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非典型台灣遊(1) - 胡適紀念館

 

都是平常經驗， 

都是平常影象。 

偶然湧到夢中來， 

變幻出多少新奇花樣； 

都是平常情感， 

都是平常言語。 

偶然碰著個詩人， 

變幻出多少新奇詩句； 

醉過才知酒濃， 

愛過才知情重。 

你不能做我的詩， 

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

                          -胡適

 
今年由於種種原因，某人messed up holiday plan, 而我有幾天的假必須在四月前休掉。世界地圖上看了一圈，不用簽證，不會有無數複活節假期的遊人，適合單身女子旅行地的大概隻有台灣了。說實話台灣景色真心一般，剛開始都發愁去了看什麽。好在自然風光可以用人文來補，所以台灣旅遊的功課上列了常常一串兒名人故居。第一站就是位於台北中研院內的胡適紀念館。

胡適（1891.12.17—1962.2.24），漢族，安徽績溪人。現代著名學者、詩人、曆史家、文學家、哲學家。因提倡文學革命而成為新文化運動的領袖之一，一生拿了35個名譽博士（有必要嗎？）。這裏要八卦下，據說胡適當年從美國回來時是隻交了論文，並沒有拿到博士，最後的頭銜是後補的，所以大概才有那麽變態的35個榮譽博士的收集癮。


胡適師從"實用主義"大師杜威（John Dewey）。他完全繼承了老師的主張，不提倡研究那些抽象的哲學思辨問題，而主要關注一些更實際的、與人自身相關的問題，注重實踐和工具的重要性。最著名的一句話大概就是："多研究些問題，少談點主義"了。胡適對中國文化和曆史的影響其實遠比我們想像的大。比如毛澤東寫了“實踐論”，上接王陽明，近接胡適，其更像杜威而不是馬克思。而鄧小平就更是徹頭徹尾的經驗主義者了，黑貓白貓理論就是中國大陸二十世紀末最經典的寫照。

胡適一生跌宕起伏，晚年回台至最後終於孤島，住的是中研院的房子，在台北很東麵捷運站的盡頭。中研院是秉承國民政府從抗戰前就有的稱呼，下屬很多分院，從史語所，美術所到物理所，樣樣具全。對於熟知它的曆史的人，能有機會去看看現在偏安於台北的中研院，還是很有點懷舊的曆史滄桑感的。

 

位於中研院一角的胡適故居辟為胡適紀念館。裏麵不大，但並不給照相，雖然沒有看見多少真跡。從開滿紫藤花的門口進去，迎麵是胡適的塑像，四周是他生平介紹與大事記。後麵則是他與小腳江太太的客廳與寢室（睡房是分開的）。一切都非常簡樸低調。據說胡適去世時，遺產隻有一百多美元，而且並不知道他那留在大陸的兒子已經在‘鬥爭’中死去。他曾經是國民政府的駐美代表，著書無數，結局卻如此窘迫確實讓人沒有想到。





參觀的過程自始至終隻有我一個人，和兩名工作人員在竊竊私語。也許半個世紀前仙逝的大師，即便在我們的文化上曾留過重彩的一筆，現在也淡出了人們的記憶與視線。由於不給拍照，我隻在展覽最後的地方偷偷地拍了張留言簿上他從大陸安徽來瞻仰的胡適族人的留言。

中研院的馬路對麵是胡適公園，裏麵是胡適的墓，及董作賓，吳大猷先生的墓及紀念碑。拾級而上，隻有我一人在台北正午的豔陽下惝恍，與那偶爾停留的蝴蝶追思大師的靈魂。

 

胡適墓不遠處是著名史學家董作賓先生的雕像及墓園。




旁邊是楊振寧李政道兩位先生的老師，著名物理學家吳大猷先生的紀念碑。正午時分，隻有一位流民和他的狗在睡覺。對於我的到來顯然不是很歡迎，狂吠了很久。麵對墓園旁的垃圾和那隻顯然有起床氣的狗與它的主人，我也隻能黯然離去。

胡適之後，中國再沒有哲學大儒和完整的哲學理論，哲學體係的崩潰，最後導致一個幾千萬人的大黨隻墮落到八榮八恥，四個完全這種論調的份上了，世業凋零，大師何處？

“你們不要總爭自由，自由是外界給你的，你們先要爭獨立，給你自由你不獨立你仍然是奴隸，你要把你身上蒙蔽你的概念和成見，要像剝筍一樣一層一層的剝去露出裏麵他裏頭很鮮嫩很清的那個勁。 ” 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大師的期望實現了嗎？


從胡適紀念館的網站上下載了他的一份給蔣中正的手跡，最後一句頗讓人黯然銷魂。