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實錄: 迷戀男色的女人

　　主人公：劉紋 23歲 外企市場銷售

　　劉紋是我遇到的第一個聲稱自己好色的女人。一個冬天，

身穿色彩淡雅的毛衣，手握虎牌啤酒的她與我對坐在一個喧鬧的酒吧。我第一眼看到劉紋的時候，並不覺得她是個“豪放”的女人——沒有染發，也沒有濃妝豔抹；不帶耳環，也不說髒字；長相是清秀典雅的，笑容是羞澀內斂的，言談舉止都給人感覺是一個有著良好家教，並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孩。但是令我驚訝的是，這樣一個女孩卻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性愛的癡迷。她用輕浮的語氣問我，看到酒吧裏那些穿著時髦，身材性感的漂亮女人，你是不是會有跟她們上床的欲望。我尷尬地笑了笑，看著周圍那些沉迷酒色中的男人們，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劉紋的問題，我想也許會的吧，男人大都如此。於是，劉紋突然發出響亮的笑聲，麵帶嘲諷的笑容看著我，然後冷冷的說，我是個女人，但我喜歡像男人喜好征服美女那樣，想去征服這世界上每個讓我動情的男人，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個花癡，或者說得難聽點，是不是個騷貨，但是我的確就是這麽想的，實際上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也是這麽去做的。雖然我的所作所為毀了我的名聲，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都在暗地裏叫我騷貨，我知道的。但是我不知道，如果我是個男人的話，會不會也是一樣的命運，一樣的會遭受種種譴責和鄙視，我想，至少“罪行”會輕許多。

　　聽著她的話語，我無言以對。的確，我說不清楚男人的“花心”和女人的“淫蕩”，在本質上有多大的區別，但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一個“花心”的男人，會比一個“淫蕩”的女人遭受到的道德譴責少一些，因為人們似乎看慣了男人的“三心二意”，但對女人的“朝三暮四”卻有著更為強烈的反應。為了避免讓自己陷入這些複雜的思考，我開始頻頻發問，試圖了解是什麽因素導致麵前這個貌似“淑女”的女孩成了一個“好色”的女人。於是，劉紋慢慢地喝著手中的啤酒，語調平靜地向我講述了她的“情色”故事。

我是個自私的女孩嗎？

　　“也許跟其他放蕩的女人有所不同的是，我從小就沒有遭遇過什麽“難言之隱”，即沒有過在幼時被年長男人蹂躪的悲慘記憶，也沒遭受被男友拋棄的情感挫傷。我的童年是正常的，沒有絲毫陰影。父母是知識分子，他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有著體麵的工作，也有著健康穩定的婚姻，很少看到他們吵架，至今為止，他們仍是我所見過的最恩愛的一對夫妻。他們都很愛我，對我的愛也很有分寸，不會讓我感覺缺少愛，也不會對我過分溺愛，所以我的童年是健康的，像許多心理健康的女孩一樣，我的童年是幸福的，沒有絲毫稱得上是“陰影”的記憶。

　　情感挫傷就更沒有了。從小到大，我談過三次正經的戀愛，每次戀愛結束都是我覺得膩煩了才提出分手的，我受傷害很小，更多的是我傷害了別人。那些所謂的愛情經曆在我的記憶裏都變得很淡很淡了，不是今天說起，我很少會想起那些往昔，即使現在回憶起那些事情，我也絲毫沒感到有別人常說的那種疼痛的感覺。在我印象中，總是有很多人跟我說他們不願或者不敢回憶起自己的某樁愛情故事，因為一旦觸及那些記憶，就會有一種心痛的感覺。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我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麽會沒有這樣的感覺。當然，也有一些人一旦說起自己的某段愛情故事時，會帶著幸福的笑容，很陶醉，很留戀的神情，我也沒有過，我想，也許正如我的一位要好的朋友所說的那樣，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根本就不了解什麽是愛。

　　我根本就沒有談過一次真正的戀愛，雖然在別人眼裏看起來，我的那幾次戀愛都是標準的戀愛，該發生的內容都發生了，也有過彼此都掉眼淚的時候，也有過彼此深情相擁的時刻，當然也有一些激情蕩漾的夜晚，似乎愛情的全部內容都包含在內了，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愛情，至少就我而言，我沒有體會過真正愛一個人的滋味。我聽一些要好的女孩講述她們愛上男人時的感覺，好象真的是很特別的感覺，會夜思夢想，會因為一點點很小的事情就傷心痛哭，會很在意那個深愛的男人的一舉一動，這樣一些怪事都從未在我的愛情中出現過，雖然有些男孩會那樣對我，特別特別在意我，但我好象沒有真正為了哪個男人那樣過，也許我是真的不懂得愛別人的女孩，也可以說，我是個自私的女孩。

　　但是如果聽見別人說我自私的話，我又會覺得很沒有道理，我很愛我的父母，他們身體不好的時候我會很擔心很擔心，而且我現在常常在想將來如何報答他們對我的愛，我想過些年賺錢給他們買一棟大房子，讓他們老了以後有個更加舒適的家。除了我父母，這個世界上讓我牽掛的還有我家的那隻小貓，那是一隻白色的波斯貓，很乖，很可愛的小貓，它今年五歲了，每次回家見到它，我都會抱起它猛親幾下，它好幾次生病的時候我都會著急得掉眼淚的，我想我並不像別人說的那麽自私，至少我很牽掛他們，常常會為了他們而考慮一些事情，比如說考大學的時候，我就是為了父母著想才報了我畢業的那所學校，我自己本來是想去外地讀書的，那種自由的生活是我向往的，但是我想父母是希望我離他們近一些，就放棄了去外地讀書的念頭。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個自私的女孩，也許在某些方麵是的吧，特別是在愛情這方麵。

我是喜新厭舊的人

　　我小學的時候就談過一次戀愛。那年我好象才11歲吧，那個男孩當然也跟我年紀差不多，可笑的是，現在我都記不得那男孩子長什麽樣子了，總之那是很幼稚的那種早戀。雖然沒有在那次早戀中發生什麽特別值得記憶的事情，但是我的初吻給了那個男孩，好象大家都是第一次，誰都不懂怎麽接吻，似乎那也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接吻，隻是兩個人的嘴巴親在了一起。但是我記得當時自己好象很陶醉的樣子，因為我一邊親著，一邊在想著自己在電視裏看到的男女接吻的鏡頭，有可能當時自己想的是電視裏的那個英俊的男主角在吻自己吧，因為我沒有記下那個和我接吻的男孩的長相，但現在仍清晰地記得那個男主角的樣子，身材很高大，皮膚有點黑，臉型是很有棱角的那種男人。

　　其實後來我發育成熟以後，一見到類似那種長相的男孩就會特別激動。我第二個男朋友就是和那個男主角有些想象的，隻是皮膚不是黑的，而是特別白淨的那種。我覺得男人太白了就不太有男人味，給人文弱的感覺，我想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導致了我後來莫名其妙地甩了他。其實現在想起來，那個男孩對我還是很好的。我們是大學同學，他在班裏是很優秀的那種男生，各樣都挺出色的，學習成績也好，外型也很吸引人，好象還是什麽社團的頭頭，很有才幹的一個男孩。班裏喜歡他的女孩有一大堆，都被他身上的那一大堆優點著迷死了，我想自己當時也是因為他的那些優點才接受了他的追求，不過沒過多久我就感覺那些優點對我沒有多少吸引力了。

　　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男人，

很愛我，可以說愛我愛到了癡迷的地步，對我是言聽必從，百依百順，隻要我說想吃什麽東西，不管當時是白天還是夜晚，是酷暑還是寒冬，他肯定會立馬買來，並送到我宿舍樓下；如果我不高興了，可以用很難聽的字眼罵他，有一些甚至是很侮辱男人自尊的字眼，但是他從來不對我發火，很溫順地聽著我說的每一句話，不管我是不是有理，每次吵架總是他賠禮道歉；而且他絕對是忠於我的，跟我走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會偷偷看其他女生，從來沒有過，總是一本正經的拉著我的手往前走，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其實這樣一個男孩應該說是很好，很聽話的男朋友了，當時很多女生都暗戀他，我還知道我同屋一個女生也很迷戀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跟他談了沒幾天戀愛就對他有點厭煩，總是找不到激情，找不到別人說的那種談戀愛的感覺。我很煩他整天跟自己膩味在一起，自從跟我談戀愛之後，他整個生活都是以我為中心，我想要什麽，他就去做什麽；我在做什麽，他就陪我做什麽，給人感覺是想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和我泡在一起。跟我在一起之後，他的學習成績下降了不少，也很少忙他以前那個社團的活動，甚至為了我還疏遠了他以前的那些哥們，其實現在說起來，那個男孩真的是為我浪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當然，為我花的錢也不少。他為了給我買衣服，請吃飯啊什麽的花了不少錢，他家裏經濟條件並不怎麽樣，甚至還不如我家，他家當時給他的生活費也就那麽四五百塊錢吧，哪夠養我的？他就常常在校外打工賺錢，當家教啊什麽的，賺了點錢就花在我身上。其實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很少要求他請吃飯買衣服的，都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他的確是很愛我。

　　但是我後來還是把他甩了，也許說甩有點難聽了，分手是他提出來的，因為他知道我跟他談戀愛的同時還在跟學校的另一個男生談戀愛。那個男生是我們學校體育係的，很高大，皮膚也有點黑，長相也是很有棱角的那種，總之，那個男生長得很想我從小就喜歡的那個電影明星。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真的是又興奮又激動。當時我和前一個男朋友談了大概兩三個月吧，在一次公共課上我認識了那個體育係的男生，我們好象是有點一見鍾情的，當時我坐在他們兩個男生中間，左邊是那個正和我談著戀愛的男生，右邊是他，上課的時候我就一直很緊張，很興奮，因為他就坐在自己身邊啊，那個體育係男生是很大膽的那種，我們互相看了沒幾眼，他就在課桌底下摸我的手，還一直抓著不放，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我緊張壞了，生怕當時的男朋友看到，但奇怪的是自己又有點喜歡被那個男生抓著自己的手，覺得特別刺激，我就悄悄地用身上的大衣遮住，以免別人看到我們的動作。

整整一間課的時間，我們兩個就在我當時男朋友的眼皮底下手摸著手，我記得當時自己還一邊和男朋友說著話，麵部表情盡量顯得平靜正常。當時真的很刺激，後來到了課間休息時間，我就借口上廁所起身離開了座位，那個體育係男生也跟了出來，走出教室十來米遠的時候，我聽見他叫我，我就停住了腳步，當時心裏一陣說不出來的興奮，我的確是喜歡這種直接、大膽的男孩。有意思的是，我們兩個當時好象都很有默契，不約而同的走到了樓道裏的一個僻靜角落，沒等我站穩他就一把從身後抱住了我，然後我們就開始了接吻，很狂熱的那種。當時在那種場合之下，我們也就僅僅是接吻而已。當時我很開心，接完吻之後，我用手捶打了他一下，不是很用力的，然後笑著跑開了。他沒有追過來，因為當時樓道裏有很多同學走來走去的，後來我回到教室，坐回了男朋友身邊，表情平靜，好象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沒多久那家夥也進了教室，居然臉上的表情也跟我一樣，裝得特別正經的樣子重又坐在了我旁邊。就這樣我開始偷偷和那個男生約會了。第三天我當時的男朋友突然很憤怒的神情看著我，質問我是不是另外有了男人，後來我才知道是他的一個好朋友看見了我和那個體育係男生在操場上接吻。我當時沒有狡辯，把和那男生之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等我說完話，他的表情變得十分嚇人，痛苦得像是要死過去了，他用手緊緊捂住胸口，用一種失望和憤怒的眼神看著我。當時我又慚愧又害怕，我走向前去扶他，怕他倒下去。他很用力地彈開我的手，然後轉身離去。

我喜歡上了作愛的滋味

　　就這樣，我和那個體育係男生開始談戀愛了。起初我心裏是有些不安的，因為想到前一個男朋友痛苦的樣子我會有些難受，但是沒幾天就好了，我不再想他，熱情地投入了和體育係男生的愛情中。

　　怎麽說呢，和那個體育係男生在一起是很快樂的，我會很有激情，很放得開。第一個和我作愛的男人就是那個體育係男生，也是他讓我迷戀上了作愛的滋味。

　　現在說起來，他當時也不算是經驗豐富的男人，在遇到我之前他隻和一個女孩有過那事。不過他是很大膽的男孩，也特別的精力充沛，我們後來經常作愛，不斷地嚐試各種姿勢，在各種場所作愛，大多數時間是趁他們宿舍沒人的時候做，也在酒店開過房，我們甚至還在學校的操場上有過幾次，總之，我們兩個對這種事都十分迷戀。

　　可以說，就是在他相處的那些日子裏，我發現了自己其實是個淫蕩的女人，因為我實在是太喜歡作愛的感覺了，每次都很投入，很主動，也很大膽，一點也不會感到害羞，甚至有一次他們宿舍有人在的時候我也和他做了一次，後來他們宿舍的人很反感我們的行為，警告我們說再發生那種事情，就向學校告發我們，後來我們就沒敢在有人的時候在他宿舍裏做過。

　　說起來，我真的是淫蕩，真的，雖然我現在仍然不為此感到可恥，但是我確實記下了自己那些淫蕩的動作和想法，可以說在作愛這方麵，我是個極其有欲望的女人，雖然在很多不熟悉的人看來，我仍然像個淑女的樣子。

　　後來我們還是分手了，因為畢業後他選擇了回他老家去工作，我是不可能為了他而拋棄我父母的，他也一樣，說起來我們都是自私的人，都不願意為對方放棄什麽。後來大家痛痛快快地分手了，一直到現在我們也好都是很好的朋友，有時候會互相通個電話，聊聊彼此的近況。他好象在那邊過得挺好的，離開我沒多久就找過了一個女朋友，據他說他女朋友沒有我漂亮，也沒有我有女人味。我不知道他指的女人味是什麽，也許是說沒有我這麽喜歡作愛吧。

　　這個男生在我的印象中是最好的，因為他很像我迷戀的那個男演員，此外我們相處一年多從未吵過架，一直是很快樂，當然還有一點是，我們之間很有默契，在作愛這方麵。不過，我們之間也有遺憾的一方麵，因為現在想起來，我們相處的那一年多時間裏，我們除了作愛就是作愛，好象沒有正經地談過什麽戀愛，愛情這樣的東西從此也就和我絕緣了，我甚至認為愛情這東西就從來沒有在我身上發生過，現在想起來是有些可悲。”

　　劉紋慢悠悠地喝著酒，慢悠悠地說著生命中的三段“愛情”，似乎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輕描淡寫的東西，在整個敘述過程，我沒有看到他有絲毫激動或哀傷的表情，一直是保持著平靜的語速和神情，即使是在講到第二個男朋友因為知道她的背叛而痛苦萬分時，她的表情中依舊沒有流露出什麽哀傷或憐惜，我想她是在故意控製自己的表情，因為我不相信人是沒有感情的動物。但是從她飄忽不定的眼神裏，我找不到肯定的答案。她的眼神的確是飄蕩的，每個從我們桌邊走過去的男人她都會習慣性地掃上一眼，即使是在和我講述經曆的時候也是如此。我越來越相信劉紋是一個對男人十分有好奇心的女人。她也一直向我表明自己是個好色的女人，對此我絲毫也不感到懷疑了。

　　但是在我看來，

女人對性的好奇感和男人總是有所不同的，因為我記得一位哲人曾經說過，男人是因性而愛，女人是因愛而性，男人可以輕鬆地和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上床，但是女人卻很難這樣去做。我不知道是這位哲人說得不夠全麵，還是劉紋在敘述中試圖掩飾自己對愛的渴望和追求。但是從她的語氣來判斷，她的確認為自己在性這方麵很像個男人，可以分裂地看待愛和性。她甚至還帶著無所謂的表情告訴我說，她有一次甚至和一個長得很醜很矮的男人發生了一夜情，僅僅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臉上帶著一塊刀疤，她說看到那個刀疤的時候她真的興奮了，一下子感覺那個男人特別的有男人味。我想這樣一種想法很像一些男人的性癖好，據說有的男人會一聞到某種味道的香水就想和那個女人作愛，不論對方是長得什麽模樣，因為他當時認為她很有女人味，即使過後會有點後悔。在這方麵劉紋確實和男人很相似，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性衝動。

　　其實聽劉紋敘述得越多，我越認同一個簡單的邏輯推理——既然有些男人會生來就對同性的身體產生性衝動，那麽女人會對各種類型的男人都產生性衝動也就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了，至少相比之下，後者更顯正常一些。而且，不排除這世界上其實有很多女人像劉紋一樣“好色”，隻是沒有像她那麽敢於實現而已。劉紋聽我這麽說的時候，她笑了笑，她說就她所交的女的朋友裏，很少會有像她這麽性混亂的，至少別的女人很難容忍自己去和一個醜陋的男人作愛，更別說還是十分興奮的去與之作愛。

喜歡長“刀疤”的醜男人

　　“和那個體育係男生分手以後不久，我參加了工作，去了現在工作的這家外資公司做市場銷售，走向社會之後，我的性生活就變得異常混亂了。

　　我現在沒有數過後來和我發生過關係的男人到底有多少個，我覺得這樣的想法比較無聊，有多少個對我來說並沒有意義，我並沒有什麽目標，像有些愚蠢的男人那樣對自己發誓，此生一定要征服一百個女人，我沒有那麽無聊。但是和我上過床的男人的確很多，肯定有兩位數，我甚至感覺不少於20個，而且大多數是一夜情，因為我並不覺得有什麽必要和他們當中的誰繼續保持聯係，並不是我害怕陷入情網或者其他的什麽原因，我隻是覺得沒有哪個男人在一夜之後還能讓我產生好奇感，或者說好感。大部分的男人都是讓人覺得可笑的。一夜之後，有的男人會從衣冠楚楚的紳士，一下子變成凶猛無比的“肉食動物”；也有的男人在白天看起來自信十足，可一到床上就變得極度自卑，由於自身能力不強的緣故；更有一些男人穿著衣服的時候看起來高大英俊，可一脫了衣服就變成了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最慘的是有一些男人在燈光下看起來棱角分明，剛毅冷酷，可一覺醒來卻變得蓬頭垢麵，甚至有的還會臉部浮腫，一臉的衰像。這樣的事情我遇得太多了，這樣的男人我也見過太多了，所以一夜縱情之後，我常常會失望。

　　不過這並不妨礙我繼續保持對男人的好奇感，僅僅是在性方麵的好奇感，我想和各種類型的男人作愛，不同身高，不同長相，不同膚色，甚至不同體味的男人我都想嚐試一下，因為看到不同類型的男人我都會有性衝動，因為我會想象他在床上的樣子是怎樣的，我知道這聽起來是有點荒謬的，因為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個男人在敘述，但是我的確就是這麽想的，也這樣去多了，也完全不是可以去這麽做的。我常去“廝混”的地方是三裏屯的酒吧，因為那裏人多，想獵豔的男人也多。我自認為自己的外型對男人還是有吸引力的，事實也證明有很多男人喜歡我這類型的女人，他們願意聽我說話，當然更喜歡和我發生點什麽，一般來說要看我的心情，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可能會傾向於喜歡成熟、內向點的男人，因為他們會很耐心地聽我講自己的煩心事，也懂得怎麽去安慰我；心情特別好的時候我會想玩得瘋一點，那我會更傾向於對幽默，身體強壯，或者長得帥的男人。當然，會對什麽樣的男人產生好感，這也要看我當時處於什麽樣的環境，如果我當時是在比較安靜的酒吧，我會對那種突然出現在我對麵座位的大膽男孩有好感，相反，在比較鬧的酒吧的話，我會對那種看起來憂鬱，沉默寡語的冷酷男人感興趣。當然這種感覺大多時候是不穩定的，有時候會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感覺產生，比如有的時候我也會對皮膚特別白的男孩有好感，雖然我平時並不喜歡那種白得晃眼的男人，因為我說過，那樣的男人比較沒男人味；也有時候我會突然對某個矮個男人感興趣，如果他看起來很強壯的話；甚至有時候我會對長得很醜陋的男人產生奇怪的衝動。

　　像我剛才說過的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他長得真的挺醜的，身高不到165的樣子，五官也長得亂七八糟的，而且年紀還大，大概有35左右吧，但是很奇怪的是，那天他穿著一身黑皮夾克出現在酒吧裏的時候，我突然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就像男人見到了長相性感的美女一樣，我癡癡地看著他臉上的刀疤，一下子就有了想和他作愛的欲望，因為我想象他那匪氣十足的刀疤，在我家那昏黃床頭燈的照映下一定會顯得很滄桑，很有男人味。

　　後來我就主動勾引他。其實不用我過多勾引他已經看出了我的欲望，因為我自己都能感覺到當時看他的眼神是很癡情的那種。他也是個情場老手——膽大心細的那種男人。沒過多久，他神閑氣定地坐在了我旁邊的椅子上，輕鬆地和我打了個招呼，然後為我叫了一杯度數有點高的雞尾酒。他是十分懂得“察言觀色”的男人。我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舉止他都會細細留意，以助於調動我的身體反應，以及改善我們聊天的氣氛。我當時暗笑道，你費那麽大勁幹嘛，其實你就是一句話不說我也會對你有興趣，因為我的身體明確地告訴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在讓自己感到興奮和衝動。

　　後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我們去了我家，租來的房子，麵積不是很大，但是布置得十分溫馨。其實我平時很少會帶男人到自己家來過夜的，因為我討厭有些男人知道我住的地方之後會對我糾纏不休。那天之所以會把那個醜男人帶到家裏，隻是因為我當時覺得，隻有自己家床頭燈的昏黃燈光才能照射出他那個刀疤的男人味來。

　　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挺讓我感到失望的。那個醜男人幾乎是一進我家門就開始脫我的衣服，不等我把床頭燈擰開，我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他扒得光光的了。接著他就要跟我作愛。其實我對跟他作愛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我隻是想和有這樣一個刀疤的男人，一起躺在昏黃燈光下而已。

可後來我還是被他挑逗得失去了控製，

我們沒多久就開始作愛了。他的表現其實挺差的，沒多久就完事了。後來，我興高采烈地擰開床頭燈，燈光是昏黃的，亮度並不刺眼。燈光一亮後，醜男人立刻迷起了眼睛，可能是還沒適應光線突然一下從黑暗變得有些明亮吧。說實話，他迷起眼睛的樣子實在是醜陋之極，因為他的臉型有點接近‘老鼠臉’，上邊寬，下邊尖的那種，他迷起小眼睛使他看起來特別像隻老鼠。我當時忍住沒笑出聲來，心想管他醜不醜，我感興趣的是他臉上的刀疤。於是，我輕輕地用手觸摸著他的刀疤，那疤痕並不是很深，但比較光滑，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有滄桑感。我細細地看著他的刀疤被燈光照射著的模樣，當時很失望，因為一點也看不出匪氣和滄桑，看的時間長了，甚至覺得那個疤長得很惡心，像一塊腐爛了的肉。那個醜男人當時對我的舉動十分不解，過了許久他才明白過來我是對他臉上的疤感興趣，他笑了笑，笑起來更像隻剛偷吃了油的老鼠。然後自豪地撫摩著疤痕對我說，你是在看我臉上的這塊胎記嗎？挺不好意思的，這玩意兒長在臉上實在是太難看了，好多人都以為我臉上長了塊刀疤呢！聽他說完，我當時差點沒暈過去，後來的故事就可想而知了，沒過幾分鍾我就野蠻地把他從我床上哄了下去，趕出了門外。

　　此時的劉紋已經笑得花枝亂顫了，顯然她對自己的敘述感到十分滿意，也許她還在為自己的幽默感感到自豪。我詫異地看著她，難道為了看一塊“刀疤”就和一個長相醜陋的男人上床，這樣的行為到底是應該令人感到荒誕還是辛酸呢？不管怎樣，我都很難在這時候陪上笑臉。沒多久劉紋也收起了笑容，喝了口酒，平靜了一下情緒。我看著她，心裏在想一個問題，作愛這樣隱私的行為對於眼前的這個女孩來說，難道是隨意到了如同吃飯睡覺一樣的平常嗎？劉紋喝完酒後，繼續講述她的故事，神情依舊是平淡的，仿佛是在說童年的一樁趣事，或者是她在電視裏看到的一個故事情節。

　　“從你的表情我看得出來，你對我的隨便或者說淫蕩感到了驚訝，我就是這樣一個淫蕩的女人，說我下賤也無所謂，現在作愛對我來說並不是件很特別的事情，在我看來，它和握手、擁抱一樣的簡單。但是我不會為了錢去和人作愛，我不缺錢，即使缺錢也不會靠這種方式去賺錢，我隻是覺得那樣做會讓我快樂。而且在大多數情況下，我是快樂的，因為作愛本身就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何況我大多數的一夜情人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有帥的，也有幽默的，有強壯的，也有有風度的，總之，在放縱的過程中，我即找到了快樂，也對人甚至這個社會都多了很多了解。我知道這樣說你是不會明白的，因為不同類型的人會給我不同的感覺，而作愛是最真實的行為，我想，人在作愛的時候都是卸下了麵具的，將自身的本來麵目，或者說得高雅點——人性暴露在了對方麵前，這個過程中，即會發生像我剛才講的那種滑稽的事情，也會有辛酸的，殘酷的，快樂的甚至瘋狂的事情，有的男人可能跟我從見麵到上床還不到一個小時，但是他會很真誠地告訴我他生命裏最真摯最寶貴的愛情經曆；也有的會說一晚上說他怎麽從一個窮光蛋，突然在一夜之間變成了百萬富翁的心情更迭；還有的會罵罵咧咧地向我傾訴自己老婆的缺點，不過我覺得他們跟我說些什麽，都一定是真實的，因為他們沒有必要欺騙我什麽，因為天亮之後大家就是陌生人了。

　　總之，我覺得現在自己的人生閱曆挺豐富的，當然，我還會保持對男人的那種好奇和渴望，說得難聽點，我這種淫蕩的女人就是喜歡聽自己情欲的尖叫聲，我覺得自己現在過得挺快活的，沒有太多的煩惱。”

　　我猜想劉紋還會接下去向我表明，她要將一夜情進行到底，甚至將之進行到生命終點。但是我打斷了她的話，這是我第一次打斷敘述者的講話，或許是我自身並不樂意聽到她那些接下來的話，我感興趣的是，難道她真的沒有為感情掉過一滴眼淚，難道她一點愧疚的感覺都沒有過嗎？我直接地發問了。劉紋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異樣，不像剛才那麽自以為是了，表情在慢慢變得黯淡，我甚至能感覺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許自卑，而且，似乎她整個身體都在拚命地想抵擋住眼眶中略有些濕潤的液體，但是，最終淚水滑落在了她的臉上，許久才緩緩停止。

　　“我現在過得並不快樂，因為沒有哪個男人真正在乎過我，我們都是互相玩弄。你問我有沒有為感情掉過眼淚，以前沒有過，但是現在經常會掉眼淚，一想起大學第一個男朋友對我的好，我的心就有一種刀割般的疼痛。他對我真的是太好了，這些年我再也沒有遇到像他那麽好的男人，可是……

　　我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了，每當我想起他和我分手的那一刻都會掉眼淚，他那麽愛我，可是我卻那麽對不起他。如果生命能倒轉的話，我不會像現在這樣過，我會和那個男孩好好的過一輩子。我現在明白了，一個女人能遇到一個那麽愛自己的男人，其實就是一生最大的幸福。

　　算了，這樣的話說多了也沒有，一切都已經晚了，後悔也來不及了，那個男孩畢業後離開了北京，去了南方的一個城市，我們再也沒有聯係過。”

　　說這些話的時候，劉紋已經淚流滿麵。看著她悔恨的淚水，我不知道自己還應該說些什麽，不過我覺得，劉紋其實也是挺脆弱的。後來，我問她以後會不會好好的談一次戀愛，她苦澀的笑了笑說，不會了，我沒臉再和別人談戀愛了，我覺得自己現在很髒，跟那麽多男人上過床。我以後還就這麽過吧，過一天算一天，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愛上了誰，我想我會做個好女人的，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那麽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