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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望星空,低頭走我路

(2009-02-16 15:19:54) 下一個
他突然頓住了,“唔,這話說髒了,我順口就說出來了。”

  “怎麽了?”

  “這種荒漠極地,不可以這樣口無遮攔的。”

  很奇怪,他的談話興致,一下子就象破了洞的水囊一樣漏光了,“睡吧,早起還得趕路,明天說不定就有廖冰虹的消息了,到時侯,你再問問她是不是革命貞女也不遲。”

  話音沒落,頭一歪,他居然就已經呼呼的打起鼾來。

  我睜著眼睛,從矮席棚一角,第一次如此仔細地仰望大漠上的天空。在第一個瞬間裏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古人關於“天”的神性、超越性的意義,是從哪裏來的,是在什麽地方產生的。我敢斷言:一定是在這樣的恒古大荒之上仰望長天,才可以產生的。“蒼蒼者天。”我突然想起哪位古人的這一句老舊的慨歎。眼前的天,象一張神的巨大臉龐向我逼臨,天穹的深暗部份是它的眼窩,目光炯炯的是那幾顆拳頭樣大而銳亮的星星。下麵拂走的流雲即是微微張合的嘴唇——那是神有問題向我發問的時侯;一個恍惚,神的臉又變成一片祥和慈厚的神光之海了。——多麽深邃透徹如智慧一樣的海,多麽淺白清明如童真一樣的海!那海裏,真有此岸彼岸的,真有普渡的風帆的,有暗湧,有礁石,有珠貝,有遊魚,也有……  我沉沉睡過去了。

以上,摘自《米調》。

那個西西弗一樣的米調,或者是索羅卡拉,告訴“麥克同誌” 他在大漠消磨時間,或者是被時間消磨 (後者是悟性好的“麥克”心裏嘀咕的)。
阿原的理解是,索羅卡拉在大師的點化之下,明白了他的探索已經觸及了邊緣,這邊緣就是人性。所謂的文明,包括有水有床有報紙還有所謂破解西夏之謎的淺薄口號,另外還包括原子病,包括對羅布泊下麵的未知世界拒絕探究的社會群體決定。。。所以某時某地的文明都隻是在一個paradigm上的構建。例如:宋,或者魏晉。。。

因為人性的貪婪、目光短淺、認識有限,各樣的所謂文明於是在時間軸上廝殺掙紮。米調否定眼下的這個paradigm,以一個革命者的姿態,卻無力拿到話語權,所以他在邊緣生存著。佛家說放下,但是他否定,他革命,他又有另外的執著,所以他不是佛家。
阿原想,如果我們虛妄化所有的paradigm, 往後現代了整,不是還得活著而且活“好”麽??那麽有沒有堅硬的內核在所有的所謂人生意義裏麵呢?是不是就是生存和複製基因和謎姆麽?
該小說的作者看來了悟得很透了,但是在小說的結尾還是讓米調去了羅布泊找廖冰虹去:當然,是去羅布泊,不是回北京--他還是執著著的。

西西弗的石頭上山又下山,我們還是得在有限的生命裏執著點兒什麽。勉力而為的都是英雄。
賈家的二寶哥哥,好像不是。(這一句參與紅樓活動 :D )

後記:說望星空,是因為心裏想到讀過的走廊網友兩篇好文,一篇是小人書的

《春夜》
還有一篇是平沙落雁MM最近貼的情人節望星空貼:
Forever Young
Forever Young
知道人類的渺小就能在意識裏超越時間的束縛,以及跟著時間而流走的所有愛恨情仇強烈情緒。
但是,我們活著,活過,活著過著,虛妄化不解決任何問題。走廊新朋友健的文章俺讀了很喜歡:水滸強盜之真與魏晉文人之真,也許可以統一論之吧?都是在各自有限的局部角落,強自作為著點兒。。。
以此文結束阿原的 “Nerd 笑談”博客。那裏記錄的是些個思考和掙紮,求真求解的努力。這一頁算翻過去了。此記並賀(悄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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