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去年非典而延遲了整一年的“林憶蓮演唱會”4月30日在北京首都體育館成功舉辦。 自1982年16歲出道以來,林憶蓮演繹的一係列女性作品,為人們帶來一個又一個經典與感動。80年代末90年代初,都市裏的女 人追求華麗與物質,內心卻頗多寂寞。林憶蓮的歌唱出了那個時期女人在堅強與柔弱間的掙紮。《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傷痕》、《夜太黑》等,抓住了都市女性的心。 時間的淘洗,沒有將她的本真改變;憑借自愛與自強,她曆煉得更加豐富與內斂。 就在演唱會的前夕,我采訪到了林憶蓮。一襲玄裝映襯下她清麗、脫俗,宛如一株池塘裏的放蓮———優雅、恬淡…… 就像曾經相處多年的老友,接過我手中的簽字筆,她和婉地留下了LinSandy的簽名。 我是個生在香港的上海人,我從沒想過當歌手 小時候我就很喜歡唱歌,但從沒想過當歌手。我是一個很內向的人,不太會講話,也不喜歡在人前表現自己。剛開始紅起來的時候,很不習慣,時間久了,慢慢調整心態,這才體會到音樂的樂趣。現在覺得唱歌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性格也開朗些,人變得坦然了,知道怎樣表達自己了。 我是上海人,但不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我在香港出生,在香港長大。童年的回憶有很多是關於上海的,終於在上海真正地住下來,對我來說有很多的感觸。不過我覺得小時候的印象和現在的上海不一樣,改變了很多。上海比較吸引我的還是一些老的小巷子之類的東西,那和我們小時候記憶中同爸爸、媽媽說的上海一樣,讓我比較有親切感。1990年10月,我第一次回到上海,從酒店的房間往下看,看到路上騎著腳踏車的行人,他們穿著毛線衣。小時候,媽媽老給我織毛線衣,我覺得特別親切,在我的印象中留得很深。而現在的很現代的、很快速的東西,也許將容易成為過眼雲煙。 我真正開始走上歌壇,要回溯到1982年,16歲開始作香港商業二台的全職DJ,新唱片被新力唱片公司發現,並和他們簽了約,從此走上了歌壇。但當時內地歌迷對我還不太了解。當時發行的唱片大都是黑膠碟和卡帶,內地隻有很少的精選磁帶。20世紀90年代初期香港“四大天王” 的名號開始出現在內地後,我的《野花》、《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都市觸覺係列》 也隨之在內地唱開了。 我有獨立堅強的一麵,也有脆弱的時候。不同的人生階段會有不同的心境,有著不同的改變 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香港是一個非常繁榮的年代,所謂吃穿不愁的一族非常欣賞音樂,都市女子是人們議論的熱點,那時候的人們生活開始豐裕起來,都市中的女子更多追求的是華麗而物質的,內心有著許多的寂寞。在我的專輯裏更多反映的是那時期女性堅強與柔弱間的掙紮。如今的都市女人與當年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更追求精神的充實與人性的本真。追求簡單自然的生活,它們也反映在我的歌裏。歌迷覺得我的歌曲有深度、有哲理,反映出人性中的自愛與自強,我覺得這不是刻意營造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在唱的時候我自己本身的一些性格和自己做事的方式就會反應出來。我有獨立堅強的一麵,也有脆弱的時候。 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把我的歌曲拿出來聽,作一個參考,作一個研究。因為如果你做完一張專輯以後,當時聽的,跟你一年、兩年,甚至5年以後再聽,感受都很不一樣,我覺得這樣做是一個很好的反省,也是一個回憶,這是一個跟生命有關的過程。 不同的人生階段會有不同的心情,有著不同的改變。我向來是個需要大量時間獨處的人。以前我24小時都隻是一個角色,現在生活不同了,我有了多重角色,生活的層次變得豐富起來,雖然它影響了我的某些個性、習慣,犧牲了一些個人空間,但給我帶來更多的力量和考驗。作為歌手,我對情感的詮釋更加內斂、豐富,總之這給了我更大更多的空間…… 做了母親後我有種重生的感覺,生活對我而言有了新的動力 我很感謝李宗盛,陪我經曆風雨,麵對生活。在我這麽多年的歌唱生涯中,有過很多出色的音樂人對我有過很大的幫助,但他對我影響最大。他一直是一位我很尊重的音樂製作人。 在和他合作時期,我音樂的風格比較內斂,比較女性。因為他是個重視挖掘深處感情的人。 我的女兒就讀的是雙語幼兒園,會說一點點上海話。女兒還算聽話,雖然偶爾頑皮,但我舍不得打。我很感謝我的女兒,因為她的來到,因為分享她的眼淚和歡笑、摟抱和親吻、嬉戲胡鬧,使我的生活變得更豐富完整。 做了母親後我有種重生的感覺,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生活對我而言有了新的動力。沒有想到,女兒會帶給我如此大的喜悅。結婚以前,我都是以工作為主,這種狀態對一個女人來說很不完整。有了家庭以後,我感受到生活的真實,買菜做飯,陪女兒玩耍,講故事、唱歌、跳舞、看電視、看卡通片。跟她在一起我感覺自己也是個孩子,從她的眼睛裏我發現了一個新世界,找回許多童真。 女兒很愛說話,可以一直不睡覺!有時,一定要抱著她唱歌,她才會睡著。我 經常給她唱我喜歡的《妹妹背著洋娃娃》。將來,等她長大之後,我會讓她聽我唱的《letgo》這首歌,因為在錄這張專輯、唱這首歌時,我的心一直在想著她,其中有一部分靈感是女兒帶來的。 在女兒身上我得到了很大的快樂,並影響到我的音樂內涵。她使我感受到生命的意義,教會我感謝。生活變得簡單、平實,心態也平和下來。我和女兒是那種心連心的情感,是不會斷的。她會很掛念我,正如我很掛念我媽媽。 我很愛我的母親,母親的去世給我的打擊很大。此後的幾個月裏,是我生命中最沉重的一段時光。我全身心投入音樂中,靠工作來隔絕悲傷,《原來……林憶蓮》就這樣成為了我生命中永遠無法忘記的一個作品。但這也是每個人必須麵對的,在過去的經曆中,經曆了人生的轉變和母親去世的悲傷,我感到自己堅強了起來。 唱歌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音樂對我是一片自由的天空 唱歌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讓我有很大的滿足感,也是我跟外界接觸的一個渠道。今天做音樂已經不再是為了賣唱片,音樂對我完全是一片自由的天空。通過歌曲的表達方式,透過音樂,我自己都被感動著。我在唱歌的時候很專注,當一個人,一個女性很誠懇地去描述自己的情感,去表達內在自我的時候,就會呈現她吸引人的性感或者是感性的地方。一個歌手情緒的帶動,除了歌手本身在視覺上的包裝營造的氣氛,一個人比較感性的特質部分當然會滲透在裏麵。 我希望我的音樂能夠更豐富一些,演繹不同的喜怒哀樂。我想我能真正地感受到音樂的力量,無論世界如何改變,身處什麽環境,在生命中的每個階段,音樂扮演著它的角色,我們都需要在歌聲中得到更多的溫暖。 我希望我們事業順利,但也有擔心的時刻,也碰到過事業上的低穀。因為我們從事的是一個非常有創意的行業,你的創意有時候會受限,有時候需要補充,但對我而言能夠繼續唱歌,就是一件開心的事情。目前娛樂事業在唱片業,我們的市場畢竟還沒有發展到國外那種地步———歌手的生命能從年輕一直到年老。當然隨著社會的改變,大家對流行歌或者歌手會有不同的要求,因此每位歌手會跟隨著每個年代的動態節奏。而我對於這一方麵是蠻隨意的,我隻想做自己的音樂。 這次演唱會,是我和我的歌迷重溫我的歌曲。我希望演唱會就像是和朋友分享心情故事的聚會,是和追隨我這麽多年的歌迷之間的交流,我們都在音樂中長大,共同擁有眼淚和歡笑。所以,這次我要求在音樂的質量上要做得更好。 在歌壇這麽久,覺得沒什麽特別的壓力。出唱片不是為了要賣多少張,重要的是過程和堅持,至於其他的自然麵對就好了 或許生肖屬馬的緣故,從小不停地搬家,有人說是“避世”,我想應該是“不入世”。我小時候外出,從來不會打電話通知家人我到哪裏去,我就是這樣率性的人。 朋友對此也習慣了,我隻是一直在做自己的事。 在歌壇這麽久,覺得沒有什麽特別的壓力。因為出唱片不是為了要賣多少張,重要的是過程中所得到和堅持的才重要,在過程中已有最大的付出,也得到最大的滿足,至於其他的自然麵對就好了。 所謂明星生活,我不會讓它影響我的生活,在婚前也是如此。我很清楚媒體和我各有工作立場,對於媒體的態度我不會生氣,但有些事情我也不會講。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有些東西是要有距離的,我不會讓它們造成自己情緒上的負擔。 也許我很感性,我看人從來憑感覺,眼神交流最重要。我最不喜歡那種連眼神也不敢與人正麵接觸的人。我從前是一個追求完美、過分執著的人。生了女兒之後,我才有些改變,心態平和多了。 你覺得我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很理性,我想應該是受到我媽的影響。我媽是上海人,說話是直腸子,有什麽說什麽。以前我的個性很內向,後來發現坦誠很重要,所以很多時候我不撒嬌,我把事情說清楚。可是麵對長輩時,長輩就跟孩子一樣,要哄著他們。隻要回到最單純的方式,就會覺得和他們相處很舒服、很開心。 我想要剪頭發已經很久了,唱片公司的朋友有一點點緊張,說你先不要剪短,但是我一下子剪得很短,把他們嚇一跳! 像個小男生樣子,可是我倒覺得蠻利落、蠻輕鬆的。 一直以來我對語言有很濃厚的興趣,可以透過不同的語言知道不同國家、民族的曆史和特性,而且可以去很多國家旅遊,這是一項很有挑戰性的工作。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不想當歌手,我心中的理想職業是從事一個與語言相關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