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豪門生活:一個灰姑娘嫁入豪門的屈辱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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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公子和暴發戶的區別,就在於氣質和品味。在真正的豪門公子的字典裏,是沒有“誇張”二字的。包括他們的情感,都是得體而內斂的。暴發戶,連學問都會被剛剛暴發的狂喜給衝淡了。我是相信一夜之間擁有太多錢,會改變人的行為的。有些人撐不起那麽多的錢,激動得連命都能送掉。   大三開學後,九月末的一天晚上,錢太太親自打電話到我家,要我接聽電話。   “愛愛呀,代馳母子想請你和你媽媽去他家吃飯,時間就定在這個星期天晚上,你看怎麽樣?給阿姨個麵子赴約吧?”   我支吾了片刻,未置可否。   “到時候我也會去的。先別有思想顧慮,年輕人,交個朋友嘛。代馳人很熱情的,又活躍,誰跟他在一塊兒都開心!”   “讓我媽作決定吧。”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媽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趕忙接過話筒,誇張地熱情,說道:“錢太太,謝謝你的熱心,愛愛她性格內向,自己的事自己都不急!代她答應了!好久不見,咱們到時候見麵好好敘敘!”   我媽又客套地跟錢太太談了一會兒,才如釋重負地掛了電話。   “錢太太說了,到時候代馳要親自開車來接我們。給你的待遇不薄呀。”她興奮地說。   “待遇?我們是去接受他的施舍嗎?”我不以為然。   “你不要太挑剔了,豪門公子可不都這麽好交往。聽說有的傲著呢。”   “那我就找個不傲的平民百姓去!”   “可別瞎說!”我媽立即製止了我,生怕一語成讖。在這一點上,她顯得特別迷信。   星期天的傍晚,天剛剛擦黑,就在這種最為曖昧的時候,豪門公子代馳來了。他開著一輛顏色鮮紅的雪佛蘭敞篷跑車,款式也十分時髦,第一眼給人的感覺是,它太招搖,不適合開入民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夢辰和林先生的車子,很昂貴,卻很低調,不論是顏色和款式。他的衣著花哨的像個跑碼頭的三流歌星的演出服,而喜歡穿休閑裝的林先生則選擇穿POLO的恤衫,搭配HUGO BOSS長褲。天都快黑了,他臉上還架著大墨鏡,不了解的人也以為他是個盲人。——他的五官長得確實不錯,身材也好,隻是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個怪物。   看著他,我忽然想起一句話:“造就一個暴發戶隻需要一個晚上,但成就一個豪門公子,卻需要三五代的積澱。”豪門公子和暴發戶的區別,就在於氣質和品味。在真正的豪門公子的字典裏,是沒有“誇張”二字的。包括他們的情感,都是得體而內斂的。恍然之間,我就給這個名叫代馳的人下了定義——暴發戶。連他的學問都被剛剛暴發的狂喜給衝淡了,讓人無法聯想他是讀過研究生的人。我是相信一夜之間擁有太多錢,會改變人的行為的。有些人撐不起那麽多的錢,激動得連命都能送掉。   我媽拉著我下樓,代馳忙迎了上來,先是熱情地叫:“阿姨好!叔叔如果在家,就一起去吧?反正我家也隻有我和我媽,不礙事的。”   “你叔叔上班,今天不回來吃晚飯了。謝謝你。”我媽對他顯得很滿意。   “那改天咱全家再聚!”他說著,對我伸出手,“愛愛,你好!我叫代馳。”   我沒有伸手給他。院子裏的孩子們已經圍住他那紮眼的紅色跑車,又是摸又是爬的,也有大人們朝我們張望,小聲議論。我感到非常難為情!要是知道他開紅色跑車來,我絕對不會允許他進院子裏來的。   “愛愛……人家小代要跟你握手呢。”我媽在一旁嗔怪道。   為了不掃他麵子,我還是把手伸了出去。沒等他握穩,就抽了出來。   如果他來找我一個人倒還罷了,我實在受不了跟我媽一起上他的紅色跑車。   於是,我非常堅持地說:“這樣,我跟我媽坐出租車去,你開你的車在前麵帶路就是了。”   代馳的臉上現出一絲尷尬,笑道:“也好。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跑車,早知道就換輛車了。來之前我還專門問過幾個時尚女孩子,她們都建議我開跑車來接你呢。”   “哎,小代呀,你別介意。愛愛呀,就是這個怪脾氣,跟別的女孩子不大一樣。”我媽趕緊陪著笑臉解釋。   “沒事的,阿姨!愛愛確實與眾不同,跟我想像得不一樣!”他倒不是個小氣的人。   代馳家住的是嶄新別墅,處在剛剛落成的一座別墅群裏。但與夢辰和林先生的居所不同的是,代家裝修得金碧輝煌,猶如歐洲古代王宮,極盡奢華之能事,並且這種奢華浮於表麵,一望便知。夢辰喜歡古典家私,林則喜歡淡雅的精品。夢辰喜歡手織東方地毯,連書房也不例外。林則喜歡在客廳裏懸掛名家名畫。夢辰和林先生的每一處所都給人以和諧舒適的感覺,而代馳的家對我來說卻極具壓迫感。   我是不屬於這種屋子的,當時我就這麽苛刻地想。高大的落地窗外的暮色令人迷醉,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它們與主人的品位相距較遠。精致的小花園裏,綠草如茵,月季花開得不卑不亢,搖曳在夕陽裏。   代馳的母親迎了出來,後麵是錢太太。代馳的母親是個身材中等的微胖女人,年齡看上去有五十左右,五官還算端正,不過已經老得走了形,也許年輕時漂亮過的。她穿著一套淺青色的裙子,式樣和色彩都屬於中年靠後的女人的。短發燙卷了,發型沒什麽新奇之處。脖子上有了尷尬的皺折,上麵掛著一條醒目的綠寶石項鏈。   而錢太太的體態就可以用臃腫形容了,滿麵紅光,笑容可掬,一看就是個福相女人。頭發也是卷的,略微長些,垂在肩頭。身上穿著一套寶藍色套裙,脖子很短,上麵掛著一串珍珠項鏈。   而我媽今天穿的是一條銀白色手工繡花的緞麵旗袍,不過領口和袖口都有改良,比傳統旗袍多了時尚元素和活力動感。隻有左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隻小鑽戒,顯得素雅淡定,又不甘落於人後。可以毫不謙虛地說,就是把代馳的母親和錢太太加起來,也比不上我媽十分之一的魅力。此時此刻,我比任何時候都明白,我媽為什麽一定要把我嫁入豪門了。她從哪一點兒上來說,都不比麵前這兩個女人差。唯一不同的就是命運,她下嫁了一個醫生,徹底被榮華富貴拋棄了。她不服啊!就是我看著眼前這兩個女人,也為我媽的命運抱不平。   我媽顯然對自己的容貌和服裝品位又增加了一分自信,但精明的上海女人在這種時候是不會表現自己的。她以十分誠懇的口吻,把兩位闊太太從頭到腳誇了個遍,兩位太太都顯出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又舍不得誇上我媽半句。   兩位太太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時,我才小聲說了“阿姨好”三個字,正好錢太太是代馳的遠房姨媽。   代馳的母親以極為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我好一會兒,也沒露出一絲笑容。她這是在刻意保持一種準婆婆的威嚴,可能是怕我將來爬到她頭上去。一輪打量下來,她看樣子還是比較滿意的。   接著茶上來了,大家才在沙發上坐下。代家也是有幾個保姆用著的。   三個大人扯了一會兒,代馳的母親就言歸正傳道:“張太太,你的女兒確實不錯,看樣子像個好女孩,都是你的教育有方。不過呢,有些女孩子表麵看上去老實,實際上不見得。如果能跟代馳相處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一定要把情史實話說給我們聽。你也看到了,我們孤兒寡母,勢單力薄,必須找個幹幹淨淨的正派媳婦,不希望把麻煩帶進家門。”   這是什麽話!嫁進這個門之前,我必須像犯人一樣交代曆史嗎?我覺得這是一種階層歧視,簡直是羞辱了我的人格。我真想起身便走,為了禮貌,還是壓製住了。   “這個請放心,我是按淑女標準教育女兒的!”我媽的笑消失了,顯然也被她傷到了。   “第二點呢,就是結婚之後,相夫教子,也可以做些內務工作,但絕對不能單獨出頭露麵!”   我和我媽都沒有說話。   “最後一條,就是結婚後,就不要再跟以前的親戚朋友交往。他們如果需要幫助,我們會以支付款子的方式幫忙!”   對於代馳母親的約法三章,我聽到第三條時,就迅速麻木了。八字還沒有一撇,就布下這麽多雷區。隻要我不高興,我這輩子完全可以跟這個女人隻有這一麵之交。   代馳,不,豪門之所以要製定家規,主要是居高臨下,厭惡底層。特別是娶到灰姑娘,更是百般限製,根本原因害怕把底層的習氣帶進去。   但我媽的身份顯然跟我不一樣,並且是個工於心計的人。所以她聽了這番話,感受和我的也大不一樣。她的神情變得暗淡下來,這是受了打擊的表現!——將我嫁入豪門,一直是她的熱切夢想。在此之前,她雖然見過夢辰和林先生,畢竟還沒了解到豪門森嚴的家規。這個嚴重不平等的“約法三章”成了實實在在的障礙,讓一貫精明過人的她感到了猶疑。   媒人錢太太見狀,忙拉住我媽的手,笑道:“張太太,請不要介意。我這個表妹呢,說話直來直去,心眼兒也直來直去。有個不合適的比方,買貨的才嫌貨,表妹這是看上愛愛啦!放心,她愛上誰是不會回頭的,不然怎麽能為代馳的父親守寡二十年?愛愛慢慢就明白了,跟代馳好呀,等於又得一個親媽!”   這個業餘媒婆的嘴皮子可真夠厲害的,說得我媽的表情緩和了不少。不過我心裏還是很別扭,無法想像該怎麽把自己的過去向她交代。   “表姐是比我會說話!不過我這也是把醜話說在前頭,以免日後麻煩。”代馳的母親說,“如果有一條不按我說的去做,那就請不要怪我不接受張小姐。”   沉默了片刻,我媽話音清朗地說:“我們倒不怕你說的這三條,什麽律條對於本分女孩來說,都是不起作用的。隻是,我們雖然在階層上不如你們,也有自己的願望。希望女兒過門之後,你們母子能好好待她……”   “媽!先不要說那麽遠吧。”我打斷了她,扯了扯她的胳膊。   代馳的母親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挑我,我還挑你呢!但她沒有反駁什麽,豪門女人當然要比鄉村野婦有修養,但這種“修養”有時可以與“虛偽”通用。   “這個自然。成了一家人之後,理應相親相愛。但也有個前提,那就是媳婦必須遵守家規!”代馳的母親說。   代馳看談話進行得一直不順暢,忙打哈哈說:“好了,老媽!來日方長,規矩呀什麽的以後再說。今天是咱們請人家來吃飯的,高高興興先吃飯才對!”   這頓飯吃的滋味可想而知,雖然餐桌上豐盛得近乎鋪張。代家是河北人,飯菜的口味以北方口味為主。餐後有水果和甜品。   飯畢臨別時,代馳問我要電話號碼。我本不想給他,經不起他再次追要,就把宿舍裏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他。   之後,代馳換了一部黑色的雪佛蘭房車,把我們母女送回了家。   回到家裏,已經將近十一點鍾了,爸還沒有下夜班。   我媽拉著我,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說:“來,趁熱打鐵,說說對代家的感覺。”   “一點好感也沒有!媽你別忙了,不可能有結果的。”我不假思索地說。   我媽想了想,才說:“代馳的媽開始說出那約法三章時,我也很抵觸!你畢竟是我女兒,他們要是看不起你,我是絕對不會把你往火坑裏推的!不過,聽錢太太解釋之後,我慢慢又理解她了……”   “你理解她像法官一樣審問我的過去?”   “問題是你沒有什麽‘過去’!”我媽驕傲地說,“她在意的‘過去’是指女孩子是否純潔。那姓李的又沒碰過你,你怕什麽!”   聽她說起“姓李的”,我又想起了他給我的那個遠去的初吻,心裏不禁又羞又痛。盡管我的身體依然保全,但對於任何男人來說,我的心都不純潔了。可笑的是豪門家規卻隻重視表象,卻不重視實質!   我媽見我不吭聲,又開導我說:“愛愛,其實代家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好的。隻有孤兒寡母,簡單得很,你隻要跟代馳的媽搞好關係就可以了。如果碰到大家族式的,那種複雜恐怕你這麽單純的女孩子還適應不了呢。寡居多年的女人呀,性格上多少會有些怪異。可咱們也換位思考一下,那種能耐得住寂寞的女人,肯定壞不到那裏去。她嚴格要求未來的兒媳婦,目的是想用她自己的模子來套,希望媳婦也是她那樣的賢妻良母。這沒有錯啊!”   “起碼我現在還理解不了。她是在歧視我們!”   “那沒辦法,誰要你是個灰姑娘呢?灰姑娘嫁入豪門,就得慢慢熬,生兒育女之後,家庭地位也就會慢慢奠定。”   “我也不喜歡代馳那種類型的。”我由衷地說,“太輕浮,暴發戶還不如平民可愛。”   “阿拉也不喜歡暴發戶!可是如果一夜之間能暴發幾百億,阿拉寧可當個暴發戶!你要允許暴發戶成長呀。年輕人嘛,肯定一下子經不起那麽多遺產的刺激,張揚點是可以原諒的。比如一個女人,在沒有金項鏈時是非常想戴的,可等她有十條金項鏈時,戴不戴反而無所謂了……代馳怎麽說也有研究生學曆,不行再出國深造幾年,肯定是可以塑造的。他人又熱情,沒架子。最重要的是他很喜歡你!在他家那會兒,他的眼光一落在你身上就被粘住了,你沒注意到?”   以後的日子裏,我每周平均接到代馳的兩次電話約吃飯。但直到冬天來臨,我也沒有答應他一次。我希望這種冷處理的方式,能最終令他打消追求我的念頭。   我嫁入豪門之後,參加過一次中學同學聚會。好友陳小芸高中讀完沒考上大學,接著就嫁人生孩子。丈夫長得不錯,可惜隻是個印刷廠的普通工人,一個人的工資養不活老婆孩子,陳小芸等孩子半歲之後,就給她斷了奶,出去打工。她文化不高,好在臉蛋漂亮,身材也沒怎麽走樣,被一家酒店錄用為服務生領班。由於工作辛苦,家庭負擔重,又不保養,看上去比同齡人老了好幾歲。   得知我嫁得好,她曾感慨地說,她的長相並不亞於我,錯就錯在幾年前不知道珍惜自己,認識不到青春和美麗的價值,糊裏糊塗就把自己超值酬賓了。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就是被那些胡同青年給糟蹋了。好在她生的是個女兒,可以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等她長到一定年齡,必須把嫁人之道當做必修課。她還說,她很羨慕我有個好媽媽。她媽除了為生計奔忙,根本想不起給女兒傳授些嫁人秘笈,她心裏也根本沒有嫁人秘笈這個概念。   我嫁入豪門當然跟我媽對我的教育分不開,但是,我有時也會思考這樣一個原因:可能也跟我安靜的性格和較強的定力有關。除了豪門公子,大學裏不乏優秀男生追求我,我並沒有輕易接受。對於女孩子來說,安靜和定力就是一種魅力,一種資本,可以幫助你耐住寂寞、守好自己。有人說,魅力女人的標誌性功能,就是能讓大眾尊敬而不敢褻玩,讓精英為之傾倒。在我媽的控製和我的自控之下,我的情感交往圈子鎖定了豪門公子,結果若是嫁不進豪門,隻能怪自己的命運不濟了。   比如對於代馳的追求,我無動於衷的根本原因是對他沒感覺,特別無法接受他母親的約法三章。當然這也是我的性格使然,在情感上我容不得半點虛假,也不會憐憫任何不喜歡的追求者。   而代馳卻把我的拒絕當成了對“約法三章”的反抗,整整跟他母親鬧了兩個多月,才取得了首輪勝利——他母親把約法三章中最具羞辱性的第一條“交代情史”給去掉了。   隆冬季節的一個周末的中午,代馳興奮地往我宿舍打了電話,約我出去吃飯,慶祝勝利。   我答應了他,因為我必須有個機會跟他詳談。告訴他,他誤會了我。我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將錯就錯。   他並不讓人厭惡,重要的是我對他沒感覺。既然暴發戶習氣很濃,也必定殘留一些平民的率真。在繼承遺產之前,盡管他和他母親的日子過得比一般人風光,但畢竟屬於大門戶裏的小日子。   吃飯時間定在第二天晚上。一聽說代馳請我吃飯,我媽非常高興,當然大力支持。以前,我跟夢辰和林先生交往時,別說晚上出去吃飯,就是回來晚一點,都要看她好幾天的臉色。   第二天下午放學之後,我乘上出租車,去位於長安街上的北京國際飯店,代馳約我去飯店的大上海餐廳吃晚飯。本來他是想開車去學校接我的。我還不想讓同學見到我跟他交往,就謝絕了。   到了大上海餐廳,一位長相嬌媚的上海小姐把我領進一間貴賓廳裏,代馳已經坐在裏麵了。   他建議點上海本幫菜,我表示同意。雖然我媽很會燒菜,畢竟隻能燒出家常味道,因為原料和手藝都是有限的,肯定做不出大飯店的味道。不少人並不了解上海菜,上海菜包含海派和本幫兩種。海派菜也叫新派上海菜,是吸取眾家之長、兼收並蓄的菜種。本幫菜是傳統老上海菜,多為家常菜,偏甜,濃油赤醬,符合上海當地人口味。   由於隻有兩個人吃飯,我們點了一個蝦籽大烏參、圈子草頭。每人一盅蟹黃燉鮑翅。還要了蘿卜絲酥、棗泥酥等上海風味小點,外加一瓶上海產的上等紅酒。   “這裏的環境真不錯,下次請你爸爸媽媽一塊來吃。”代馳熱情地給我夾菜。   他是個有心人,感覺得到他是極重視我的。在吃什麽菜的這種小事上,還想得這麽周到。上次去他家吃飯,我媽無意中說了一句“還是改不掉老上海口味”。他就問我喜歡什麽菜,我說自己是半個上海人,北京菜口味重了些,也比較愛吃上海菜。其次是粵菜,清淡鮮美。——想不到他當時竟是有意問我的。   席間,代馳喝酒是很有分寸的,話也不少。   他躊躇滿誌地向我描繪了浪漫又不乏刺激的人生理想:“我讀研究生期間主攻文藝美學,真正的興趣卻是做電影,做全國最年輕有為的出品人!”   “出品人跟製片人有什麽不同?”我並不很了解電影的一些細節。   “出品人就是主要出資方的法定代表人,製片人是指代表出資方的一個人或者所有人。”   “哦,你有資金,當然可以投資電影。”我淡淡地說。   “是的,電影是很有挑戰性的事業呀。每個片子都有不同的主題、不同的背景。今天去北美,明天去南非。每個劇組都有不同的、但絕對漂亮女一號!可以閱盡天下美女!”   他的話讓我聽起來很別扭。我想,任何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聽到自己的追求者說這種話,心裏都會不舒服。也許根本原因隻是他的年輕氣盛,說話不注意漏了嘴吧。所以也就沒有吭聲,也不知道該怎麽接這種話茬。   “不過呢,那些做電影演員的漂亮女人,富豪們隻是包她們玩玩,娶妻還是娶不拋頭露麵的好女人的。將來你嫁到我家,也不能出去交際,我會不放心的。我可能在外麵自由些,但心目中還是會把妻子——你,放在第一位的……”他依然故我地滔滔不絕。   看來他不是一時說漏了嘴,而是心裏已抱定了這種觀點。八字還沒一撇,他就先把花心有意暴露給我了。雖然他說的可能是絕大多數富豪們的普遍心理——家外有家、家外有花,但我一時間是絕對接受不了的。至此,我對他僅存的一點“不厭煩”迅速消失了。   是時候把我的真實感受告訴他了,以免他對我的誤會越來越深!   於是,我鄭重地說:“我必須向你說明,你打電話約我好多次,我都婉言謝絕的原因,並不是反抗你母親的約法三章,而是對你還沒有超出一般朋友的感覺!”   他聽罷我的話,並沒有像我預想的那樣,尷尬或者受挫,而是吃驚地張大了眼睛,盯著我看了好久,就像忽然間不認識了我似的。   “你還嫌我什麽?不夠有錢?不夠文化?長得不夠帥?對你不夠殷勤……”他不可思議地一連串發問道。   “不不!都不是!你各方麵都很好,問題就是我對你沒那種感覺!”我趕忙解釋。   “我多在乎你,你感覺不出來?我差不多威脅我媽,要跟她斷絕母子關係了,她才肯做出讓步,把約法三章中最殘酷的一條去掉了!我媽嘴上說,要你把情史實話說給她聽,其實是要求你必須是處女,處——女是什麽?你不會不懂吧!有些豪門人家娶民間女子進門,還使用古代驗處的土辦法,就是脫下內褲蹲在草木灰上聞辣椒粉打噴嚏,如果草木灰飛起來,就肯定不是處女啦……”   “不要再說下去了,你不覺得說這些很低俗嗎?不覺得這是對民間女孩子的侮辱嗎?現在還是封建時代嗎?”我情急之下放大了嗓音。   “低俗?侮辱?哈哈!多少民間女子做夢都想被低俗侮辱,還沒那好命被侮辱呢!”他的情緒顯然也激動起來,開始口不擇言,“既然你對那種驗處辦法如此抵觸,不是處女的可能性起碼有百分之八九十了!難怪我媽曾對我說,現在找漂亮處女比大海撈針還難,恐怕處女隻有幼兒園裏才有啦!”   “很可惜,這輩子你沒機會驗證我是不是處女了!再見!”我背起書包就朝外走。   “愛愛小姐,別以為臉蛋比別人漂亮點就高人一等了!老實說,你媽媽長得比你更漂亮,但命運怎麽樣?結果還是得帶著你四處奔波、攀附豪門!她明白過來了,你還沒徹底明白,你不過是她手裏的一個木偶!等你明白過來的時候,肯定半輩子都過去了,也隻有像你媽媽那樣,把經驗教訓向你女兒傳授嘍!”   “你住口!不許你談論我媽!”我簡直氣炸了,轉頭對他吼道。我還是第一對人發脾氣。   “拜拜吧您哪,再回頭我也不收啦!”他說著,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