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勘察現場
警察在勘察現場
被害人戚小紅生前照片
一輛桑塔納轎車安靜地停在邵逸夫醫院停車場已經10多天，因為場地裏時常有車停著過夜，它的存在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懷疑。直到昨天，一名醫生上班時發現了異常……
警方趕到現場，撬開車門，發現裏麵竟橫臥著一具女屍。
記者了解到，死者戚某，34歲，餘姚人。現場遺留的黑色桑塔納轎車也係餘姚牌照，根據登記資料，車主是死者本人。
醫生在停車場發現異常
記者趕到邵逸夫醫院時，警方已封鎖了現場。
在醫院職工二食堂前的場地上，停著一輛牌號為浙B·L3431的黑色桑塔納轎車，四門大開。周圍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惡臭味，刑偵人員帶著口罩正在用專業儀器對遺留在車上的蛛絲馬跡進行收集。
職工二食堂的徐大伯告訴記者，最先發現異常的是醫院的一名醫生。“這塊場地是醫院對外開放的停車場，車輛出入頻繁。上個星期五早上，有位醫生來上班，看到車內有個女的蜷臥在車後座擱腳的踏位上，當時隻以為累了在休息，並沒有引起警覺。過了個雙休日，星期一早上9點多，醫生來上班時看到這輛車還在，就上前望了望，發現那女的還蜷在那裏，一動不動。”
醫生感覺不對，趕忙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了保衛科並報警。警方趕到後，用工具將車門橇開，頓時臭味熏天，屍體已經腐爛。據圍觀人員稱，警方在車內還發現一把西瓜刀。
一直沒發現並引起警覺
在職工餐廳這樣人群出入頻率頗高的場所，為什麽10多天來都沒人注意到？
記者發現，汽車左後門的地上有一灘水樣物，據說這是屍體腐爛後從車內滲流出來的。
職工餐廳小賣部的一名女工告訴記者，這個停車場地平時除了供醫院職工停放車輛，同時對外開放。“有些來醫院看病住院的患者，車子停在這裏一停就是好幾天，所以平時都沒人去注意。”女工指了指那灘腐爛流質說，“開始我們都以為那是汽車漏出來的汽油。因為車門是緊閉的，臭味沒有散發出來，染?燉戳耍?衙徘絲??盼諾蕉臒簟！?/p>
記者從負責管理車輛出入的停車場收費亭了解到，車輛進入停車場前都需領取一張IC卡，出來時再刷卡計時收費。“但我們並不清楚這輛車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因為沒有IC卡可查。”一位工作人員表示。
電視上曾尋找被害女子
據圍觀者稱，女子被抬出車時，一頭長卷發，身著一套緊身黑色衣褲，外套一件軍綠色外衣，腳穿一雙咖啡色長靴。“身上還蓋著一塊坐墊，右手戴表，手已發黑。”小賣部女工說。
現場一直有人議論著這輛車以及被害女子。不止一位圍觀者告訴記者，他們曾在電視上看到過尋找這位女子和車子的相關報道。
一圍觀者很肯定地告訴記者，電視上播放，大概在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一名男子在餘姚包了這輛車，要去蕭山機場。有監控錄像顯示，在經過某收費站時，女子交納了過路費，但到返程途中，錄像顯示交納過路費的卻是一名男子，當時男子還將駕駛室上方的擋光板放下遮住了眼部。
據該圍觀者稱，至今他仍記憶猶新，“就是這輛車，就是這個車牌，這輛是寧波餘姚車，女的也是那裏人，電視裏當時還有一位出租車司機出來說，當時已經很晚，他見過這輛車，覺得很奇怪，為什麽這麽晚了，沒陽光，司機還要把擋光板放下來。”
這位圍觀者的說法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他們均表示的確有看到過類似電視新聞的印象。
諸多謎團有待警方破解
記者隨即通過多方渠道查找有關電視新聞的報道記錄，遺憾的是，均無結果。
不過據知情人透露，該女子係餘姚市馬渚鎮南張村人，姓戚，34歲，同時也是該車車主。登記資料顯示，該車係非營運車輛，在2004年11月以後便沒了年檢信息。記者通過獲得的信息，撥打了與該女子相關的聯係電話，但當時登記的手機號碼已成空號。
在這麽長的時間裏，桑塔納轎車究竟是否第一作案現場？女子為何原因遇害，又是在何時遇害的？車子為什麽停到邵逸夫醫院的停車場，又是什麽時候停的？若兩個月前的尋找成立，那麽該車停到醫院之前，又是停在哪裏？一個接一個的謎團，隻有等警方破案那一刻。
賭徒下手害死了黃魚車女司機
戚曉紅的姐姐在電視尋人的同時，向當地警方報了案。
此案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據知情人稱，當時通過一些偵破手段，餘姚警方已初步圈定了犯罪嫌疑人，但由於車子和戚曉紅遲遲沒有露麵，所以警方也沒有采取有關措施。
而杭州這邊，案發後，江幹警方通過收集點滴線索，並走訪死者的相關關係人，將 當地一個名叫周煥青的男子納入視線。
“經過甄別之後，我們將犯罪嫌疑人鎖定，最後重案組定於淩晨1點鍾實施抓捕。”江幹刑大重案中隊民警張箭告訴記者，“我們在敲門進入他房間的時，其實他心裏已經很明白，到處隱藏被害人的物品，最後我們繳獲了被搶的部分贓物。”
昨天1點多，兩地警方聯手將犯罪嫌疑人周煥青抓獲，到淩晨5點，交代了全部的作案經過。民警在周煥青家的床頭櫃下搜出戚曉紅的諾基亞手機。
“一開始，我們想妹妹可能隻是失蹤了，不過等到春節時，依然沒有消息，才確定是凶多吉少了。”昨天，姐姐說沒想到，凶手會這麽凶殘，為了幾百塊錢和一部手機就殺人。
餘姚警方已鎖定嫌疑人
昨日淩晨兩地聯手緝凶
案發後，經法醫鑒定，確認車內女屍係他殺。隨後，偵查員查詢發現，被害人的衣物與去年11月失蹤的餘姚人戚曉紅十分相似。當天，戚曉紅姐夫顧建軍來杭辨認，證實該女屍就是失蹤了4個多月的戚曉紅。
經警方調查，這輛黑色桑塔納為非法營運車輛。戚曉紅從去年11月4日起營運到11月8日被害，僅營運了5天。
餘姚市臨山鎮湖堤村，戚曉紅的父親告訴記者，曉紅不到1歲時，母親就得癌症去世了。因為戚父常年在湖北省隨縣工作，年幼的戚曉紅與姐姐戚幼紅是跟著奶奶長大的。據戚父介紹，以前每個月曉紅都要回家看82歲的奶奶。如今快半年了一直沒來看奶奶，出事後家裏人都沒敢告訴奶奶曉紅的消息，怕老人受不了。
據戚父介紹，初中畢業後，戚曉紅到隔壁泗門鎮的一家美容美發店學手藝，沒幾年，回老家自己開了家店，並在這個時候，認識了經常來光顧生意的前夫張建忠。
張建忠是馬渚鎮人，跑長途運輸。兩人很快結婚，並生有一個女兒，今年已經讀小學五年級了。因為性格不合，7年前，張建忠與戚曉紅離婚，女兒歸張建忠撫養。基本上每半個月，戚曉紅來看一次女兒。
馬渚鎮的村民們還能想起這個“外來”媳婦，“曉紅人很開朗，蠻漂亮的，很愛打扮。”在村口開飲食店的大嫂告訴記者。麵對記者，張建忠不願過多談論自己的前妻，他隻是說，是他提出離婚的，曉紅對他的媽媽一直很好，每次生病都來看。
據張建忠介紹，離婚前，戚曉紅就學會了開車。離婚後，她買了輛麵包車，在泗門鎮跑出租。
而戚曉紅的姐姐告訴記者，因為她在泗門鎮做燈具批發生意，生活穩定，所以妹妹離婚後也就到了泗門鎮。“一開始，她起早摸黑，我們也擔心危險。不過聽她說，一般隻接熟客，我們也就放心了。大概是前年的時候，妹妹看麵包車沒什麽生意，就湊錢換成了桑塔納。”
昨天下午，從小和妹妹相依為命的姐姐顯然哭多了。她說，大概一年前，戚曉紅將桑塔納租給別人，每個月租金5000元，可租金經常被拖欠。於是，去年11月初，戚曉紅將車子收了回來，自己重操舊業，跑起了出租，沒想到沒幾天便發生了意外。
去年11月12日，姐姐怎麽也聯係不上戚曉紅。問起和妹妹要好的朋友，說最後一次聯係是在4天前，說送個客人去蕭山國際機場。這個客人不認識的，在家家福超市門口見麵。
11月8日後，戚曉紅不再有任何消息，通過電視尋人後依然毫無線索。
被害人曾從事非法營運
重操舊業5天就出了事
賭徒下手害了黃魚車女司機
□通訊員 徐佳 莫駿 本報記者 鄭巍 丁原波 胡丹/文 吳煌/攝
“我知道總有這麽一天，但不知道會來得那麽快，當我看到電視上說，那輛車已經找到時，我很害怕，想過要逃跑，但是你們已經來了……”昨天淩晨1點，麵對杭州、餘姚兩地的警察，犯罪嫌疑人周煥青如是說。
昨天本報報道的邵逸夫醫院停車場桑塔納內女屍案告破。現已查明，這又是一起黃魚車女司機遇害案。凶手是一個負債累累的賭徒，事先就有預謀，帶了一條繩子上車。最後，為了200餘元現金和一隻手機，就下了毒手。
故事似乎沒有多少懸念，但對於兩個家庭來說，都是一場悲劇，是莫大的痛苦。
罰罪嫌疑人承認都是賭博害的
犯罪嫌疑人周煥青麵對媒體記者，基本保持沉默，說得最清楚肯定的一句話是：“都是賭博害的……”
今年38歲的周煥青，在當地有份開車的工作，一個女兒已讀初中。由於平時嗜好賭博，已欠下三四十萬元的外債，老婆也離他而去。
去年10月底，他最後一次在德清賭博時，被當地警方抓獲並進行了處罰。回到家後，周煥青開始有了搶劫非法營運出租車的念頭。
11月6日，周煥青在餘姚泗門鎮街上看到打扮入時的戚曉紅，便將其選為作案目標。假借說自己過兩天要去蕭山機場接人，要了戚的電話。
兩天後的下午，周煥青用公用電話給戚曉紅打手機。在約好的地點碰麵後，他坐上了戚曉紅的車。按事先約定，車子開上高速趕往蕭山機場。在機場附近，周對戚說：“客人還沒到，進機場要收停車費的，你把車靠邊停停吧。”於是，毫無防備的戚將車停在一邊，並下車，將車子外圍擦洗了一回。上車後不久，便被一條從後麵伸過來的繩索勒住了脖子。
據辦案民警介紹，為了逃避高速公路收費站的監控錄像，周煥青特意把前麵的遮陽板放了下來，擋住攝像頭，交錢時，把車窗搖得隻能伸出一隻手。
但讓周煥青失望的是，戚曉紅身上隻有200餘元現金和一部手機。
之後，周煥青開車在杭州汽車東站附近兜轉尋找棄車點，最後他將車開到了人車出入頻繁的邵逸夫醫院停車場。在他看來，醫院人員來往頻繁，車停在這裏不容易被發現。於是，他將戚的屍體藏至駕駛室兩排座位的空間，用毛毯蓋好後，匆忙逃離現場。
桑塔納為何停了4個多月才被發現
與邵逸夫醫院職工的描述有巨大出入的是停車時間，這輛車子從去年11月8日晚停至昨天，已有130餘天，而並非當時猜測的隻停了10餘天。
在這麽長的時間裏，停車場保安人員為何沒有引起警覺？
醫院保衛科負責人湯凝告訴記者，停車場的IC卡收費亭是今年2月12日建立並開始試 行的。“之前我們停車收費都由管理員直接收取，收費亭建立之後，車主隻能憑IC卡登記出入，如果IC卡遺失，需要登記車主身份證、駕駛證和車牌號方可出去。”這麽說來這輛桑塔納停進來時，醫院還沒有建立收費亭。
對於保安為什麽長時間沒有引起注意，湯凝的回答有些勉強，他說：“有些來醫院看病住院的患者，車一停就是好長時間，這比較正常，但我們經常會對長期停放的車輛進行登記，其中就有這輛車，不過出於一些病人的隱私，一般我們不方便進行一一詢問。”
據湯凝介紹，有保安在接受警方詢問時表示，該車在2月15日曾有人來開動過，“當時因為我們已經建立了收費亭，所以，他沒有IC卡是不能出去的，除非登記身份證、駕駛證以及車牌號，之後那人又把車開回原位，但是車頭已經從原來的朝南變成了朝北。”
醫院副院長陳正英表示，發生該案以後，他們已經加強了對停車場的管理，“現在我們正準備安裝監控裝置，另外，有停放超過一星期的車輛，我們也將向派出所匯報登記備案。”
記者昨天傍晚在延安南路的家樂福地下車庫停車時問一位保安，如果有車子一停就是幾天甚至幾個月該怎麽辦？保安的回答是按時間收費，每小時5元，停一天就是24小時。即便車子停上幾個月積滿灰塵也一般不會去過問，隻要出去時刷IC卡按時交停車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