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將至,街上的氣氛果然變得不一樣,商場裏全是打折促銷,主婦們一車一車往家買東西,蛋糕定得都快脫銷。櫥窗裏的聖誕老人一貫的笑眯眯模樣,讓整個冬天忽然變得很有暖意。
然而這節日的振奮絲毫不影響留學生的日子,人們依然馬不停蹄的在路上,在工廠,在餐館奔波著,打工,掙學費,攢路費,回家。用金嗓子的話說就是‘什麽‘剩蛋不剩蛋的’,跟咱有啥關係,抓緊時間攢點錢回家過年才是真的,那破玩意兒洋節有啥可過的,中國日本加起來這麽多節,你們還沒過夠呀?’
可就在聖誕前夜的前夜,我和吳迪偷偷的湊到了一起。我先到一步在車裏等他,幾分鍾後一個打著手電的人影走了過來,手裏煙頭的火光還一閃一閃。我把車燈打開給他照路,他也不關手電一路走來,快到車前的時候停住狠吸了幾口,才把煙頭扔地上碾滅。
‘你早來啦?’他拉開車門問我。
‘沒有,剛來,正好熱熱車。’
‘一出門碰著個探頭,隻好和他胡扯了幾句,才來晚了。’
‘他沒問你幹啥去?’
‘當然問了。我就說和你出去過節去。’
‘啊?你瘋了?’我側過頭吃驚的看著他。
‘嘿嘿’他得意地笑了笑‘看把你嚇的,我哪能那麽說呢。’
‘那你怎麽說的?’我追問
‘就說出去買包煙。’
‘你剛才不是抽著呢嘛?’
‘我那是為了證明,故意管他要的。他的煙太衝,抽不慣。’
‘抽不慣還戀戀不舍的抽到最後一口?’
‘那也不能浪費了呀,我一個窮人家的孩子。’
‘打住,打住,快說,咱們去哪?’我握住方向盤催他回答。
他邊係安全帶邊換了一種陰陽怪氣的音調說‘全聽您的,您說去哪咱就去哪。’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呀,跟個公公是的。’我不客氣地指責他。
‘呦,我怎麽能跟公公比呢,我比他們可強多了。’說著他還故意豎起了蘭花指。
我正想問他你哪強了,但又怕他的話越說越離譜,忍了一下沒作聲。他側著頭笑眯眯的追問我 ‘你怎麽不說話了?你怎麽不問問我哪強呀?’
為了避免尷尬,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嚴肅點啊,快說咱們去哪。’
‘那就打道回宮吧,天色已晚,您也該洗洗睡了,就讓我來伺候您吧。’
我怒目凝視‘再不好好說話,我可真回了。’
他才趕快換回平常聲音說‘你不說去喝酒嘛,那就去唄。’
我一打方向車子開出停車場,他嘀咕地說‘這麽說話可真累,看來當個公公也不容易。’
‘該!’我重重的回敬他。
20 分鍾後,我們來到最熱鬧的一條街上,五光十色的招牌弄得我們眼花繚亂,一時拿不定主意該進哪間。停好了車我們沿街溜達了一圈,人聲紛擾樂聲悠揚,整個就是一個歌舞升平的景象,帶動的我倆也情緒高漲了起來,看看興盛的餐飲娛樂業就覺得日本根本沒有不景氣這麽一說。
‘就進這家吧。’他手一指。
我順著看過去,肯定的點點頭,‘我也這麽想。’
於是我們相跟著走進了一個叫做 ドール 的 小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