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場春雨下過之後我居然百年不遇的病倒了,還是發燒,燒的我天昏地暗,沒打工也沒上課。當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又餓又虛弱的時候,才頭一次體會到背井離鄉飄泊在外的淒楚。沒有這場病,我在這裏體會到的全是自由的快樂和自立的滿足,沒想到還會有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早知如此我…我至少也該吃飽了再病,這可好,餓死我啦!
就在這種關鍵時刻,我的電話歡快的響了起來,這可是救命電話啊,我激動的感到了一絲曙光,心想不管是誰都得求他來看看我。結果是我們不負眾望的吳迪同學。我顫顫巍巍的接起電話,虛弱的聲音還沒傳出去,就被他開門見山一股強大的氣流給頂回來了‘你學好了啊,為啥不來上課,說!’,我無比委屈的回答道‘病了。’其聲音之細微其語態之嬌弱簡直都不是我。吳迪一聽口氣立刻變軟,緊張的問‘啊?你沒事吧,哪不舒服,用不用我去看看。’
要擱平時我肯定大大咧咧的說,沒事,看啥呀看,沒那麽嬌氣。可是今天我實在是撐不過去了,有氣無力的說‘你來吧,我發燒,快不行了。’我估計他認識我這些年也沒見過我這麽軟弱的時候,於是真急了,問我‘吃藥了沒,先把藥吃上我馬上到。’‘家裏沒藥。’我簡短的說,本來麽,我一向都很壯根本沒必要準備那玩意。‘啊?你家連藥也沒有?哎,算了,先不說你了,我馬上過去。’要掛電話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來‘哎,你好象還不認識我家吧?’他也恍然大悟地說‘真的哎,忘了這茬了,快說怎麽走。’我把路線告訴他,如果找不到的話隨時打電話。等他等的我又燒過去了,再醒來是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的。
吳迪來了?還挺認路的啊,我邊想邊吃力的爬出被窩。還沒挪到門口我就感覺他快把我家門把手拽下去了,我心疼的直喊‘別搖了,我來了,來了..’可這蚊子叫根本不起作用,等我終於打開門的時候他正背對著我不知道滿地找啥呢。‘你幹嗎呢?’我問。
他轉過身來驚奇的看我一眼‘你終於開門了,我正準備砸門呢,還以為你已經壯烈了。’說完擠過我先進了家。什麽叫壯烈啊,我估計我就算好好的,聽了他這句話也得氣得背過氣去。
‘這廚房還挺幹淨阿。’一進門就誇我,可還沒容我得意,他就接著說‘一看就是從來不做飯。’我,我,我,我今天就先不和他爭了,這哪是來探病的啊,簡直是來要命的啊。
‘你趕緊躺著去吧,我給你拿藥了,先喝了,我這給你做飯。’
我挪回床上,他在我也睡不著,就把枕頭立起來裹著被子坐著看他忙乎,‘我家還挺好找是吧?’。
‘好找?’他一個大反問,‘你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吧,你一個不接,我連叫救護車的心都有了。’
我一看電話還真是,‘那你最後怎麽找來的?’
‘我問的李峰,他給我指路我才一路騎來。你怎麽突然病了,不是一直挺元氣麽?’
‘我也不知道。’我有氣無力的說。
他一邊忙他的一邊抽空看我一眼說‘不親眼看你這樣還真不敢相信你也有這麽溫柔的時候,以後沒事就多病幾次吧。’
‘我怕病死沒人管。’我如實發表想法。
‘有我呢哇,我這不是來管你啦。下來吃飯!’說著一鍋香噴噴的麵就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