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蕾:我的真正才華,並未真正展現(組圖)

文章來源: - 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新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被閱讀 次)
徐靜蕾,1974年生,現任職北京電影學院,主要電視劇作品有 《一場風花雪月的事》、《將愛情進行到底》、《讓愛做主》;主要電影作品:《愛情麻辣燙》、《我愛你》、《我和爸爸》(自編自導自演)、《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自編自導自演)、《夢想照進現實》(自導自演)

提到徐靜蕾,大家說得最多的就是“才女”二字。最初因為她寫得一手好字,於是,曾經賽特商場和中央電視台梅地亞賓館的霓虹燈上的字都出自徐靜蕾之手。後來在她自導自演的電影《我和爸爸》、《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中,徐靜蕾又親自操刀題寫片頭。

但徐靜蕾感興趣的是畫畫、攝影,隻要有機會,她就會端起相機滿世界地拍照。

“說我是才女,那是因為大家對女演員的期望值太低,通常都覺得你沒文化,所以你做一點事情大家就都承認你。我這點算什麽啊----不是說我沒才華,而是真正的才華沒有顯示出來。”徐靜蕾對此的反應很淡然。語氣裏卻又帶著一點倔強。

“徐博客”是徐靜蕾在“才女,演員,導演,老徐”後的又一個新名字。從開博客到現在不到半年時間,點擊率已突破兩千萬,遙遙領先於其他正在網上“博”著的“客”。新書《老徐的博客》也已上市。

眼前的導演徐靜蕾沒有讓人驚豔的感覺,形容她隻覺得用一個“淡”字比較貼切,淡淡的語氣,淡淡的笑容,還有一絲淡淡的書卷氣。

做導演,我希望以會用人取勝

人物周刊:通常我們都以為作為導演就應該是強悍有力甚至獨斷專行的,你依靠什麽勝任導演的工作?

徐靜蕾:我覺得導演已經在太長時間裏被人臉譜化了,實際上我覺得導演就跟單位的領導一樣,有的領導是經常拍桌子罵人的,有的領導是很會用人的。我覺得拍桌子瞪眼是一種恃強淩弱的方式,不要以為你站在這個位置上,你就有權力對別人這樣,實際上不是這樣的。這隻不過是每個人的分工不同而已,人家是做具體工作的,你就像樂隊的指揮一樣,就是來布置誰什麽時候該起聲的。

我覺得我做導演的優勢其實是我從小按一個雜家來要求自己,我對什麽東西都會感興趣,都希望能夠學一點。比如說我小時候學過美術,後來我又喜歡攝影,當然演戲是我的本職工作了,所以說跟電影相關的這些東西基本上沒有我沒涉獵過的,除了我音樂知識比較少,那我就會花很大的工夫在音樂上麵。

人物周刊:你剛才說到有的領導是經常拍桌子罵人的,有的領導是很會用人的,你屬於哪種?

徐靜蕾:我希望自己是以會用人取勝的,但實際上可能還有一段距離要學習。

人物周刊:你曾說過:做導演沒什麽了不起的,每個人都可以做導演。你真覺得每個人都可以當導演嗎?

徐靜蕾:我真覺得。

人物周刊:前麵你說現在能勝任導演這個職務,是因為你以前是按雜家的要求來要求自己的;現在說每個人都可以做導演,這不矛盾嗎?

徐靜蕾:不矛盾,我覺得每一個人都不一樣,不同的導演會有不同的特點,比如說張藝謀是攝影出身,馮小剛是美術出身,薑文是演員出身,那我也是演員出身,我隻是覺得我學的這些東西是我的一個優勢,比如完全不懂攝影和美術的人照樣可以當導演,有很多這樣的導演。

人物周刊:當導演沒什麽了不起,為什麽傑出的導演那樣少呢?

徐靜蕾:不。每個人都可以當導演,但不一定說每個人都可以當好導演,這是兩回事,不是說每個人都能成為大師的。所謂成功的人,其實都是時代的產物,什麽樣的時代需要什麽樣的人,比方說魯迅也許在現代就出不來,這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成功不成功,我覺得一個是個人素質,一個是你趕上什麽樣的機遇。

人物周刊:對導演這樣的職業,你有抱負嗎?還是僅僅滿足於做一個人人都能做的導演?

徐靜蕾:從宏觀上來說,我沒有抱負,我如果有那麽大的抱負,可能未必會去拍電影,我會自己就退卻了。但在具體工作的時候我又發現我其實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我會因為一點一點的東西反複這樣琢磨來琢磨去,最後讓它變得讓自己覺得最舒服,當然同時也考慮讓觀眾最舒服。

人物周刊:挺容易滿足的?

徐靜蕾:我其實真的挺容易滿足。因為我仔細想想我原來的願望是什麽,大學畢業時我當時的想法無非也就是在一個公司一個月能掙一兩千塊錢呢,就是已經非常好了。現在,我覺得我已經比我的理想要成功得太多太多了,從現在開始什麽都不得到了,我覺得也無所謂,因為我已經挺值的了。

人物周刊:那什麽原因使你想當導演的?是不是做演員時你覺得那會兒自己已經做到一定高度了?

徐靜蕾:不是到一定高度,我覺得我還有很多高度沒達到。但是我受不了每天要等,因為我要達到這個高度,而期待很多導演來找我,很多好的劇本來給我,但是事實上可能我等一年也碰不到一個好劇本,但是這種等待讓我快成神經病了。我就覺得為什麽我的命運是操縱在別人手上呢?我要演一部戲為什麽是別人給我一個好劇本?有一個好劇本了,還得人家導演看得上我才行。我當時其實已經有那個條件可以做自己的選擇了,因為我做演員已經有點名氣,經濟上我也不發愁了。 2002年的時候我的原始積累已經完成了。你說掙錢為什麽?不就是為了想做自己高興的事嘛,有人想去旅遊,有人想開一個小店,有人想開一個書店,那我呢,畢竟我還是喜歡電影,所以就做和電影有關的事情吧。

人物周刊:你現在滿足於做導演的這種狀態嗎?心裏覺得快樂嗎?

徐靜蕾:我覺得我還是挺快樂的。我學美術沒考上美院,我當導演我沒成為最好的導演,我不後悔,因為這些全是我的經曆呀。對吧,我幹嗎要懷疑呢,因為都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沒有任何人強迫我。

人物周刊:你做導演現在是做到了哪個階段?

徐靜蕾:我覺得一個工作很難用起步或者高峰什麽的來判斷,有的人的起步就是他的最高峰,有很多導演這一輩子拍的最好的就是他的第一部電影。對於我來說,也有這種可能。雖然我現在已經拍了兩部電影,你說哪個好?哪個壞?在我心裏我更喜歡第一個。但是有很多人說他喜歡第二個,這個東西成功不成功我覺得有很多標準,你看我第三個電影都拍完了,我挺高興的,我覺得量變也挺讓我高興的。

人物周刊:演員和導演,哪種工作更能讓你獲得成就感與滿足感?

徐靜蕾:當然是導演了。

人物周刊:很多導演都會在自己的電影裏出演角色,比如希區柯克,他會以任何一種形式出現在他的電影中,哪怕是做一個背景,一個群眾演員。

徐靜蕾:我完全理解他的想法,因為拍電影好玩啊。我希望不光是我,我希望我身邊的朋友都能進我的電影,你看我每個電影裏麵,其實都有我身邊的朋友。從你們知道的到你們根本不知道的那些人,其實都在我的電影裏麵串角色。

人物周刊:你會在你今後導演的所有電影裏出演女主角嗎?

徐靜蕾:那不會。我覺得那還是主要看角色的需要,我很可能也像希區柯克一樣,哪怕當一群眾演員,就在這兒滑過一下,我都覺得挺高興的,不一定非要扮演一個什麽角色或者怎麽樣的。

人物周刊:但是現在你已經拍了三部片子了,你都是女主角,你為什麽不選擇別的女演員出演你導演的電影的女主角?你覺得你自己更能體現你作為導演的意誌,還是僅僅是一種排外的心理?

徐靜蕾:原因有幾個,其實特別簡單,第一個是我覺得我演比較合適,除了第三個劇本外,前兩個劇本都是我寫的,那肯定我的說話或者狀態什麽的都會跟我自己更接近嘛。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我請我自己不花錢啊,我請她們我還得花錢呢。你說是不是這樣?不會是排外的心理。因為前麵說了,我覺得我存在跟別人溝通的問題,比如《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不是我演的,換別人演,又多了一個要溝通的對象,一個劇組裏麵,一個主要演員的改變就會出現一個很大的變數,看著隻是增加一個人,實際上並不是增加一個變數,而是增加無限個變數,因為它是會呈平方性地乘下去的。所以這也是一個原因吧。

人物周刊:你是一個有控製欲的人嗎?

徐靜蕾:我是。我覺得誰都有控製欲吧,你說誰不想掌握自己的命運,難道有人願意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掌握嗎?

人物周刊:你願意控製別人的命運嗎?

徐靜蕾:我不願意,那責任太大了。因為你要控製一個人,你就必須對他承擔責任,所以控製別人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是一個很累的事,我就想把我自己控製好了。

人物周刊:那隻能說明你是一個有控製欲的人,但又是沒有權力欲的人?

徐靜蕾:我沒有權力欲,尤其對人我覺得我沒有權力欲,因為我覺得每個人都是完整的,對人惟一應該做的就是你要尊重和你應該學會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想問題,這個是應該的,否則的話,你不高興啊。

我其實挺保守的

人物周刊:2005年6月,在美國《時代》周刊名為《中國新革命》一文中,你作為中國唯一一位導演及演員入選,你被稱為“中國電影界有革命性的代表人物”。你覺得這種評價跟你吻合嗎?怎麽理解這種“革命性”?

徐靜蕾:我其實挺保守的。但是有時候我也覺得很奇怪,你說什麽是保守的標準,什麽是革命的標準? “革命性”,我不知道它是從哪個角度說的,我覺得我目前還談不上。因為那個時候美國的《時代》周刊說來采訪我,然後一個住在上海的外國女孩來北京,我們就在後海那個地方做了一個采訪,她後來寫成什麽樣了,我也不知道。

人物周刊:你一直不太在意別人對你的評價嗎?從小就如此?

徐靜蕾:我當然在意了,我覺得這是一個過程,就是從一開始很在意別人怎麽說,後來覺得愛怎麽說怎麽說。反正我是什麽樣,我還是什麽樣,我不會說我不想因為別人說了什麽而改變。

人物周刊:人的心底裏是不是都有一種不願被別人忽略的願望?

徐靜蕾:小時上學排座位時,我一定希望在倒數第二排,我既不想在倒數第一排,我也一定不想在第一排,因為我覺得倒數第一排也挺引人注意的,隻有倒數第二排和第三排其實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因為我從小還是有一點自卑嘛。

人物周刊:你想當個旁觀者?

徐靜蕾:對。凡是在你不被別人注意的時候你反而是更自在嘛。

人物周刊:你描述自己的時候有一個比喻:憤青加暴發戶。通常你為什麽憤怒呢,暴發戶是指什麽?

徐靜蕾:那是我針對人家說我小資,我說我哪像小資啊。我憤怒的時候,比如說社會上有壞人,殺人了,我就會很生氣。比如說所有記者都對一個爛片說特別好的時候,我也很憤怒,就是收人點錢就……說憤青就是這樣子的嘛!暴發戶我當然覺得我是。剛才我不是說,我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的情況下,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有錢的演員,我當然覺得我就是一個暴發戶了。(笑)

人物周刊:“年輕的時候可能追過時髦,有過喜歡硬搖滾的男朋友”,這是什麽時候?喜歡硬搖滾的男朋友是你的戀人嗎?

徐靜蕾:就是我18歲的時候。我初戀的那個時候。

人物周刊:你喜歡搖滾嗎?

徐靜蕾:我不喜歡,尤其現在我更不喜歡,我現在更喜歡稍微安靜一點,和那種比較軟的歌曲。

人物周刊:你的性格是什麽樣的,你是個舉重若輕的人嗎?

徐靜蕾:我是一個在舉重的時候自己麻痹自己的人,不是舉重若輕是自己騙自己的人。

人物周刊:在《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中有一句話是:我愛你,但與你無關。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作為一個導演和作為一個女人,你對這句話怎麽理解的?

徐靜蕾:我的理解是:與你無關,就是說我不需要從你身上得到很多東西,如果我要得到什麽東西的時候,我本身就變成被動了,就是因為你需要從別人的給予當中得到快樂。

我覺得一個人首先要能自己消化自己,就是說我的快樂是由我來,我愛你是我的事情,至於你要是愛我的話,我很高興,但是我並不是說我一定要從你身上索取什麽東西,我覺得那樣不是愛情,那是斤斤計較。

人物周刊:你可以做到這點嗎?

徐靜蕾:我覺得那是一個理想,並不是說我就一定能做到那樣。

人物周刊:現實生活中你遇到過這樣的情感嗎----我愛你,但和你無關?

徐靜蕾:我沒有這樣的情感經曆,但是會有類似的情感體驗,比如說當我覺得為什麽我這麽愛你,但是我基本上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情。

人物周刊:你的情感道路是怎樣的?你是一個對愛情有主見的人嗎?

徐靜蕾:比如說我愛你,你不愛我,那我就祝你幸福,我覺得這是一種方式,你需要我幫忙我會盡我全力去幫你,不管是我現在還愛你,還是我曾經愛過你,我都會認為你就是我一個親人,因為畢竟我曾經對你有過這種情感。

人物周刊:你早年拍過《將愛情進行到底》,現在你有能進行到底的愛情嗎?

徐靜蕾:這個我不知道,就像我前麵說過的我不知道我以後會幹什麽。我隻能說我希望能是這樣,我不是說我跟這個人好,我就一定會跟這個人一輩子都好,我覺得不一定。也可能他變,也可能我變,我覺得這個都很正常。

人物周刊:那你現在的情感狀態是怎麽樣的?有男朋友嗎?

徐靜蕾:有。

人物周刊:有人說你介入到張亞東和高圓圓(blog)的感情當中,你需要澄清這種說法嗎?

徐靜蕾:其實我已經澄清了,隻不過我澄清沒人登,然後繼續又來說。

人物周刊:你被很多人問過你與王朔的交往,甚至現在又傳你跟韓寒(blog)的事情,你覺得這些傳言全是無聊的揣測嗎?

徐靜蕾:我覺得咱就不要回答這些問題了,我覺得這些問題我說得都是太……就是有些東西我願意說我就說了,我不願意說我就不說了。我覺得“我回應這些問題都是給這些人臉了”。對不起,我不是針對你,但是我就是這個意思。

人物周刊:作為一個公眾人物,你會按照天性生活,還是會按照社會的遊戲規則生活?換句話說:公眾形象會製約你的個性生活嗎?

徐靜蕾:大部分天性和一部分遊戲規則,比如犯法的事不能幹,因為社會有一些規則在這兒吧。至於說別的方麵我覺得,這些不會製約我的個性生活,比如我在大街上走,我肯定不會戴墨鏡,我就是以這種心態生活的。

人物周刊:從演員到導演,這種職業的轉變是不是帶來了你性格的一些變化?你現在是不是變得越來越像女強人了?

徐靜蕾:我覺得不是,導演這個角色讓我顯得像女強人。如果我是一個普通的人,我這種長相也是中等偏上,如果我是明星了,大家會覺得你比別人好看一點。所謂女強人也是一樣,因為每個人都管你叫導演,會帶著一些其他的東西來看你,我自己完全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