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の部落歌】

不作修改的第一稿,淩亂真實的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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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前隨想隨寫(一) (圖)

(2006-11-19 22:08:27) 下一個

        很長一段時期,不知是習慣了一個人消化喜怒哀樂,還是上學打工占去了太多空暇,經常都是隔好久才往家裏打電話。有時候甚至兩個月都記不起要跟家裏人報個平安,閑聊幾句。剛來的那一年,還堅信電話比不上手寫的信函來的溫暖,即便再忙都會花上幾個鍾頭斷斷續續的寫上一封七、八張的信,事無巨細一一匯報。電話這頭的聲音是會飄散在空氣中的,信不一樣,家裏人想我的時候還可以拿出來重新看一遍。而且當時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看電視看不懂,買東西買不起,寫信成了一個充實又能打發寂寞的方式。不光是給家裏人寫,也給同學好友寫,並不期待他們也同樣寫上一大篇給我,隻是盡情的抒發自己的感受。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信是不寫了,電話也少打了,跟家裏人說的借口還是和從前一樣——太忙,沒時間。其實細數一下,從前是休息被不規律的打工時間段和上課日程攪和的沒有一個整形,後來是 ON/OFF 都調到規律又安穩了,空餘時間全被用在看電視、逛街、約朋友吃飯、研究雜誌上了。去年夏天回家住了二十多天,因為這邊還有一個惦記的人,頭一回生出迫不及待要回日本的情緒,臨走時,我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依依不舍紅了眼眶,媽媽還是像第一次送我時那樣生死離別般傷心。最後,媽媽隻提了一個要求:每個星期必須往家裏打一個電話,說話算數。聽到這個,我才內疚地發覺自己這幾年來都是實在無聊了才打個電話,還都不定時。家裏就我一個孩子,嫁人還嫁給了廣東佬,對媽媽來說,自己的女兒好像從那年出了家門以後就再也難盼到回來的日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種失去的危機感時刻都在困擾媽媽。所以每次我跟勞工回廣東,媽媽都要任性的從江蘇飛過去看我。

        回來日本後,一開始還真不習慣每個星期往家打電話,但是哪次不打,我的手機裏肯定充滿了媽媽打過來的著信號碼。慢慢地每個周日晚上成了至少一次的電話時間,且一次通話至少一個鍾頭以上,掛不掛電話那要看媽媽她老人家是否講夠了,講過癮了。偶爾趕上有什麽熱門電視劇或現場直播的話,還得候到結束再補打過去。要是哪次我的嗓子有點沙啞,媽媽又會懷疑是不是小兩口鬧別扭了,非要把電話交給勞工親自審問幾句,驗證一下。

        這次回去想給媽媽買台電腦,今後能見到我的樣子,聽到我的聲音,再也不用電話追蹤了。但想想一個五十開外,愛好養狗整天圍著狗轉的中年美婦連普通話都講不來,除了視屏以外,能用好書寫嗎?豈料跟媽媽一提這事兒,仿佛哪壺開了提哪壺一般,原來前幾日老單位同事聚餐,大半兒都在家用上電腦了,雖然是以網上遊戲為主。眾位叔叔阿姨們一聽說我媽竟然還是腦盲,很是驚訝,煽風點火之下,我媽倍感自己落伍於時代就算了,連一幫退了休的老頭老太太都比自己時髦了。這次聽我的提議,得知除了看新聞看節目打遊戲還可以跟我在日本的電腦連線視屏,隨時監控我的飲食起居、裙子長短、臉頰胖瘦、晴天有沒曬被子、等等,興奮地都快忘了我回國是下個月,不是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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