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鳴廊》——【三】

【三】 對於那幾個被罰跑步的猴子我覺得有些奇怪，群猴欺生也不用使這麽齷齪的手段啊，況且這個辦法並不幽默。可後來後來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因。當時在位的猴王幼年間父母雙亡，是舅舅把他拉扯大的，後來長大一夜暴富當了猴王以後對舅舅非常的孝順，言聽計從。被罰的幾個猴子昨天與猴王的表弟，也就是他舅舅的兒子因為一點兒小事在樹上打了起來，他們幾個人多勢眾，下手又黑，結果把猴王表弟的眼睛打瞎了一隻，猴王表弟疼痛難忍之間像瘋狗一樣胡亂抓他們咬他們，他們幾個就從樹上摔了下來，不巧的是先掉在旁邊一塊大石頭上後才滑落在地，所以他們幾個猴子的後背連毛帶皮全蹭掉了。空哥也問他們，既然打瞎了猴王表弟的眼睛，以猴王的勢力應該要他們幾個小命才對。跑幾圈步，做做晚飯才能出多大氣啊，還把群猴都稍帶上數毛，這不是自找挨罵麽？那幾個猴子告訴空哥，他們幾個也是新來不久，在別的地方早就混得名聲掃地了，還都身背命案。想金盆洗手吧？又是身在江湖，無法跳出圈外。後來經朋友介紹才來到花果山，猴王本對他們客客氣氣的，說花果山眾猴經常被人欺負，他們幾個來了以後就不用怕了。可誰知道，這才過了沒幾天，我們就發現這地方欺生的很，總是給我們小鞋穿，像猴王表弟這樣的公子哥，有事沒事就派你給他辦這辦那，其實他也沒什麽事兒，就是看見你呆著他心裏別扭。昨天猴王表弟又讓他們做些沒理兒沒麵兒的事，還對他們幾個罵罵咧咧，這下才氣急了打瞎猴王表弟的眼睛。那小子回家向老猴兒一說，老猴兒也是又氣又恨，和猴王商量了商量，處死他們吧？看來不行，他們都是黑道的，要是他們死不了，準會找人來報仇。耍耍他們罷，雖然不足以出這口惡氣，但也算教訓教訓，還能讓群猴都看看，要是再出現類似的事情，一定立即處死。 空哥稀裏糊塗聽了個百分之八十，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因果。他沉思了片刻，對幾個猴子說：“幾位兄長不比生氣了，小弟今日發現了一個隱蔽的所在，名叫‘水簾洞’。裏麵真是應有盡有，小弟不敢獨享，不知幾位兄長願不願意同我搬到裏麵去自立門戶？”幾個猴子一聽，立刻喜上眉梢：“兄弟若有此妙處，我們幾個一定通往，若是自立門戶，我們也擁戴你為我們的猴王。”空哥忙說：“不可不可，小弟無德無能，怎能做這猴王，還是幾位兄長來作的好。”“兄弟這話可就錯了，你怎麽是無德無能呢？你是天地所生，石頭所化的石猴，這水簾洞又是你發現的，猴王自然是你來作啊。再說，要是你都無德無能的話，我們幾個命案在身的豈不是應該一頭撞死才對？”空哥聽到這裏也不好推辭，隻好謝了幾位的好意，並與幾個猴子對天明誓結為兄弟，算上空哥一共弟兄六個，空哥排行最小。結拜完畢，他們看天色還早就一同來到水簾洞，五位兄長看到這裏真是豪華別致，都是心中大喜。參觀了一圈之後，他們圍坐在一起，對六弟能發現這樣的仙洞讚歎不已。空哥則說：“我本來害怕告訴群猴，怕他們人多勢眾強占了這裏，看到幾位哥哥性情豪爽卻被人戲耍，才願與哥哥們共享此地。”老大說：“六弟這叫什麽話，你我雖義結金蘭，可咱們現在自立門戶，你就是猴王。那些猴子不用怕，隻是猴王一家不好辦啊！要是解決了他們一家，其他猴子都得聽咱們的。”老三把話接了過來：“大哥啊，俗話說的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老大：“甭廢話！趕緊說怎麽辦！”老三：“大哥您忘了嗎？咱們當初混跡江湖時，有個妙方啊！”老大眼前一亮：“嗯！！！對！許他們不仁，就許咱們不義。”空哥忙問：“大哥，不知有何妙方？”老大：“兄弟有所不知，我們幾個浪跡江湖多年，潛心研究了一種瀉藥，此藥乃是慢藥，兩個時辰發作。一粒就能讓成年者拉得麵色慘白，兩腿發軟，渾身虛汗。兩粒就能要命啊。”空哥說：“咱們這麽辦是不是有些陰險？下藥畢竟不很光彩。”老大：“老三剛才說得對，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留著他們還得禍害大家。趕明兒大家都拜你為猴王，讓群猴安居樂業不好麽？”空哥道：“如此說來，全聽大哥的。”老大：“事不宜遲，咱們趕快回去給他們做飯，別讓他們起疑心。暗中在飯菜裏下上瀉藥，明早太陽升起的時候，花果山就要換人掌管了。” 弟兄六個商量好之後，離了水簾洞回歸猴群，這時太陽漸漸地下山了，好多猴子都在吵吵肚子餓，問什麽時候開飯。空哥悄悄找了一塊兒空地坐了下來，累了一天也確實得好好休息一下，養養神。其他兄弟五人因為被罰，所以急忙跑去做飯。他們先為猴王一家準備晚宴，首先用石碗盛上冰涼的泉水，把桃子搗碎放進去拌勻，裏麵再加些香蕉片、櫻桃、荔枝等水果，最後隱癖地將帶在身上的妙方五十粒碾碎容進碗內，必恭必敬地給猴王一家端去，擺放整齊。剩下沒用完的各種水果也搗碎放入盛有泉水的石碗分發給大家……飽餐完畢，群猴都覺得周身上下乏累得很，都各找各的地方睡覺去了。空哥等兄弟六個也找了一個僻靜的地點聊著天。直到半夜，六猴悄悄起身等著藥力發作看猴王一家的笑話。不一會兒，就聽猴王一家那邊有了動靜，開始時偶爾跑出來一兩個，嘴裏哼哼著到大石頭後麵排泄，慢慢地一個接一個陸陸續續都跑到大石頭後麵去哼哼了。空哥他們在石頭前麵就著月光看去，天空都背薰變了顏色。又過了一會兒，再聽不到一點聲音，老大覺得差不多都死掉了，就讓兄弟六個用樹葉堵上鼻孔過去看看,確認一下猴王一家死了沒有。他們躡足潛蹤來到大石背後，現場慘不忍睹。猴王一家十四口個個麵色慘白，七孔流血而亡，周圍滿是臭氣薰天的醜惡汙物。看到此景空哥還略微有些傷感，覺得這事兒不夠光明正大，不過也確是這猴王一家不得人心所致。 弟兄六個高高興興地回到原地又睡了一覺，轉天醒來時，已經有些猴兒看到大石上空變了顏色，過去發現了猴王一家的屍首，接下來，一個傳一個的大家都知道了，沒有一個不嚇得膽戰心驚。這時候老大躍上一顆大樹，對眾猴說：“猴王全家已死，此乃天命難為。我等不能沒有頭領，現在我家老兄弟找到一個絕妙所在，可身隻用，再不怕刮風下雨了。而且我家六弟乃天地所生，仙石所化之靈猴，大家當擁他做這猴王之位，相幫相助，安居樂業建設咱花果山。如有不從就是違背天意，多半與猴王一家同樣下場。”群猴聽完，再沒有誰敢不從的。於是，空哥便做了花果山的新任猴王。2006-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