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無聞從教27年 普通女教師感動溫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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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玲與她的學生們在野炊。丈夫秦世忠說,家裏雖然隻有一個獨子,但每逢母親節,總會來一群學生圍著吳玲喊媽媽。 這是吳玲全家的一張合影照,是兒子秦澎離開鄭州去上大學前拍攝的。丈夫秦世忠說,“十多年了,這是我們家惟一的合影。” 吳玲遺像前放的這隻小鬧鍾已經跟隨她10多年了,鬧鈴的指針一直定格在“5點20分”。本報記者高明攝 從教27年,吳玲默默無聞;而在去世後,這位平凡的女老師廣受愛戴,9月4日,國務院總理為她親筆批示:“中學教師吳玲事跡感人,應該廣泛宣傳。” ■核心提示   7月11日,河南鄭州22中50歲的中學女教師吳玲因病去世。   這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教師生前幾乎沒有什麽值得炫耀的榮譽稱號,但被她教過的很多學生都叫她媽媽。   早出晚歸,27年如一日,把心血獻給教育事業。她卻讓親生兒子六歲半開始自己做飯,孩子如今最多的記憶場景是“等媽媽回家”。   結婚22年,與丈夫在一起的日子卻不超過4年,“幫她刻試卷”成為丈夫如今最幸福的回憶。   7月13日,她的學生、學生家長、同事們為她送行,一束束鮮花寄托人們的哀思。溫家寶總理亦被這名普通教師的事跡所感動,親筆批示宣傳她的事跡。   教師節時,她得到了教育工作者的至高榮譽,被人事部、教育部追授“全國模範教師”榮譽稱號。此前,她還被追授河南省“五一”勞動獎章、省“三八”紅旗手榮譽稱號。    “我們也要去送吳老師———”   大巴車快要開動了,車下100多名學生抹著淚、跺著腳發急了。   7月13日上午,正值暑期,但鄭州22中的校園內並不寧靜。   7月11日,22中教師吳玲因病去世。13日這天,是這位女教師出殯的日子。學校此前通知教師們統一坐車去殯儀館參加吳老師的告別儀式,不想得到消息的學生也紛紛趕來了,兩輛大巴車根本坐不下。   見此情景,校長李素萍哭了:“同學們,車返回了就來接你們,今天落下誰吳老師也是不願意的。”   鄭州殯儀館吳玲遺體告別室,已擠不進人,哭聲一片———她的學生來了,學生家長來了,原在開封的老同事趕來了,一些剛下車還背著行囊的往屆生也來了……   “一名普通教師能得到如此愛戴,真是太難得了。”不少慕名而來的市民夾在人群中,也跟著流淚。   同樣被感動的,還有國務院總理溫家寶。9月4日,溫總理作出批示:“中學教師吳玲事跡感人,應該廣泛宣傳。”隨後,國務委員陳至立、教育部部長周濟也對這位女教師作出了批示。   好強的女老師   吳玲,女,50歲,高級教師,從事教師職業27年。   1977年,吳玲從農村插隊返城後在開封市33中當了一名數學教師。   “這女子好強,幹什麽都用心。”與吳玲原同在一教研室的開封33中老校長王青海如是評價。   王青海回憶說,吳玲上班沒幾天,就找到他說自己沒受過正規師範訓練,想拜他為師。而吳玲在他班上聽課,竟一節不落地堅持了整整半年。   “有天晚上都十點多了,吳玲騎車來到我家,說是遇到了難題要向我討教。”王青海說,吳玲的努力很快獲得了回報,她班上學生的數學平均成績竟奇跡般地比其他班高出10多分,被同事們刮目相看。   1993年,吳玲從開封調到鄭州22中學。22中地處城鄉接合部,生源都來自附近城中村的孩子,一度被認為是“農村學校”。   “破天荒的!”22中校長李素萍這樣形容吳玲10年來的成績———從1993年至今,吳玲所在班上的學生隻要參加省、市及區的數學競賽,都會捧回好名次。有次區數學競賽,獲獎學生中吳玲的學生竟超過了一半。這是22中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每天她來學校最早,走的最晚,從沒有破例。”回憶起吳玲,幾乎每個教師都會提到這一點。一個細節是,吳玲床頭有個小鬧鍾,而鬧鈴的指針10年來一直定格在了“5點20分”。   一名年輕教師至今迷惑不解:吳老師上有老下有小,卻早到晚歸,她怎麽能天天保持這種旺盛的工作狀態?尤其是前兩年有住校生的時候,她還常常是晚上11點多才回家。   去年年初,有同事發現一向步履輕快的吳玲走路顯得吃力,而且時時額頭冒虛汗。大家勸她去醫院檢查,吳玲總是回答,新來的五位年輕教師不熟悉工作,還需要人帶,先忙過這段時間吧。   今年4月的一天,已連續幾天吃不下東西的吳玲在課堂上暈倒了。醫院確診的結果竟是惡性腫瘤,而且到了晚期。   2001年5月,在一篇名為《捧著一顆赤心、獻給教育事業》的年終總結中,吳玲這樣寫道:“二十多年來從未因事、因病而請過一天假,沒有耽誤過學生的一節課,每天都是出滿勤,幹滿點,早出晚歸,凡是要求學生做到的自已首先做到……”   愛管“閑事”的老大姐   王金秀,22中教師,王金秀坦言,她以前對吳玲的工作曾一度很不能理解。   王金秀說,1993年,她和吳玲同在一個年級當班主任,而她所帶的是個“雙差班”。隻要她不在,吳玲總是跑到她的班上“指手畫腳”:不是幫學生解答疑難題目,就是找表現不好的學生談話。   “當時我心裏就不舒服,你帶好你的班算了,學校都不指望這個班了,你來多管閑事,不是讓我難堪嗎。”王金秀說,一次她看到吳玲和教導主任在談話,就沒好氣地上前說:“主任,把我的班給吳老師一起帶算了,人家是黨員、工作積極,能幹呀。”   “以後,她很少來我的班了。”王金秀說,但吳玲卻能“神通廣大”地繼續“插手”她班裏的事務:“一天,她突然把我們班上一個讓各科老師都頭痛、已準備退學的學生從遊戲室裏給帶回來了;又有一天,她急匆匆地找到我說,班上的誰和誰正準備找人打群架了,趕快……”   “一學期下來,我們班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已不再是差班了,學生們的麵貌也煥然一新,我也不由得對吳玲心存感激,但心裏還是犯嘀咕———她這樣做到底是什麽目的?”   王金秀說,直到一年後的一次經曆,讓她終於明白了吳玲的為人。   “有天上午,我肚子突然疼痛難忍。吳玲借了錢叫了輛出租車把我送到了醫院,醫生說是急性闌尾炎需要立刻做手術。可我愛人恰好出差在外地,全靠吳玲跑前跑後。手術後那天夜裏,由於麻藥反應,我吐了一夜,吳玲整夜沒合眼為我擦洗。第二天我丈夫趕來了,她就回學校上課去了,可中午她又來了,並端來了一碗她做的山楂麵湯……”   王金秀後來成了吳玲最要好的朋友。她說,吳大姐是個好人。   在吳玲工作過的22中,很多人都認同這樣的說法。在吳玲的追悼會上,原先在22中值班的兩名保安也來了。他們說,至今最香的一頓飯,仍是前年大年三十晚上吳老師騎車送到學校值班室的一盆熱餃子。   對於22中的年輕單身教師,每到逢年過節,吳玲家便是他們的家。“你不去,她還和你生氣,騎車到處找。”一位教師回憶說。   “吳玲工作好強,對人好,卻從不圖名。”22中的校領導回憶說,每學期評先進,吳玲總是事先提出:“我老了,要榮譽沒什麽用,多評評年輕人吧。”   對“閑職”毫不領情   2003年11月,手術後的吳玲結束了六個月的化療,滿頭的青絲掉光了,身體異常虛弱。讓校長李素萍感到為難的是,一出院吳玲便戴著假發找到她說“太想孩子們了”,要求上班。   考慮到繼續帶課勞動強度太大,李素萍最後把吳玲安排在了清閑的校圖書館,並明確了工作任務———“一不用坐班,二不用幹具體活,來了和大家聊聊天就行”。同時,她還把另一名年輕力壯的男同事也安排進了圖書館,並囑咐他“有活要搶著幹,讓吳大姐多歇著”。   李素萍說,“說白了,就是找個虛職想讓她養病散心,別悶著了。”   但吳玲對這份閑職並不“領情”,忙碌依舊。   第一天上班,吳玲就把圖書館裏所有的窗簾取下,帶回家洗了一遍。   22中的老師回憶說,等兩三天後再去圖書館,桌椅、窗戶、牆壁已一塵不染,而吳玲的手上每次總捏著一塊濕抹布。   圖書館積存多年的書沒有標簽,吳玲就把書裝訂成冊、貼標簽、寫索引。   整理歸類中,吳玲統計發現60本外借圖書沒有歸還,最長超期有十年之久。“圖書館必須建立完善的借閱製度,借出的書必須追回。”吳玲最先找到了副校長李豔芳,並請示如果弄丟了書可不可以實施賠償罰款?   李豔芳的“當然需要”剛說完,吳玲就拿出一張紙念起了書名,說她三年前借了三本書至今還沒有歸還。李豔芳說,當時的情景讓她很難堪。   此後,吳玲拿著那張清單跑上跑下,追著同事討書。李豔芳說,由於22中的部分老師改製時分流到了27中,吳玲又跑去27中找老同事索要借書。   “為了工作,她從來不怕得罪人。”李豔芳回憶說,年底發放獎金時,吳玲一大早就坐在了財務室。見到還沒有還書的老師,她就上前告知:你的書值多少錢,應該罰款多少錢,然後她要求這些老師能讓會計當場扣錢。   李豔芳說,60本超期不還的圖書,除了一本退休老教師借閱的價值3角錢習題冊外,其他59本都得到了追還和賠償。   圖書館還擔負著每天發放報紙的任務。時值寒假,李素萍校長卻發現20多間辦公室的門縫裏依舊塞著每天新出的報紙。   “放假了,就不用再發報了,在家多休息啊。”李校長找到了吳玲。“有些老師有讀報的習慣,我正好也閑著,就當鍛煉身體了。”吳玲笑笑說。   9月11日,吳玲的丈夫秦世忠在一個筆記本中發現了一篇文章———“2003-2004學年圖書館工作計劃”,長達四頁的文字中吳玲詳細製定了9條來年的圖書館工作計劃,並最後寫道:“圖書館工作太重要了,這裏是孩子們成長所需要的精神糧倉……”   秦世忠捧著筆記本,捶打著椅角,低頭抽泣起來:“她要是對自己的病也這麽認真,就好了。”   貪玩的學生管她叫“媽媽”   “轉化一名差生同培養一名優等生同樣重要。”吳玲經常對年輕教師這樣說。   學校裏的老師都認可這樣的評價:吳玲是個急性子,但對學生卻是例外。   1999年冬天。一堂數學課已開課5分鍾了,吳玲班上一名叫王強的學生卻一直沒有露麵。吳玲正向學生詢問,門突然被踢開了,一名滿身酒氣的男子闖了進來。   “好呀,俺家孩子都跑了,你們還在這上課!”來人一把掀翻了講台,並指著吳玲的鼻子大嚷:“我讓你也上不成!”   吳玲認出來者正是王強的父親。原來半小時前,他在喝酒時聽說兒子逃課一直在網吧泡著,頓時來了火,借著酒勁就來到了學校。   台下的學生被突如其來的場麵驚呆了,而吳玲沒有說話,彎腰撿起了一隻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一排方程式,開始講課。   吳玲的冷靜把那位家長鎮住了,酒也醒了半分,留下一句“我去找人了”他就匆匆離開了教室。   下課後,吳玲從學生那裏了解到王強的QQ號後,在辦公室裏也編了網名和王強在網上聊了起來。得知王強就在二七區西邊的一片網吧後,吳玲衝出了學校。   直到晚上十點多鍾,吳玲才在一家網吧裏找到了王強。吳玲推著自行車要送王強回家,但意猶未盡的他卻還想著要回網吧打完沒有結束的遊戲。   爭執中,年少血熱的王強一腳跺翻了吳玲的自行車,瘦弱的她往後打著踉蹌,幾乎摔倒。   見一個大小夥在欺負中年婦女,不少人圍了上來。一名熱心男子還“見義勇為”地上前拽住了王強的衣領。   “他是俺孩子,在家慪氣了。”吳玲趕緊上前勸阻。“這孩子!別再惹媽媽生氣了,快回家吧。”   就是一句“他是俺孩子”讓王強乖乖扶起了車,跟著吳玲回到了家。此時,王強的父親正在家喝悶酒,開門見到兒子舉拳就要打,被吳玲一把抱住。   勸完了大人,又教育孩子。聽到家長“不再喝醉酒、不再打孩子”的真心保證,吳玲這才放心地離開了王家,此時已是淩晨一點,但吳玲謝絕了王家打車送她回家的好意。   不是事後提起,吳玲也許至今也不知道,那天回家盡管路燈不亮,可一直有輛出租車在她自行車後跟著,車燈在為她照著路。   原來,內心愧疚的王強父子倆攔了輛出租車悄悄跟著她一直到了家屬院門口。   “前邊那人是誰?”出租車司機很納悶。   “她是我媽媽。”王強低聲回答。   “為什麽不讓她一起上車?”   “我沒好好學習,惹媽媽生氣了。”   “那你以後要好好學習,對得起媽媽啊。”   了解這段實情的22中老師說,那一夜後,王強就突然變了樣,不再去網吧,學習成績也直線上升。如今的王強已成為了一名軍人,並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毛巾被和複讀機   丈夫秦世忠說,家裏雖然隻有一個獨子,但每逢母親節,總會來一群學生圍著吳玲喊媽媽。   陳延鑫就是其中的一位。   陳來自駐馬店農村,隨打工父母來鄭州讀書。陳延鑫說,由於父母租住的房子離學校很遠,他每天上學要穿過大半個鄭州城。有時放學他幹脆就不走了,幾張課桌一湊就睡在教室裏。   一天夏夜,暴雨突臨,本來悶熱的教室裏溫度驟降,陳延鑫躺在課桌上瑟瑟發抖。   突然,教室門打開了,一個個頭和自已差不多的男孩兒站在門口,渾身上下被雨水打得透濕,懷裏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我是你們吳老師的兒子,我媽讓我給你送一個毛巾被。”   陳延鑫回憶說,他當夜抱著那條毛巾被哭了很久。那年的期終考試,他的成績由原來的倒數一下子升到第四名。   吳玲任教的97屆學生中,有一個叫張娜的學生性格異常活潑。可在初二的一段時間裏,小張娜卻突然沉默寡言起來。原來,她的父母正在鬧離婚,張娜隻好和奶奶住在一起。   吳玲聽說了這件事,一把將張娜摟在懷裏:“孩子,你以後就認老師當媽媽吧。”   有一天,小張娜哭著進了教室———她心愛的複讀機丟了。而那台複讀機是她把烏黑的長辮子剪下賣了錢買的。   吳玲回到家裏給兒子澎澎講起了這件事兒,兒子半天沒吭聲,悄然走進房間裏把自已的複讀機拿了出來,“這個,你送給你的學生吧”。   現在,已是大學生的張娜至今還珍藏著那台複讀機。   受吳玲資助過的家境困難的孩子究竟有多少?又有多少孩子曾喊過吳玲媽媽?已無法統計。但開封33中老校長王清海證實,每學期,他收到的孩子家長寄來的感謝吳玲的信件總會有一遝。   吳玲病倒後,張娜、陳延鑫等吳玲教過的學生組成了幾十人的陪護團,這些成年人,少年人,已參加工作的,尚未畢業的,他們日夜守護在老師的身邊,直到她去世。   按規定,作為教師吳玲醫藥費隻能報銷一半。到6月底,手術、化療、住院的累計花費已高達18萬,繼續治療對於一個普通家庭困難重重。   今年7月初,在深圳當飛行員的刁健得知吳老師病危的消息,當即趕回鄭州,“我在深圳的房子能值40多萬,如果需要,就把房子賣了,來為吳老師治病。”陳延鑫的父親是開出租車的,他表示:隻要是吳老師的事兒用車,隨叫隨到……   與此同時,一些學生打算籌劃為吳老師治病的捐款活動。但所有的好意,被吳玲和丈夫一口回絕。   秦世忠還講了這樣一個插曲:一天,三位學生家長帶著一位白須飄飄的老人來到他家。白須老人在這屋裏轉轉,那屋裏看看,然後附在一個年長的家長耳朵上小聲嘀咕了些什麽就走了。   看著吳玲兩口子正疑惑,那位家長終於開口了,“是這樣的吳老師,你平常對我們孩子那麽好,現在有病了,醫院的招兒也都使了,可還不見得咋好,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請了個風水先生,你可別笑話我們迷信,咱按風水仙兒指點的再倒騰一下家具,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咱就試試。”聽著這話,夫婦兩人的眼睛濕潤了。   幫她刻蠟板竟也是那樣的幸福   9月11日,河南衛視記者在吳玲家采訪拍攝時,吳玲的丈夫秦世忠翻箱倒櫃才找到一張一家三口的合影照,那是兒子秦澎離開鄭州去上大學前拍攝的。秦世忠對記者說,“真的沒有別的照片了,十多年了,這是我們家惟一的合影。”   22中的老師說,在學校要想找吳玲所教的班很容易,教室的玻璃窗和門前的水泥地永遠是最光亮的。但吳玲的家,卻與她的“講究”格格不入。   簡陋的家具都是十年前的,馬桶抽不了水,洗臉池的水龍頭出不了水,廚房和衛生間的牆壁瓷磚多處脫落……而客廳裏竟然沒有一個頂燈,牆壁上僅有的兩個節能燈還被取掉了一支。   秦世忠說,兩人工作都忙,東西壞了根本沒時間修,吳玲說馬桶壞了就壞了吧,用幹淨水衝馬桶還太可惜;而客廳的節能燈是她為了省電特意摘下的。   秦世忠和吳玲1982年結婚後,他就被調到了鄭州工作,兩人一分就是11年。1993年,吳玲調到了鄭州,而作為鐵路工程師的秦世忠卻又開始了長期的野外工作。   “結婚22年,我在家的日子卻不超過4年。”每次短暫的相聚,秦世忠說兩人都很珍惜,但在記憶裏還是有過兩次爭吵。   第一次爭吵是關於油印試卷的事。秦世忠回憶說,以前的試卷都是油印的,需用刀筆先在蠟紙上刻出模板,再進行油印。因為自己寫了一手好字,自然幫吳玲擔起了刻蠟板的任務。   “想不到這活兒一幹就是十多年,後來她竟把整個數學組的活都攬給了我。”秦世忠說,刻一張卷子需要45分鍾,而吳玲每次至少會帶回三四張。   “有次我真的是刻煩———都什麽年代了,還油印卷子!就不能收學生幾角錢去複印一下。“   “你什麽人啊,油印一份卷子才幾分錢,非要浪費學生的錢嗎?”   最後的結果是吳玲生氣了,秦世忠妥協了。   另一個讓秦世忠看不懂的事是,吳玲很愛美,卻很少買衣服,難得的幾次買衣服還直奔批發市場。但對於學生,妻子卻異常的慷慨。“好學生她要獎勵,差學生稍微進步了她也要獎勵,她三天兩頭跑大商場買獎品,都是自己掏腰包。”秦說,為了這,他和妻子也吵過,但也是不了了之。   吳玲去世已有兩個月了,但秦世忠依舊保持著家裏的原樣。翻翻妻子生前的筆記本,看看櫃子裏那些熟悉的衣物,“回想起來,幫她刻蠟板竟也是那樣的幸福。”   盼媽媽回家成了兒時最多的記憶   吳玲去世後,兒子秦澎(小名澎澎)在母親遺像框裏塞進了兩張自己的單身照片。澎澎說,這樣把母子倆的照片貼在一起他心裏才會好受些。   澎澎說,母親總是忙忙碌碌,盼她回家幾乎成了他兒時最多的記憶。   開封33中學的退休教師梁先榮曾和吳玲共事10多年,也是吳玲的婚姻介紹人。梁先榮說,“吳玲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學校,可卻苦了自己的孩子。”   在梁先榮的記憶裏,秦澎上小學前一直寄托在學校的幼兒園。每天早上六點吳玲就起了床,孩子睡得迷迷糊糊也被叫醒。六點半,孩子準是第一個送到了幼兒園,那時幼兒園老師還沒到,吳玲就把孩子先放在傳達室裏。下午七八點鍾,幼兒園早已關門,秦澎就隻能在傳達室裏等媽媽下班。   澎澎六歲半上小學的第一天,吳玲教他學做的第一件事是煮稀飯。   “那天,我正好去吳玲家。孩子站在小板凳上,吳玲對著鍋比畫著米放多少,水要添到哪裏,孩子不住地點著頭。”梁先榮說,那場景看得她很心酸。   時任33中校長的王清海了解到吳玲一人帶著孩子很不容易,多次找她談話“要多些時間在家裏”,吳玲往往以“孩子和我都習慣了”一笑回答。   吳玲在開封的老鄰居至今對澎澎印象深刻———“他是個小大人,脖子上總掛著鑰匙串,每天放學自己回家,放下書包先上街買油條,然後回家煮稀飯‘呼呼’地亂喝一氣。可孩子畢竟小啊,天黑了他一人不敢在家呆,就跑到家屬院門口站著等吳玲,看著很可憐。”   但吳玲的丈夫秦世忠並不認同妻子對孩子照顧不周的說法。“每天吳玲大早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陽台,一旦發現變天,她就把要加添的衣服悄悄放在兒子床頭,她很愛孩子的。”   “母親經常組織班上的學生搞課外活動,科技館、郊區的風景區、博物館哪都去,可她卻從沒有帶我去過一次公園。”澎澎說,很長一段時間裏,他一直埋怨母親對他關愛不夠,甚至還很嫉妒母親班上的學生。   2004年7月13日,吳玲的追悼會上,澎澎已哭成了淚人。“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漸漸明白了媽媽的辛勤與盡職敬業的偉大,那時我還常常為媽媽讓我給她的學生送飯感到麻煩,為媽媽把我的學習用具送給家境不好的學生而心生不快。現在我明白了,媽媽不但是一位好媽媽,更是一位好老師。”   “看著媽媽每天操勞,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將來用自己賺來的錢帶她去旅遊,讓她好好休息一次。”這位已上大四的孩子開始哽咽,明年他就工作賺錢了,但這個願望卻永遠也不可能實現了……   據央視消息,人事部、教育部日前作出決定,追授吳玲“全國模範教師”榮譽稱號。此前,教育部黨組作出決定,號召全國廣大教師和教育工作者向吳玲學習。河南省教育廳及鄭州市委市政府也分別作出了關於開展向吳玲學習的決定。(記者 高明 河南鄭州 開封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