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36)
少女之戀
李公尚
二
那段時間,我每天下班回家,無論是在外麵吃飯還是買了飯帶回家來吃,總是多買一份漢堡或比薩帶給舒嫚,而舒嫚卻越來越喜歡和我故意作對。每次她接過我給她買的食物,在說“謝謝”的同時,兩隻眼睛注視著我,出其不意地踢我一腳或者絆我一下,有時裝作無意,伸手打我。我理解她的情緒,故作若無其事。那次她問我能不能做我的“女人”,我堅決拒絕,告訴她:“你還是個未成年人,並不懂什麽叫做女人。我不願意因為和未成年人不當交往而犯罪。”她聽了滿臉不屑,說:“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有的是男人願意讓我做他的女人。”我認為她是希望能有個成年人來照顧她。
一天我下班回來,見舒嫚沒穿鞋襪,光著雙腳伸直雙腿坐在樓道裏。我走到她近旁,把為她買的一盒炸雞遞給她,她在接過去的同時,突然用雙腳蹬我的腿,向我示意她沒有穿鞋。我躲開她,進家時她突然對我說:“今天你應該洗衣服了。”
我每星期用走廊裏的公用洗衣機洗兩次衣服。進門後我吃完帶回的晚餐,把該洗的衣物分別裝進兩個洗衣袋,順手拿了一本書走向洗衣房。洗衣房裏有兩台洗烘合一的洗衣機,其中有一台寫著“故障,維修(OUT OF SERVICE) ”的字樣。我打開另一台,發現裏麵有一雙球鞋和襪子已經洗好烘幹。我突然意識到,這雙鞋襪是舒嫚的。
我去告訴舒嫚她的鞋襪洗好了,讓她取走,舒嫚得意地說:“我早就知道洗好了,是故意不取的。”說著,光著腳連蹦帶跳翻著跟頭跑進洗衣房,用手按住洗衣機蓋說:“我們做個交易!我幫你在這裏照看你洗的衣服,洗完衣服你讓我進你家去看電視。”說著,她高舉起一隻腳,像舞蹈演員一樣繃直,伸到我麵前,說:“你看,我洗腳了,現在一點氣味也沒有。”說完,又把腳扳到自己麵前嗅了嗅,說:“真的,什麽味都沒有。”我拒絕說:“不行!洗完衣服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在我自己能在這裏照看要洗的衣服。”
舒嫚歪著頭想了想,說:“那好,我們做下一個交易。你的衣服洗好後需要熨,是嗎?我經常幫娜拉熨衣服,過一會兒我幫你熨衣服,熨完後你帶我出去逛街吃冰激淩。”娜拉是舒嫚的媽媽的名字,很多美國孩子在外人麵前提到自己的父母時,總愛直呼其名。我說:“晚上我不想出去,也不想去給你買冰激淩,剛才我為你買過炸雞了。”她聽了反駁道:“那不一樣。炸雞是你自願給我買的,因為你喜歡我。我讓你買冰激淩是我現在和你要做的交易。生意是生意,交清歸交情。”
我說:“我現在不想做任何交易,也拒絕和你做生意。”舒嫚聽了無可奈何地撇一撇嘴,裝作毫不介意地說:“那好吧,生意不成情意在。你贏了。”說著把洗衣機裏的鞋襪拿出來,穿在腳上,指著另一台洗衣機說:“其實那一台洗衣機沒壞,字條是我寫了放在上麵的。”
我不再理她。她突然用雙手撐著洗衣機,在洗衣機上麵穩穩做了個倒立,然後緩緩降下身子,連貫地把兩條腿分別搭在兩台相隔一米的洗衣機上,做了個“一字馬”劈叉,舉起雙手擺了個姿勢,問我:“你看,怎麽樣?”我說不怎麽樣。她趕緊說:“我還能倒立著從這裏走到你家門口,你想看嗎?”
那天夜裏十點多,我接到一個電話,問我“是不是舒嫚的男朋友”。電話是從警察局打來的,說一會兒將有警察向我了解有關情況。不一會兒,一輛警車停在了公寓外,一名警察上樓,讓我跟他一起去警察局。我莫名氣惱:我怎麽會是舒嫚的男朋友呢?她隻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在警察局接待我的,是一名叫比爾的警官。他查看了我的身份證,問我是不是舒嫚小姐的男朋友。我說我是她的鄰居,每天見麵,但根本談不上是什麽男女朋友。比爾問我知道不知道舒嫚的實際年齡。我回答:“她告訴我說她十八歲,但她隻上八年級,我猜她應該隻有十四歲。”
比爾聽了麵色冷峻起來,直視著我的雙眼問:“你確定她現在是十四歲,而不是十四歲以下嗎?”我搖搖頭,說:“不能確定。”比爾又問:“你和她交往,她的監護人知道嗎?他們同意了嗎?”我說:“我每天在走廊裏遇到她,有時說幾句話,但我不能確定我和她說話時,她的家長知道或者同意。”
比爾聽了,說:“那好,你先填一張表。這事我需要再調查一下。”說著他把我帶進了一個單獨的房間,遞給我一張表格。我仔細閱讀著那份“涉及未成年人案件情況調查表”,越發惱火,比爾嚴厲地對我說:“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能離開這間房子。”我聽了一陣憤怒和委屈衝上心頭。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舒嫚的媽媽娜拉被找到了,她被帶到了警察局。比爾把她帶進我在的那個單獨房間,問她認識不認識我。舒嫚的媽媽三十歲左右,金發碧眼,豐乳肥臀。在公寓的電梯裏我曾見過她,但並不知道她是舒嫚的媽媽。她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把帶來的有關舒嫚年齡的證明文件交給比爾,比爾仔細地看了看,沒說什麽,還給她,和她一起離開了房間。
一會兒,比爾進來告訴我:今天晚上十點多,警察在紅燈區內看到舒嫚在找成年人搭訕,很快就有皮條客要帶她走。警察注意到她似乎未成年,就上前查問。她說她二十一歲,但卻拿不出身份證。警察把她帶到了警察局,她承認說自己隻有十四歲。鑒於她是未成年人,不能讓她在警察局過夜,就聯係她的父母或者監護人來把她帶回家,她告訴了警察我的姓名,說我是她的男朋友,讓我帶她回家。警察根據她提供的名字,查到了我的電話號碼。
比爾向我解釋說:“其實我們也不太相信,一個白人少女怎麽會和中國成人男子做朋友呢?”我想解釋,比爾居高臨下地瞪著我說:“你最好離白人少女(White girls)遠一點,不要傷害她們!現在她雖然已年滿十四歲,可以和成年人交往了,但不屬於你。你應該去唐人街,那裏最適合你。”
比爾的這句話,讓我感到受了冒犯。Fuck white girls!我心裏暗罵:“白人少女”就比其他族裔高貴嗎?比爾和我走出那個單獨房間,我見舒嫚的媽媽娜拉正在接受一位女警察的訊問,她轉過頭看了我一眼,麵無表情,瞟著眼把臉轉向別處。比爾讓我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等事情全部處理完後,由警察一起送我們回公寓。
女警察邊做筆錄邊問娜拉:“你女兒去紅燈區你知道嗎?”娜拉否認說:“我不知道。沒人讓她去,可能是她自己好奇才去那裏的。吃完晚飯,我囑咐過她早點回家睡覺,她已經年滿十四歲,不需要成人在家裏陪伴了。每天我需要外出掙錢養活她,不可能隨時跟著她。她說她現在有男朋友了,她男朋友一直不把她當作女人看待,她很沮喪。我想也可能是她為了向她男朋友證明她是一個女人,才去那種地方的。這個年齡的孩子,總會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比爾把舒嫚從另外一個房間裏帶出來,舒嫚見到我,勝利地朝我笑著,頑皮地做著鬼臉。比爾問正在訊問娜拉的女警察進行的怎麽樣了。女警察朝比爾點點頭,對娜拉說:“這事兒不能算完,我們可能會寫份報告給未成年人保護組織,他們也可能會起訴你疏於對未成年子女的保護和教育,然後法院可能會決定是否為你女兒尋找一個合適的家庭。等著瞧吧,什麽都可能發生,你最好小心點,別再惹麻煩!”
娜拉聳聳肩,毫不在乎地說:“我一直都在盡力養育她。但是你們知道,她沒有父親,我有時忙不過來。女人早晚都會和男人在一起的,十四歲和十八歲沒有什麽區別。就像餓了需要吃飯,隻要她自己願意並且高興,遲早都一樣。家長沒有權利妨礙她自己尋找幸福,特別是在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時候。”
舒嫚走到娜拉身邊,母女倆人擁抱。娜拉對她說:“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比爾讓一名警察把舒嫚、娜拉和我送回我們住的公寓。一路上娜拉表情淡漠,情緒陰冷,不願正眼看我。舒嫚試圖打破沉悶,無話找話,她緘口不言。進了公寓,我不想和她們一起進入電梯,故意到大廳前台去查看有沒有信件,在那裏和管理員有話無話地聊了一會兒,才上樓回房間。在樓道裏,我見舒嫚仍坐在我門外的地板上,靜靜地注視著我,真想過去踢她一腳。
我裝作沒看到她,不想理她,走到門口時她卻突然一伸腳,差點把我絆倒。我生氣地瞪了她一眼,拿出鑰匙開門。不料我進門時,她敏捷地站起來,身子一側擠進了我的房間。我阻擋不及,惱羞成怒,揮手重重地給了她一個耳光。她不由“啊”了一聲,用手捂著被打得臉,怔怔地看著我。
我讓她出去,她站著不動。僵持了一會兒,她突然像沒事兒人一樣,連蹦帶跳向後躺倒在沙發上,兩腿搭在沙發扶手外麵不停地擺蕩,洋洋自得地說:“有很多男人都喜歡我,想讓我做他的女人。不信你看!”說著,她站起身,一條腿金雞獨立,另一條腿輕鬆地高高抬起,直直地豎立在腦後,用獨立的腳尖輾著地毯轉了一圈兒,驕傲地看著我說:“今天在校際藍球賽中場休息時,四個啦啦隊的女同學托著我,我在她們身上做了這個動作,全校老師和同學都歡呼鼓掌。還有兩個男同學願意和我交朋友呢。”
看著舒嫚的天真無邪,我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深深自責剛才對她的粗魯,問她:“都一點多了,你還不去睡覺?”舒嫚把高抬的腿放下來,跳著向後一仰,又躺在沙發上,晃蕩著雙腿說:“我想睡床上!”我聽了吃驚地問:“你想睡床上?我這裏可沒有你的床!你應該回家去睡!”舒嫚說:“我家裏沒人,娜拉剛才回來又走了,要早晨七八點鍾才回來。我不想總是一個人睡。對娜拉來說,我睡哪都一樣。她隻在意我早晨不要耽誤坐校車。誤了校車我就吃不上學校的早餐,一上午都要餓肚子。”說著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徑自走到洗手間,說:“我該洗澡了。”過了一會兒,又從洗手間裏探出頭來問:“我可以穿一件你的襯衣當睡衣嗎?”
我洗完澡走出洗手間,見舒嫚雙手抱膝坐在床角上,肩上散落著棕色的長發,身不由己地走上前去,慢慢把她舒展開來,緩緩剝掉她的“睡衣”,輕輕撫摸她的胴體。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長長的睫毛像垂下的幕簾,鼻腔裏向外呼著熱氣,像一隻被捉住的小鹿渾身顫抖,兩條腿緊並絞曲在一起,兩隻手本能地上下遮擋。
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恐懼,盯著她的身體發呆,不由脫口問道:“你愛我嗎?”舒嫚睜開眼睛,眨了眨,看著我,說:“我不知道。可能我還不想愛你,隻想和你在一起。”我腦鈍口拙地說:“如果你不愛我,我會被認為是強奸。”舒嫚說:“我不在乎是不是強奸。你強奸我,說明我非常吸引你。我早就想讓你強奸我了,想讓你做你和你女朋友,還有你在其她女人身上做過的事。”
我顫栗地解釋:“我擔心……你的年齡還太小!這是……你第一次和男人這樣嗎?”舒嫚坐起身來,奇怪地睜大眼睛看著我,說:“年齡大小有什麽關係?是不是第一次怕什麽?我隻想知道和你在一起是什麽感覺。”說著,她雙手摟著我的脖子,把我扳倒在她身上。我再也把持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把她的雙腿分開,她柔順如水地任由我擺布。“White girl”!我突然想到了警察比爾說的話,心中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我們接二連三地在滲著斑斑血跡的床單上翻雲覆雨,直到精疲力盡。我昏昏欲睡時無意中發現舒嫚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心中突然對她產生了無限的愛憐。我把她摟在懷裏盡情嗬護,撫摸著她發燙的臉頰,她卻突然沒心沒肺地問:“是不是所有女孩兒第一次當女人,那裏(Cunt)都會疼?我在學校的好朋友若賓妮婭常告訴我她和她男朋友的一切,她說她第一次出了很多血,她嚇哭了。我出血了嗎?怎麽沒有感到疼?隻是覺得像飛了起來一樣,一陣一陣地越飄越高,飄到最高空,全身酥麻得成了碎片,也沒有感到疼呀。是不是若賓妮婭騙我?”我聽了無言以對。
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又問:“是不是中國人都這樣,皮膚光滑,不長汗毛?若賓妮婭說她男朋友的胸前和後背,還有腿上,全身都長滿了毛。我胳膊上的汗毛比你多,你覺得我紮嗎?”
(本文根據當事人回憶編寫。三,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