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季節（7）：脫衣舞和Casino （上）

在美國玩過一些地方之後，總要想，有什麽跟中國不一樣之處呢？如果三十年甚或二十年前到美國，你看到什麽都是新奇的，我記得當時連超市對於中國人都具有神秘感。盡管同樣的東西在中國和美國可能有規模和檔次的差別，但是今天中國人至少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開眼，對於刺激想象和增長創造力十分的有益。

想了多次，篩選了一下，發現有兩樣東西，在中國至少近期難以見到。就是合法的脫衣舞和合法的Casino。關於脫衣舞，有很多人寫過帖子，但是我的視角肯定不同，大多數人看到裸體，我則看到法律和自律；關於Casino，見到的帖子比較少，大家容易看到賭博，我看到的同樣是法律和自律，還有公益。

（上）脫衣舞：一次不看不開眼，多看一次太多餘

到美國之後不久，就想到應該看一次脫衣舞，卻不知道到哪裏去看。你問圖書館在哪裏總是理直氣壯，但是問脫衣舞場在哪裏你肯定覺得自己有點猥瑣，嗬嗬。如果恰巧問到比你更“猥瑣”的人，你能問著還可以解嘲，但是你要問到比你“純情”的人，你不僅問不著，還會感覺自取其辱。

結果，波士頓市中心就有脫衣舞場我們不知道，舍近求遠地跑到紐約去開眼。其實也有一點偶然，那時還沒有搬到紐約，多少有點“向往”紐約，覺得波士頓太安靜，沒有都會的感覺，就經常跑到紐約去開眼。但是看了紐約的街道，覺得堵得慌，比起北京的街道差遠了，除了巨大的電子廣告牌有點稀奇，剩下的都不值一提。一次晚上在大街上看完騎警，百無聊賴，準備回旅館睡覺得了，忽然看到附近有人在拉客，走近一看知道是脫衣舞表演，就想何不就此了了一樁心事，免得惦記後半輩子。那脫衣舞廳在七大道或者八大道上，也讓人覺得比較安全，至少可以肯定是合法的。

門口站著彪形大漢。從前中國的文學作品裏總是把這些彪形大漢描寫成打手，就是當你貪玩又付不起錢的時候，把你暴打一頓然後拖出門外扔去喂狗的那號人。不過我看到的是，他們大多數時候在收門票，做引座員。門票其實很便宜，如果你進去隻是看，不想喝，不要一對一的服務的話，根本花不了多少錢，所以他們變成打手的可能性很小。

舞廳很小，舞台更小，結果所有的觀眾距離演員都很近。我發現第一排並沒有坐滿客人，覺得很納悶，為什麽那麽多客人舍近求遠。看了兩隻曲子之後就知道其中奧秘。每個演員在表演臨近結束的時候會用各種舞姿和動作示意客人該給小費了，我看到第一排的紛紛掏錢包，或者早就把錢打成卷握在手裏，而後排的可以無動於衷。偶爾，第一排的有人不肯付小費，表演的小姐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而坐在後排的客人可能是要借助黑暗要求一對一的服務，人類做這種事總不喜歡在光天化日之下，盡管被告訴是合法的。

大概有七八個小姐輪番上台，本來穿得就很少，結果到脫光為止用不了太長時間，倒是很有效率。大多數都是歐美和南美人種，有個別亞裔，我都猜做東南亞小姐了，不知道為什麽不會猜想她們是東亞人，要是東亞人，最可能是韓國人吧。盡管每個小姐的舞姿盡量的避免雷同，其實整個場次千篇一律，都是誘惑、挑逗之後就要錢。小姐很敬業，也很應景，紛紛走過場，至今什麽都不記得了，就記得她們討錢的動作，跟她們的笑容一樣很職業化。客人則安安靜靜地坐著觀看，從來沒有喧鬧，沒有噓喊，更沒有動作。

一個場次結束，小姐們就紛紛下台，到客人身邊詢問要不要一對一的服務。所謂的一對一服務，就是在一支曲子的長度裏，小姐爬到客人身上磨蹭，然後收取二十美元。進門的時候看了一下告示，告示上有一條：根據XXX法律，客人在小姐服務期間，隻能被動地享受，不可以用手或身體其他部位主動碰觸小姐。我對這條規定想了半天，一直想理解其後的法律含義。事實上在整個觀看期間，我都在想類似的問題，美國是對賣淫做嚴重法律懲罰的國家，為什麽又允許脫衣舞合法存在呢。在這個社會的文化中，顯然是把脫衣舞這樣的行當跟賣淫相區分的，賣淫屬於道德罪（影響移民的一種雙重定罪）而脫衣舞則合法。結果，我很有興趣趣觀察上麵這條規定在實際中如何奏效。事實證明，脫衣舞廳嚴格遵這條規定。盡管告示在先，還是有客人忍不住想用手撫摸或者摟抱小姐，每次這個時候，小姐就會邊舞邊扭地說“NO”，而如果客人還不中止企圖的話，一個彪形大漢會很及時地走過來，告訴他，按照XXX法律，這樣做是不允許的，然後重述告示的內容，不厭其煩。彪形大漢的最重要的職責看來在此。

一個完整的場次結束之後，我就對脫衣舞失去了興趣，還是那撥小姐紛紛回到台後，一個個再度輪番出場，有人離去了，有新人出來，好像是掐點跑場自助打工的。以她們的年紀看，差不多都在該上大學的年紀，我不禁會想這裏麵是不是有出來掙自己學費的學生呢。沒了興趣，就起身出門，從此不想再看脫衣舞，但是對美國法律在美國社會各層麵和角落的滲透印象深刻，小姐和大多數客人都是自律的，舞廳則是守法的。從此仔細觀察和理解美國法律（關於此，將另外寫一節）。


（這節太長，關於Casino的得分開寫在另一個帖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