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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尚,定居美國。打工養家糊口之餘,喜愛搬弄幾千中英文字,聊解歲月之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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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的痛 (原創小說)

(2007-10-13 09:16:32) 下一個
初戀的痛

李公尚

        鄭媛媛約了三位同學,一大早從華盛頓乘車去紐約。她們四位去年從中國來美國讀書,這是第一次離開華盛頓,一路上就像枝頭歡躍的喜鵲,興奮地全然不顧人們的側目,嘰嘰喳喳地閑不下來。

        汽車到站時,鄭媛媛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她一邊東張西望地下車,一邊手忙腳亂地翻看手機信息。突然,呼啦啦上來七八個男同胞,裝模做樣地陳列在她們的麵前。鄭媛媛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兒,其中一位已走到她麵前,笑嘻嘻地說:“我感覺就是你!”

        如同女人大都喜好在男人麵前展現自己的優越一樣,男人無不熱衷在女性麵前極力表現自己的魅力。這位男士彬彬有禮,讓鄭媛媛頗有好感,挑眉望去,她心頭竟不禁一顫:長得真帥!那麵帶春風的音容笑貌,足以令女孩子為之心動!

        鄭媛媛斜眼偷看同來的其她幾位女伴,正在盯著她交頭接耳。於是她暗暗告誡自己:穩住,穩住,一定要顯得老練,臉上千萬不要發燒。然而她已分明感覺到自己正麵紅耳赤。於是她低頭閉目做了一個深呼吸,溫雅地抬起頭,款款地問:“你怎麽知道——我是誰?”

        此時,鄭媛媛的手機鈴聲突然大作,她慌忙再次低頭打開手機,那鈴聲卻嘎然而止。那男士笑著說:“我,鴻鵠在天,直覺超常,隻憑第六感官,就能找到我要找的人,你就是芳草茵茵。”

      “芳草茵茵”是鄭媛媛的網名。來到美國後她孤獨煩躁,便經常在中文網上找人聊天。“鴻鵠在天”和她聊得最多,每逢聊到投緣之處,彼此便有相見恨難之意。這個周末,兩人一拍即合,急不可耐地約定:鄭媛媛從華盛頓坐車來紐約,“鴻鵠在天”到車站接她,然後陪她在紐約遊玩兒。

       “鴻鵠在天”告訴鄭媛媛,他叫洪皓,為了迎接鄭媛媛一行前來紐約,昨天他在學校的網上征集男同胞同來,想不到一下就來了七八位。

        那天,洪皓傾其囊有,熱烈地指揮著男同胞陪伴與鄭媛媛一同前來的女伴,自己專門陪伴鄭媛媛。熱情總能感染周圍的同類,如同磁鐵總能吸引周圍的鐵渣一樣,洪皓的熱情慷慨,讓他很快成為這群少男少女的中心人物。見此,鄭媛媛對他的感想更好:細心體貼,慷慨豪爽,具有領袖氣質。於是她對洪皓撒嬌地說:你們一下來那麽多男生,讓我們這幾個女孩子怎麽應酬啊!

        女人對男人撒嬌,常常是因為對男人有了情感。鄭媛媛已經喜歡上洪皓,覺得他是自己理想中完美的戀人。她從洪皓看她的眼神裏也覺察到,洪皓對她也是一見鍾情。

        鄭媛媛在紐約遊玩兒了兩天,星期一該返校上課時,仍延宕著不想走。洪皓就體貼地說:其實學校的課,聽不聽無所謂。反正也聽不懂,總想睡覺,純粹是為了考勤而浪費時間。其實看透了也就是那麽回事,倒不如省下時間幹別的,到考試時多看看書就是了。

        感情是一種無奈的慣性,常能讓慣力把理智撞得粉碎。鄭媛媛感激洪皓的善解人意,於是又心安理得地在洪皓的住處住了一周。

        返回華盛頓,鄭媛媛開始了和洪皓兩地相思的生活。雖然他倆每天電話傳情,卻深感這種聯係似隔靴搔癢,難表肌膚之親。於是鄭媛媛便打電話告訴父母,她想轉學去紐約讀書。

        鄭媛媛的父母在國內做房地產生意,一向見利忘義,少有時間顧及女兒。他們花錢讓女兒到美國讀書,原本圖個省事,但事關女兒的前途,仍不敢掉以輕心,於是便問紐約是不是在美國,然後再問紐約和華盛頓哪個城市大。鄭媛媛說紐約是國際大都市,人多樓高。她的父母聽了便有些狐疑,反問華盛頓不是美國的首都嗎?怎麽反不及紐約?鄭媛媛不厭其煩地介紹了一番美國風情,他們倒也一點即開:對啊!上海不是首都,不也是大都市嗎!於是便滿心喜歡地表示:反正華盛頓和紐約都在美國,隻要你將來能搞個美國城市戶口留下來,在哪裏都無所謂,花點錢也算不了什麽。隻是要記住,大城市總歸名氣好聽,有出息的人,一定要住大城市。

        一天,洪皓痛苦地打電話告訴鄭媛媛,他在國內當公安局長的父親已被撤職查辦,家裏的經濟來源成了問題。他存在美國銀行裏的錢,剛夠他讀完兩年大學,但是算下來,除了每月交房費,他已經沒有零花錢。鄭媛媛聽了一陣心酸,忍不住囑咐他,千萬不要灰心,今後每個周末她都會去看他,給他送零花錢。

       學期結束時,鄭媛媛再也忍受不住悲歡離合的煎熬,於是不顧轉學事宜尚未辦妥,就把自己存在銀行裏的錢悉數取出,連人帶家搬到了紐約。

       一切美好的事物,似乎都不能持久,因為美好總是不能和人們的期待同步。鄭媛媛和洪皓的歡聚並未持續多久,她就發現自己懷了孕,突然嚇了一個激靈:自己才十九歲,大學剛讀了一年,往後的日子怎麽辦!

       大凡男女關係發生麻煩時,男人大都不情願負責。洪皓心緒煩躁,照例先查找問題根源,埋怨鄭媛媛不事先做好準備。鄭媛媛膽戰心驚,少不了陣陣長籲短歎,然後抱怨洪皓自私無情。洪皓無奈,隻好去找一位學婦科的同鄉幫忙。那位同鄉一向奉有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儒雅,誇誇其談一陣美國人多信奉基督教,人們的大都反對墮胎。等他看出了洪皓的絕望,就說他可以為鄭媛媛作流產手術,但是需要費用購置器件。

        人工流產對於未婚早孕的女人來說,常是情急之下急不可待的選擇。鄭媛媛心煩意亂,早已顧不得什麽費用,隻要那人來取,便如數支付,如此三番兩次,她的存款便蕩然無存。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似乎和趁火打劫火中取栗,同屬“取之有道”的職業手段,區別在於謀道謀食。洪皓的同鄉雖知盜亦有道,做事卻非循常道,得了鄭媛媛的金錢便黃鶴一去不返。

        洪皓急得上躥下跳了幾天,突然一天喜形於色,告訴鄭媛媛:我那同鄉曾和我說過,女人懷孕期間,隻要猛烈地做愛,就會自動流產。鄭媛媛聞說,急促洪皓身體力行。但是半月下來,未見成效,洪皓已經身心慵懶。鄭媛媛試著問:萬一流不了產怎麽辦?洪皓有氣無力地說:實在流不下來,就幹脆把孩子生下來。反正孩子生在美國,是美國公民,咱倆就成了孩子的監護人,不用等到畢業就可以找工作。有了工作,就算成家立業。不過,你現在要盡可能地多向家裏要錢,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盲目的女人大都容易輕信男人的自命不凡,如同無知的男人多半喜歡在女人麵前自以為是一樣愚不可及。洪皓告訴鄭媛媛,為了她和孩子的幸福,他已經想好了掙錢的途徑,隻要有了本錢,他就能賺錢養家。鄭媛媛此時六神無主,哪裏還能分辨是非?於是隻好按照洪皓的教唆,以辦理美國戶口為由,不斷向家裏要錢。

        洪皓拿了鄭媛媛家裏寄來的錢,瞞著鄭媛媛,異想天開地去大西洋賭城博弈,滿懷豪情地希望來個一本萬利,不想幾天下來已所剩無幾。她不敢回去麵見鄭媛媛,便打電話謊稱已在外地找到了工作,等掙夠了錢就回紐約。

        鄭媛媛眼見肚子越來越大,漸知已指望不上洪皓,隻好拖著身子,用僅有的錢住進了唐人街一間狹小的地下室。她一次交齊了幾個月的房租,便沒有多餘的錢買營養品。不像財富必須要進行經濟管理一樣,貧窮並不需要計劃,鄭媛媛每天吃兩三包方便麵,已屬豐儉由人。每每聞著房東炒菜做飯,便有了饑餓猛於虎的驚怕。她居住的房間門窗已經破敗,房東卻拖著不修。夏天蚊飛蝶舞,她尚能對付。到了冬天,房間陰冷刺骨,她便成了“饑寒交迫的奴隸”。聽著屋外呼嘯的寒風,她穿上所有的衣服,裹上被子,終日舉目無助地擁坐在的床上,提心吊膽地等待著孩子的出生。

        一天,鄭媛媛剛迷迷糊糊地入睡,就突然被陣痛驚醒。她痛得翻來覆去,卻不知所以然。忍受了兩三個小時,便要去洗手間,下床時立足未穩,突然仰坐在地上,一個女嬰就生了出來。

        鄭媛媛嚇的大聲呼救,房東趕來後驚恐不已,趕緊叫救護車把她送進醫院。醫院對她和嬰兒進行了護理,並為嬰兒辦理出生手續。鄭媛媛讓醫院打電話通知洪皓,卻找不到洪皓的下落。

        鄭媛媛絕望地告訴醫院,她打算把這個嬰兒送人。消息傳出,醫院裏來了許多希望收養孩子的家庭。經過一個兒童保護組織的挑選推薦,兩個星期後,鄭媛媛把孩子送給一對經濟條件優越,沒有子女的美國夫婦。

        那對夫婦悄悄地支付了鄭媛媛住院期間的所有費用,並讓律師轉交給她一萬美元做營養費。鄭媛媛在把孩子送走的一瞬間,突然心痛難忍,想到今後再也見不到這個孩子,旋即肝肺具裂。律師讓她簽字時,她泣不成聲,說不想把孩子送人了。那對夫婦緊張地等待著律師和鄭媛媛交談,見她淚水模糊地剛把字簽好,立即抱起孩子離去。

        鄭媛媛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她原在華盛頓的大學。好在她轉學的申請未被批準,於是她找了一個學校可以接受的理由,辦理了休學一年的手續,繼續返校上課。漸漸的,洪皓在她的心目中消失了。

         人們做過的噩夢和美夢都不會重複,卻會不斷的產生。鄭媛媛聽課之餘,仍然習慣於上網聊天。不久她又認識了約翰,給單調的生活增添了一些色彩。約翰在一家電腦公司工作,六歲時跟隨父母從中國大陸來到美國,現在為了練習中文,他每天都上網用中文找人聊天。

        約翰第一次見到鄭媛媛就愛上了她。從此下班後就經常到飯店訂做鄭媛媛喜愛吃的飯菜,然後開車送到鄭媛媛的學校,癡呆地站在宿舍外麵等她。

         經過初戀的女人大都會產生感情免疫力。鄭媛媛起初對約翰抱有戒心,尤其不習慣他近乎獻媚般的殷勤。可是約翰孜孜不倦,樂此不疲,幾個月下來,讓鄭媛媛心有所動。

         一天,約翰懇求鄭媛媛陪他去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宴會,她跟著約翰走到一個家庭的門口時,約翰突然掏出鑰匙,打開門,大聲喊道:“爸、媽,她來了!”鄭媛媛這才猛然意識到,約翰把她騙到了他的家裏。她正驚慌得進退為難,約翰的父母已熱情地迎了出來。

        宴會上,約翰鄭重地告訴鄭媛媛,今天是他二十六歲的生日,他當著自己父母的麵,正式向鄭媛媛求婚,請鄭媛媛答應。

        約翰的母親見鄭媛媛一時難置可否,就對她說:你不必急於答應,年輕人多相互了解一些更好。今後你可以住在我們這裏,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這樣有機會增進相互了解。如果你覺得約翰不能讓你滿意,就算租住我的房子,隨時可以搬走。

        晚飯後,約翰的媽媽把鄭媛媛帶到為她準備的臥室裏,打開一個衣櫥,裏麵掛著嶄新的女人內衣及睡衣。她說:“我不知道你穿多大號的,是按著約翰對你體形的描述,每樣都買了兩套。但願你能喜歡。”說著,又拿出一雙新買的拖鞋放在鄭媛媛腳旁,溫和地說,今後進家,你就換上這個,腳會舒服些。

        那天夜裏,鄭媛媛躺在溫馨舒適的床上,感慨萬千。自從她離開自己的家,再也沒有過這樣賓至如歸的親切體驗,不由得淚水濕了枕巾。

         一天,洪皓突然來到學校找鄭媛媛,見麵一陣尷尬之後,他就向鄭媛媛要錢。鄭媛媛告訴他,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徹底完了。洪皓卻說,你把我的孩子賣了一萬美元,除非你把那一萬美元給我,否則永遠沒完。

        後來,鄭媛媛聽同學說洪皓又到學校去找過他兩次,心情就沉重起來。她覺得愧對約翰一家,自己不配和約翰交往。於是一天,她趁約翰一家都不在,就給約翰寫了一封信,搬離了他家。

        約翰的母親很快就找到鄭媛媛,問她是不是約翰做了對她不尊重的事,鄭媛媛連忙搖頭否認。約翰的母親告訴她:約翰來到美國後因為心理自卑,一直不敢交女朋友,更沒有像對待你這樣真誠地對待過其他人。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約翰和你交往時非常幸福。

         鄭媛媛聽了感動不已,終於忍不住向約翰的母親坦白了自己的經曆,約翰的母親聽了,默默無語。良久才說:你還是自己去對約翰說吧。

        人們一旦坦露出自己心中的陰暗,常會有種無所畏懼地輕鬆。然而這種無所畏懼大都建立在希望得到諒解的期待上。鄭媛媛向約翰講完自己的過去,照例是說:你都知道了,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好。為了你好,我們還是分手吧。但是心裏卻仍希望約翰能夠諒解她。

        約翰大口地喘著粗氣,悶頭不語。兩人互相回避著目光,情意難堪。鄭媛媛知道約翰內心無比痛苦,不敢勸慰。兩人呆坐了一個晚上,約翰終於從嗓子裏擠出一句話:“今後我們再也不提這件事!”

        鄭媛媛跟著約翰又回到了他的家裏,約翰的父母見到他倆雙雙歸來,笑容滿麵,但是鄭媛媛看得出,那笑容裏分明多了些勉強。

        當天夜裏,鄭媛媛在睡夢中驚醒。睜眼一看,約翰正壓在她身上,用力撕扯她的睡衣。鄭媛媛不知是應配合還是該拒絕,驚恐地看著約翰的滿臉猙獰,無力地哀求約翰不要傷害她。約翰聽了,愈發猛不可擋,嘴裏不停地怒吼著:你這個不要臉的賤東西,已經讓人快活了,還裝什麽賢淑?你能讓別人快活,就得更加讓我快活。我就是要幹死你,幹死你……幹得你永遠隻能記住我!忘記別的男人!

        鄭媛媛淚流滿麵地不停地點頭,贖罪般地任由約翰擺布。

        此後一段時間,約翰經常夜裏懷著報複的心態,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鄭媛媛折磨得痛不欲生,然後再痛苦地哀求鄭媛媛原諒他。男人的自私是一種的可怕的壟斷,本質上容不得一點平等。如果失去對外界的尊重,性格上便隻有凶殘。約翰此時已從心底失去了對女人的尊重。

        一天,約翰的媽媽告訴鄭媛媛:“約翰近來不斷將他和你的關係向親朋友征求意見,親友們都認為,如果你的過去使你倆產生了隔閡,最好還是堅決分手。”

        鄭媛媛再次搬出了約翰的家。可是兩個星期之後,約翰又來找她,說離開鄭媛媛他一天也沒法活。他提出馬上要和鄭媛媛結婚,鄭媛媛不置可否,他就哭訴著說:都是因為我太愛你,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對我越好,我心裏越不平衡。因為你對別人也好過。我想讓你也知道……被深愛的人傷害是什麽滋味。他懇求鄭媛媛保證,今後一定要和他繼續交往。

        從此,約翰大約每兩個星期就來找鄭媛媛一次。每次相會,約翰都痛苦地表示,他絕不能沒有鄭媛媛。鄭媛媛每次償債般地盡量讓他心滿意足,可是當他離去後,卻又打電話告訴鄭媛媛,今後不再見麵,免得互相傷害得更深。

        約翰試著離開鄭媛媛,先後交了兩個女朋友,很快都上了床,可是她對鄭媛媛的依戀,卻愈加不能自拔。他希望鄭媛媛知道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可鄭媛媛卻對他的愛憎卻漸漸變得無動於衷。女人的成熟,有時表現為薄情寡義。鄭媛媛已把他和洪皓都歸為一類遠去的傷痛。

        一天,約翰的母親氣急敗壞地打電話告訴鄭媛媛,約翰受到別人的襲擊受了傷,住進了醫院,他希望能立即見到鄭媛媛。

        鄭媛媛趕到醫院時,警察正在和約翰的母親談話,見鄭媛媛到來,就轉向鄭媛媛了解情況。警察告訴她,襲擊約翰的人叫洪皓,現在已被拘留,他們已了解到洪皓曾和鄭媛媛共同生活過,因此有理由質疑,鄭媛媛和約翰一家接觸,是否與洪皓共謀,企圖詐騙約翰家的錢財。

        鄭媛媛不知所雲,有口難辨。這時,約翰頭上纏著繃帶,胳膊吊在胸前,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他的母親追在他的身後,想拉住他。約翰卻甩開他母親的拉扯,撲通一聲跪在鄭媛媛麵前,連聲哀求鄭媛媛立即嫁給他。

        警察迷惑地看著約翰抱著鄭媛媛的腿痛哭流涕。約翰的母親睜大眼睛瞪著鄭媛媛,惱怒地說:都是你,把他害成這個樣子!

        鄭媛媛並不理會約翰的母親,她撫摸著約翰頭上的繃帶,把約翰慢慢地扶起來,然後堅定地搖搖頭,溫柔地對他說:我錯過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今後,我已經不再欠你什麽了!


2007年10月12日
於美國華盛頓特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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