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凍結的視覺裏,這條亙古的蜿蜒的河流,已經歌唱了一千年。一千年的漂泊。織梭光景去如飛。每隔十二個時辰,我的手指就會在夜風中變得冰涼如鐵,於是把手指浸入河水中取暖,並且欣賞那些浮花浪蕊在指尖迸碎。
“天河之水,是很冷的。”他喃喃的說著。
很冷。從極淵的深處,有著永不化解的冰川。那就是天河的源頭。
然而我的手,不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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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落在我腳邊。無聲的,濺起一點塵埃。塵埃,也有香氣。
我從熟睡中被驚醒。抬起頭來,看到滿天的花,滿天的花,雨一樣地落下來。
天空高而遠,清澈的虛無。但無端生出絡繹繽紛的花,不知從哪裏來。我乍夢乍醒,顛倒懵懂地,踏著遍地綿軟的花朵,隨意亂走。尋常所熟悉的山巒草地,峰坳起伏,都於我一睡之間,變成花的海。我那麽渺小,在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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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妹喜
被流放的那一年,妹喜剛滿二十四歲。
那是一生中第二個本命年,便是在她生日的這一天,成湯的軍隊攻入都城,生擒了履癸。她清楚地記得那一天,她與履癸站在金柱玉殿上,伊尹率兵闖入的情形。
那時候她並不驚怕,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奇怪的是,履癸竟也不吃驚。他們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看著兵士們衝入,竟然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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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墓在太原城郊。一百多年了,都沒人祭掃,破敗不堪。
其實那已經不是墓。早已夷為平地,亂草叢生,還剩有半截石碑,埋沒在榛莽之間。小孩子帶著牛羊在這裏放牧,乞丐在這裏歇息,野狗在這裏大小便。我都忍了。
想當年,我也曾是多麽尊貴的千金小姐呀。蘇州知府大人的獨生女兒,嬌生慣養,腳步不出後花園。綾羅綢緞,玉粒金蓴,杏花煙雨地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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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魔)
第一章
陽年陽月陽日午時,灝然陽氣極盛的時刻,晴空萬裏,太陽烈如火地朗照乾坤,直令天地萬物無所遁形。
金蠻殿上,勤政愛民的仁皇帝仍與文武百卿商議國事。
刹時,日色瞬間沉合,天地異變——朝中眾人隻見四周頓時漆黑一片,飛沙走石、狂風驟雨直襲大殿。
黑暗中,仿佛隱隱聽得見鬼哭神號之聲……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際,幾名宮人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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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她總是想起在陳國的日子,那個時候陳後主荒淫無道,四麵楚歌,和如今楊廣的情形竟是如此類似。
這一天夜裏,客星仍在太微宿,就算是普通人都能看到,這星相凶得出奇,光芒萬丈,將太微壓得全無色彩。
蕭玉兒獨自走出中庭,看著太微的方向,難道隋的日子也到了盡頭嗎?
忽見花影動了一下,蕭玉兒便問:“是誰?”
她以為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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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蕭玉兒
這一年的中元節,楊廣匆匆趕回京師,距上一次離京的日子還不到一年,他卻急不可待,隻想著快一點趕回去。
思念越來越深地進入骨髓,每天隻是數著時間度日,雖然拚命壓抑著自己,卻還是無法忍耐。
回到京城,進宮見父母,衣服也來不及換,便到楊素府上。楊素知道他回到京城,也早已經設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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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楊素
陳貞進入楊素府中時,楊素還正當壯年。她在健康城破那一日,曾經匆匆見過他一麵,隻記得他留著三綹長須,容貌雄偉,隱隱聽見有人稱他作江神,說是他率兵攻陳時,陳人一見他坐在江船之中,望而懼之,稱之為江神。
那個時候,心裏一味地驚慌,全不記得他長得什麽樣子,說不上好惡,他也是領兵擊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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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徐德言
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豔質本傾城;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樂昌公主十四歲的時候,後宮的女子都喜歡唱這首詩。這是皇上在一次與張妃飲宴之後所作的,許多人都說這詩的結尾部分過於哀傷,其兆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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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
(一)
我是一朵斷了梗的青萍,漂浮於煙靄蒼茫的水麵,一逝經年。
我原生長於一頃輕波淡蕩的水域,雖然,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棲身於此,隻是在春潮初漲之際,安暖的水波潤澤了我的根莖,不幾日功夫,我便悄然舒展成一抹柔淡的青圓。
起風的時候,我在水上輕輕起舞,水域開闊,我自在地舒展肢體,盡情地享受著漣漪輕柔的蕩滌。
堤岸上,煙柳畫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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