇智傾向的社會裏,流行了半個多世紀的對知識分子的充滿敵意的妖魔化狂歡。 在一個異化性的生存環境裏,人必須放棄自己的尊嚴和人格、操守和立場才能適應社會,才能獲得來自體製的認可和獎賞,這既是演員必須麵對的問題,必須承受的痛苦,也是演員深惡痛絕的病態現象,但導演或演員硬是把自己對這一問題的觀察,強加給了影視中的幾個人物。小說主要是通過敘述和描寫等手段寫人的藝術,將一部小說變成影視,這就意味著演員必然要涉及作者與人物的關係問題。演員要按照作者的價值觀念、話語風格來統一影視人物的話語,讓人物充分地享有對話權,讓演員自己在與作者及作品內部的其他人物平等對話中展開自己深層的心理世界。一個演員既可以選擇突出所演人物形象的飾演策略,問題在於無論你選擇哪一種方式,都不應該破壞作品內部主體關係的平等與和諧,而一種常見的傾向是演員往往把所扮演人物變成了自己的影子,而不是原著中固有的、獨立的、有個性的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我為什麽要強調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演員必須是處男處女?這不是玩笑的話,我覺得要達到那種原汁原味的效果,必須要演員本身要和原著人物站在一條線上,必須要對口,一個已經沾染了濁氣的石頭豈能發出美玉的光澤?像林黛玉這樣水靈的女孩兒,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豈能是刻意造作能表演得像的?應該有人之初原始情感的流露,那樣清新自然,才不會失真,才不會感到膩味。金陵十二釵被曹雪芹塑造成了一個個仙女,各有性情,各有千秋,此女隻有天上有,人間何處覓其人?要在我們現在這個物質和私欲膨脹的時代,找出這十二位得體合適的演員,恐怕也似難於上青天。 《紅樓夢中人》選秀活動隻是一個娛樂活動,但曹雪芹這部偉大的著作容不得你去娛樂,倘若肆意的去觸碰它,隻能是傷害了這部經典,又倒了觀眾的胃口,選秀可以作秀,但《紅樓夢》要動真格的,不能把拍《紅樓夢》當成作秀,導演和演員不但要對觀眾負責,更重要的是要對原著負責,一句話,《紅樓夢》是大事,兒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