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的豔史
李公尚
發小老吳離婚後,常約我去他家“喝兩杯”。每次一見麵,無不“心裏燥得慌,一個人憋屈得很!”老吳離過幾次婚,每次離婚,都要大醉幾場。
老吳第一次離婚的情況我不太清楚。那時他三十多歲,滿懷豪情從中國跑來美國“要民主”,不惜拋家舍業,妻離子散。老吳的原配我是認識的,當時老吳在北京一家中央級大報社當記者,她的原配就在那家報社所屬的印刷廠工作,長得很漂亮,被老吳追到手時二十二歲,因參加過“北京市水上芭蕾選拔大賽”,被報社的編輯記者們羨稱為“美人魚”。老吳和她結婚後第一次向我介紹她,就以“美人魚”指稱,沾沾自喜且洋洋得意。後來他到美國來找我時,我向他問起他的“美人魚”,他麵有赧色,再後來就一直對他那段婚姻語焉不詳。他來美國不到一年,就和一位從台灣來美國“支持大陸同胞民主”的女士閃了婚,據他說是個“勇敢的女孩兒”,“氣質與素質俱佳”,是“大可引為同誌的”。我聽說後提出請老吳和他的新歡一起吃頓飯祝賀一下,老吳卻和我斷了聯係。可以肯定的是,他從此再未回過中國去見他的原配和當時年僅五歲的女兒。大約六年後,老吳再次和我聯係時,他正和那位曾積極鼓勵他“勇敢麵對新生活”並不惜以身相許的“勇敢女孩兒”對簿公堂,析產離婚。
我是作為老吳的法庭翻譯,見識了老吳的台灣妻子的。老吳向我訴說:“她比我的那位美人魚差遠了,身材相貌都不能比。這兩年我供她去上大學,她卻背著我偷人......我已經忍了她一段時間。”這位背著老吳“偷人”的女人在法庭上向法官揭發:老吳原是中國某省駐深圳辦事處的主任,利用經手從香港采購並向其本省進口先進設備的機會,侵吞了銀行的幾千萬貸款逃來美國,是受中國政府通緝的刑事罪犯,根本不是“受政治迫害的民主人士”,他用“政治庇護”欺騙了美國政府。她要求法庭判決老吳分給她一半財產和存款。
老吳剛到美國時曾告訴過我;那幾年中央國家機關興“掛職鍛煉”,很多省份看好中央國家機構的幹部人脈廣博,熟悉資源,就紛紛請中央國家機關的幹部到本省去當縣級領導。他當時官欲熏心,就掛職到某省去當副縣長。去了才知道,他是被地方政府找去當向中央要錢要物資的工具。後來他覺得沒意思,就要求省裏派他去深圳幹了幾年,在深圳存了點錢,就來了美國。至於他妻子在法庭上所揭發的事,他從未告訴過我。不過法庭沒有支持老吳台灣妻子的訴求,因為這個舉報老吳的女人“過錯在先”,曾多次和幾個美國男人睡到過一張床上,被老吳雇的私人偵探取了證據。老吳和這個女人生活六七年,沒有孩子,他倆居住的房子是老吳買的,最終法庭判決老吳和那位台灣女人各自帶走各自的私人財產分手。老吳悵有所失地對我說:“和她這六七年我也不虧,她小我十來歲,剛一來到美國就讓我睡了,那時她單純,好歹也算個黃花姑娘。後來不該讓她去上大學,不過她能讓好幾個外國男人幹,說明她也有過人之處。那時一想到她讓不同的男人幹,還都是外國人,我就妒火中燒,瞬間會產生一種激情,等她回到家我就報複性地幹她,也挺刺激挺享受的。想想這些年我如果沒結婚,少不了到外邊去打野味,也得花不少錢。在外麵找的女人,哪個沒讓人幹過?”
此時我才知道,老吳和他的台灣妻子是在一個叫“茜姐”的開的按摩院裏認識的。茜姐早年從香港來到美國,後來開了一家按摩院,老吳一到美國就成了茜姐的常客。當時“要民主”的那夥人領了美國政府發的“民主經費”,都按耐不住要找“好去處”去幸福一下,茜姐的按摩院就成了他們的“民主搖籃”。各位“民主人士”在那裏享受溫柔的同時,相互交流申請政治庇護的前景,順便探討哪位按摩女的“活好”。老吳常把店裏的按摩女約出去“單挑”,出手大方,看店的茜姐的丈夫就對他高看一眼。老吳不僅對店裏的各位按摩女“各個擊破”,還背著茜姐的丈夫對風韻猶存的茜姐上下易手,不時抓摸兩把她的風情之處。茜姐知道老吳是個為情疏財的,就耐著性子讓他明裏暗裏抓捏兩下,額外賺他些“高興錢”。老吳說越是在她丈夫身邊“偷”才越刺激。不久,一位剛從台灣來美國的女孩兒到茜姐的按摩院作按摩女,取藝名叫“南希”,說是掙錢為了供自己上大學。南希二十歲左右,年輕聰明爽快,頗受顧客喜歡。她第一次為老吳按摩時脫口說了一句:“哇!你的這條真靚,紅彤彤直蹦蹦硬邦邦的,是個女人都會喜歡。”老吳聽了喜形於色,問她:“你一天按摩多少男人?”南希嬌柔地說:“我是新來的,對很多事還不懂,一看到你這又粗又大的就被嚇懵了,人家還是小姑娘啊!”說著貌似委屈為老吳把弄起來。南希的這一造作挑起了老吳的激情,他突然有了一種“小別勝新婚”的興奮,完事後給了南希不菲的小費。後來老吳隔三差五地去茜姐的按摩院,每次都指名要南希。如此三來四去,老吳漸漸離不開南希了。一次老吳試探著問南希“能不能陪一夜”,南希扭捏地說:“人家是正經女孩子,賣藝不賣身,不可以隨便的。”這讓老吳對她有了更好的感想。南希早就聽說老吳有錢,出手大方,稍作姿態後,就和老吳“戀愛”了。茜姐見老吳迷上了南希,索性做個順水人情,說動南希嫁給老吳,南希也就半推半就地從了良。——這些都是老吳和南希離婚時酒後對我吐的真言。
南希搬出老吳的住處後,老吳又成了茜姐的常客。茜姐的丈夫幾個月前已患癌症撒手西歸,老吳無所顧忌了,就對茜姐說:“你閑著也是閑著,我用你也不白用,咱倆各取所需求個兩便。”老吳時年四十二歲,茜姐比他小兩三歲,都是如狼似虎的胃口,兩人就半真半假半正經的成了情人。茜姐知道老吳不會和她善終,於是在老吳每次有所求時,就半迎半拒半索求地讓老吳為她花錢,老吳倒也不吝嗇。一次老吳約我“喝兩杯”時,酒不醉人人自醉地說:“男人沒個女人,真不行,耐不住啊!這個茜姐,隻是暫借用一用。我還是喜歡年輕女人,年輕女人的肌膚那叫個嫩,滑,有彈性。玩兒起來水也多啊,清亮甘甜......”說著,咂著嘴,雙眼就發直了。
大約三年後,老吳在茜姐店裏遇到了剛從中國重慶來到美國的“瓊絲”,精神大振。瓊絲看上去二十歲出頭,實際上二十六七歲了,紮著馬尾辮,膚白貌美豐盈,明眸紅唇皓齒,笑起來很甜,走起路來一蹦一蹦的,據說在重慶的醫院當過護士。老吳對她動了心,尤其她那豐乳肥臀配有長腿細腰,最讓老吳心猿意馬。一次瓊絲為老吳按摩,接近高潮時,老吳沒忍住把手伸進她的短褲內死死捏住她那坨肉不放,軟軟的溫溫的滑滑的,讓老吳激奮得不能自己,瞬間岩漿爆發,噴得瓊絲手上胸上和臉上都是。瓊絲溫柔地抱怨說:“你捏得人家好疼啊,人家還是小姑娘呢,男朋友都沒交過。”說著嬌嗔地讓老吳加錢,否則就報警告老吳強奸。老吳聽了一笑,說:你以為這是在中國呢,隻要一報警警察就管。這是在美國,你連英語都不會說,把你送到警察身邊你都不知道怎麽報警。老吳覺得瓊絲風韻獨佳,給她加了兩個鍾的錢,同時提出要看看他剛才捏過的那坨肉。瓊絲聽了莞爾一笑:“僅供參觀不許觸摸,違者罰款兩百。”說著挑逗地褪下內褲,讓老吳飽覽風光。老吳這一看不得了,白淨淨粉嫩嫩肥嘟嘟光滑滑亮晶晶的不長一根草。老吳閱女無數,這種美好景色還是第一回見,頓時神魂顛倒,無以自拔地把臉深深埋了進去,嘴裏說著:“罰款就罰款,讓你罰,讓你罰!”。
等老吳下一次再來,點名就要瓊絲出鍾,心中盤算,我捏了你一把,你給我要小費,還讓我一飽眼福,看來也就是個錢的事兒。隻要錢到了位,實實在在地睡她一夜,也不會是難事。於是老吳在她為自己按摩時,和她談起了價錢,約她下了班晚上出去“聚一聚”。瓊絲說她是正經女人,不出台的,但是如果老吳邀請她去他家做客,就另當別論,她會為老吳做一頓正宗的川菜。
那晚她到了老吳家裏,竭盡殷勤大展風騷。她那豐乳肥臀和白肌嫩膚讓老吳著實享有了一番久苦逢甘的淋漓暢快。老吳心想,自己小時肚子裏缺少油水,見了紅燒肉、醬肘子就流口水,吃上一口滿嘴流油的肥肉,就能一連回味好幾天。這次遇到這個女人,怎麽又有了那時見了肥肉就饑不擇食按耐不住的感覺!事後回味,是瓊絲的溫柔謙恭曲意逢迎讓他欲罷不能,尤其看到她上麵的紅唇皓齒隔著粉頭乳暈和下麵的白虎朱雀在白花花嫩滑滑肉乎乎的豐肌上相映生輝,渾身的風情萬種讓他魂飛魄散。老吳深感這種女人可遇不可求,於是提出要和她結婚,瓊絲低頭扭捏地說:“人家早就是你的了,一切都聽你的。”。
老吳和瓊絲結婚時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瓊絲是早就結過婚的。此時她丈夫在中國帶著一個三歲的女兒苦苦熬著等瓊絲“在美國站住了腳”,回來接他們去美國全家團聚。瓊絲早就想到要“在美國站住腳”,最快的方式就是通過和老吳結婚來獲得美國身份,於是隱瞞了自己的婚姻狀況,讓茜姐幫忙在唐人街找華人律師偽造了一份未婚公證,迅速和老吳喜結連理。婚後瓊絲處處小心事事謹慎,始終沒讓老吳察覺出她在中國有丈夫和女兒。
婚後六年,工於心計的瓊絲終於熬到了美國公民身份,就背著老吳讓中國的丈夫和已經十歲的女兒來美國旅遊,借機留在了美國。瓊絲安頓好她的中國丈夫和女兒後,向中國丈夫道出了這些年的實情,她丈夫聽說妻子已被別人睡了六七年,痛不欲生地要殺了妻子再找“野男人”去拚命,瓊絲見狀,逃回到她和老吳家不再露麵,隻是有時偷著看望女兒時讓女兒轉給中國丈夫一些生活費。瓊絲的中國丈夫在美國生活了半年多,漸漸懂得了從中國來到美國的人,個個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心酸,於是懇求妻子看在女兒的份上回到他身邊,他不再計較過去的事。他明白這些年妻子也多虧了老吳,否則她不知要被多少男人睡了,也不一定能獲得美國身份。他向妻子提出願意和老吳共享瓊絲,讓她輪流住在兩個男人家,每星期輪換一次。瓊絲考慮後,開始向老吳攤牌,老吳聽說後羞憤惱怒,失魂落魄。但經曆了一段痛苦後,也就慢慢想通了:難怪從一開始就覺得好事來得太突然,現在看來反常必有妖。好在她也伺候了自己六七年,自己享了她這些年福,婚沒白結。人生在旅,走過路過的好光景是留不住的,離婚吧!——這些當然也都是老吳離婚後向我傾訴的酒後之言。
老吳的這次離婚,讓他很長時間緩不過神來。此時他五十二歲了,又過起了“外出打野味”,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有時沒轍了,就去找茜姐“幫忙解決一下”。茜姐勸他:“歲數不小了,收收心吧,別盡惦記年輕的,不如找個年齡相當的,安度晚年吧。”茜姐這是想讓老吳和她過的節奏。老吳哪能看得上她?他掂量了一下自己:來美國後他先後買了四處房產,自己住一處,有三處出租收租金,手裏還有大約三百萬存款,再找一個年輕漂亮的應該不是難事。
老吳開始在當地華文報紙上刊登征婚廣告:“優秀男士,成功人士,公民身份,四十六歲,喪偶無嗣。願找優質女性,喜結良緣,共享天倫。”這段文字他先在一份華文報紙上試登後,反饋良多,聯絡頻繁,但他覺得理想的女人不多,於是又乘著雅興,找我幫他把那段廣告詞翻譯成英文,將中英文一起廣泛刊登在各華文媒體上。老吳說:“在華文媒體上用中英文一起登廣告,可以極大提高自己檔次和格調,還能夠篩選掉那些偷渡來美國打工的低檔次女人,讓很多英語不好的女人望而卻步,同時也能激發起那些受過高等教育自我感覺良好的年輕優質女人躍躍欲試。”
我說:“你都五十多了,還說自己四十六歲?以後讓你的對象知道了你隱瞞年齡情何以堪?”老吳聽了仰天一笑,振振有詞:“在美國男人四十多歲是黃金年齡,說五十多歲,就自動降低了一個檔次。以我的經驗,我寫四十六歲,那些四十歲以上的女人一般不敢來聯係了,省得我麻煩。那些想聯係我的,一般都是三十多歲未婚的優質剩女,甚至一些二十多歲離異無孩的也願踴躍爭先。我還是喜歡年輕女人,在一起心裏舒服。至於交往以後她們知道了我的真實年齡,我可以說這廣告是多年前就寫好刊登過的,後來一直沒改。再說,女人都是通過陰道進入她的內心,先把她幹了,再為她花點錢,她心裏一般都不會計較的。”
老吳預料的不錯,果然三十多歲的女人上鉤者眾。他和這些願者上鉤的先在網上互示照片,再用微信傳情達意,時機成熟,趕場見麵。半年多他先後相過四十多人,選出其中十餘人深交,秉承“廣留情,多挖洞,不下種”的宗旨,不斷送舊迎新地周旋於不同風味的女人中。一通快活下來,竟然不知不覺的到了五十七歲,被他睡過的女人轉著圈地爭相巴結他。
一天,老吳的微信上閃出一張年輕女人的照片,留言道:“二十七歲,未婚,在美國讀完碩士,無身份,暫時找不到工作,願與你相識。”老吳看了,心中泛起漣漪,這些年來還沒有過二十多歲的未婚女人和他相親。從照片上看,是個相貌秀麗身材修長的女人,老吳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為了美國身份才想和他結婚且獲得身份後一定是留不住的。但老吳又覺得對付這種女人也好辦,如果她願結婚,婚後立即讓她生倆孩子,向移民官證明和她不是假結婚。反正自己也該留後了,隻要有了孩子,她想離也沒那麽痛快了。於是約會和她見麵。
這女人叫董玉華。見麵後老吳對她第一印象是白淨秀麗,知性矜持。心想,這麽優秀的女人願和他這樣年齡的人結婚,一定有難隱之情,索性開門見山地向她問起原委。這女人並不相瞞,說自己雖未結過婚,但生過孩子,孩子不是自己的,正在打官司把孩子還給她的父母,官司拖了一年多,她自己已經沒有能力撫養這孩子,更無力支付高昂的律師費用,隻好出此下策,找個有錢有身份的男人結婚,幫忙渡過難關。
她告訴老吳,兩年前她碩士畢業,趕上了全社會疫情盛行,她找不到工作,又無法回到中國,走投無路時,看到一條中介公司的廣告招聘代孕母親,她權衡再三前去應聘,中介公司調查了她的背景,認為她非常符合客戶的要求,就和她簽訂了代孕合同,先期支付了她兩萬美元的受孕費後,把一顆受孕的卵子植入了她的子宮。她懷孕五個月時,中介公司按合同第二次支付她三萬美元營養費,同時還支付了她每兩個月去醫院做妊娠檢查的費用和交通費等。在她懷孕快八個月時,中介公司突然通知她終止妊娠,立即流產,流產費用由中介公司支付。因董玉華居住的州法律禁止墮胎,中介公司把她轉移到允許墮胎的州。但為她墮胎的醫生發現她肚子裏胎兒即將出生,拒絕為她墮胎,並以蓄謀危害生命報了警。無奈之下,一個月後董玉華生下了一個非洲裔女孩兒,中介公司以她不服從公司指示為由,拒絕支付她最後一筆三萬美元的生育費,也不把她代孕的嬰兒領走。
後來在法庭上,懂玉華才知道,她為之代孕的家庭是一對非洲裔男性同性戀家庭,其中一位是聯邦眾議員,另一位是音樂家。眾議員為了鞏固他和音樂家之間的戀情關係,提出找人代孕生養一個他們共同的孩子。音樂家對孩子不感興趣,但為了戀人,就按眾議員的設計捐出自己的精子,眾議員又找到自己的妹妹獲得了卵子,然後由中介機構找醫院讓精子和卵子結合,再找代孕母親懷孕。為此,這個同性戀家庭同意支付中介公司十七萬美元。但就在代孕的董玉華懷孕半年多後,這對同性戀家庭產成了矛盾,最終導致兩人的感情關係破裂並離婚。隨後他倆通知中介公司讓代孕母親終止妊娠,並不再支付剩餘的八萬美元。
官司拖了一年多,中介公司拒絕為董玉華的分娩承擔任何責任。委托中介公司代理受孕的同性戀家庭中的眾議員,聲稱代孕嬰兒的精子是音樂家的,卵子是自己妹妹的,和自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自己沒有義務接受孩子。音樂家認為代孕的精子雖然是自己的,但是當時自己並不情願要孩子,是受到前戀友要挾才同意捐精的。
老吳問董玉華,她父母知道不知道她目前的窘境,董玉華說她從一開始就不想告訴父母這件事,因為她父母根本不關心她的生活。老吳聽了,分別去找了多個律師谘詢,幾個律師都說隻要代孕母親不因和這個孩子產生感情而收養這個孩子,代孕的孩子最終會由政府的撫養機構收養,或由政府機構尋找合適的領養家庭將孩子帶走。老吳於是放了心,心想隻要這個孩子能被送走,董玉華還是一個未婚女青年。他這幾個月和董玉華交往下來,覺得她知書達禮,善解人意,怎麽看怎麽順眼。董玉華似乎對他也情有所依,親和氣睦。於是他讓董玉華保證,等官司結束後一定把代孕的孩子送走。董玉華答應了,老吳心想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現在是她最需要支持的時候,和她結婚後讓她抓緊給自己生倆孩子,自己這一生就算功德圓滿了。如果等她把孩子送走後她脫了困,再找到工作,說不定她就去找別人結婚了。事不遲疑,老吳抓緊和董玉華結了婚。
半年後,法院判決由董玉華代孕的孩子交由捐出精子的音樂家撫養,而找人提供卵子的眾議員每月支付一定的撫養費,中介公司支付賠償董玉華四十萬美元損失費。至此,老吳和董玉華都鬆了一口氣,老吳慶幸自己當初和董玉華果斷結了婚,否則拖到現在,董玉華未必願意嫁給他。此時董玉華已懷孕在身,前不久移民局調查清楚了他們的真實婚姻狀況後,批準了董玉華的美國永久居住身份。
董玉華懷孕九個月時,打電話讓母親來美國照顧她坐月子。前段時間她已經將她嫁人為妻的事告訴了遠在中國的父母,但她父母對她的婚姻漠不關心。她早已習慣了她和父母的這種關係。她小時母親告訴說她父親出車禍死了,不久就給她找了一個繼父,很快生下一個弟弟,從此她就很少受到父母的關愛。董玉華的母親來美國那天,老吳因眼睛白內障剛做完手術,董玉華又分娩在即,就讓我幫忙開車載他們夫婦去機場接機。路上老吳對董玉華說:“我比你大三十歲,比你媽也大六歲,見了麵真不知該怎麽稱呼你媽。”董玉華說拉著老吳的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隻要我不嫌你老,就沒人會嫌你老。見了麵該叫媽就叫媽,”
接到了董玉華的母親,我在送他們回家的路上,明顯感覺出車上的氣氛有些尷尬,除了董玉華不停地向她媽媽介紹路過的景色,老吳幾乎沒有說話。送他們到家後,老吳就不再和我聯係了。
大約半年後,老吳打電話給我,說他剛被保釋出獄,正在等待法庭開庭審理他涉嫌蓄謀殺人的案件,希望我為他做庭審翻譯。我去了老吳家,老吳抱著酒瓶卻形同屍骸。見了麵瞪著空洞的雙眼說:“空忙了一輩子,到頭來什麽都剩不下。”原來,老吳那天和董玉華去機場接董玉華的媽媽,見麵後彼此都覺得似曾相識,但又似是而非。回家後他們一起生活了兩天,老吳終於認出董玉華的媽媽就是他的原配妻子“美人魚”,而董玉華的媽媽自然也認出了他,於是全家人都情緒錯亂。經過幾天心慌意迷,老吳和董玉華兩人同意在董玉華分娩後立即離婚。幾天後董玉華生下一個兒子,但被醫院告知,新生兒患有嚴重的唐氏綜合征,眼歪口斜,豁唇兔嘴,並被診斷為智力極為低下,將來無法正常生活。這讓全家陷入了精神崩潰。幾天後老吳趁董玉華和她媽媽外出,毫不猶豫地將孩子悶死,抱進汽車開出去找地方掩埋了。董玉華和媽媽回到家,發現孩子不見了,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彼此都心照不宣。
兩個星期後,州政府的一個“殘疾嬰幼兒關愛和援助組織”根據醫院的出生登記和診斷病曆找到了老吳的家,前來探視先天殘疾的新生兒,結果由於老吳、董玉華和她媽媽都無法充分解釋新生兒的下落,前來探視的政府人員報了警。
四個月後法庭陪審團做出了判決,老吳因實施謀殺殘疾新生嬰兒的行為,被判有罪入獄七年,沒收財產。董玉華未參與謀殺,但作為母親失去嬰兒不聞不問,參考她有曾以流產方式殺死胎兒的警方紀錄,判定有謀殺的蓄意,被判有罪入獄六十天。董玉華的母親未參與謀殺,事後知情不報,同樣存在主觀蓄意,被判有罪入獄三十天,出獄後被驅逐出境。
這個案件在當地華人中流傳較廣,庭審宣判那天,茜姐、南希、瓊絲,還有一些和老吳有過瓜葛的女人都去了法庭旁聽,茜姐歎氣說;“老吳這一輩子,最後還是栽在好色上!”
2023年12月20日
於美國紐約曼哈頓
特別是一些細節好像他本人的經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