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的驚擾

 

這兩天難得的好天，陽光明媚溫暖如春。先生休息在家，我們準備利用這樣的好天氣清理房沿集水道裏的枯葉。

這裏的房沿都有一橫向的、上麵開口的管道gutter，和房沿相連接住房頂流下的水並讓其順管道通口而下，雖然在雨天少了“閑看房沿淚滴下”的景致，但也少了埋頭穿過時一滴冰冷的水珠掉進脖子的擔憂。因為是開放的，所以特別在秋季的時候裏麵會集滿了落葉，如不清理，冬天的時候雨或雪與枯葉結了冰，管道負重比較危險，再通口也會被堵塞。也有人家在上麵覆蓋一層鐵紗網，但據Tom叔叔和鄰居的經驗，那樣還是會有葉子或別的東西落入、打掃起來會更不方便，所以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地每年“爬高上低”地打掃一回。

爭執了半天，還是先生上房了，看看滿地的樹葉，也不甘心就站在那裏，於是從車庫裏找出工具開始打掃地上的落葉。今年雨水多，落葉的下層已經開始回歸的路程----腐爛分解，但經過了連隻兩天的溫暖的光照，麵上的樹葉變得幹幹的、脆脆的，微微地卷起像朵朵乳白色的小花。

想想上帝創造這個世界真是奇妙！好比樹葉，經過了蓬勃的春天、燦爛的夏季在輝煌的秋色裏飄落、冬季裏銀白色的掩蓋下完成回歸的過程，用自己的身軀給樹幹添加生命的食糧，來年的春天便以新的生命綻放在枝頭，又開始新的一番輪回！

就如我的照片中看到的一樣，葉子用柔美的舞姿依依惜別落地後展現的是沉靜的笑容，好像外出玩耍累了回來躺倒熟睡在母親身邊的孩子，那小臉蛋上紅的、粉的、黃的、紫的都是夢中的美景。實在不忍心打攪它們的美夢！

不懂為什麽人們總是要根據自己的想法來改變這個世界！人們把這些熟睡的葉子劃拉走，說是為了幹淨、好看，來年春天又抱怨樹不夠壯、草不夠肥；買來化學肥料撒上，自己的身體卻又因這些人工合成的東西過敏！以前我都是聽從先生的（也是樂得偷懶），從不去打攪它們的美夢，但今年我們家因為常有人來往，很怕別人說我懶惰，所以也就…… 對不起了，打攪了你們的美夢！我揮動手裏的耙子，草地上的落葉去之八九、留之一二，夢也得有殘留

枯葉在的耙子下沙沙地吟唱，宛如夢被驚醒時的呻吟；先生那邊不時傳來移動金屬梯架的嘩嘩聲，猶似美妙的伴奏。

生活是什麽？是房頂上不時傳來的問候，是口渴時遞上的水杯，是休息時相對的笑臉，是花開的絢麗，是落葉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