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鳴廊》——【四】

【四】 空哥做猴王很多年以後，他開始漸漸發現自己有些心有餘力不足。群猴一代代的繁衍生息，而他卻沒什麽變化，這勢必會引起一小部分抵觸心理，偶爾有些狂燥青年還會找他的麻煩。這讓他非常為難，一來他自己身為猴王，怎能與這等無理之人一般見識，一向又不喜歡打打殺殺，覺得那樣很淺薄還沒有任何意義。二來，空哥生來瘦小，有時遇到膀大腰細具有耐力的家夥自己很難應付。問題顯露出來之後，空哥才開始後悔這麽多年自己也沒有好好控製本群的生育，最初這水簾洞大家住著還很寬敞，如今大猴小猴三猴四猴滿處都是，很多戶還撿樹枝藤條在自己的地方蓋小屋。雖然也下過很多次命令要求他們自行拆除，但群眾的觀點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所以這命令下達很多次也很難得到有效的執行，隻好先放在一邊不提了。空哥沒事兒時候也琢磨這事兒：“既然他們不執行這命令，我就強製執行，但強製以後他們心裏一定很不痛快，如果他們心裏不痛快，同住在水簾洞內也一定不會讓我痛快。總有些尋釁滋事的家夥搗亂，我那幾個親兵還都是窩囊廢，要不是看在他們祖輩和我拜把子的份上早不要他們了。還是先這麽湊合吧，看來當務之急並非立時根除水簾洞內私搭亂蓋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應該想想如何學身武藝，練就些本領，防止有誰在跟我麵前造反。” 一日晚間，群猴在洞內吃過晚飯後，和往常一樣無所事事，除了神聊就是亂侃。大家也都覺得能玩的、能耍的好像都不玩過耍過。（也不會在有誰能想起讓大家數毛的陰險遊戲了，因為空哥早就明令禁止這項活動，有誰膽敢以身試法一定捆上大石頭扔進海裏喂魚。）聊了一會大家也都沒什麽興致也就自覺得散了，回家該洗得洗該涮的涮。猴王則就沒那麽閑在了，他心裏一直在考慮如何學本領？如何管理好花果山的事情。翻來覆去左思右想始終煩惱不已，於是抄起筆來列了一份名單，都是他自己的心腹之人，排值班的親兵到這些猴家裏去將他們尋來。親兵結果名單先看了看做到心中有數，然後手提木棒去各家各戶傳話。被列在名單上的猴王心腹很是麻煩，總是磨磨蹭蹭，一會兒忘帶這個一會忘掉那個，更有甚者，你叫他，他不理你，你砸門，他也不生氣不出聲，剛說順門縫看看在不在家的時候裏麵突然扯著嗓子罵道：“孫子！有事說事，瞎看什麽看？規矩不懂啊？”……總之廢了半天勁才把這幫心腹全部聚集到猴王跟前。大家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有個猴子就說：“趕緊的吧？趕緊說完趕緊散，家裏還一堆事兒呢！”空哥想著心事也沒怎麽在意這些，沉思片刻後問：“咱們花果山近年來風氣很壞，又屢遭他人欺負，如今我打算學點本領，但苦於不得門路方法，把各位叫來出出主意。”幾個猴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說：“大王預備學什麽本領？音樂舞蹈，還是詩詞歌賦？”空哥：“當然不是這些，我打算學些強身健體，降妖除魔的本領。”那猴兒又道：“大王身材瘦小，恐不易學成啊？”空哥：“聽你所言似乎知曉何處可以傳授此法？”“不瞞大王，小的隻是曾聽老人們說過這習武之人多是身高體闊，至於何處可學還真不清楚。不過小的有一言勸告大王，不知大王可聽？”空哥：“快快講來！”“大王近日愁眉不展，想來是為此事。依我看來，您每日在這洞府內發愁，不如遊走四方尋仙訪道，定會找個習武之地啊。”空哥聽完此話深感有理，當下給親兵安排了任務，從明早開始找些手巧的猴子趕製竹排，他要出門拜師去。又對幾個心腹說：“你們幾位在我學藝的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管理群猴，千萬別出什麽亂子！”全都安排好後，空哥心中大喜：“等俺學成歸來，看哪個還要和我叫板？” 沒過幾日，親兵報告空哥說竹排製好了，隨時可以動身。空哥沒有特意帶什麽應用之物，隻是叫手下預備了些水果，群猴相送猴王來到岸邊竹排，有的盼他能早日學成歸來，有的盼他掉進海裏喂鯊魚，空哥自己想的則是回來以後怎麽收拾這幫猴仔子，反正都各懷心事。空哥知道此去山高水深，路途可遠可近，本來計劃到南方去找找機會，覺得那裏人傑地靈必有高人居住，但聽說路上土匪強盜眾多，很不安全。權衡之後覺得先到西北尋訪，如果訪不到高人再繞到南方便是。打定主意後，空哥獨自一人劃著竹排開始了他尋遊學藝的慢慢長路。2006-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