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口述:男人秋後算帳 出了國就和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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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發來“分手信” 去年10月,丈夫屠剛終於辦好了出國手續。去新西蘭讀博這事,我們醞釀奔走了近一年時間,丈夫如願以償,我也鬆了口氣。 臨走前兩天,我暗暗傷感,屠剛這一走就是四年,感情的事情瞬息萬變,何況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分離。屠剛卻沒有和我一樣的擔憂,他對我沒有像正常夫妻即將要離別時的溫存,似乎也並沒有依依不舍。我從他似有似無的冷淡裏預感到不妙,離開的前夜,我問他,你愛我嗎? 他不回答。他的沉默讓我心裏的陰影在加重。 出門那天,我要送他。他說不用,你就在家裏照顧孩子吧。我看著他,再看看八歲的兒子,忽然悲從心起,我哭了。 那兩個月,我和丈夫在網上聯係,在電話裏聯係。我說得最多的,就是強調我對他的愛。我問得最多的,就是你還愛我嗎?有多深?屠剛漸漸不耐煩。他說他忙,以後寫信對你說吧。我說不行,就現在說,愛或不愛,就一兩個字的事情,幹嘛還要寫信說。 “啪”!他掛了電話。 厚厚的信寫來了。我預感那裏麵有讓我害怕的東西,果然,五頁信紙裏,全是他說他再也不想忍受下去了。他要離婚。 你脾氣太壞。你不會帶孩子。你和我母親吵架。你不會做飯。你還動手,我再也受不了你了…… 我離開了,對你也是一種解脫---最後一句,他這樣說。 婆婆帶給我的委屈 他的信上滿紙都是辛酸淚。 不了解的人看了屠剛這封信,會覺得這個寫信的人好可憐,好無辜,也會覺得我好不賢惠,好不地道。靠在床上,我把這封信讀了又讀,往事曆曆在目。 我和屠剛青梅竹馬,十三歲就認識。我是當地體校的手球運動員,屠剛是田徑運動員。相識相愛,自然而然。十九年華,我一米七三,屠剛一米八,在別人眼裏,我們倆無論專業個子氣質,都是極般配的一對。可是屠剛的母親不同意。老人三個兒子,老二屠剛是第一個談女朋友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天下婆婆對媳婦都有一種天然的排斥感,她堅決不同意我和屠剛好,可她當時連見都還沒見過我。屠剛的母親為此甚至寫了血書,“如果你不聽我的,我們就斷絕母子關係”。 多少年來,我一直忍受著屠剛母親對我的傷害,都是因為我對屠剛的愛,都是因為在最關鍵的時候,他選擇了我。哪怕那次他母親要和他斷絕母子關係,他也沒有動搖。 那一幕永遠都忘不了。我和屠剛新婚,有天我們去他媽媽單位,找他媽媽一起去辦點事。他媽看到我和屠剛手挽著手,上來就從中間把我們分開說:“到我單位來,不要這樣手挽手!”我和屠剛都愣了。 後來我們夫妻同時分到武漢某大學工作。懷孕七個月時,屠剛工作忙,我在婆婆家待產。臨產前,我收到了屠剛托花房送來的一束鮮花。我正陶醉地把臉淹沒在那束花裏,婆婆一把從我手裏奪過花甩到一邊說:“什麽爛花,大老遠的不嫌麻煩!” 孩子出生沒幾天,我出院了,住在婆婆家坐月子。有天接到屠剛從武漢打回老家的電話,我一聽到電話那邊屠剛的聲音,就哭了。婆婆叉著腰站在一邊責怪:“你哭什麽哭?我們怎麽委屈你了?” 坐月子一個月,我沒沾幾次肉。每天都和正常人一樣一日三餐。好不容易盼回了屠剛,我要他買肉我吃。他買了一隻燒雞,我一口氣吃了大半邊,抬頭看見丈夫坐在床對麵的小板凳上哭了…… 那時我們的感情真好,屠剛看不過去,和他母親吵:“她好歹在坐月子,你怎麽連雞湯都不給她喝呢?”他媽媽不做聲,等屠剛一走,他媽就開始沒完沒了地數落我了。 我滿腹委屈,卻沒有辦法發泄。回到武漢後,逢到和屠剛發生一點矛盾,我都要借機罵他的母親。我罵得唾沫橫飛,我在痛罵裏解仇也解恨。而屠剛隻是默默地看著我,我怎麽罵,他都不還嘴。 婚姻裏火藥味漸濃是丈夫的寬容寵壞了我嗎?那些年我的脾氣的確很壞,越來越壞。屠剛經常出差,我一個人又是工作又是帶孩子,所以有時對他發點脾氣,他也就忍了。最過分的一次,是有次他說好回家吃晚飯,等我做好了晚飯,他又打電話說不回了。一會兒他在樓下喊,要我把他的一瓶什麽酒送下去。我說好,我給你送。我跑到陽台上,對著樓下的他就吐了一口唾沫……再仔細一看,屠剛身邊還有個同事站著。 那次我也覺得自己做過分了,但是屠剛還是沒有怎麽怪我。在家的時候,他照樣做好一家人的飯菜,照樣做家務,照樣對我溫存,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婚姻的危機。直到孩子上一年級時,他把他媽媽從老家接了過來。我們家開始熱鬧了起來。 每個人都是記仇的,我怎麽可能和他媽媽過得好呢?她曾經那樣傷害過我。所以她來我們家以後,我潛意識裏就排斥她。我和屠剛說話,她插嘴,我就直直地扔一句話過去:“您吃自己的飯,我們夫妻說話不用您插嘴!”他媽一向好強,怎麽受得了我這樣對她?自然這日子過得鼻子不對臉。 婆媳之間吵一次不愁第二次,吵了很多次以後,量變上升到了質變。有次婆媳倆正罵罵咧咧,屠剛攔我不聽,攔他媽不理。忍無可忍,他上來就給了我一耳光,我也不甘示弱,順手還了他一耳光…… 這就是他在來信裏說的“動手”。 那天我氣得跑出了家門,婆婆哭了一夜。第二天我回家的時候,她已經回了老家。整整兩個月,我和屠剛一直沒有說話。我們像兩個木頭人,互不相讓。但是,最後我還是妥協了。 在婚姻的後期,我的性格的確變得很古怪。我不想婆婆在我家住,但屠剛要她來,我也沒辦法。我那樣對她,是希望她早點離開。可是丈夫說我管不好孩子,非要他媽來管孩子。在對孩子的教育上,我和丈夫發生了分歧,他要求在孩子做作業時,我什麽也不幹,就坐在孩子身邊。我認為沒那個必要,孩子作業做完了,我檢查就行了,用不著專門坐在他身邊。我罵屠剛蠢,他說我不可理喻…… 原以為,這些生活中的小事,都拈不上筷子,沒想到屠剛一一都記在心裏。原來男人不是不和女人計較,隻是時候未到。 這婚到底離是不離? 屠剛三十九歲出國讀博,也是萬不得已。他和單位的領導關係沒搞好,事業受挫,心情鬱悶。那一年裏,我試著幫他調整情緒,可他煩躁得很。他說我和他媽的緊張關係,不比工作給他的壓力輕。我這才意識到,作為男人,丈夫也很難。我開始檢查自己,也開始改變自己,我覺得自己再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們夫妻兩人感情本來不錯,犯不著因為婆婆受到影響。可是,等我再去表露溫情時,屠剛卻輕輕推開了我。 我的醒悟晚了嗎?我脾氣壞點,可心眼並不壞啊。我隻是運動員生就的大大咧咧的性格,除了對婆婆有些意見以外,我對屠剛和孩子都沒話說。 奇怪的是,屠剛在家的時候,婆婆處處看我不順眼。他一出國,我們這兩個情敵突然變得同病相憐起來。我們之間沒了火藥味,互相都多了一些憐憫。我想,我也是一個兒子的母親,真到了兒子有女朋友的那一天,我也會又喜又妒。 一切都有所改變時,他居然提出離婚。說他“忍受了這麽多年,再也不想忍下去了”。傷心是需要代價的,我打國際長途,用兩個小時問他一個問題。“我不好你應該在十九歲那年就說不好,怎麽到今天才說?” 我想我是要瘋了。 元旦前夕,屠剛終於第一次回國休息。他每天白天在外麵辦事,晚上回家。“順便想和你談談離婚的事”。他這樣對我說。我說不離,堅決不離。他很激動,自己打自己的臉。我吃驚地看著他,不相信一向理性的他,怎麽會有這樣的動作。 我哭了,我說我愛你,隻要你願意,隻要你離開我是幸福的,我同意離。 像演電影似的,他態度馬上溫和下來。躺在床上和我共同展望離婚後的“美好未來”。 “房子歸你。孩子呢!你不要我就要。其實啊,我也是出去了才明白的,人幹嘛每天不快樂地活著啊。要為自己活一把。我告訴你,離婚不一定就是永遠的分開,搞得好過兩年我們再複婚!” 我心想你拿這話騙誰哩!我離了,你就飛了,哪還想著和我複婚呐!第三天,我又變卦了,我說不離。 這次屠剛沒打自己,他看著我歎氣,說你怎麽就想不開呢? 我想不開。我們從十三歲就開始認識,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從一個清純女孩,到今天的“奔四”女人。我不想離婚,因為我還愛著他。 婚沒有離成。但我知道這是暫時的結局。 離開的那天,他照樣不要我送他去機場。他上車後,搖下車窗看了我一眼,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個目光和他十九歲時看我的目光一樣,深情,不舍,依戀…… 我崩潰。如果真想離,不如更絕情一點。 這幾天,好多情侶結婚,路上的婚車紮著鮮花,擺了好長好長。也許是我心態有問題,我對這些竟然都嗤之以鼻,我在心裏看著他們冷笑說,別高興得太早,苦日子等著你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