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外發生在去年年底,那揮之不去的痛苦記憶一直折磨著乂爻,令乂爻不忍去想,不忍去寫,但它卻一直纏繞在乂爻的夢境裏、腦海裏。時隔三個月,乂爻的心終於在另一個意外中得到了解脫,這才有勇氣在淡卻的記憶憶中回顧往事。
自08年6月起乂爻每天都帶著兩個小朋友遊泳,到了9月又每周帶著小朋友滑冰,這樣的忙碌與堅持令乂爻都驚訝自己的毅力與能力,更甭提LD還在一旁添油加醋,一副不把乂爻捧上天誓不罷休的勁頭。正當乂爻也自我感覺良好時,意外發生了。事情是這樣的,11月6日下午放學後去滑冰,當兩個小朋友都穿好了冰鞋、戴好了頭盔、套上了護膝、護肘、護腕,正好堂妹打來電話,兩個小朋友嚷嚷著要進冰場,乂爻看看表,時間尚早,邊接聽電話邊示意兩人在外等候。大約離開場還有五分鍾,冰場的大門打開了,大家蜂擁而進,兩個孩子也急著往裏走,其實乂爻每次都要等一等,待人群略微稀疏些再進去,看著兩個小朋友迫不急待,乂爻也就勉強點頭,兩個孩子興奮地朝大門走去,就在乂爻轉身拎起兩個冰鞋包準備跟著他們進去時,出事了!
先是見到Andy大哭,舉著右手,Coco陪著他說兩人剛進大門結果有人關門掩到了Andy的手指。乂爻以為隻是一般性的掩手,通常小朋友會因為不小心不注意,手指就會被門縫、抽屜和櫃門掩到,好在他們的手小,次次隻是有驚無險,一般最嚴重的情況就是被夾紅了,加上Andy年紀小,又比較嬌氣,乂爻準備幫他吹一吹揉一揉就解決問題。待乂爻脫下了Andy的手套,隻聽Coco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乂爻定睛一看,更是啊地大叫起來,隨即也嚎啕大哭。Andy右手的小指上全是鮮血,指甲已經被切斷,指尖隻靠一點皮和手指相連,幾乎就要斷下來了。乂爻的這聲尖叫,把冰場外的人都驚住了,立刻有人過來查看Andy的手,問發生了什麽事,乂爻這時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Coco在一旁向人解釋過程。冰場的負責人立刻領著乂爻娘兒仨進了辦公室,沒出三分鍾,冰場裏的First Aid救生員就拿來了急救箱幫Andy止血。他一邊查看Andy的手指,一邊和Andy聊天,問他叫什麽名字、幾歲了…… Andy大約隻哭了五六分鍾便開始配合救生員包紮,這時又有冰場工作人員告訴乂爻她已經打911報了警,同時訊問乂爻事故發生的過程,乂爻隻是一味地大哭,因為根本就沒有看見到底是如何發生的,隻有Coco在一旁口述。乂爻隻是一個勁兒地追問Andy的骨頭有沒有斷,會不會留下殘疾。又有人給乂爻搬來椅子、端來水讓乂爻平靜,象乂爻這麽追求完美的人怎麽能允許自己的孩子出現這樣的意外呢?象乂爻這麽追求完美的人怎麽忍受自己有一個有殘疾的孩子呢?
事發十分鍾,冰場外響起了Fire Truck的警備聲,這時有三四名Fire Engine的急救隊員拎著大包小包的急救箱衝進辦公室,他們詢問Andy有沒有過敏史,在得到否定答複後便讓Andy吸一些麻藥,並用冰袋給Andy冰敷右手小指,他們還帶來了一個大大的公仔玩具送給Andy,希望他能夠轉移注意力;另一個急救員又開始詢問事發過程,自然還是由Coco代勞。沒過一會兒,冰場外又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這次是離冰場最近的醫院派來的救護車,醫生們也提著急救箱,再一次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醫生立刻蹲下查看Andy的傷勢,她認為冰場上的First Aid救生員及Fire Engine的急救員已經把傷口處理得很好了,血已經止住,現在就要立刻趕赴醫院做X光檢查,看看骨頭有沒有斷裂,再進行縫合。她讓乂爻選擇是自己開車去醫院還是坐救護車去醫院,乂爻選擇自己開車。
那些人看著乂爻泣哭不止,在一旁一再勸慰:孩子是那麽勇敢,他已經不哭了,當媽媽的卻在這裏哭個不停,這樣會讓小孩很confuse的。乂爻也覺得自己很沒出息,想止住哭聲,可是一想到Andy那血肉模糊的小指,想到Andy可能因為乂爻轉身的2秒疏忽而會造成終生殘疾,眼淚就止不住往外流,喉嚨自然也不聽使喚,一個勁兒地發出嗚嗚聲,乂爻知道這樣很丟人,但是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正待情緒略微穩定一些,手機響了,是LD打來的電話,乂爻的哭聲又再一次響起,對著電話泣不成聲。LD在另一邊焦急地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別哭,別哭,慢慢說。痛苦、自責、悔恨一股腦兒迸發出來,乂爻斷斷續續地說:Andy……Andy、Andy的手……手指被門掩了……快、快……斷了……嗚嗚…… LD聽罷:快去醫院,去Emergency!乂爻告訴LD已經進了處理,正準備帶孩子們去看急診。乂爻問在場的人哪個醫院治療得更好,洋人都說去最近的市級醫院,估計五分鍾就可以開到;而乂爻和LD都選定省級的兒童醫院,覺得那裏應該更專業、更權威;乂爻的決定令在場的洋人不解,他們認為就應該去最近的醫院,得到及時的治療,而乂爻覺得反正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一定要去最好的醫院,這也是乂爻決定不坐救護車的原因。乂爻開車從冰場出發,LD從Downtown出發,同時向醫院進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