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鳴廊》——【五】

【五】 空哥劃著竹排走了大概兩個時辰，望見遠處有個小島，並且有個物體在高速的行進當中，他對這個物體很好奇，於是加快了劃行速度來到岸邊。這座島不是很大，約麽隻有花果山一半大小，但處處都布置得井井有條，似乎是精心設計過的樣子。空哥剛剛把竹排放好，忽然間有一個人沿著岸邊高速的走了過來，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那人的模樣，那人就已飛馳而過不見了蹤影。空哥知道這一定是剛才在竹排上遠望的那個高速行進的物體。不一會兒，那人又從相同的方向出現，隨即又消失在相同的地方。空哥心說：“這都什麽年頭兒了，早就不時興跑圈了。”但他同時又回想著那人的姿勢，認為很是奇特。四肢擺動幅度很小，並不是跑而是走，那人來去走了幾圈以後空哥才一點一點更新著看了個仔細。此人是全身道服，看來是位出家的道士，拂塵背在身後，雙臂貼緊身體，小臂稍稍抬起，微握雙拳，挺胸抬頭，收腹提臀，樣子甚為有趣。走起來不見雙腳同時騰空離地，速度簡直快得嚇人。這會兒空哥才忘記了那人跑圈有些俗氣，越看越高興起來。當那道士再次來到他這裏是，空哥緊忙叫住了他，這時再仔細一看原來是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空哥上前問道：“仙長一身本領不同凡響，不知可否收在下為徒？”老道急忙達到：“啊？我這是晨練，什麽不同凡響？我來這兒學了五十年，還沒有資格學到真本事呢！”空哥一聽老道說此處可以學本領，頓時興高采烈，手舞足蹈起來：“想我離家不過幾個時辰，這麽快就尋到了修仙之所，妙哉！妙哉！”急忙又問：“請問仙長，此處是何所在？是哪位仙人在此傳授本領？”老道說：“這裏是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分洞，叫七星洞。恕個罪說，祖師爺是菩提老祖。”空哥聽到這裏就更美得不行了：“沒想到在花果山附近就有學藝的地方，苦我白白受了好些年氣。”又忙向老道打聽：“不知可否勞煩仙長引我到洞中拜見祖師呢？”老道：“不用！不用！你就順著前麵這條山路一直往上走就到了，門沒鎖，你自己進去一打聽就會有人告訴你怎麽辦理新人入洞手續。我這兒還差幾圈就練完了。”空哥連忙向他道謝，但那老道又在瞬間消失了，空哥先是藏好了竹排，然後順著老道指引的方向一路走了上去。 不多時便看到了一座山門，上寫：“七星洞”。進門後看到院中有好多人正在練功，有跑步的、踢球的、摔跤的，好一副熱鬧的場麵。空哥向正在休息的人打聽了一下，按照指點來到側院一間掛著“登記”牌子的小房間辦理登記手續。一個年輕的小老道問空哥：“你是哪兒人啊？”空哥答道：“小的是花果山水簾洞人氏。”“叫什麽名字？”“小的生來無父無母，沒有名姓，乃是花果山仙石所化。”小老道噗哧一樂：“仙石所化？有點兒意思啊？！這可得先記錄下來，好讓祖師仔細查看。可你這沒有名字，我如何給你登記啊？……要不先交學費吧？按洞裏的規矩，每人都一樣，新學員入洞都必須一次性交納白銀五十兩。”空哥一聽這個又犯難了，趕忙對小老道說：“小的無父無母，無名無姓，雖是花果山猴王，但從未用過也不知何為銀兩？”老道一聽有點兒急，對空哥大聲說：“啊？沒錢？沒錢你上這兒幹嘛來了？”“小的上山是誠心學藝而來，不知仙洞的規矩，更不知如何能得來銀兩？”小老道平靜了一下又道：“唉！看你可憐，身上連衣服都沒有，這樣吧！以後在練功之餘你要做些雜活，以頂這入洞的五十兩白銀吧？！”空哥：“真是太感謝仙長了，謝仙長！謝仙長……”但小老道又皺著眉頭說：“可你說，你這沒有名字我怎麽給你登這個記？”空哥：“麻煩仙長給想想辦法，無論如何給我做個入洞登記，往後也好與大家一起學藝練功。”“實在不行，我看就這麽辦吧？！七星洞內學員眾多，你來到這裏無論怎麽排輩分也是孫子輩的，你幹脆就姓孫得了？”空哥：“成！姓什麽都成。”接著，小老道又拿起一本冊子，翻看了翻看說：“今年新入洞的學員都是‘悟’字輩的小徒，你這又是身無分文，兩手空空，要我說就叫‘孫悟空’得了？”空哥趕忙道謝，滿臉堆笑說：“真是感謝仙長賜名！這下我也算有名姓了。”小老道：“不必！不必！我這兒還有身用不著的衣服，你穿在身上遮擋遮擋，不然你現在這個樣子出來進去的像什麽樣子。”說完遞給空哥一個落滿塵土的包袱，空哥接過來說：“仙長大恩大德悟空永生不忘。”小老道又與空哥客氣了一下，道：“對了，你就住在花果山，離此地不遠，今後學藝你打算每天回家呢？還是在這裏長住，學成再走呢？我們這裏管這叫走讀和住宿。”空哥說：“我無所謂！住這兒也成，每天回家也成，您幫了這麽多忙，不敢再給您添麻煩了。”“我幹脆好人做到底，給你登記一個床位，你想什麽時候住這裏就住，想什麽時候回家住就回家住。你看如何？”空哥連忙鞠躬行禮，再次謝過了小老道，那老道還說：“你來得很巧，祖師平日不在此處，隻有每三個月才來此一次，明日正是三月之期，祖師定來此授課，今晚你可要好好休息，明日認真學習呀？”悟空哥心中滿是感激：“真是出門遇到貴人嘍！總算順順利利辦完了手續，還得名‘孫悟空’！今後我花果山一脈就算有姓了！……明日祖師授課，今天我可得養足了精神，明日給祖師一個好印象。” 隨後，悟空哥在一個同輩學員的帶領下熟悉了一遍七星洞的內外環境，最後來到登記的房間，找到自己的床位，在床頭放上了刻有自己名字的小木牌，又收拾了收拾，這會兒空哥也真是給累壞了，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過去。2006-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