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兩生花 加拿大華人同性戀真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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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蒂蓮,兩生花——他們仿若一體,從性別到樣貌,並且彼此深愛。 同性之愛,曆來是眾多文藝作品裏描寫和討論的題材,可能在很大程度上還是滿足的大眾窺探私隱的好奇心。他們為愛的權力進行的抗爭和努力,贏來的歡呼聲中有多少足夠真誠,而不是嘲弄著起哄。 無論世界的文明如何進步,相關的法律如何出台,任何人麵對的都是具體的個人表情。這些表情甚至淩駕於文明與法律之上,成為他們的美景或噩夢。因為,或許,再嚴厲的法律中,一個鄙夷嫌惡的表情都不會被判罪。而這樣的表情,在他們的生活中,從來就不會缺少。 文明給人類的行為帶來善惡,大部分人的習慣成為社會的倫常法規。很多人認可同性愛情的美好,因為,這無論怎樣都是愛,卻無法接受他們之間愛的方式。男女之愛可以成為毫無猥褻的藝術,而同性之愛卻令大多數的人反感,或者,同情。但是,他們說,同情,也是一種歧視。 同性之愛,是錯嗎?是急忙投胎的魂魄尋錯了凡塵的肉身,還是女媧混亂了泥塑的人兒和賦予的靈氣?如果是錯,不是他們的錯,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與性別,也不可以選擇人生中可能經曆的事件與人物。無論先天還是後天,他們都是被決定的。但是,愛,一樣是炙熱的純潔的付出的堅韌的持守的不變的。 他們的故事,如果你準備聆聽,一定不要抱著好奇窺探之心。這樣你必然失望。因為,他們的故事,隻是成長的故事,愛的故事。 Coco,女,30歲,來加拿大1年,現居住在North York。 一個嬌柔的女子,30歲的年紀仍麵若嬰孩。她的移民原因是為了尋找失去的愛人。輾轉在加拿大的一年裏,沒有那張熟悉相愛的麵龐。 “我們在國內的時候就在一起了,還是頂著很大的壓力的。雖然,我們在各自的單位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但年紀漸長卻沒有談半個男朋友,很多的閑言碎語。她有點頂不住壓力,找了個加拿大男人嫁了,移民到了加拿大。我這也就來了。” 這,是不是一個背叛的情愛呢?我從她俏麗而淡然的臉上看不到怨恨的神情。 “我理解她。她想給我的是一個結束,更是一個重新生活的機會。我們誰都不舍得離開誰,但又不知道彼此可以給彼此什麽。是不是有可能在生活裏不會有窺探的揣度的嘲笑的眼神裏,哪怕庸常哪怕不快樂。” 她苦苦地尋找著一個愛人。或許那個愛人隻是騙她隻是厭倦了同性之間刺激而神秘的情愛,如今過著最光明正大的家庭生活,和一個男子,或者還有孩子。她說,不會的,愛一個人不就是要信任她嗎?同性之愛留下的回憶裏,不是刺激不是香豔,就是愛那,是那些浪漫的純潔的彼此鼓勵支持攙扶的愛。這一年裏,支持她生活的隻是回憶。 “我從小就是一個特別羸弱的小女孩,對外界強悍的充滿力量的東西感到恐懼。漸漸長大,我對異性產生朦朧的好感,我渴望戀愛,和男孩子牽手親吻。在我上大學的時候,我有一個交往比較近的男同學。或許,命運真的是不能捉摸的。我還沒有開始,就被推到了另外一條路上,這條路,一走就是10年。” 男孩子,如同阿波羅太陽神一般令人熾熱,爆發著閃耀著。那場不知算不算戀愛的事件,在男孩莽撞的親吻中倉促的結束,她如同麵對野獸,害怕,並且不知道如何自保。那些在黑夜裏灼灼發亮的眼眸燃燒著愛的火焰,卻灼燒了她驚慌的忐忑。當那個愛人在走廊的盡頭走來,溫柔的笑寧靜的眼睛,都望著她。 “我當時真的有觸電的感覺。她仿佛是希臘神話中的美男子,有一種柔和的美感。不是沒有力量,這力量不是掠奪而是融化。我不知道當時的這種感覺能不能說是愛。我隻能說後來的事,證明這是愛,因為我們彼此關心支持,從擁抱中感到生活的意義和勇氣,還有不能忍受的分別。我們與任何一對愛人沒有任何的分別,除了性別,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她告訴我說,我美得讓一個女人都會愛上我。” 她如何美麗,我想,除了那個愛人,沒有人可以複述。在那個暈黃的潮濕的宿舍樓走廊裏,她們相遇,在她倉皇逃出男孩緊緊地擁抱之後的一個月。 “大學畢業之後,我們都順利找到了工作,之後不久,我們在離彼此工作單位距離差不多的地段租了房子,以姐妹的身份住在一起。我並沒有過過一男一女的家庭生活,但我想,我們在一起的生活就是幸福,一起做飯洗衣,一起嬉戲打鬧,晚上相擁著睡著,心裏好幸福好踏實,好有樂趣。有人說,其實同性戀裏同性的兩個人在現實生活裏還是有男女的角色的,兩個男性同性戀中就有一個男人女性化,陰柔嫵媚,女性的同性戀裏就有一個女子陽剛強悍,在生活中扮演著男性的角色,在性生活中也是一樣,如同任何男女一樣。她或許在我們的生活中就偏重男人的角色吧,她比我有主見,有膽量,但是,我從未把她看作我精神上的男友或者丈夫,我們的相處就是兩個女子的相處。因為都是女人,我們更懂得彼此,都有細膩的溫柔的心。真的,我們在一起真的很和諧。” 她急切地看著我,仿佛害怕我不同意她的話。 “來到加拿大,我幹著簡單的體力勞動,有些辛苦,但我一點也不抱怨,因為,我來這裏,完全是自己的選擇,也沒有任何過高的期望。我在尋找她,雖然找不到的時候,我心裏也有些難受,但我想想,我和她一起呼吸著這裏的空氣,在一個城市裏生活,可能還會吃著同一家超市買到的同一個牌子的食物,我們的眼睛裏是一樣的風景,真的就有幸福的感覺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她的。因為,她告訴了我,她就在這個城市。我們都在期待一個奇跡,當我們相遇,就再也不分開了。” 如同一個喜愛看童話故事的孩童,她從不知道世界可能殘酷的麵目,她隻知道她們之間許諾的幸福。上一個周末,Coco參加了同性戀的遊行。在人群中,她不會是最活躍顯眼的一個,但內心無比堅定。她說她在人群中見到了愛。不僅僅是她尋找的愛人,還有許多愛,都堅持了那麽多年。 Jerry,男,35歲,計算機工程師,來加3年。 他沉默地坐在偌大的客廳裏,仿佛這個世界的棄兒。然而,卻是這樣一個妻子眼中的軟弱丈夫,孩子眼中的膽小爸爸,他“離棄”了這個妻女繞膝的家庭,宣告了5年婚姻的結束。所有的人,為他們的決定驚詫莫名,為他們的緣由百思不得——那麽多年了,為什麽就不能忍忍呢?那麽多年了,為什麽不能保持現狀,不要驚動。不要驚動原本安寧的兩個家庭。 “我,還是這樣做了。離婚,不是為了第三者。因為,如果按順序,妻子才是第三者。是整個社會強加給我們的第三者。” 或許,不會有人認可他的謬論,卻會默認他們麵對的層層負荷重壓。無論是譏諷嘲笑還是語重心長,都是不被認可不被祝福的愛情。可是,愛,隻要是愛,就不會屈服於任何的壓力。 “我們的選擇可能還是屈從了,或者是妥協了,但初衷還是想保全我們之間的關係,覺得太強硬的話,周圍給的壓力更大,越容易折斷。於是,我們都選擇了世人認可的異性婚姻,生兒育女。隻是,我們還是交往著,在兩個家庭的中間,還有我們兩個人的家。我們在市郊買了房子,那是一個新建的度假小區,和鬧市離的很遠,居住的人不多。那裏,真的是我們的世外桃源忘憂島。” 工作薪酬優厚,體麵的社會身份,周圍停留著仰慕他們的青春。然而,世間所被豔羨的一切,都被他們輕易的拋棄,沒有絲毫的眷戀。 “我的妻子孩子都經常說我是膽小怕事的人。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在生活裏,我都謹小慎微,甚至唯唯諾諾。” 他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內心暗流一般洶湧的感情,維護著漸漸成長的家庭。雖然他看似軟弱,但他,是一個盡職的丈夫和父親。家裏所有的事情,他,都默默地做,工作掙錢修葺屋頂鋤草掃雪,一切的一切,他說他沉默軟弱,隻是想禁錮心中蓬勃的熱愛。 曾經,為了不讓雙親承受壓力,他們選擇的找一個女子成家;如今,為什麽就不再隱忍了呢?10年之愛,是不會太過辛苦,已無法擔負。即便在繁華的大城市,他們的內心還是苦澀壓抑。10年之前的相遇,究竟是上帝的禮物還是撒旦的毒藥? “10年前,我25歲,他27歲。很年輕,是不是。談了幾次不冷不熱的戀愛,都是無果而終,我總是找不到愛的感覺。上大學的時候,大家都愛給宿舍的牆上貼明星畫,有美女有汽車有猛男。對於美女,我有欣賞有衝動,少的怕就是一些愛吧,挺動物的。對於男子,我還說不出什麽感覺,但還是有一些異樣的情緒。” 混亂的食堂裏,寄宿在外上中學的孩子們打鬧著嬉戲。他拿著飯盒等待著,中午的飯菜就要端出來了,他想這第一個衝到放紅燒肉的窗口。一聲鈴響,大家停止打鬧,擁擠到窗口前。他沒有如願以償地搶到位置,突然,在擁擠中,他覺得自己的飯盒碰到了一個柔軟而結實的東西。 “那是一個男孩子的胸膛。我很難說清當時的感受。我現在想,如果在我青春萌動的那個時候,我無意中碰到的是一個女孩子的話,或許,一切就不一樣了。但,我碰到的是他。驚慌之中,我隻看到了他衣領下一塊淡淡的胎記。” 這塊胎記,成了他們此生相認的暗號。當25歲那年,百無聊賴的他參加中學校友聚會,再次看到那塊胎記,還是那樣的,淡淡的默默地躺在他的鎖骨上。 “我當時像過電一樣,所有的記憶翻江倒海一般,飯盒接觸瞬間的柔軟感霎那間傳遍全身,我癱坐在座位上,仿佛虛脫。” 墜入愛戀,開始害怕對方的不認識不知道。但他認出了他,他一直記得他,記得那個飯盒抵在胸口的冰涼還有拿著飯盒的雙手的戰栗。他們並非相識而是相認了。 “我們愛的很熱烈,仿佛多年失散的戀人。天天纏綿在一起,分秒不願分開。看著他鎖骨上的胎記,我很多次都哭了。在一起,很開心。我記得他洗發水的味道,他記得我內衣的號碼。人們總是說男同性戀裏女性角色的一方更不正常。我不同意。在男女婚姻裏,其實都彼此交換著角色。男人也有柔情,女人也有堅毅。我們也是一樣。我們的身體或許不是互補的,但個性卻是互補的,我多一些堅韌他多一些力量,總之,我們的生活中有許多值得回憶的細節。真的是不怕他人笑我癡,我笑他人看不穿。” 25歲27歲相認,30歲32歲成家,31歲33歲移民。他們彼此跟隨不離不棄。 “上周的同性戀大遊行給了我們莫大的鼓勵。雖然,我們沒有去。中國人的圈子太小,我們不想各自的家庭承受壓力。可是,我們還是作出了傷害他們的決定,離婚,給他們還有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他們有權力過有名有實的家庭生活,我們也一樣。” 在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很用力,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也仿佛再一次堅定了選擇。 “最快樂的是相認的五年間,直到被家人發現我們在一起。雖然不明白我們如此甜蜜幸福的神情為什麽在他們眼裏成了猥褻下流,但我知道,我沒有勇氣也不知道如何再回到過去那種自然的情愛。” 他們轉到不為人知的暗處,悄悄地愛,悄悄地哭,悄悄地笑。一年如此折磨痛苦,終於遠離懷疑的目光,遠赴他鄉。 “我們一直在努力著,維護彼此的家庭。可是,近在咫尺不能相見的痛苦思念,將我們的生命力掏幹。或許,活著愛著,是人最本能的需要。我們還是選擇在一起。我希望我們的家庭可以諒解。在愛情上,我們都不是自私的人。如果說,我們有錯,那錯就錯在我們曾經的妥協,我們高估了彼此的能力,低估了彼此的愛。” 一個婚姻中,最不可取代的,是彼此一起共度的歲月,是那些絕不會相同的共曆的歡笑淚水。這句話,對他(她)們來講,完全適合,不失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