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mantic

人性的最直接的表白; 倫理道德的最忠實的解剖; 性愛和情愛的最完全的混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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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少女(30)

(2006-03-24 08:56:49) 下一個
玫瑰一邊回憶著自己小時候的生活情景,一邊給傑克揉著背。

傑克恨不得一下子就知道後來究竟發現了什麽,可是玫瑰卻停了下來,問傑克要不要拿去身上的浴巾,傑克點點頭,玫瑰便掀去它,她的手開始滑翔在他的最敏感區域。

“後來發生了什麽?”傑克一邊享受著來自玫瑰指尖的快感,一邊迫不及待地希望她繼續往下說。

玫瑰的聲音變得硬咽起來,她努力地控製著自己不哭出聲來。傑克試圖爬起來,卻被玫瑰給攔住了。她一邊為傑克的全身輕輕地揉勒著,一邊強迫自己繼續往下說。

哥哥一個人住在外麵差不多有兩年多,這期間除了回來問媽媽要錢,就是回來和爸爸吵架。爸爸不讓媽媽給哥哥一分錢,理由是他已經20多歲了,可以自食其力了。每一次隻要爸爸在家,哥哥就拿不到一分錢。媽媽常常背著爸爸讓我給哥哥捎點錢過去。但哥哥的胃口變得越來越大,他已經不滿足於媽媽每次給他的那點錢了。哥哥對爸爸充滿了恨,因為他認為爸爸根本就不愛他,在他最需要爸爸的時候,爸爸總是對他不聞不問。最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吸毒快兩年了,而他自己身無分文,靠著媽媽背地裏給他的那點錢根本沒有辦法滿足他的欲望。爸爸媽媽始終就不知道他在吸毒,隻有我隱隱約約地有點知道,卻根本不敢在爸爸媽媽麵前提一個字。我無法想象要是爸爸媽媽知道哥哥在吸毒會氣成什麽樣子。我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當時不應該不告訴爸爸媽媽哥哥的真相,沒有讓他們知道哥哥麵目全非,窮凶極惡的真實原因。可是現在就是再後悔也無法挽回那場令人痛心疾首的悲劇了。

記得那天我和平常一樣,中午一放學就趕緊乘第一趟校車回家,因為下午還要到鋼琴老師家去練琴,所以一分鍾也不敢耽誤。校車快到家時,我看到遠處的樹梢上冒著濃煙,我心裏一緊,該不會是我家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吧。校車被前麵的人群和車輛堵得水泄不通,我不得不讓司機打開車門讓我先下去,我拚命地擠開前麵的人群,往家的方向飛跑。

我終於到了我家前麵的那條馬路,到處是人,到處是車,還有許多警車,救火車和救護車,我驚慌失措,我知道一定是家裏出事了。

我穿過馬路,沒命地往家趕,我的頭上到處是從天空中撒下的灰塵,我抬頭看那從小就沒有離
開過我的房子,它整個地被淹沒在滾滾濃煙之中,我在離它差不多有200米的地方被警察給攔住了。我拚命地掙紮著要繼續往前衝,卻被兩位女警察死死地挽著雙手無法動彈。我看到濃煙中抬出了兩台擔架,上麵是兩隻封了口的黑色袋子,直覺告訴我那裏麵躺著的是我的爸爸媽媽。我一下子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等到我清醒過來,我已躺在醫院的急救室裏,一位護士告訴了我整個事情發生的經過。

早上爸爸媽媽正在吃早飯,哥哥回到家裏,要媽媽給他一筆錢,說是臨近畢業,要和同學一起出外旅遊。媽媽說錢的數目太大了,要和爸爸商量一下,他們三個人就坐在餐桌上議論起來,爸爸堅持說這筆錢不能給,因為他已經盡義務了。說著說著,爸爸和哥哥就吵了起來,爸爸要哥哥馬上滾出門,不想再看他一眼,哥哥徹底絕望了,居然從口袋裏抽出一把手槍,對著爸爸吼道,今天要麽你死我活,要麽你活我死。爸爸當時氣極了,跑到小閣樓裏,拿出那把他自製的獵槍,衝到樓下就要和哥哥拚個你死我活。就在哥哥對著爸爸開槍的一刹那間,媽媽撲了過來。媽媽為了保護爸爸,用自己的胸膛擋住了飛過來的子彈。爸爸是那麽的愛媽媽,他看到媽媽倒下了,而且沒有了氣息,便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對著哥哥連開了三槍,然後拿出一桶汽油,澆在小閣樓上,一邊點燃汽油,一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當警察趕到時,房子已經燒去了快一半,而哥哥躺在地上,已經是奄奄一息。

護士說到這裏,剛停下來,一位警察走了進來,要帶我去見哥哥,說他快不行了,希望能夠看到我最後一麵。我當時既想見到他,又不想見到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我還是跟警察過去了。

哥哥躺在另一間急救室裏,整個臉上紮著紗布,隻露出兩隻眼睛,還有鼻子和嘴巴。我呆呆地站在他的麵前,既不流淚,也不說話。我當他已經死去了。他看到我,眼裏全是淚水,他讓我遞給他一枝筆,一張紙,他在上麵很吃力地寫下了下麵一行字:

我罪該萬死。你和爸爸媽媽都是無辜的。你要好好地活下去。這兒是我好朋友亨利的地址,★★★★★★★,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他,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再見了,我的好妹妹。

我接過他寫的紙條,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我趴在他的身上,既不想他離去,又無法不恨他。我的一切都因為他而毀滅了,我的至親的人一下子都從我的身邊消失了,連他也不例外。當我哭幹了眼淚,從他的身上爬起來時,護士告訴我,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就這樣我一天之內,從一個人人都羨慕,一個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孤獨的女孩變成了一個人人都可憐的孤兒。

第二天,在參加爸爸媽媽的葬禮以前,我忍不住一個人回到那曾經裝滿我所有的歡樂,充滿著玫瑰色彩的家,我無法想象它已經變成了一遍廢墟。我在那遍廢墟中拚命地找尋,想找到那怕一塊能夠留下我童年回憶的東西,卻是那麽的艱難。我在那伴我和哥哥無數個日日夜夜的遊戲室的地麵上,絕望地用雙手在那塊地上刨著。我驚奇地發現,爸爸在我四歲時,到中國開國際會議,從北京給我和哥哥帶回的那隻如來佛瓷器居然還完好無缺地藏在兩片石塊之間。

我如獲至寶,我把它緊緊地抱在懷裏,它成了我生命的全部,連著哥哥臨終時留給我的那張紙片。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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