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級三步曲之發榜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等待成績的日子，是比考前更難捱的日子。

LD首先做了自我批評，承認在最後一周放鬆了對Coco的監督，才使考試出現了失誤；其次，Coco也每天在減少自責的數量和質量，從最初擔心能不能得到First Class Houor，變成最後認為自己除了三個小失誤外，其餘都很出色的結論。乂爻覺得First Class Houor是沒戲了，隻希望成績不要太難看；而LD則在考慮重考八級的問題。Coco的老師在聽完孩子對考試情景的描述後，一直堅定地認為她考得很好，對中途的斷片和錯音都抱以寬容的態度，並以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力挺Coco。

LD、Coco、老師和乂爻，每天都會上網N次查看考試成績。據老師講，比Coco早考一周的學生，在七天之內成績就已經在網上公布了，而Coco的卻遲遲沒有下來。乂爻的朋友們也早都知道Coco考級的時間表，紛紛打來電話詢問，都被乂爻一句考砸了給打發了。已經過去了兩周多，網上仍然沒有結果，乂爻在擔心已經不是考官勤快和懶惰的問題，而那成績是不是已經糟到不忍目睹的問題了，連那些有經驗的琴童家長也覺得此事蹊蹺。等待的滋味比煎熬更難受。

某日，LD和乂爻共進午餐，兩人邊吃邊各自打開電腦上網搜索Coco的成績，在這之前乂爻整個上午已經去過N次了，仍然沒有結果，眼見第二天就是最後發榜日了，難道非要等到最後一分鍾才出結果嗎，這考官也太沒人性了！

接完孩子們放學，乂爻在廚房準備晚飯，突然聽見Coco尖叫著從樓上跑下來，她的聲音已經變調，甚至可以說已經不是人可以發出的叫聲了。乂爻的第一反應是她的房間有蛇，第二個反應是衣櫥裏藏了壞人，不然聲音不會這麽恐怖。隻見Coco手捧小電腦從樓上衝下來，乂爻又在反應：難道是電腦中有可怕的圖片？不然她不會是這種花容失色的表情。乂爻看看她身後沒蛇也沒人，又看電腦上沒有圖片，就很焦急地問她：怎麽了？怎麽了？慢慢說，別急。Coco指著電腦屏幕的右下角給乂爻看，可乂爻根本什麽都看不出來。Coco大口喘著氣，說：媽媽，我考了86分！我告訴過你吧，我真的考得挺好的！乂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盯著電腦看了半天，才確定Coco的成績。也不知為什麽，乂爻的眼睛居然模糊了，居然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乂爻覺得很沒出息，很丟人。緊接著，乂爻又做出了一係列更沒出息、更丟人的舉動，拿起電話給LD、給北京、給朋友、給老師報告成績。當然，他們也都積極地配合著乂爻，或驚訝、或恭喜、或歡呼，讓乂爻覺得這人丟得也算值了。

晚上，朋友打來電話問乂爻有沒有帶Coco外出慶祝，說有的孩子考七十幾分就去吃慶功宴了。乂爻已經為這86分丟人得流淚了，怎麽還能幹那種令自己不齒的事呢。LD說：一個96分讓你鬱悶了很久，怎麽一個86分竟能讓你如此欣喜若狂？其實人真是很奇怪，所謂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想當初，以為Coco的樂理會拿到滿分，那已經是First Class Honours with Distinction的96分在乂爻眼裏隻有鬱悶、遺憾和失望；而這次考級，乂爻已經是對First Class Honours不抱希望了，卻考得比七級時一個音符都沒錯的成績還要好；一個平時乂爻完全不放在眼裏的86分，如今卻帶來了驚喜和意外。

當琴童難；當考級的琴童更難；當考級琴童的父母更是難上加難；當爹媽難，當家有琴童的爹媽更難，當小Coco的爹媽更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