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給我來了個真正的“長話”―― 電話那端傷心了幾個小時講述她那哀惋的故事。
曉是帶著破碎的心離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到了一個完全陌生城市的,她希望在這個誰也不認識的一角好好療治心靈的創傷。輾轉了好幾層關係托了當時還不認識的林幫忙找了一份工作,林就成了這個陌生的城市裏第一個“朋友”。
初期,除了接機時在機場見了一麵,和林沒有什麽來往和交談,加上曉正沉緬在自己的傷痛之中、林也很快就離開去別的公司了,所以對林,這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大男孩”,曉隻是心存一份感激。
林在離開前請了好幾個朋友一起喝茶,非常正式地把曉托付給朋友們照顧,這又讓曉多了一份感動。
沒想到的是後來,在別的公司工作的林和曉有了比以前在一起時更多的接觸:周末聚聚,喝茶聊天,遊泳打球……
曉開始了解林:一個農村的孩子,聰明、會讀書;在他們那個地方是第一個考上北京城裏的大學的好學生;快要畢業了卻因六四的原因被學校開除,後被解送回鄉;渴望、追求民主自由的林輾轉流浪到這個城市開始了一種新的生活……
富於浪漫幻想的曉完全被林不平常的經曆所吸引,她喜歡聽他講話,講他的對自由民主的向往、對社會現狀的抨擊;講他對同學的懷念、心裏的悲傷;講他的流浪、感受的世事炎涼。有時他也給她看他寫的文章,(“他的字不是很漂亮但很有力度,讓人難忘”曉這樣評價)對她的不知和幼稚善意地嘲笑。大部分時間她隻是聽,沒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而他也許正是處在需要傾述的時候,所以極滿意有這樣一個忠實而安靜的聽眾。
曉就這樣被那雙眼睛裏的憂鬱所打動,任憑自己一點點陷了下去。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傷痛而憐惜他的,那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痛,隻叫人心生憐憫!她調動全部的女性的柔情,隻為去愛、去安慰這個個子大大的“小”男人。
甜蜜的日子不算長,林開始煩躁、莫名發火。曉很體貼但卻不知道如何能平息他的焦躁,她開始擔心。
希望能重新看見林的笑臉的曉在他的生日的前幾天精心製作了一張生日卡片,準備讓他開心一下。當她乘車來到林住的地方,卻被告知他已經走了、離開了,去了哪裏不知道!她很遲鈍地走出屋子,外麵陽光燦爛,路邊樹上一隻小鳥呆呆地看著她,突然撲楞飛走了!
她找遍了他可能去的每一個地方、也找遍了他曾帶她去過的每一個地方,沒有他的蹤影,林就這樣從曉的生活、從這個城市消失了!
那個秋天真冷啊,曉生病住進了醫院。好朋友風安慰她說:“也許林要追求自己的事業,怕承擔不起對你的責任。”
不久傳來消息,林結婚了,承擔起了對另一個女人的責任!
曉知道這個消息後不久就和另一個同樣小自己五歲的男人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