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 蟹 記

 

捉蟹的事還要從Puerto de la Cruz市的海濱花園（Playa Jardin），就是那個奇異的黑色沙灘說起。沙灘位於海灣深處的臂彎裏，而海灣的兩翼，有很多黑色的礁石，當然，它們也是黑色的，也是出自火山台得之手。 海灣右翼有長約30米左右的礁石海岸，蜿蜒地伸向大海，然後向右拐去，使陸地成為凸入大海的部位。這部分凸出的海岸，長約千米，成為海浪重點侵蝕的對象。為保護海濱大壩，人們在這段陡峭的岸壩前，投下了成千上萬個人工澆鑄的混凝土立柱，每個立柱大約一立方米左右大，形成了一道獨特的人工海岸景觀。 由於海浪很大，驚濤拍岸，濺起朵朵浪花，經常打濕大壩上過往的觀浪客。有時，看到海浪騰空，高出大壩數米，直越大壩，觀浪的人們倉皇逃散。 說實在的，在大壩上觀浪，有時還挺危險。也許，有人喪生於大浪之中，也未可知。我就曾看到過大壩下的一個混凝柱上，不知何人的衣服和一個挎包刮在那裏，希望不是有人失足跌落。 就在海邊的礁石上以及人工混凝土的立柱上，隨處可見螃蟹。有時，一個立柱的一麵，或是一塊礁石上，同時可見五到六隻螃蟹。它們自由自在的橫行，見了遊人並不霸道，而是遠遠躲開，鑽進附近的岩隙裏，自覺回避。想想這裏的螃蟹真夠幸福的，如果它們的位置平移到東經120度左右的地方，它們的命運將會如何？區位有時是決定命運的。 為什麽這裏會有這麽多的螃蟹，是不是這裏的人不吃螃蟹，或是這裏的螃蟹如瑞典的野鴨一樣，是當地的保護動物呢？在見到中國飯店――大金龍酒樓的陳老板時，我和他聊起這個問題來。 他告訴我，這裏沒有禁令說不許抓螃蟹的，超市裏的螃蟹賣的還很貴，但奇怪的是島上的居民並不抓螃蟹。陳老板20多年前初來島上之時，經常抓螃蟹，現在也不抓了。他沒有解釋，是什麽原因不抓了，是因為生意太忙，還是在島上住久了，也入鄉隨俗了呢？ 談起抓螃蟹，他變得興致勃勃，給我介紹抓捉蟹的經驗來，“抓螃蟹其實特別容易，捉蟹的時間最好是晚上11點以後，那時天完全黑下來。因為螃蟹怕光，當你用手電筒照著它時，它就一動不動，束手就擒了。一般來說，你可以在半小時內抓上滿滿一大袋。但是，要特別小心，礁石特別滑，搞不好會摔跤的。” 經他這麽一說，搞的我心裏癢癢的，恨不得乘月黑風高之夜，立即來個捉蟹行動。倒不是我這個人愛吃螃蟹，恰恰相反，螃蟹對我非但不是美味，而是聞著就惡心的食物。因為我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螃蟹，有一次吃完後不幸大病一場，上吐下瀉，從此，我與螃蟹絕緣了，螃蟹在我的食譜裏被永久刪除，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我想抓螃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純粹是在於好玩，是為了多一份旅遊的樂趣和經曆而已。 一不做，二不休，當天晚上，來到超市，買了一把手電筒，算是準備好了基本的“作案工具”。然後，好不容易熬到10點多，挎上一個大包開始行動了。 小城的夜色很美，華燈閃亮。直接殺向距離賓館最近的一處海灘，幾分鍾的路程，很快就到了。風很大，似乎比白天更強勁，海浪一個接著一個翻卷而來，當我試圖向海灣邊緣處的礁石走去時，發現不遠處的大壩上有兩個人影，好像在親親我我談戀愛。 繼續向礁石深處走去，我的心裏變得戰戰兢兢的，耳邊的浪濤聲，轟隆隆作響，翻卷的波浪，越來越近。忽然，一個巨浪滾滾而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轉瞬間，濺起的浪花已經打濕了我的衣衫。我吃了一驚，感覺大海張口大口，要向我咬來，接著，又一個海浪襲來，嚇得我落荒而逃。唉，還沒抓到螃蟹，已經變成了落湯雞，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看來時機不佳，捉蟹之事，隻好暫緩。 此後的一周，想“伺機作案”，但海浪似乎是一天高於一天，最後，我的捉蟹計劃不得不落空了。 等下次吧，明年的聖誕我們還要再來！胡漢三還會打回來的！我心裏暗暗地說。 2005-0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