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三十年（二十）

當兵三十年

李公尚

二十

我在紐約西點軍校高級士官培訓班快要結業時，6月27日，突然接到美軍太平洋司令部和美軍駐日憲兵總隊的命令，讓我立即乘坐美軍國防部指定的一架軍用飛機飛往韓國執行一項緊急任務。我從美國東部的一個軍用機場起飛時，是美國東部時間中午10點半鍾，這個時間是韓國時間的6月28日的深夜11點半，我按照飛行指導，在飛機上睡了幾個小時，到達韓國群山空軍基地時是當地時間6月29日的中午11點多鍾。下飛機後，稍事整理，立即乘車被拉到駐韓美軍總部龍山基地，在龍山基地吃完午飯已接近下午2點鍾，此時接到指令：立即去指定地點乘坐軍用巴士前往執行任務地點。

我趕到乘坐軍用巴士的集合地點，見有兩輛軍用大巴一前一後停在那裏，這兩輛軍用大巴前後各有一輛警車閃著警燈。我走上前去，一名美軍中校軍官手持一份名單迎了過來，我向他敬了一個軍禮，他還禮後問我叫什麽名字，我說出自己的名字和軍人身份號碼，他對照著名單看了一下，找到了我的名字和身份號碼，讓我出示我的證件。我掏出證件遞給他，他查驗過後把證件還給我，指著第一輛軍用大巴，讓我上那輛巴士坐在巴士前部左側第二排。

巴士上差不多已坐滿了人，我上車後掃視了一下車內，發現車內坐著的幾乎全是亞裔麵孔，身穿不同顏色和標誌的美軍軍服。我按照指定的座位坐下來，和身旁一個身穿美軍海軍陸戰隊軍服配有三級軍士長軍銜的軍人打了個招呼，彼此自報姓名，微笑握了握手，就互相不再說話。等了幾分鍾，一位穿西裝的男人趕來上車後，剛才手持名單站在車下等人的中校跟著上了車，和穿西裝的男人坐在我前麵一排的空座上，接著車門一關，巴士前麵那輛閃著警燈的警車低沉地“嗚”了一聲，兩輛巴士跟著警車開動了。

開車不久，坐在我前麵一排的中校軍官站起身來宣布：車上的全體人員將去朝韓邊界非軍事區的板門店共同警備區韓國一側的“自由之家”執行任務，具體任務到達目的地後再行傳達。說完，他打開巴士上的電視屏幕，電視裏正在滾動播報新聞：6月29日早晨，正在日本大阪出席二十國集團峰會的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在其社交媒體“推特（Twitter）”上發文表示，明天到訪大韓民國，如果可以，會和朝鮮民主主義共和國國務委員會委員長金正恩在板門店握手和問好（Shake his hand and say Hello）。中校軍官有意接連換了好幾個電視頻道，CNN、FOX、CBS、BBC等都在報道這一爆炸性新聞。這時，坐在我前麵一排那個穿西裝人回過頭來，向我伸出右手，自我介紹說：“我是聯邦特勤局的奧利佛。”我聽後起身向他敬了一個軍禮，他示意我坐下，分別和我還有坐在我身邊的那個三級軍士長握了握手。

半小時後，汽車到達坐落在朝韓邊界非軍事區內韓國一側的唯一一個村莊台城洞。我們下車後列隊清點人數，除中校軍官和特勤局的奧利佛外，我們士兵一共有八十四人。中校向我們傳達命令：由我們八十四人組成一支臨時特勤大隊，換上韓國軍隊的軍服，由中校擔任臨時特勤大隊行動總監，聯邦特勤局的奧利佛擔任美國政府及韓國政府的總協調人，我擔任指揮長，帶隊到板門店共同警備區接替駐守在那裏的韓國軍隊執行特勤任務。我通過和臨時特勤大隊的中校總監及特勤局的奧利佛交談後，獲知這支新組建的特勤大隊成員全部來自美軍駐韓國、日本、菲律賓和夏威夷各部隊中的美籍韓國裔、中國裔和日本裔士兵，有三名三級軍士長，其餘都是上士軍銜的老兵。由於我曾多次在板門店共同警備區執行過任務，還被多次派往朝鮮一方執行過特別任務，對朝韓非軍事區和共同警備區的情況都熟悉，所以這次臨時特勤任務由我實際負責指揮。

據聯邦特勤局的奧利佛介紹，6月25日，時任美國總統川普前往日本大阪出席二十國集團峰會時，突然提出會後訪問韓國時，希望能再次和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恩見麵，利用“他和金正恩良好的私人關係”促使朝鮮在朝核問題上做出一些讓步。當時時任國務卿麥克蓬佩奧、白宮辦公廳主任梅多斯、國家情報總監拉特克裏夫和中央情報局代理局長哈斯佩爾等人都不同意特朗普這一心血來潮的想法。他們認為2019年2月27日及28日兩天，特朗普和朝鮮最高領導人在越南首都河內舉行過會談，當時雙方歧見較大，致使談判破裂，未能達成協議，不歡而散。目前時隔四個月雙邊關係沒有取得積極進展，如果突然見麵，會使美國在外交方麵處於被動地位。但是作為聯邦特勤局，在總統有了行動意向後就要及時進行計劃和布置，以免到時被動和措手不及，因此6月25日做出了緊急組建了臨時特勤大隊的方案。6月29日，特朗普突然用推特發布了自己要和金正恩會麵的意願後，特勤局急忙在提前準備好的方案上，緊急召集臨時特勤大隊到朝韓共同警備區內接受特勤局的指揮。

朝韓非軍事區長約248公裏，寬4公裏，我們到達的朝韓共同警備區內的台城洞村，距離板門店共同警備區不到一公裏，村裏原駐紮有美軍一個連，1993年中韓建交後美軍將這個村莊交由韓國軍隊駐守。村裏有49戶家庭193名居民，都是朝鮮戰爭以前就居住在這裏的村民及後裔，外人不許進入。村裏的居民遵守韓國法律，不許遷徙，不享有治外法權，常年實行宵禁，同時也免除所有勞役和稅賦，不需要服從韓國軍隊的強製兵役征兵令，被韓國民眾稱為“自由村”。離台城洞約一公裏半是朝韓共同警備區內的朝鮮村莊機井洞村，村裏的原有居民已被遷走，隻駐有朝鮮軍隊的士兵和市容清潔人員，被韓國成為“宣傳村”。

板門店是一片東西長八百米、南北寬四百米的長方形區域，分屬韓國京畿道坡州市造山裏和朝鮮開城特級市管轄，是連接朝韓兩國的唯一接觸點。在板門店共同警備區內，除了有朝韓停戰談判時的會議室之外，韓國一側設有“和平之家”、“自由之家”等設施，朝鮮一側建有“統一閣”、“板門閣”等建築。還設有瑞士、瑞典、捷克和波蘭四國組成的中立國監察委員會（實際早已名存實亡）。2004年10月31日在中韓建交十周年後，美軍把板門店共同警備區域的警備任務正式移交給了韓國憲兵部隊。2018年4月，朝韓首腦會晤，雙方領導人共同往返跨過板門店的分界線向世人展示統一的願景。

我接受任務後，立即與新組建的特勤大隊所有成員相互介紹認識，並連夜按照任務要求製定任務方案。我把特勤大隊分為A、B、C三個分隊，指定三名三級軍士長分別擔任各分隊指揮長。我根據任務方案和他們一起研究了各分隊的勤務職責，製定行動計劃，演練勤務細節。我命令A分隊和C分隊接替板門店共同警備區內的韓國憲兵部隊執行警備任務，協助聯邦特勤局執行目標區域的外圍警衛勤務，B分隊駐守台城洞“自由村”機動待命。

特朗普的推特發出5小時後，朝鮮副外相崔善姬作出了回應，稱特朗普的建議“相當有趣”。並要求美方通過外交渠道正式發出通知。當天晚上，崔善姬與美國國務院對北韓政策特別代表比根在板門店會麵，“籌備兩國新一次首腦會晤”，我在板門店執行勤務，徹夜未眠。6月30日，時任總統特朗普早晨到達韓國首都首爾，與韓國時任總統文在寅舉行了會談。會談後，特朗普和文在寅一同前往板門店，下午三點四十五分，金正恩與特朗普、文在寅在板門店分界線會合，特朗普讓文在寅等候在分界線韓國一側，他在金正恩招呼下跨過三八線進入朝鮮民主主義人民能共和國一側，合照留念，兩人向記者表示很高興看到對方，雙方應忘記過去，放眼未來。

隨後特朗普和金正恩一起跨過三八線來到韓國一側，在韓國總統文在寅引領下步行到韓國的“自由之家”。到達“自由之家”時，特朗普向文在寅揮了揮手讓文在寅離去，文在寅見此，跟著他倆走了幾步後，就帶著他的隨行人員去了旁邊的“和平之家”等待。特朗普和金正恩進入“自由之家”後，先舉行公開會談，然後舉行閉門會談。下午四點五十三分，會談結束，整個會晤曆時68分鍾。之後特朗普在文在寅陪同下送別金正恩返回朝鮮一側。

我在朝韓共同警備區的任務完成後，返回美國完成西點軍校的培訓課程並參加結業典禮。兩個星期後，我回到了日本美軍憲兵總隊。不久後的一天，已經晉升為中校的瑪格麗特利用休假來到日本，突然出現在我麵前。自從我被調到美軍駐日憲兵總隊後，由於和駐在夏威夷的美軍憲兵第八旅互不隸屬，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隻是有時節假日，互相發個手機短信問候一下，或則聊過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瑪格麗特見到我後，開門見山向我提出希望和我戀愛結婚。瑪格麗特比我大兩歲，時年四十四歲，一直未婚。我對她突然來到日本找我並提出戀愛結婚，深感意外。她一直是我的上級軍官，每次和她一起工作，都在她居高臨下的指導中進行，我對她一向唯命是從，從未有過男女間的非分之想。我實在想像不出一旦和她結了婚，婚後生活應該是什麽樣。瑪格麗特似乎早就知到了我的想法，直截了當地對我說：“你和薩沙結婚後幸福地生活了六年。你能和薩莎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就能和我幸福的生活。我了解薩莎，我和她一樣也都是軍人家庭出身，有過相同遭遇。也理解男人的想法和夫妻間的義務。”

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外出共進晚餐，她告訴我，十年前她聽說薩莎陣亡後非常痛惜，不久就有了想和我戀愛結婚的想法，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當麵向我說出口。四年後聽說我和我的一個小學的同學結了婚，她也就死心了，以為這輩子不會再結婚了。兩年前聽說我的第二個妻子不幸去世的消息，她再一次有了戀愛結婚的衝動，她不想再失去這次機會。

那天夜裏，瑪格麗特和我住在了一起。我們走進賓館房間，她無所顧忌地脫光身上的衣服站在我麵前，真誠地看著我，直視著我的眼睛問：“是你想要的嗎？告訴我，親愛的，你想要什麽？”瑪格麗特端莊漂亮膚白貌美，風韻十足氣質優雅，身材勻稱凹凸有致，我看著她目瞪口呆。她徑直走向我，幫我脫去身上的衣服，拉著我走進浴室。我忍不住把她抱進懷裏，然後高高舉過頭頂，她“格格格”地笑得像個孩子般快活，說：“你上一次把我舉過頭頂，是把我送進天花板，跟你一起逃走。從此我再也忘不掉當時你舉起我的感覺。淋浴下我們相互撫摸著彼此的身體，洗完澡後我們相擁走到床邊，熱烈親吻，然後不遺餘力地開始顛鸞倒鳳。三番兩次地風雲際會，直到筋疲力盡地交纏在一起，相互體貼地躺在床上大口喘息。

我不知不覺地睡著了。醒來時看到瑪格麗特仍然醒著，她把臉埋在我腋下輕輕親吻，長長的睫毛一閉一合地瘙癢著我的皮膚。我撫摸著懷中的瑪格麗特，心裏充滿無限的欣喜，忍不住又是一陣暴風驟雨。風輕雲淡後瑪格麗特枕著我的肩膀，回味般地向我吐訴她的感受和心得，說這是她第一次真正享受和男人做愛的甜蜜，她似乎在流淚，把淚水擦在我皮膚上。

漸漸地瑪格麗特向我傾訴她經曆過的一段痛苦遭遇。她說在她十六歲上十年級時，第一次和同年級一個追求她的男同學約會，那天她放學後和約會的男同學一起走到鎮外森林裏的河邊，遇到三名放學後去河邊釣魚的高年級同學。瑪格麗特早就聽說那三名高年級同學平時在學校裏喜歡惡作劇欺負低年級同學，因此一見到他們就拉著約會的男同學轉身往回走，那三名高年級男同學看到他倆後呼叫著追了過來，把瑪格麗特和約會的男同學圍在中間，調戲地問她倆想不想舉辦婚禮。瑪格麗特斥責他們胡說八道，粗蠻無禮。他們三人逼和瑪格麗特約會的男同學當他們的麵親吻瑪格麗特並摸瑪格麗特的乳房。和瑪格麗特約會的男同學膽小怯懦，用眼神求瑪格麗特乖乖照做，他用嘴唇輕輕觸了一下瑪格麗特的麵頰，一個高年級男同學用雙手把他倆的頭用力碰撞在一起。瑪格麗特忍痛憤怒地打了那個高年級男同學一各耳光，挨了耳光的高年級同學惱羞成怒，對瑪格麗特拳打腳踢，瑪格麗特毫不退縮，和他廝打在一起。另外兩個高年級男同學逼迫和瑪格麗特約會的男同學離開，那個男同學嚇得頭也不回地跑了。隨後三個男同學一起毆打瑪格麗特，然後把她拖到了樹林深處，瑪格麗特大聲呼救，奮力掙紮。他們三人把她按倒在地，其中一人撕扯她的衣服，試圖親吻她時，她用力咬破了那名男同學的嘴唇。那名男同學疼得順手撿起地上的一截粗樹枝砸向她的額頭部，瑪格麗特被打暈了過去，恍惚中覺得三名高年級男同學撕扯下她身上的衣服，隨後三人粗暴地輪流對她進行強奸，後來瑪格麗特喪失了意識。

瑪格麗特醒來時天色已黑，她感到下體疼痛麻木，她看到自己的上衣被扯開，褲子和內褲纏在她的腳踝處，下體還在流血，三個男人不知去向。她悲憤交加地回到鎮上向警察局報案，警察為她驗了傷，拍了照，做了筆錄。第二天，那三名高年級男同學被抓進警局後，很快他們家裏就以每人五千美元的保金把他們保釋出來。幾個星期後縣裏的未成年人法庭開始審理這起案件，三名侵害人的家長都為他們的孩子請了律師。律師在法庭上分別為侵害人作無罪辯護，說瑪格麗特和三個侵害人在學校裏相互認識，案發時瑪格麗特約了她的男友和三個侵害人放學後一起到樹林裏的河邊去釣魚野餐，後來在嬉鬧中三名男同學做出了不檢點的過分行為。鑒於他們都是未成年人，應免於刑事追究。當時和瑪格麗特約會的同年級男同學在法庭上作證說，案發前他提前離開了，沒有看到瑪格麗特被強奸的情況。警方向法庭展示了瑪格麗特報案時的照片和傷害鑒定，但三名被告的律師辯護說三名未成年人出於好奇，經常喜歡惡做劇，無法預見自己行為後果的嚴重性，主觀上並不存在強奸的故意。最終這三名被告都被判決無罪，每人被罰款五千元了事。這件事對瑪格麗特的心理傷害很大，深刻影響到她後來的生活，致使她成年後一直都不敢和男性深交，也不願戀愛結婚。直到十五年前她把強奸薩莎的罪犯全部送進監獄後，心理上才漸漸走出當年的陰影。

第二天周末我休息，照例是早晨五點鍾醒來起身，瑪格麗特睜開眼睛問我為什麽起這麽早，我說習慣了，每天都早起跑三英裏，再做一些體能訓練。瑪格麗特說昨天夜裏你睡的不多，今天多睡一會兒。我說已經二十多年了，隻要不是出差或外出執行任務，每天早晨都這樣，從未間斷。瑪格麗特聽了坐起身子，頭依偎著我和我親吻，從臉頰吻到下身，說：“好吧，那就放你走。什麽時候回來？”我說“大約七點半回來。昨天夜裏你也沒睡好，現在你再睡個回籠覺好好補一補，我回來一起去吃早餐。”我鍛煉結束後回到賓館的房間時，瑪格麗特已經洗漱完畢，一身淑女打扮，等著我洗漱完後，我們一起去餐廳。吃早餐時她問我早餐後有什麽安排，我說我每個周末都和兩個孩子在一起。瑪格麗特說，那我們就帶著孩子一起去玩兒。看來我要學習如何做媽媽了。

瑪格麗特是個知性、優雅和善解人意的女人，她在日本的幾個星期裏，我幾乎每天下班後都和她在一起。周末我們帶著孩子有時乘坐新幹線去北海道、名古屋、大阪、廣島等地旅遊。有時駕車去箱根、富士山、靜岡等風景區觀光，彼此相處融洽。三個月後我和瑪格麗特一起休假，帶著孩子回美國去結婚，分別去看望了她父母，拜訪薩莎的家人，祭拜了我去世的繼父。婚假結束後她返回夏威夷工作，我回到日本工作。不盡人意的是我們天各一方，每個月隻能你來我往相聚四五天，她自嘲地說我們是“月經夫妻”

2020年到2021年，全世界新冠病毒疫情大流行，大多數國家受疫情影響閉關鎖國。日本因公共衛生狀況良好，防疫係統健全有效，政府的應對措施適合日本國情，疫情基本沒有給日本民眾造成大的生活不便。這一時期美軍在日本各地的基地和營區都實行封閉管理，美軍士兵一般不許外出。軍官可以回家和家人在一起，不必天天回軍營上班。瑪格麗特所在的夏威夷軍營同樣實行封閉管理，她作為軍官可以在家辦公。於是她請假來到日本，和我及我的兩個孩子住在一起共同生活。這段時間裏，我們一家四口和睦融融，相親相愛。

2021年，瑪格麗特懷孕了，我陪她去日本的醫院體檢，她懷的是一個女孩兒，我們全家人為此高興萬分。瑪格麗特懷孕前，一直對我的兩個孩子視同己出，兩個孩子也都把她當做自己的媽媽，她倆聽說媽媽懷孕後，天天圍著她問小妹妹什麽時候出生。這年秋天，瑪格麗特決定回美國在自己父母家裏生下女兒，我和兩個孩子一起陪她回了美國。她分娩時，我們全家人把她送去醫院，焦慮地等在那裏。女兒順利出生後，我們在瑪格麗特的父母家住了一段時間，返回工作崗位時，決定把我們的三個孩子全都留在美國，由瑪格麗特的父母幫助照管。我返回了日本，瑪格麗特返回夏威夷後，我們又過起了過去的“半月夫妻生活。”

今年我和瑪格麗特一起休假返回美國過感恩節和聖誕節時，我告訴瑪格麗特，再過半年我就在軍隊中幹滿三十年了，可以直接從軍隊退休了。我不想再繼續天各一方了，希望能和她每天都生活在一起，打算這次回日本後就申請退休，半年後退役回美國生活。瑪格麗特聽後表示願意和我一起退休離開軍隊。那天，我們全家人坐在暖融融的陽台上，看著遠方美麗的落日，規劃起我們退休後的生活。瑪格麗特說要先帶著我們的孩子去中國看看，祭拜我父母和先後去世的舅姥爺和大舅，讓我和徐欣的兩個孩子去徐欣的老家認親，再到中國各處旅遊，然後回到美國安家度日。

（本文根據當事人回憶采寫。完）

2024年12月14日

於美國紐約曼哈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